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桃色燈火

作者:南桉喬木
圈裏有一些傳聞可以說是人盡皆知,譬如說葉九其實很擅長跳舞,她跳舞的時候一級棒,看起來就像是整個人都在從內而外地盛開;又譬如季雲青不但是個同,而且還是在下面的同;再譬如,徒歌集團的公子從小到大的好友周之楊,釣女人的手段一流,換女人的速度也一流。

  但還有個傳聞也可以說是衆所周知,那就是,那位在女人堆中頗受歡迎的富三代周之楊是真正的金龜婿,多數女星都願意同他發展一段露水情緣。然而,他真正喜歡的那個人自始至終都沒有變過。

  那個人,名叫葉九。

  據聞是這樣的,那是一種驚爲天人的一見鍾情。

  葉九在錄歌的時候,他正在好友的陪同下在徒歌大廈裏四處轉悠,轉悠到錄音棚的時候,被那聖潔的罪惡般的聲音給震撼到了,然後他走過去,瞥到了那張臉。

  一張側臉的模樣,也彷彿亭亭玉立的,冰水之中燃燒的紅蓮。

  從此之後,便是真的山高水長,斗轉星移,念念不忘。

  這位公子哥追過葉九很長一段時間,但追過葉九很長一段時間的人多了去了,多他一個不多,少他一個不少。所以哪怕他玫瑰戒指資源錢財輪番轟炸,葉九依舊不爲所動,只是覺得,臥槽哪兒又來了個神經病,天天兒的跟蒼蠅一樣湊她身旁。

  但最後讓周之楊幾乎由愛生恨的只是葉九輕飄飄的一句話。

  在猛烈追了葉九一個月之後,周之楊因爲太過火被家裏人捉拿回去訓了一頓,並且禁足了一個星期。原本並不需要禁足的,就算禁足也不會要這麼長的時間,一個星期的禁足簡直能憋壞他。但在長輩要求他不要太過火地追求圈內人的時候,他炸了。

  他誓死抗爭,爲自己的愛情堅貞不渝,所以哪怕他媽哭哭啼啼地求他,他也不爲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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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覺得自己是捍衛愛情和自由的大英雄。

  但在他終於禁足完畢,家裏人對他的態度逐漸有點軟化的時候,他第一時間就是興沖沖地跑去見葉九。

  那時葉九正在徒歌大廈,在她專屬的工作室裏寫歌。

  她的工作室一般都不會有人敢進的,季雲青不敢,連徒歌集團的大boss也不敢。

  因爲葉九是會真的掀桌子的。

  這算是整個徒歌大廈心照不宣的不成文的規矩,因此那裏總是一片靜悄悄,經過的人總是會放低聲音,輕緩腳步。

  但周之楊真的是興沖沖的、腳步“噠噠”地跑過去的。

  當時葉九正坐在滿地稿紙中,懷抱一架吉他。

  她擡眼看這個不速之客。

  不速之客笑容滿面彷彿初戀,正欲開口說話,葉九擰眉擰得眉心成結。

  葉九說:“你誰?”

  然後就掀了桌子。

  周之楊情場得意二十年,從來沒受過這麼大的傷害,簡直是把他的自尊和臉面往地上踩了一腳,還碾了又碾。

  從此他跟葉九不共戴天。

  他利用自己一切的資源想方設法地給葉九添堵,但葉九是徒歌集團的招牌,是已經站在神壇上的人,倘若葉九把一個富三代的傻逼針對她的事放到網上去,情勢多半會一邊倒。

  最重要的是,他們不能失去這個招牌。

  於是徒歌儘量護着葉九,而徒歌集團的公子又是周之楊從小到大的發小,就連這樣也搞不死葉九,氣得周之楊差點要跟發小絕交。

  但即便這樣,葉九還是幾乎毫髮無損。

  周之楊在京城的一衆公子哥中丟了大大的臉。

  他把仇記在葉九身上,可哪怕在別人面前表現得多麼咬牙切齒,只要一看到她,他心裏就會開始發顫。

  他真的,從來沒見過這麼好看,好看得像是一種罪惡的人。

  和那些在他身邊來來去去的不知凡幾的女人相比,葉九真的是純天然的大美人。上帝在創造她時一定加入了許多瑰麗的色彩,否則這個人怎麼會只需叫人見過一眼,便將她的名字她的容顏深深地烙印在靈魂的深面。

