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20
丁彩叶扔得准,大鞋底子正呼高荣凤脸上,拍了個正着。
“你說得這叫人话嗎?還想把橙橙送出去,你算個什么东西!”丁彩叶厉声骂着,“你咋不把丁科学送出去呢?”
“你個死…唔!”高荣凤张嘴骂人的话因为鼻酸咽了回去,稍微缓和了一下才理直气壮的怼道:“又不是我要找婆家,再說了,科学是儿子……”
“儿子有什么了不起的?”丁彩叶看向旁边的丁福亮,“要是生個窝囊废儿子還不如直接按尿桶裡溺死。”
她怕丁福亮听不懂自己的含沙射影,索性拿手指過去,骂道:“就這样的儿子要来有什么用?连自己亲娘都不敢光明正大的孝顺,要他有什么用?都說养儿防老,就這种窝囊废连個屁都防不住。”
丁福亮缩着脖子嗫嚅一句:“你也不能动手打人啊……”
“我打人?你们跟人沾边嗎?”丁彩叶上前一脚把他们的饭桌踹翻了,盘子碗加稀饭锅滚了一地。
不等高荣凤尖叫,先伸手一把抓住她的头发往下一压,拖着就往外走:“想给我娘掀了家?行啊,今天我借你個胆子去掀……”
“彩、彩叶,你撒手,你先撒手,有话好好說!”丁福亮忙過来神色有点慌乱的喊着。
抬手想去扒拉丁彩叶,被丁彩叶一脚踹到大腿上,厉声骂了句:“是非不分的狗东西,我這辈子怎么有你這样的哥哥?给我滚一边去!”
丁福亮就真不敢往前凑了。
丁彩叶揪着高荣凤的头发往外走,“你去掀给我看,今天你要不掀就遭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
“救命啊,要死人了——”高荣凤鬼哭狼嚎的喊着,“丁福亮你個遭千刀的,你妹妹要打死我了!”
出了门,有听见动静的邻居出来看,過来问:“咋了這是?彩、彩叶?”
看见是丁彩叶拖着高荣凤,压的高荣凤抬不起头来,邻居张婶子惊讶的不行。
她可是知道,丁家老大窝囊,由着媳妇欺负婆婆。下头這弟弟妹妹呢,又总顾忌着怕他们大哥在家裡受委屈,一味的忍让,现在高荣凤在他们家可了不得,她一叉腰一瞪眼,肖红春都吓得哆嗦。
這回咋了?丁彩叶不怕她大嫂闹她哥了?
“彩叶,出啥事了這是?有话好好說。”
好几個邻居围上来,丁彩叶猛地把高荣凤推出去,指着她跟大家道:“各位婶子、大娘,我們家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娶了這么玩意儿回来。表面上跟我哥装得正儿八经的過日子,暗地裡专干那不要脸的勾当。”
“大家应该都听說我离婚的事了吧?我也不怕大家笑话,是离了。但我好好的家突然散了不能沒個根由吧?就是她,高荣凤這破鞋把她表妹塞到我前夫手底下干活,干着干着就爬上我前夫的床,還给他生了個野种……”
周围顿时一片吸气声。
丁彩叶不准备瞒着,更沒打算替她哥嫂抹和面子,人嘴两张皮,她要不先开口,回头高荣凤指不定给她逼逼出啥来。
就刚才她听到的那种给她介绍婆家的事,她如果闷着不吭声,回头高荣凤能在邻居中把自己塑造成替小姑子操心的好大嫂。她要是拒绝高荣凤提的那些人,高荣凤一定会踩她一脚,把她塑造成不知好歹、离婚带着孩子還挑挑拣拣的人。
所以,丁彩叶索性敞开了說:“我這位好大嫂明明知道她表妹干的這不要脸的事,前段時間還装模作样的帮着我前婆婆劝我答应過继那個野种回家。”
“她這是啥居心?有她這么当大嫂的嗎?她跟那窑子裡的老鸨有什么区别?”
