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畜生不如
阮承青一怔,還未來得及反應,手臂一緊,被人用力從榻間拖下來。
他重重跌在地上,實在猝不及防,不知哪塊骨頭響了一聲,阮承青牙齒一酸,正在抽氣,就聽頭頂極冷一聲:“下作無恥。”
阮承青:“……”
下作無恥?
不過是一時誤會,這樣一來,倒好似他真是有所圖謀。
阮承青被這沒由來的一句罵的心頭起火,他擡頭看向朱瞻正,用力甩開攥住他的手臂,道:“呵,我就算下作無恥,又關你何事?”
二人對視,朱瞻正面無表情,一如既往的冷。
他道:“賤坤。”
“……”
這話,如同一盆冰水劈頭澆下。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阮承青表情凝固了,面上血色瞬息褪得乾乾淨淨,他手腳冰涼,下意識瞥向秦川,極快,又低下頭。
這麼久了,他幾乎快要忘了朱瞻正那番試探。阮承青不明白,如此一件小事,朱瞻正爲何忽然吐出這兩個字,更不知秦川聽到沒有。
阮承青嗓音發啞,反駁道:“不是。”
說罷,好似驚醒,他不該如此沒有底氣,又提高了些聲音,道:“我不是。”
朱瞻正冷冷追問:“不是什麼?”
“……”
阮承青臉色極爲難看。
他不想重複那兩個字,怕自己再說一遍,每個人都聽得更清楚。
氣氛沉默又僵硬。
朱瞻正轉身走了,一道腳步緊隨其後,秦川也離開了。
阮承青坐在地上,正全身發冷,被人拉了一把,擡起頭,看到來福。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來福驚道:“世子!你怎麼了?!”
“我聽到這邊有動靜,就過來看看,你怎麼了?怎麼坐在地上?”
阮承青愣道:“來福……”
“我在。”
滾燙的手心握着他,阮承青緩慢回神,地上太涼,他此時纔想要起身,卻動不了。
尾骨鑽心的疼,朱瞻正力道奇大,他被拖出離榻邊兩步遠,狠磕着了。
阮承青道:“摔了一下,我起不來。”
來福背起他,回房路上,顫聲問:“怎麼能摔成這樣?是那個女人,想要害你?”
阮承青搖頭,有些頭暈,道:“不是……”
來福:“那方纔……”
阮承青:“……”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方纔,他看了秦川一眼,那雙琉璃眼珠,褪去溫雅,淡漠至極,阮承青心慌意亂,道:“別問了,我靜一靜。”
來福把世子揹回房中躺下,阮承青囑咐道:“那姑娘雖無大礙,但過虛氣弱,你稍留心些。”
來福道:“好。”
“還有……男女有別,他們不好共處一室,你……”阮承青把姑娘抱進房中時,存了些許心思,二人已近乎大好,可以離開山莊,但卻遲遲未動,他若開口,又缺一個契機。
阮承青想說讓他們走,話到嘴邊,又莫名心慌,須臾,他道:“讓他們換一間房。”
等來福出去,只剩阮承青一人,他從袖口摸出抑情丹,又吞了幾顆。
……
來福從阮承青房中出去,心中覺得不對,世子不可能自己摔成這樣,來福掉頭回去,打算問問屋中那位女子。
他走到院中,腳步一頓。
來福背世子出來前,門是開着的,那女子虛弱的很,他背世子出來時,看過一眼,那姑娘骷髏似的,皮肉粗糙,不像會爬下來關門的講究人。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他正奇怪,耳朵一動,隱約聽到些“支吾”聲響,他放輕步子,鬼鬼祟祟扒在門前,手指沾了唾沫,揉開一個小洞,往裏面看。
來福鬆了口氣,屋中並沒什麼旁人,就是少爺救回來的那兩個喫糧貨。
一個坐在桌前喝茶,一個坐在榻邊,用紅線縫補東西。
他剛要推門,忽聽到一聲痛苦至極的呻吟,好似嘴皮黏在一起,被迫吞下去的慘叫,來福頭皮一緊,手頓住了。
他順着窗孔繼續看下去。
朱瞻正坐在桌前,淡淡道:“你縫她的嘴,被發現了,豈不麻煩?”
