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熊哥的命门
陈二狗掏出手机一看,马上笑着接通:“吴哥,你好啊,怎么想起小弟了?”
“二狗,老哥被人欺负了。”
“啥?谁敢欺负我哥,我劈了丫的。”
“劈就算了,搞出人命来不好,弄他一個生活不能自理就成。”
“也行,碎碎的事儿,包在我身上。”
“那好,就這样,挂了啊。”
“哎,等等,老哥,你還沒說让兄弟搞谁呢?”
“嗨,我也是被气糊涂了。”吴哥沉默了片刻,道:“這小子二十左右,骑了一辆破破烂烂的二八自行车。”
“這特征也太……”
“還有,他脸上青一块紫一块,一认一個准。”
“有了這两样,妥妥的。老哥,你就等好消息吧……呃……”
电话還沒挂断,陈二狗视野中多了一個人。
晌午的阳光下,他骑着一辆破破烂烂的二八自行车,他的脸上一片青紫。
是他?陈二狗一眼认出了杨枫,沒想到杨枫居然得罪了他的吴哥。
吴总大号吴建祖,是春阳县自来水公司总经理,党组书记,官不大,权力不小,是個肥缺。
吴建祖跟陈二狗有好几年交情了,,当初二人是一见如故相见恨晚。吴建祖知道陈二狗是混社会的,自己正好缺少這方面的关系,所以着意培养陈二狗。
培养的方式也很简单,给他扔個把小工程,让二哥過過手,慢慢的什么都有了。
可以這么說,沒有吴建祖的提携,就沒有他陈二狗的今天。
所以,陈二狗对吴建祖比亲大哥還亲。
大哥被人欺负了,他责无旁贷。
可是沒想到這個小子是杨枫,他们本来就有点過节。
這就叫冤家路窄?
“二狗。”叫一遍,陈二狗沒有答应,熊烈耐着性子又叫:“二狗兄弟。”
“哦,熊哥,有事?”
“谁给你打的电话?”
“自来水公司的吴总,让我帮着修理一個人。”
“多大的事儿?還用你二狗哥亲自出马?”
“吴哥的事,就沒有小事。”
熊烈拍了拍陈二狗的肩头,目光一凝,突然骂道:“操,老子還沒顾上收拾他,這****的怎么自個送上门来了?”
“熊哥,你說谁呀?”
熊烈粗短的食指一点:“昨晚在我這捣乱的,就是那小子。”
“啊?”一時間,陈二狗眼睛瞪得溜圆,“熊哥,你沒看错,真的是他?他真的一個人放翻了你的八大金刚?”
“這還有假?要不是老子昨晚突然……突然不舒服,早就给他来了個透心凉。”熊烈咬牙切齿道。
“事情就是這么寸!”陈二狗一拍大腿:“熊哥,兄弟不怕告诉你,我也在他手裡吃過亏,当时還心存怀疑,事实证明,他還真是個深藏不露的高手。”
“哦?有這回事?”
陈二狗将那次蛋糕房的遭遇說了一遍,然后又道:“還有更寸的,你猜怎么着,吴总让我搞的人也是他。”
這次轮到熊烈惊讶了,這货谁呀,根本就是個惹祸精嘛,谁都惹?
杨枫一早就看到熊烈了,沒想到旁边還有個熟人,他骗腿下车,将自行车锁好了,這才過来敲车窗。
熊烈思虑再三,還是和颜悦色降下了车窗,就听杨枫笑道:“熊哥,沒想到咱们這么快又见面了?”
熊烈心裡腻味的不行,靠,不是你找上门,咱们能见面?
不過,你来的正好,老子也要找你。
“是啊,是啊,還不知道兄弟高姓大名。”熊烈打着哈哈。
杨枫一指旁边的陈二狗,道:“二狗一定知道。”
“杨枫,二狗也是你叫的?”陈二狗勃然大怒,出来混,命可以不要,面子不能丢。
“那怎么叫?要不叫全名,陈二狗。”
陈二狗怒火中烧,差点忍不住动手了。突然,他发现熊烈笑得很阴险,這才醒悟過来,杨枫人家不是来找自己的,自己干嘛冲锋陷阵,给自個儿找不痛快。
“随便。”想通這一点,陈二狗紧绷的肌肉完全放松下来,懒洋洋靠坐在椅子裡,准备来個坐山观虎斗。
看到陈二狗的反应,旁边的熊烈面皮一僵。
杨枫点点头,這才看着熊烈道:“熊哥,其实我是专程過来拜访你的,我想跟你单独說点事。”
“這裡都是自家兄弟,有话就說,单独,沒必要!”
“是關於我妹妹跟你们的合同,她還是個学生,开学就高三了,到时候学业会很重,我看這份合同就到此为止吧。鉴于是我們主动提出解约的,所以,未支付的报酬我們也不要了。”
“杨枫,你真是秦雪的哥哥?”熊烈审视着问道。
“如假包换。”
“姓不同。”
“這個无可奉告。”
熊烈冷冷一笑:“听你的口气,我就有些凌乱了,好像必须按你說的办,是這样嗎?”
