第五卷 权倾天下 第六百六十五章 农桑 作者:未知 “至于太保所說的加一部,以学生猜度,当是和农桑之事有关?” 现在中央的部院格局已经基本明确,对很多职能的补充,张佳木是设监司来完善。比如,太府寺就是和户部分开,户部掌天下户籍黄册府库等事,而太府则是掌商税,银币监掌铸币流通保管发行,军法监掌监视禁军,還有军器等监,各有职掌,职能分明。 而刑部经過改革,再加设法院,和大理寺的职掌也就分明清楚了。 兵部则成为制衡军队的部门,权力有加大的地方,也有收缩的地方,工部听說也有大举动,但,暂且還沒有什么太大的变化,只是把一部分职掌归了太府,或是划给了银监。 吏部和礼部是基本上沒有太大变化的地方,礼部不提,原本职司有限,吏部则是号称天官衙门,是六部之首,吏部尚书可以与内阁首辅抗衡,终明朝二百多年,吏部尚书向来是位高权重,甚至,吏部的普通官员,书办吏员,都可以发展到操纵朝局的地步。 明末赫赫有名的东林党,起源就是几個在吏部的创始人,利用京察等职权,掌握京官的命门,渐渐的壮大,成为明末第一大党。 现在這個时候,动吏部的代价太大,正常的官员委派,考核,還需要吏部的合作。 而且吏部尚书王直也是元老重臣,资格仅次于王骥等人,也是朝中一等一的老牌大臣,当年王振用事,王直就是吏部尚书了,二十多年下来了,此老仍然在吏部位上,天底下不知道多少官员是他放出去的,门生故吏遍布天下。 這样的人,不是一场政变就能打倒的,诛曹吉祥容易,想彻底铲平一個文官元老大臣,除非把整個官场队伍都铲除了。 這显然也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所以王直這個老尚书只能丢在那儿不动,不仅如此,老尚书還有自己的底气来坚守地盘……吏部也是新吏员进入最少,改制几乎沒改的大部之一了。 其实王直身后,還有一干元老重臣,就算是张佳木想不给這個面子,也得好好想想,是否值得。 而坚守吏部,也应该是這群老臣计较定了的。 开始只說是改俸禄,后来又把火耗和商税征收也改了,摊派什么的也全部都综合名实,能免则免,不能免改为正赋,而不准再有新的摊派。 這不只上說說,锦衣卫的监察司和都察院都奉有严命,地方官员再有借口摊派的,一定会被弹劾逮捕。 至于驿传也是改的厉害,以前的一套行不通了,现在官员過境,只能按规定来住驿站,绝不能带亲属家人,骚扰地方。 以一县为例,在改制前,驿站一年要用三万两银子,归本县一万五千户人家摊派,每家二两银,再加上干草等摊派,百姓苦不堪言。 甚至有官员根本不走驿站,也不出门,但是把住驿站的资格倒卖出去,再由买的人去和驿站谈判,拿走六成到八成的费用,驿站少花了的钱归官员所有,而买资格的人,也平白落了一大笔的好处。 对于普通的驿夫来說,却是苦海无涯,勉强生存罢了。 改制到這裡,已经是一发不可收拾了,說实在的,到這时候,大家才醒悟過来,太保所为,真的是深思熟虑,开头根本不說变法,但到了现在,谁都是知道,大明官场,已经在进行了一场沒有号称变法的变法! 沒有火耗归公和摊派整理,就沒办法加俸禄,地方制度一改,就必定要改吏治,到這时候,中央的规制当然就要配合地方,不然的话,比重失衡,头轻脚重,一定会跌倒。 所以一样样就這么改下来,說起来這改制裁撤部门额定俸禄和吏员人数品级,這都是内阁主导,但谁心裡不清楚,样样事都是张佳木于其中主持? 再加上现在轰轰烈烈的裁撤六部吏员,改制新军制,变漕运为海运,更是给大明官场一個翻天覆地的变化。 几個月時間,能做到如此地步,偏生還是润物无声的做法,张佳木手段的高妙,自是叫人佩服的五体投地。 但,越是這样,元老们就越非得紧持不可。 现在谁知道张佳木下一步能干出什么来?现在大家已经清楚了,内阁已经被张佳木牵着鼻子走,李贤這個负文官重望的中生代官员根本不是对手,从這一次风波到改制,李贤全无办法,只能尽力配合。 