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似是而非
“阎儿，今日找你来是想讨论一事。”
“父皇有什么事直說。”
“近日朝臣向朕禀报古川国有意议和。”
“可否有條件？”
“他们想让川阳到大允国作客。”
“喔？古川国二皇子川阳？”
“正是！”
景氏陛下放下手上的卷宗，看着李阎。
“父皇這是要答应？”
“今日父皇找你来就是想听听你的意见。”
“父皇，依儿臣所见，川阳是川王最不受宠的皇子，這次把他送来大允国，一来是想探知大允国国情，二来是让他来当人质。若是收他，他便是古川国的眼线；若不收他，恐怕会招人非议，烽火岁月将无法避免。”
“不错！如今兵力刚恢复不久，若再引起战事，恐有损国力。”
李阎知道父皇的担忧，眼下才刚结束单州和兖州内乱之事，得等时机成熟才能一举攻下古川国。
“贾公公，传令下去，将东殿整理好，好生招待川阳，不得马虎。”
“小人這就去办。”
大允国和古川国对峙多年，虽然大允国擅攻，但古川国擅守，两国僵持多年仍不分胜负，可年年战事让大允国消耗不少兵力和粮草，這是景氏陛下最不乐见的情况。好不容易，古川国主动议和，但议和條件却是将川阳送入宫中，這让景氏陛下不答应也得答应。
整理书柜时，上玄被泽渊叫住了。
“這些书不能丢。”
泽渊赶紧阻止上玄。
“這些是什么书？摸起来感觉与其他书卷不同。”
上玄整理這么久，唯独這几本书摸起来特别，于是便好奇的问了几句。
“這些书是太子殿下喜歡的话本。”
泽渊压低音量說着。
“殿下也喜歡话本？”
上玄像听到一個新奇的秘密似的笑了出来。
“殿下表面上对任何事漠不关心，但他其实心思细腻，只是别人不了解罢了。”
泽渊将书接過手，排列整齐。
“那殿下都喜歡怎么样的话本？”
上玄问着泽渊。
“殿下读過许多话本，如果說最喜爱的话，大概就是《集思话本》了。”
听着泽渊抽起一本书翻阅着。
“以前宛菁也常常念给我听，真想听听最新一期的故事。”
泽渊看着上玄那渴望的脸。
“殿下這裡的话本可是应有尽有，我找找。”
泽渊一阵翻找后，
“在這儿！”
“泽渊，您可以念给我听嗎？”
“好啊。”
泽渊将上玄领到书桌旁，两人坐了下来，泽渊便挑了其中一则故事开始說。
“在某個遥远的国度裡，一位王子爱上婢女，王子不顾反对，一心与婢女相爱相守，但婢女不愿意拖累王子，假意背叛王子让王子误会。”
“那误会有解开嗎？”
上玄好奇的问着。
“沒有，等王子发现自己误会婢女时，婢女已经隐避山林消失无踪，而王子用尽下半生的時間寻觅她，孤独终了。”
上玄听到這裡，心裡顿时难過。
“這只是故事而已，别太走心。”
泽渊见上玄莫名难過，不知道怎么安抚。
這时，站在门口有一段時間的李阎走了进来，并示意泽渊不要出声，泽渊识趣的走出书房。
李阎从泽渊手上接過话本，接着坐在上玄身边。
“妳也喜歡《集思话本》嗎？”
上玄并沒有露出惊吓的表情，看来是知道李阎早就来了。
“喜歡，以前常常烦着宛菁给我念《集思话本》呢！”
上玄露出微微一笑。
“刚刚听泽渊念的故事，他不识几個字，念错许多，我再念一個。”
于是，李阎翻开手上的话本，挑了其中一段念着。
“在上古时代，妖魔两界都被一個法术高强的魔尊统领着，他的实力能与神界抗衡。后来他为了修炼成为魔界上尊，化身为黑豹下凡历劫，沒想到在历劫途中遭遇陷阱将牠困住，因此身受重伤。”
“后来呢？”
上玄不禁问。
“幸好，一位偷跑下界游玩的女仙救了牠，替牠疗伤，還答应牠要带牠回神界修炼并保护牠，让黑豹做她的神兽。”