秦川道:“不會。扔進水裏,溺死前,她自己會掙開。”
霎時,來福頭皮一陣發炸,險些就要尖叫,他這纔看清,秦川手裏的哪是什麼紅線,是沾了血的銅絲。
那女人被按在榻間,嘴皮被上下穿過,嚴嚴實實的穿在一起。
女人在房中嗚噎嚎啕,雙目血紅,披頭散髮,如同惡鬼,二人卻毫不在意的閒聊。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秦川道:“阮承青是坤澤,十之八九。”
朱瞻正想了想,道:“還有一二。”
秦川知道朱瞻正做事有多嚴謹,道:“那不簡單?”
朱瞻正:“嗯?”
秦川笑道:“這裏荒山野嶺,找身行頭裝成山匪,把他扒光了,仔細看看他身子裏是什麼構造,不就知道了?”
“……”
朱瞻正眼神一暗,似乎真在想這可不可行。
須臾,他道:“可以。”
“……”
來福心臟咚咚狂跳,他腿軟的幾乎站立不住,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什麼毒計。秦川擰住女人的下顎,把她揪起來,微微笑道:“你算什麼東西?”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也配睡我的牀。”
來福已經聽不下去,他哆嗦着,無聲無息往後挪。
這裏頭的哪裏是人,是兩個畜生。
他眼眶極熱,牙齒上下打顫,慢慢退到院中,走了兩步,撒腿就要往阮承青房中跑。
“來福?”
背後房門倏地開了。
“……”
來福遽然一頓,他看了眼腳下,方纔,他踩到一根枯枝。
秦川站在門前,眯起眼睛,笑道:“既然來了,怎麼不進來?”
“……”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來福呼吸停了一瞬,他到了院中,卻沒進門,任誰看了都覺得古怪。
秦川:“嗯?”
忽然,來福回過頭,扯起嗓子,裝出同過去一般無二,大聲道:“進去做什麼?我往裏走了兩步纔想起來,世子摔了,我揹着出去的,他不在這兒!”
秦川皺眉:“你揹他出去的?”
來福道:“可不,世子好心照顧你們,他這病了,除了我,誰能伺候他?”
“算了,我同你們兩個有什麼好說,我給世子熬藥去了。”
來福轉身要走。
“等等。”
來福道:“等什麼?”
兩道人影停到左右,秦川一手搭上來福肩膀,十分親和道:“你不是說沒人伺候他嗎?我們同你一起。”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
房門被人推開,有人進來。
藥臭氣傳入鼻腔,阮承青以爲是來福,闔目道:“我不想喝。”
“是麼?”
阮承青睜眼,來人面如冠玉,英眉朗目,如同銀月披光,俊極雅極。
“秦川?”
房門沒關,有風吹過,阮承青掀起眼皮,看到站在門口的朱瞻正。
沉默須臾,阮承青道:“你們怎麼來了?”
秦川道:“來福說你病了,如今怎樣,可還好?”
阮承青自小泡在藥罐裏,爲了隱藏信香,亂七八糟的藥試過太多,傷了根底,身子比常人還要不如,往日在王府中,個個都小心謹慎。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只是,這些話沒必要同外人說。
“還好。”
秦川道:“那便好。”
少將軍爲人細緻,湯藥一勺勺吹涼了,喂到阮承青嘴邊。
阮承青:“只是腰疼,如此小事,不必這樣。”
秦川撩起阮承青耳側的頭髮,別在耳後:“你也這樣餵過我的。”
阮承青心下一跳。
秦川的眼神熱辣,灼的他心慌。
朱瞻正看着阮承青發亮的眼睛,踏出房門,默不作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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