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他以前发脾气从沒有這样
袁鹰扬顺着裴然的视线回头看了连承欢一眼,刚刚压下去的火又像被浇了油一样腾的烧起来。
“别脏了這裡。”
连承欢脊背微微弯了一下,身上太疼了,险些就沒站稳。但有些话他還是想问清裴然的:“真的是我酒馆的酒?”
连承欢从未怀疑過自己酒馆的酒会出問題,酿酒每道工序他都严格把控。
自己不能让连家更兴旺,却也不能让连家毁在自己手中。
裴然嘴唇抖了抖,双手捂着肚子。袁鹰扬突然站起来,過去扬手给了连承欢脸上一掌:“喝你的酒出的事,你還敢在這裡问裴然,他现在沒事,有事我就移平你连府。”
他這一掌沒吓到连承欢倒是吓到床上的裴然:“鹰扬,我沒事了,别打了。”
但两個人似乎都沒听到他的话。
连承欢脸上火辣辣的疼,比鲍献那一掌還疼,死寂一样问袁鹰扬:“你想怎么样就给個痛快话。”
裴然从床上跳下来,抓着袁鹰扬的手:“你让他照顾我好了,别打了。”
袁鹰扬心口像被揉成一团,喘不上气,胸口的起伏很大才能吸上一口气,觉得自己還活着。
面前的连承欢太沉寂了,一双眼眸古澜无波看不出任何的情绪。
袁鹰扬讨厌他這种像死人一样沒有任何的情绪,想让他疼,跟自己一样。
“听到沒有,留下照顾裴然,照顾他好为止。”
连承欢沒有应,袁鹰扬肩膀撞开他离开這裡,步子很快,好像多停留一下就会忍不住再打他。
裴然想扶连承欢,但他身上不少伤口,裴然手足无措,碰哪裡都会按到伤口。
“你肚子不疼了?”连承欢注意到他不再躬着脊背捂着肚子,但神色慌张愧疚。
“不疼。”裴然装不下去,带着哭腔說:“对不起,我只是想试探一下鹰扬到底在意谁多一点,我怕他对别人多看一眼。我真沒想到他会這么对你,我以为只是骂你几句就好了。他以前发脾气从沒有這样,我也是第一次看到他這样。”
连承欢感到心凉,他应该站起来狠狠骂裴然還是应该出去和袁鹰扬解释裴然根本沒有腹痛?
裴然从衣箱裡拿出一套衣服给连承欢:“对不起,這衣服你换上。你身上的伤,我可以给你上好的药。”
连承欢吸了一口气,牵动全身的伤口,脖子上更疼,咽一口都困难。连承欢很冷淡看着他,他对裴然喜歡不起来,更多的是淡漠,因此沒有去接他的衣服:“裴公子,我跟你不一样,你玩得起我玩不起,我身后還有连府一大家子要养,酒馆那么多人在那裡做了半辈子了,也要养着。若是你腹痛好了,劳烦和袁鹰扬說一声……”连承欢努力不让嘴角瘪下去,但控制不住眼底的酸涩:“不要查我的酒馆。”
裴然脸色一白,他像個做错事的孩子,无措慌张又不知道该怎么办。连承欢往外走,他想追出去,但脚像被钉在那裡迈一步都艰难无比。
连承欢狼狈离开,好在沒有再遇到袁鹰扬,省了一些麻烦,但一身的污垢血渍,一些地方也破了,实在无法直接回去。
连承欢正打算找管家借一件外袍,就被人叫住了。
“你是谁?怎么衣衫不整在将军府乱走动。”
连承欢转過头,就看到崔飞岭。
“是你啊。”崔飞岭愣了一下,讶异他這是怎么了?一身是血。
“出什么事了?谁打你了?快跟我去换件衣服。”
他不给连承欢反对的机会扯着他找到自己在将军府住的客房,翻出一套衣服扔给连承欢。
“快换上,别磨磨蹭蹭,你這伤還要处理一下吧。”
连承欢把外袍脱下,穿上崔飞岭的外袍。
崔飞岭叫道:“你不处理伤口了?”他们在战场上受伤也是要伤口处理一下再包扎。
“我要回酒馆看看。”连承欢抹了一把自己的脸:“谢谢你衣服,我会洗干净還你。”
“你不是将军府的下人?”崔飞岭颇为意外,他听到连承欢的名字還以为他是将军府的下人。
“不知道算什么。”连承欢往外走:“谢谢你衣服。”
崔飞岭为人实诚,在战场就关心自己手下士兵,這么放任一個受伤的人回去可不放心:“我送你回去吧。”
连承欢不想再惹什么麻烦,上次在马厩遇见崔飞岭說几句话袁鹰扬就阴阳怪气的:“不用,我自己可以回去。”
崔飞岭已经走出来了:“我骑马,你住哪裡?很快就送你回去。”
他又不给连承欢拒绝的机会拉着人出了将军府,外面停着马,崔飞岭抓着他的腰就抬着连承欢上马。
腰真细真软,比他手下那些士兵的腰都细都软,但不像青楼的姑娘细的一阵风都能吹走。
崔飞岭有些心猿意马,又暗骂自己盯着一個男人的腰看什么。但他也翻上马,搂住连承欢的腰,一只手都圈得住。崔飞岭暗暗比量了一下,說:“你坐稳了。”
连承欢不知道他心底那些小心思,暗道這人是不知道别人话裡拒绝的意思嗎?怎么我行我素的态度?
连承欢犹豫了一下,也不再矫情,還是给崔飞岭指了路。他身上有伤,又担忧酒馆的情况,需得尽快回去。
酒馆裡一片狼藉,酒坛碎裂,不少好酒流到地上,掌柜愁眉苦脸让伙计收拾着酒馆。
连承欢进来时掌柜看到人立即上前:“公子,你去何处了?袁将军前脚刚走呢,他說裴公子喝了我們的酒腹痛,要了他喝的酒调查,又砸了酒馆不少好酒。”
袁鹰扬是拿他的酒馆发泄了。连承欢脸色苍白捂着腹部颤颤巍巍扶着掌柜。
掌柜吓了一跳:“公子你這是怎么了?”
“受伤了。”崔飞岭停了马才进来,连忙過去扶着人,又用脚钩了不远的一张椅子将连承欢按在椅子裡:“找大夫。”
掌柜担忧道:“我先叫大夫。”
“他說什么了?”连承欢问道。
掌柜顿了一下,满面忧愁:“袁将军說裴公子好不了這酒馆莫想在京城开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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