“那只黑豹最后有得偿所愿嗎？”
“沒有。”
李阎摇摇头，他看着上玄失望的表情，接着又說，
“不過，那只黑豹后来化成人形并告诉那位女仙他来自魔族，原本他担心女仙就此与自己为敌，但女仙仍接受他，他们俩人最后在凡间幸福的過上一万年。”
李阎将后面的故事省略。
“這故事真好听。”
上玄一听是美满的结局，脸上露出满意的形容。
李阎看着上玄，在他的心裡，上玄的笑容便是他的永恒。
“刘嬷嬷，妳說說看，阎儿有多久沒主动亲近别人了？”
“娘娘是在苦思那日殿下和那婢女的关系嗎？”
皇后娘娘点着头。
“她既是婢女又天生眼疾，不是阎儿的好選擇。”
“皇后娘娘，您多虑了，或许只是殿下仁慈才会有如此举动。”
刘嬷嬷看着扶额闭眼的娘娘，立刻将清心茶端到娘娘面前。
“不，阎儿的性子我很了解，這么多年来，個性乖辟甚至带着暴戾之气却对上玄如此关心，還让她待在金典院，他自己更是从早到晚留在那儿，他不說，我便也是察觉的出来他的心思。”
皇后娘娘喝了一口茶。
“娘娘，陛下有意赐婚于殿下和尔琴公主，依奴才想，若是他们俩能尽快成婚，或许能斩去上玄的念想。”
“恐怕事情不会這么简单了。”
皇后娘娘喝完茶，闭上眼。
“今日皇后来可是有什么事？”
景氏陛下上前将皇后娘娘迎到位子上。
“陛下，今日慧柔来此是想问问您有关阎儿和尔琴的事。”
“皇后可有想法？”
“琴儿如此乖巧懂事，能舞能文，与阎儿着实相配。”
“是呀！尔琴是弥殷国的公主，对阎儿将来继承王位肯定有很大的助益。”
皇后听见陛下表示认同，于是更进一步說，
“那么，明日有一场宴会，一来可以假借恭迎川阳的名义让阎儿出席，二来，让阎儿和琴儿多相处建立情感，如何？”
“還是皇后思虑周全。”
听见陛下应允，皇后娘娘立刻命青婷赶紧去准备。
全宫上上下下如火如荼的准备着這场招待川阳的宴会。
“今明两日大家要勤快些，食物一定要精心准备，用的垫布要上好的，還有多放点新鲜的花在殿内。”
青婷到后院宣告盛宴张罗事宜。
“为何一個欢迎宴要如此隆重？”
一旁的婢女忍不住问。
“宫中要有喜事了！”
青婷喜孜孜的对着大家說。
“什么喜事？”
侍女们面面相觑。
“明晚，陛下和皇后要亲自赐婚。”
“赐谁的婚？”
大家议论纷纷，只有上玄站在一旁沒多說话。
“還有谁，当然是我家尔琴公主和太子殿下。”
红梅从旁边经過并插嘴說着，随后转向上玄的方向大声的宣布着。
“尔琴公主乃是我們弥殷国的长公主，身分尊贵，姿色出众，与太子殿下相匹配。”
红梅看向了上玄，继续說，
“太子殿下也非常倾慕尔琴公主，所以今晚的宴会，谁胆敢出乱子，一定有妳们难受。”
“是！”
說完，侍女们纷纷散去，赶紧去准备，唯独上玄還站在原地。
“妳就是上玄？”
上玄点头，回应红梅的问话。
“听說太子殿下对妳特别照顾，是嗎？”
“我只是在金典院帮忙整理书籍的奴婢，那些都只是谣传。”
“我想也是，太子殿下就是贪個新鲜，觉得盲人跟正常女子比起来好玩多了！”
面对這种羞辱的话，上玄的眼泪含在眼眶裡。
“我家公主和殿下才是天生一对，妳不要不知好歹。”
红梅說完，得意地走开，上玄一人留在原地。
外头突然下起一场大雨，上玄站在原地，内心也像這场大雨一样，来的既突然又无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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