  他甚至會不由自主地爲她開脫,的的確確是他打擾她寫歌了,做音樂的人總是這樣的,而他一個星期沒出現在她面前,也是他的不對,他不應該這麼冷落她的。

  更何況,圈裏人都知道,和葉九那張極具侵略性的臉龐的知名度並駕齊驅的,是她那日天日地的開朗而自我的性格。

  他便這樣在自我的愛恨中不亦樂乎地扮演着角色,時而痛不欲生,時而苦心折磨,時而求而不得,時而流連芳叢。

  葉九——

  葉九覺得這個人就是個傻叉。

  而在這個人冒冒失失地在她寫歌的時候闖入她的工作室,在日後耍了一大堆絆子,並且最噁心的就是,有一次,悄然地在她的手裏塞進了一張小小的金色的名片之後,葉九以後每見這個人一次,就想揍他一頓。

  往死裏揍的那種。

  塞名片那件事可把她噁心壞了,葉九剛出道的時候的確有許多人想要對她使用什麼潛規則,畢竟她的那張臉擺在那兒,所以圈內很多所謂的大佬都原形畢露蠢蠢欲動,但最終誰也沒有真正辦到。

  除了季雲青極力護着她這個理由之外,還有一個重要的理由就是,這個人的那張臉和她的才能簡直就是上天賞飯喫,她躥起來的速度彷彿一顆超新星爆發。

  很快,就到了無可企及的高度。

  而這個人居然想潛規則她。

  並且,葉九之前還聽說過一點圈內這個人的傳聞,真真正正的花天酒地的公子哥,人生原則可能就是“花開堪折直須折”。

  他釣了很多女人,釣女人的常規手段就是,往她們的手心裏塞一張小小的、金色的名片。

  當時聽見這個的葉九簡直要被噁心壞了。

  然後她就被塞了這樣一張名片。

  葉九整個人都炸了,她看着那個人,目光冷淡得像是寒冰凍結。

  然後,很輕蔑的,把那張名片扔到了那個人的臉上。

  轉身就走。

  從今往後,周家的那位流連花叢的情場高手就跟葉九槓上了,而這次,是真真正正的不共戴天。

  葉九回過頭來看着那個人的時候,眼神一如既往的冰冷,她的笑冷下去,終於變成了面無表情。

  季雲青和小林也怔住了,怎麼這傢伙老是陰魂不散呢?能不能像個男人一點,那麼久的仇了,斤斤計較得像是死纏爛打一樣。

  周之楊很想控制自己,但沒辦法,他一看見這個人,眼睛就會發亮。

  他上次見她還是前兩天的事了,那時葉九正在跟她的助理手舞足蹈地進行攻防戰,張導笑容滿面地讓攝影師去拍這個作爲花絮,而葉九一點也沒注意這邊,自然也注意不到躲在攝影師後面的他。

  他有點失落,但主要還是高興。

  她張牙舞爪搶糖的樣子很可愛,可愛得他整個人看着她就開始陶陶然。

  他已經好久沒有好好地看過她了,畢竟他們兩個對外表現出來的樣子,或者說和葉九以爲的樣子差不多,都是勢不兩立的模樣。

  但一見鍾情就是一見鍾情,周之楊自有一套自己的理論,雖然他在萬花叢中過,片葉沾滿身,但他身邊形形色色那麼多女人,來來往往都是過客。

  男人一生中哪怕有再多女人,但真正愛的還是那一個人。

  那種可以在外面耍狠鬥勇,但回家可以對自己的老婆跪搓衣板的那種男人,纔是真正的男人。

  而葉九,就會是他閱盡千帆後最後的選擇。

  他這麼堅信,奈何葉九內心滿屏都是他媽的怎麼又是這個神經病。

  葉九冷冷淡淡地看了他一眼,然後就毫不留念地移開了目光。

  她擡步,面無表情地轉身離開。

  季雲青和小林看了他一眼,什麼也沒說,便轉身跟着葉九離開了。

  周之楊站在原地笑了一下。

  他其實不太想笑,但看見那個人就覺得高興,不由自主地就想笑一下,哪怕那個人的態度還是這麼惡劣,看他還是很不爽,一開口說話就直接槓上。

  他還是想笑一下。

  沒事,槓就槓吧,走就走吧,反正,他也正巧要去錄音棚那邊逛一逛。

  葉九三人往錄音棚那邊走。

  這一片地方都很安靜,畢竟錄音需要絕對的隔音環境,葉九一過去,錄音師就立即過去握手。

  李常總是和葉九合作,兩人彼此都很熟悉,而李常過來之後,葉九纔看到還坐在錄音棚裏的那個傢伙。

  葉九不由得吹了一記口哨,“今天很帥啊我的大公子。”