杨枫笑道:“哪裡哪裡,咱们可以商量着来。”
“你都說终止合同了,還商量個屁!”
“那么熊哥你是同意不同意?”
熊烈脑子转了转,胸有成竹笑道:“杨枫,你年纪轻轻,身手不错,我很欣赏你。你应该清楚,這份合同如果对簿公堂,我方是稳操胜券。不過呢,想要让我答应你的條件,也不是不行,我有一個要求。”
“只要不让我帮你做事,怎么都成。”
“你……”熊烈眯起眼睛,跟他共過事的人都知道,熊哥怒了。
“别激动啊,熊哥,气大伤身,小心头疼。”杨枫笑着淡淡道。
头疼?熊烈心头巨震,瞪大了牛眼,想从杨枫脸上读出些什么。
然而,杨枫云淡风轻的模样,愈发让這位成名大佬起疑:這小子不就是会点拳脚么,怎么就能有恃无恐?
仿佛明白熊烈的心思,杨枫道:“熊哥,咱们還是单独谈谈的好。”
熊烈皱着眉头,微一沉吟,道:“那好,给你十分钟。”
包括陈二狗在内的几個人都下了车,杨枫坐在熊烈的旁边,四门关闭,开着空调。
杨枫抚摸着真皮座椅,看了看空间和内饰,评价道:“好车,空间比甲壳虫大多了。”
熊烈忍俊不禁,本来很严肃的气氛荡然无存,他用手指点着杨枫:“你小子也太逗了,怎么能拿甲壳虫跟捷豹比?甲壳虫的空间要是大了,還叫甲壳虫嗎?”
“不好意思啊,我只坐過甲壳虫。”
“别扯了,說正事。”
杨枫点点头,脸色严肃起来,紧紧盯着熊烈看了半天,熊烈被看的有些发毛了,杨枫才道:“你的头以前疼過沒有?”
“這個不用你管,說你妹妹的事。”
杨枫叹了口气:“本来嘛,我觉得单方面违约,有些内疚,所以想做出一些补偿,既然你不要,那就算了。”
“你怎么补偿?”
“陈二狗沒有告诉你我們家是干嘛的?”
“干嘛的?”
“我們家是开诊所的,是悬壶济世的,我們家世代行医,我也略通皮毛。”
“你到底想說什么?”熊烈皱起了眉头。
“你沒找王凤林看看?”杨枫步步紧逼,熊烈已经进入死胡同。
“他……他說不发病不好诊断。”
“可是昨晚我就在场啊,你說說当时怎么個疼法?”
仅仅是回忆一下,熊烈都忍不住一個哆嗦,他睁开眼睛,气喘吁吁:“裂开了疼。”
杨枫神情凝重的点点头:“是头风。”
“啊,就是曹操得的那個病?”
一時間杨枫对這個老流氓還刮目相看了,知道的不少。不過,杨枫却沒好声气道:“沒错,曹孟德是得過。不過,這不是什么富贵病,盖世枭雄能得,贩夫走卒也能得。”
熊哥脸色变了变,他能够感觉到杨枫对他的蔑视。
“啊——”就在這时,又是一波头痛袭来。熊烈顿时脸色煞白,咬牙切齿。
杨枫皱眉道:“看看吧,让你不要生气动怒。”
一波痛感远去,熊烈老脸发黄,哪裡還有半分傲气和戾气?剩下的只有沮丧:发作這么频繁,自己真是得了头风啊。
熊烈眼巴巴看着杨枫,双手猛地握住杨枫一只手,激动地說:“杨枫兄弟,你不是医生嗎?你不是能看出我的病情嗎?你一定能治对不对?”
杨枫有些厌恶的抽出手:“我才多大?哪裡懂什么医术,熊哥還是找王凤林王专家看看吧。”
“王老不是看不出来嘛!”熊烈哭丧着脸,继续苦苦哀求:“杨枫兄弟,我能看出来,你就是一国手,你大人有大量,帮我治治。”
见杨枫還在迟疑,熊烈马上又道:“跟你妹妹签的协议就此作废。另外,我会支付诊金。”
杨枫看着近在咫尺眼神炙热的熊烈,這一刻的他,哪裡還像一個叱咤风云的江湖大佬?
看来我捏住了他的命门,這倒是一個劫富济贫的好机会。想到這裡,杨枫清了清嗓子,道:“常言道举头三尺有神明,熊哥你扪心自问,是不是往日裡丧良心的事做多了?這是报应啊!”
熊烈无话可說。出来混的,坑蒙拐骗、奸淫掳掠,哪样沒干過?不干点這些事,還算混社会嗎?
难道真是报应来了?不是說好人不长命坏人活千年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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