倒不是李贤骨头软,实在是张佳木营造出来的氛围就只能叫你配合! 不配合,就是千夫所指的罪人,李贤這种人,丢官罢职不怕,但怕的就是名誉受损,舆论不支持,就算是致仕回家,将来也不落好,同乡士绅,无人往来。 当然,這只是一個层面上的事,另外一個层面,便是叫他知道改制之好,自己心甘情愿的配合。 几個月的時間,几乎每件事都是這样办成,李贤的威望虽未受损,但,众人也是明白,想叫他对抗张佳木,势必也是无此可能了。 李贤不成,内阁裡的别人当然不成。 思量来思量去,也就是王直這种元老重臣還有一点儿耍牌子的资本,老头儿倚老卖老,就算是皇帝也要给几分面子,他把持着吏部不放,其因为何,恐怕谁都是清楚明白。 老头儿這是以元老重臣的资格,帮着大明把持着吏部這样最重要的用人部门的大权,防的是谁,自是不问可知。 好在张佳木肚量很大,而且知道事情困难,几次需要和吏部沟通的事自己并不出面,只让内阁的人和老头子协商。 還好,除了吏部不叫人动,别的举措還都算是合作,這样大家相安无事,好歹是把局面维持了下来。 对张佳木来說,只保持现在的权力格局就足够了……自己只要的是多做些事,再多做些事,做为一個穿越客,他有這种迫切的心情,他要的不是改变自己的庄园和京城附近的一小块地方,而是要实打实的改变大明天下,进而影响到歷史的进程。 和這個目标比起来,眼前的小小委屈,小小挫折,還有那些无谓的猜疑和防范,中伤和谣言,這些加在一起,又算得什么呢? …… …… “你說的对了!”听完王越的猜测,张佳木大是开心的样子,背负着手,站起来转悠了两圈,然后才知道:“地方官员,向来在农桑上不大用心。分在陕北的自以为一亩有百十斤就可以了,遇了灾就上报,或是赈济或是免赋,反正朝廷有一定之规。他自己呢?嗯,可是什么也不必理会。你们說說,地方官员,什么时候兴修過水利,系统的统计過田亩,地力多少,肥料何来,如何选种灭虫?什么也不理,只要按时按节,把钱谷收上来,刑名再清简无事,其实也是不理,這样就算是能吏了……哼,我大明的能吏,也太容易干了吧。” 在场的人,都沒有出为過外官,但扪心自问,如果自己出外为官,怕也就是這样当官了。 “所以要改了。”张佳木也不给下头這几個人思索的时候,兜了一圈,又回到原话:“加设一個农田水利部,设尚书,各省分设农官,省下设道、路,依山川地形设官,他们要督促地方官改革地方水利农田,不仅自己要办,還要考核和管理别人,嗯,我期望以十年時間收功吧。” 在這個方面,想一两年见效的,只有直隶到江南和两广两湖等地,象如甘州、陕北等地理條件相当恶劣的地方,十年也未必能收得了功。 对张佳木来說,他已经在考虑某些地方迁民到别处了,如陕北等地,吃水都要十裡之外去担,人勉强苟活在那裡,也是完全沒有生活质量可言。既然如此,不如挪走。 人走了,地可以不必种,退耕還林,恢复植被,数十年后,恐怕就能见到成效了。 不然的话,非得如数百年后,沙化越来越严重,水土流失也会越来越严重。 现在陕西山西等地的灾害和恶劣的地理环境,其实就是汉人的起源地,数千年来,林子砍光了,土地被种的地力全失,植被消失,水存不住,所以只能靠天吃饭,天不雨,就无粮。 這样的地方,费再大的力气去种地,又是何苦? 只要在要紧的地方保留驻军和少量的居民,迁走過于困难地方的住户,改革改良生态圈,這,也是关系到国计民生的百年大计。 其实如果有玉米和土豆等物,倒也不必太着急,但徐穆尘出海一年,沒有丝毫消息,为稳妥计,也就只能预先做一些准备工作,预备搬迁了。 再有一條,当时的辽东等地,也就是后世东北,地方人稀,到明末时汉人不過二三百万,這個基数实在是太少了,不妨从困难地方开始移民,张佳木希望,在自己死之前,能把东北這一块疆域彻底稳定下来。(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