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51
關於這場音樂界的盛大賽事,已經第一時間被各類傳媒公司排版,印刷,刊登。
貨車將帶有墨香的雜誌報刊運輸到各個零售點,在地鐵口,雜誌亭,書店貨架上,手持咖啡的白領們,等校車的中學生,擠地鐵的打工族,在世界各地,不同的過度,不同的時間,不同的人不約而同拿起雜誌、報刊,翻閱起世界各地最新的新聞。
ningjane這個名字,還有她的比賽照片,鋪天蓋地出現在人們的視野裏。
是以,簡寧還沒回國,國內就已經在爭相報道了,她的比賽視頻在熱搜上飄了24小時,媒體送給她的稱號是“小提琴公主”。
贏得小提琴大賽是爲國爭光的行爲,每一屆音樂大賽,殺進決賽就已經是了不起的成績了,這些個國際比賽向來是西方人的遊戲,獲獎的華人少之又少。
上一個獲得如此榮譽的還是鄭克己,而今,關於鄭克己和簡寧的師生關係也已通過新聞傳開,而這樣的關係也讓這兩個名字添上了幾分傳奇色彩。
是什麼樣的神仙師生,能夠雙雙拿下國際獎項?
簡寧是坐靳琛的私人飛機回來的,下飛機後,靳琛來不及倒時差,第一時間到公司去處理事情。
全部處理好已經是半天之後了,靳琛回到辦公室,葛年跟着走了進來。
葛年道:“靳總,夫人上了熱搜後,按照您的吩咐又買了24小時,還有各門戶網站的頭條,彈窗,視頻網站的推送,全都已經安排完畢,請您過目。”
靳琛接過ipad,看到一條又一條跟簡寧相關的話題,標題,出現在新聞上的每一張照片都是靳琛親自選的,那些媒體人哪裏知道簡寧最好看的照片是什麼角度?
翻閱完,靳琛十幾個小時沒好好休息的頭都沒那麼痛了。
“你做的不錯。”靳琛隨口表揚了一句。
能從靳琛口中聽到誇讚……葛年心中老淚縱橫,面上卻不顯,恭謹地說:“謝謝靳總。”
靳琛看着看着,劃到“鄭克己和簡寧真是神仙師生”這一條,手指倏地一停。
鬼使神差地,他點了進去。
微博上,網友關於這條熱搜話題什麼討論都有,但是——
【@紅茶冰淇淋:我靠,這顏值有點逆天了吧?拉小提琴的都這麼好看嗎?一個是世界級小提琴家,一個是新生代冠軍,他們約好在頂峯相見……我能求個文嗎?太好嗑了家人們!】
【@一格格:看了眼決賽現場視頻,不是我說,是隻有我一個人覺得他們兩個很般配嗎???濟寧大軍在哪裏!】
【@不瘦20斤不改名:這是晉江小說照進現實嗎?我就問一句什麼時候結婚。】
【……】
網友全都在喊他們兩個有多般配,趁着熱度還自行組建了濟寧cp的超話,剪刀手們直接把比賽視頻給剪成了cp向視頻。
尤其第一輪比賽時,鄭克己公開承認他和簡寧的關係,更是這對cp的名場面,甚至配上了每一對cp都會經歷的名曲《真相是真》。
靳琛的臉色從沒這麼難看過,他把ipad扔到桌子上,食指在屏幕上敲了敲,說:“這條熱搜撤了。”
“還有這條,這條,這條,一切跟鄭克己有關的熱搜全都撤了。”
葛年趕緊拿起ipad,應了句是,眼睛在辦公桌上猶豫地轉了轉,還是勸道:“但是鄭克己的名氣更大一些,國民度也比較高,夫人能跟着他的名字一起上熱搜,對夫人也更有好處……”
“她需要熱度嗎?藝術家要人氣幹什麼?”靳琛眼神冷酷。
葛年一噎,心道,當初不是您專程打電話說給夫人安排熱搜,讓她名氣大漲,好讓夫人高興一點嗎……
不過葛年看得出來,問題不是出在給夫人漲熱度這件事上,而是,不能跟鄭克己一起漲。
他連忙道:“是,我這就把相關熱搜撤下來。”
靳琛揮了揮手,葛年下去了。
不知是不是熱搜上的網友評論影響到了他,看了那天的評論之後,靳琛睡得越來越不好了。
他的睡眠本就稱不上好,常常噩夢纏身。那天過後,曾經那個該死的破夢愈加清晰,夢裏那個男人的背影,也是該死的相似。
他不是很願意承認。
但那個男人的背影,真的很像鄭克己。
他曾經是她的老師,她對他的態度又是那樣閃躲……說是簡單的師生,他絕不相信。
那天在臺上,鄭克己看簡寧的眼神,他很清楚那是什麼樣的眼神。
是一個男人對女人志在必得的眼神。
他們到底有怎樣深刻的過去?
