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32章
黑暗中,她心臟緊張地怦怦直跳,手心、額頭和背脊異常濡溼,臉上的面紗早已溼透,緊緊貼在她的臉上。
又熱又悶。
謝嘉瀾面不改色,非常坦然地掀開一點被褥,然後再放下,撫平被褥的拱角,平靜道:“莫不是母后你看錯了?”
烏遊雪閉眼屏息。
“怎麼會?”姜太后不太想與謝嘉瀾對視,是以,與謝嘉瀾交談時目光皆落在他旁邊。
她確定,她未眼花。
驀然,姜太后想起她過來時太監們神色的古怪,還有聞到過的香味與小案上的經書,略一思索,姜太后覺着她到之前似乎有人來過。
這般想着,姜太后再定睛望謝嘉瀾身後的被褥,好像是高了些,能藏住一個人。
姜太后的第六感告訴她,皇帝被子下肯定有貓膩。
藏了女人。
這種類似之事,姜太后在先帝在世時便遇到過幾次。
先帝荒唐,曾爲尋求刺激,與妃嬪交歡時,竟是傳姜太后來,看似與她談論要事,實則將她晾在一旁,充當他與妃嬪共赴巫山的目擊者。
偶爾傳出的喘息聲與傳喚次數增加,姜太后漸漸察覺了真相,心裏無數次唾罵不知廉恥的先帝。
姜太后忖度,就算謝嘉瀾再不近女色,但年齡到了,慾望自然就上來了。
暫不論其他,就謝嘉瀾親近女人一事,姜太后非常高興,但她得弄明白這個女人是誰。
姜太后一方面期許猜測是對的,一方面又想猜測落空,畢竟教導皇帝知人事的女子,該是她的人,斷不能被不三不四的女人侵佔。
思及此,姜太后道:“應該是哀家眼花了。”
說着,姜太后起來,幾步過來,一邊說:“皇帝,多注意身體。”
一邊瞥眼榻上,越看越似是藏了人。
姜太后心裏打起算盤,踱步打開食盒,從裏端出一碗羹湯,來到謝嘉瀾跟前,道:“哀家怕你不喝,所以你現在就吃了它。”
語休,姜太后將碗遞給謝嘉瀾,謝嘉瀾漠視半晌,伸手去接。
烏遊雪慌張到不行。呼吸慢慢不暢。
遽然,姜太后猶似手抖了下,玉碗搖搖欲墜。
突然,常春的聲音插進來:“太后娘娘金安。”
姜太后被嚇到,手登時一個哆嗦,玉碗前傾,裏面的羹就要倒出來。
幸而謝嘉瀾反應迅速,在玉碗傾斜時,單手及時扣住姜太后的手腕,另一隻則接住了玉碗。
謝嘉瀾鬆開姜太后的手,忍着洗手的念頭,把玉碗擱在一旁,不明地乜眼姜太后。
姜太后訕訕一笑,垂下空手,轉頭看向常春。
常春端藥,“皇上,藥來了。”
姜太后疑惑,詫異道:“什麼藥?”
常春回答:“安神湯。”
姜太后鬆口氣。道:“皇帝,近日你睡不好嗎?怎麼沒聽李太醫提起?”
“不勞母后操心。”謝嘉瀾闔眼又睜開,稍露疲憊之色,話鋒一轉:“母后,你在疑神疑鬼什麼?”
被謝嘉瀾當面戳穿心思,姜太后面子上掛不住,臉色生硬,啞口無言。
空氣凝滯。
常春瞄眼書案上的經書,垂首說道:“皇上,奴才真是疏忽,方纔只顧着爲皇上您端藥,卻忘了收拾奴才讀過的經書。”
謝嘉瀾好似點了頭。
此話一出,打消了姜太后的疑慮,且瞅謝嘉瀾的狀態,捕捉不到一絲動情的氣息,殿中也無與女子相關的物品,姜太后估摸是自己多想,無中生有。
倘若她再胡來,恐再惹謝嘉瀾不高興,壞了剛纔說好的事。
念及此,姜太后哪裏還想揭被,哪裏還想着去追問烏遊雪一事,恨不得馬上離開東宮。
姜太后平復心情,道:“既如此,哀家便不打攪你了,羹湯裏面還有,記得多喫點。常春,你好生照顧好皇帝。”
常春:“遵命,太后娘娘。”
姜太后帶人離開。
謝嘉瀾道:“先下去。”
常春端着藥告退。
周圍安靜下來,鴉雀無聲。
烏遊雪伸手點了點謝嘉瀾的背,悶聲道:“陛下,可以起來了嗎?”
“好了。”謝嘉瀾站起來,拭手。
話音剛落,烏遊雪遂擠出熱乎的被褥,露出一張被悶出紅團的面靨,大口地喘息。
少頃,混沌的腦海恢復些許,她無意間擡眸,氤氳的眼睛便對上謝嘉瀾冷然的眸光。
烏遊雪猛地想起自己還在謝嘉瀾的塌上,掃眼謝嘉瀾拭手的動作,烏遊雪急忙撐着身子,從榻上下來。
似乎太緊張,又好像是因爲悶太久,四肢乍然軟綿無力,腦子裏又一陣空白,烏遊雪下來時支不起身體,復而不慎往前栽去。
眼前一片模糊。
烏遊雪被一塊軟而硬的“牆壁”接住,她的額頭被撞得微痛,痛感轉瞬間喚醒烏遊雪的神智,她忙不迭後仰。
彼時,烏遊雪遮住視線的白霧化開,她看清了她面前的一切——
是白色的面料,往上是一根系着的腰帶,那她適才碰到的地方不會是
烏遊雪雖未經人事,但進宮時得嬤嬤教導,對男女之事一知半解,稍一思量,自然知曉她剛剛“冒犯”了謝嘉瀾。
一眨眼,烏遊雪明白所有,頓時尷尬到要命,手指蜷縮,肩膀不安地顫慄,壓根不敢擡頭與謝嘉瀾對視,生怕一個擡首,就會面臨處決。
翌日,謝嘉瀾起來,下身忽感異樣,他探手隨意一摸,溼的。
剎那間,謝嘉瀾想到什麼,立即嫌棄地移開手。
緊接着他回憶起半夜做的夢,一個以往從未做過的荒唐夢。
旖旎而曖昧,充斥着侵略與袒露的慾念。
夢裏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歡愉與暢快,因爲一個明豔妖媚的精怪,因爲他嚐到了她柔軟無比的脣,體會到無與倫比的快感。
思及此,謝嘉瀾立刻掐斷了想法,但旋即身體涌上一股陌生的燥熱。
一刻鐘之後,謝嘉瀾凝視着地上已經褪下的褻褲,眼中是自嘲與譏諷,但細看之下,眸底似乎還隱藏了什麼呼之欲出的東西。
謝嘉瀾收回目光。
心道,它在嘲笑他引以爲傲的自制,嘲笑他過往的堅持,嘲笑他的自尊。
“燒乾淨。”謝嘉瀾無比冷漠地對常春道,但語氣中又帶着沙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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