  那個人擡起頭來,和葉九一樣,也是很休閒的打扮,整個人的面目看上去清冽又柔和,彷彿水墨畫中的皚皚白雪。

  矛盾又自融一體的好看。

  葉九覺得這個人的長相真是不愧他老爹內心的文藝情懷,他老爹把這個公司叫做徒歌,就生出這麼個水墨畫般的兒子,眉目之間雋永而清冽,名字也很文藝,曰:紀長歌。

  不過葉九一向叫他大公子。

  高興了就叫,我的大公子。

  葉九在圈內基本上無人敢惹的原因還有一個,那就是她跟老大家的公子很熟,非常熟,相當熟。

  熟到一種什麼樣的程度呢?

  這麼說吧,當老大家的公子的發小看上葉九,並因愛生恨想搞葉九的時候,這位公子站的是葉九,而不是那個從小到大一塊長大的發小。

  圈內還有一個心照不宣而衆口不言的傳聞是,徒歌家的唯一的兒子,徒歌集團唯一的繼承人,把葉九當寶貝一樣捧着。

  雖然從來沒有追過,也從來沒有說過。

  “歌寫好了?”那個人並不站起來,只是等葉九走到他面前,才仰面看着她,如此問道。

  葉九就笑,“你還信不過我嗎?諾,要不要先看看。”

  葉九這麼一說,小林就立即掏包,然後利利索索地把稿紙掏出來遞了過去。

  全是五線譜和音符,看上去有點亂,上面還有些星星點點的墨跡。

  紀長歌看了一眼葉九右手的第四根手指的關節那裏,果然,跟她以前的那種不規範的拿筆姿勢一樣,墨跡全蹭在上面了,蹭了小小的、黑色的一團。

  紀長歌低頭看曲譜,看完之後,輕緩而長地舒了口氣。

  “寫了多久?”

  他問。

  葉九已經早已經坐下來了,畢竟這個人能躺着絕不坐着,能坐着絕不站着,總之就是,絕不虧待自己。

  葉九叼着棒棒糖,外面橙色的塑料棒一上一下的。

  葉九說:“一整天。”

  紀長歌就笑了。“你以前可沒有這麼勤快。”

  葉九斜乜了他一眼,“那你倒是給我多放兩天假啊。”

  紀長歌就笑,“我覺得這樣不好,你覺得呢?”

  葉九“嗯哼”地笑了一下,“你們這些剝削勞動力的萬惡的資本主義。”

  紀長歌眉目清冽地笑了一下,道:“填詞了嗎?”

  “填啦,當然填了,”葉九說,“小林,給大公子瞻仰一下我填的詞。”

  小林就匆匆忙忙地立即從包裏掏出了歌詞。

  紀長歌笑了一下,葉九一向如此不要臉,但大美人不要臉的樣子也很好看。

  紀長歌接過歌詞,垂眸去看。

  他一邊看,一邊開始不自覺地開始用手指輕釦椅子的扶手,那隻手光潔而骨節分明,看上去就十分賞心悅目。

  他敲了會,然後閉了閉眼睛,笑了。

  “你真不應該這麼懶的”,他說,“不然以你的天賦,你早就可以攻入國際音樂圈了。”

  葉九含着糖,含含糊糊地不理他。

  紀長歌今天是特意來跟進葉九錄歌的,事實上鮮爲人知的一點是,徒歌公司最王牌的音樂製作人不是掛給外人看的什麼王牌,而是徒歌家的大公子,紀長歌。

  所以他今天才會出現在這兒,專門把關葉九的新歌。

  李常看紀長歌這個模樣也心裏癢癢,他直勾勾地盯着紀長歌手裏的稿紙,表情很明顯的垂涎三尺。

  紀長歌笑了一下,然後把稿紙遞過去。

  李常有點激動地接過去,他看了幾分鐘,眼睛越來越亮。

  他一本正經地說,“葉小姐,紀先生說得對,您真的不應該這麼懶的。”

  葉九充耳不聞地閉着眼睛,聽見這句話沒有半點反應。

  她微閤眼睛,問:“可以錄了嗎,再不錄我就要睡着了。”

  紀長歌說,“等等,有個人要來。”

  葉九微睜眼睛,“誰?”

  “我啊。”有個人說。

  葉九今天第二次聽見這個聲音,腦袋都有點炸。

  她正要不顧形象地脫口而出你他丫,目光移過去,定格,又忽然笑了。

  “哎,你怎麼來了?”

  她眉眼彎彎地笑,喚出那個人的名字,“杜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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