靳琛一想到簡寧在什麼都不懂的少女時期,遇到了像鄭克己這樣才華橫溢的天之驕子,他在她最天真爛漫的年紀留下濃墨重彩的記憶,而他對她的過去完完全全是缺失的。
他爲什麼沒從幼兒園起就跟她相遇?
因爲他沒學小提琴嗎?
靳琛骨子裏是個驕傲的人,儘管他的父母更偏愛他的哥哥,他也從來沒有不好的情緒。
這是他生平第一次,嚐到了嫉妒的滋味。
嫉
妒他可以早早地遇到她,經歷過她十幾歲的人生,聽過她那時關於未來的幻想,也有可能,他們共同暢享過以後,讓對方成爲自己人生的一部分……他們畢竟有共同的愛好和理想。
這是他無論怎樣,都填補不了的一段時光。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鄭克己一直在國外演出,行程忙得很,過了這次比賽,他們應該不會再有交集——就算有,他也會將其掐斷。
他絕不能給對方任何可乘之機。
但靳琛的心仍然是難安的,他一個人消解不了,只能找人消解。
李英吉轉着車鑰匙,嘴裏叼了根菸,向後一仰,吊兒郎當的,說:“要不是看你這麼急,我都不願意過來。你快點說吧,我只有半個小時。”
靳琛上下掃他一眼,薄脣微勾:“你禍害別人我不管,她是寧寧的朋友,要是惹寧寧不開心,別怪我收拾你。”
李英吉聽完這話,嘴脣一抖,菸灰都掉在了前襟上。
“操。”他罵了一嘴,回頭喊靳琛的祕書進來,幫他把外套乾淨,這纔開口說他,“你小子沒事吧?一口一個寧寧,你肉麻不肉麻?”
靳琛撩起眼皮睨他。
“自己打扮成這樣,你又好到哪裏去?”
李英吉今日專程做了髮型,頭上塗了不少髮膠,穿了件淺粉色襯衫,領口彆着一個黑色墨鏡。
他本就是招花惹草型長相,這一打扮,簡直就是騷上加騷,公孔雀開屏也不過如此。
李英吉低頭,在粉色襯衫上撣了撣,反駁道:“我怎麼了?周婧儀說了,粉色很襯我,那我不得釋放點男性魅力嗎?你不要拿我做比較,你別忘了你當初是爲什麼結婚,陷太深對你沒什麼好處。”
提起這個,靳琛不可避免地想起春節時的那通電話,靳鴻的警告聲言猶在耳,他五指微蜷,簡家有多可惡他不是不知道,可是……
靳琛緩聲道:“簡寧是無辜的。”
“???”
李英吉幾次深呼吸,試圖說點什麼,然而話到嘴邊,他什麼都說不出口,他搖了搖頭,說:“算了,你自己看得開就好,不過你這話可別讓叔叔聽到——你找我到底什麼事?”
