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_62
休利特躺在浴缸裡，因为舒服，发出微弱呼声。热水的雾气上升到浴室顶部，越是上方，越浓。如同政治，越在上面，面临的越复杂越不容易看清。他低头注视水面，想象着明日的出发，但有個困惑在脑裡挥之不去。
他心裡想：“登古斯与原住民合作？”
最终，他心裡给出一個回复：“也许……因为骑士团的叛变吧？”
准备从浴缸裡起来，前所未有的饥饿侵袭而来，他沒准备好，一下子重新摔在浴缸的水裡。
水翻涌着，一些溅到外边地上，他双手撑住浴缸边翻神出去，让浴缸裡的水放走，然后用挂在边上的毛巾擦干身子，换上一套新衣服。
灰绿色的长袖厚上衣，深蓝色厚长裤。寒冷顿时减少不少。
按照旧大陆的時間，现在是下午一点四十六分，而新大陆沒有自成的時間体系，只能在地区上大致划分昼夜。北方永夜，南方永昼，而靠近群岛的那块地区，昼夜交替的频率才较为接近旧大陆的日出日落。从白袍男人那裡得知這样的事情，他当时心想：“真是神奇。”
此时，他向更深层次思索——
“新大陆在旧大陆的西边，而日落后，太阳落在了哪呢？太阳又从哪裡升起的呢？”
此时，他忽然意识到，到那些“宇宙”学家面临的一项巨大挑战：解释新大陆的昼夜变化。“宇宙”学——观星者研究天体运动的规律，构建出“宇宙”這個庞大的概念，推测人类所处于宇宙中的某個天体，是现在的這個世界，被称为“地星”的地方。
按照“宇宙”学的理论，“太阳”同样作为天体，“地星”围绕它旋转，而人类世界明亮的一刻，背面一定存在暗的地方，并且预测地形上一定存在许多大陆。
百年前，小說《漂流的大陆一经问世，受到无数人的追捧，同时掀起年轻一代对另一大陆的探索狂潮。那代人被后代世人称为“疯狂的一代”，因为他们在风暴与滔天巨浪的突破中无一幸存。于是，“航线”学家们纷纷把目光投向登古斯的海格尔行省，因为只有那边的海域，风暴是少见的。
而当时，登古斯王国禁止一切出海的民间组织，因为国内的所有港口都作为军事港口备用着，以在战争期间对抗汉马戈的海上舰队。当时的汉马戈王国，仍是一方强国，领土面积远超于登古斯王国，并且是登古斯的骑士团文化的故乡，甚至歷史上有段时期，登古斯的骑士团不愿与汉马戈的骑士团对抗。
骑士团是被過去登古斯王室予以合法性质的军事武装组织，在从前，只需拥有对境外某处的领土的实际控制权，并对王室表示忠诚、献上金钱，即可建立骑士团。
几十年前，近乎百年的登汉战争结束后，登古斯取得最终的胜利，而后，黑塔取代王室，作为实际政府在为王室保留王权首都的情况下，取消了王室对王权首都外一切领地的介入权。而成立骑士团的合法渠道便被关闭，如今的骑士团都经過拆解，由军部垂直控制，重整后的骑士团保留对行省的自治权，但实际上已经大不如前。
再后来，黑塔开放港口，许多民间的船只向遥远海域探索，最终，麦克凯船长率先发现了群岛，而群岛并以此为名。
群岛的发现令世人惊异，也是给“航线”学家们的巨大惊喜，但后来，海上探索碰到经久不散的浓雾，许多船只在裡边迷航，最出名的一次记载中，一共有四十二艘船只组成的探索舰队，最终无一回归，在当时成为了轰动整片大陆的新闻，黑塔一時間裡禁止“麦克凯群岛一号港口——海格尔行省捷多路易港口”以外的航行。
而新大陆仍然诱惑了一些“罪徒”，谁也不清楚秘密航行了多久，新大陆上的第一张照片传回国内的一家报社“北方周报”，随后是无数组照片，其中有对原住民的拍摄，也有对奇特风格的建筑的拍摄。
一時間，黑塔也管不住航行者们的热情，逐渐放开了管制。
而后几年，登古斯的军船抵达新大陆，与原住民发生交战，夺得相当于行省一样辽阔的土地。期间，语言学家成功译出原住民的语言。
——這些都是休利特听闻過的。
现在，金苹果骑士团发生叛变，离新大陆的发现连半百年還沒過去。
他想到這，一声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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