靳琛直截了當道:“你說,我該怎麼做,才能……”他頓了頓,眼睛看向別處,“才能讓簡寧永遠留在我身邊。”
李英吉聽完,手不禁一抖,夾在指尖的煙直接掉在了腳邊。
半晌,他撿起煙來,也不抽了,直接掐滅扔在菸灰缸裏,身子前傾,喃喃念道:“我當你是唐僧,沒想到你是真被那女妖精勾了魂兒啊。”
靳琛說:“有辦法就說,沒辦法可以滾了。”
李英吉咂摸咂摸,說:“對你家那位女妖精來說,辦法麼,倒也容易。”
靳琛靜靜等待他的下文。
祕書帶着清理乾淨的西裝外套進來,交給李英吉,後者接過,伸手撣了撣,擱在腿上,說:“別的女人可能不好搞定,但對簡寧來說,你砸點錢不就好了。”
靳琛皺眉,不滿意這個答案:“在砸了。”
“你砸的還不夠多。”
“怎麼說?”
李英吉老神在在道:“給女人花錢而已,你能花,別人難道不能花?你必須要給她留下一種肌肉記憶。”
“什麼肌肉記憶?”
“一個,一旦離開你,就會想到再也不會有人給她這樣花錢的記憶。讓她在金錢上對你產生依賴。”
靳琛鬆了口氣:“就這麼簡單?”
“……”李英吉無話可說:“簡單?也只有對你來說才簡單了。”
靳氏每年進賬千億,各個產業都有涉及,常年穩居富豪榜第一位,可以說對靳家來說,就只剩下錢了。
說到這兒,李英吉拎着西裝站起來,一臉惆悵:“要是我家小鯨魚也能被錢搞定就好了,你說她跟你家女妖精是好朋友,怎麼三觀這麼不相似呢!?”
“你幹什麼去?”
“我請劇團團建滑雪,約她約不出來,我不得自己創造機會?”
靳琛忽然覺得自己這位好兄弟也挺不容易,破天荒地,他鼓勵了他一句:“加油。”
李英吉:“……行了,你的情況也沒比我好哪去,先給你自己加加油吧。”
簡夕進入了伊麗莎白皇后小提琴大賽的半決賽的十三名,只差一名就進入決賽,這對宜城交響樂團來說,首席小提琴手能在國際上取得這樣的成績,是一件非常值得慶祝的事情,他們樂團的名字吹出去,也能更響亮一點。
在專門爲簡夕開設的慶賀宴上,樂團上下喜氣洋洋,除了簡夕本人。
她正在爲一條圈內的新聞而生氣。
——國家交響樂團邀請簡寧加入,將於下月進行首場演出。
這時,樂團的團長向簡夕敬酒,團長提着酒杯,笑得其樂融融:“來,簡大首席,有了你,咱們樂團今後的票務就更不愁了。這杯敬你,爲團爭光!”
團長敬酒,簡夕不能不接,她勉強擠出一個笑來,乾了這杯酒,可心裏想的卻是——她只是半決賽而已,就得到這般待遇,那加入國家交響樂團的簡寧,今後豈不是一片坦途,徹底把她踩在了腳下?
如果沒有簡寧,她或許會感到高興,可是想到簡寧現如今過上的日子,她一點笑容都提不起來。
爲什麼,都已
經不讓她再拉小提琴了,她還是能搶走她的東西?
這個簡寧,爲什麼總是這麼討厭?
到底要怎樣做,才能讓她永遠消失,最起碼,失去她不該有的一切?
想到這裏,簡夕漸漸握緊拳頭,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酒。
簡寧的確是受邀加入了國家交響樂團,但是簡寧萬萬沒想到的是,她在加入樂團的第三天,樂團又迎來了一個爆炸性的消息。
——國際知名小提琴家鄭克放棄愛樂樂團的首席邀請,受邀加入國家交響樂團,擔任樂團首席一職,於下個月共同參與演出。
鄭克己不知爲何放棄了在世界最頂尖的交響樂團發展的機會,在他事業最好的時候,毅然回國了。
也就是說……
他們又將見面,並且將要長久地……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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