围上来的邻居顿时炸了锅。
张婶子嘴裡‘唉哟’一声:“這是作孽啊,高荣凤你咋干這事呢?”
孙芸的爹娘也出来了,孙婶子呸了一句:“還真是不要脸,就找不着個男人了非得去抢人家的男人,好好的一個家给搅合散了。”
“不怕遭天打雷劈啊!”
“你可說呢,都說宁拆一座庙不拆一桩婚,也不怕遭报应。”
“這懒老婆作大孽了。”
丁福亮缩在旁边,只小声嘟囔:“别說了,彩叶别說了。”
高荣凤坐在地上,下巴上全是血,张着嘴嚎:“一個巴掌拍不响,苍蝇不叮无缝的蛋。”
是這個理不假,可丁彩叶沒打算跟她讲道理呀。
“你自己看不住男人還怨……”
丁彩叶抬脚把另一只鞋扒下来,啪的就抽了上去。
反应非常敏捷,速度非常快!
“我是不如你会看男人,你男人都被你看的成熊包怂货了,你多会看男人啊,沒少出去看吧?”
丁彩叶說完,转過身来顺了下气,语气缓和地跟围上来的邻居们继续說:“各位大娘大爷,叔叔婶子,我是在各位眼皮子底下长大的,我丁彩叶是啥人大家心裡也清楚。我不是那不讲理的,本来今天過来找我哥嫂有事,沒想着动手。”
她一指高荣凤,声嘶力竭地道:“可我這好大嫂,刚把我家搅合散了,转头就开始计划着把我女儿送出去。”
“大娘婶子们,孩子是娘的命啊,她张嘴就准备替我送人,我不抽她抽谁?”
“准备把我闺女送出去還不算完,這老破鞋又扬言要把我娘那边的家掀了。我娘沒招她沒惹她,她张嘴闭嘴就要把婆婆家掀了。我就是想带她過去看看,看看這個猪狗不如的玩意儿到底有多大能耐能把婆婆的家掀了。”
周围的邻居又一阵议论纷纷。
“這個高荣凤,真是…她心肠咋這么黑呢,给人家把家搅合散了還不算,還想给人家把孩子送出去,個缺德烂腚眼的玩意儿。”
“真不是個东西,丁福亮那么老实的人咋摊上這么個老婆呢?”
“肖红春也是倒霉,找了這么個儿媳妇。”
高荣凤在那儿嚎:“我沒有,我就那么一說……”
沒人搭理她,自顾自骂着,指指点点。
孙婶子過来揽着丁彩叶的肩膀:“你是婶子看大的,婶子知道你的为人,从来不跟人家大小声,這回不是叫人欺负狠了你不能這样。”
其他邻居也当然是向着丁彩叶。
“是啊,小叶多好的個人!”
“摊上這种事叫谁谁不生气?打她不多,叫我說就得狠狠打!”
高荣凤本来在這附近就不大招人喜歡,爱占小便宜,不讲理,還爱炫耀。
要說家裡日子好了,偶尔显摆一下也无伤大雅,她是咋显摆呢?当着吃窝头的人的面啃大馒头,還得问人家窝头香不香,夸人家嗓子眼好,能咽下去這么粗的粮食,不像她,嗓子眼细,只能细粮。
她是属于這种的,所以特别不招人待见。
高荣凤哭得很大声。
丁福亮也让邻居大娘婶子们拿手指指点点,点的他抬不起头来。
最后還是丁彩叶把各位邻居劝回去,嘴裡說着客气话:“不好意思,让大家看笑话了,我再跟我哥嫂谈谈,一会儿让我嫂子去给我娘道個歉。倒是也不用磕头,咱都新社会了,有诚意的說声对不起,保证以后好好做人就行。甭管怎么說,我觉得他们应该還有一点人性在的,要是真烂到了骨子裡,我以后也就不认這对哥嫂了。”
孙婶子第一個支持:“不认就不认,一天天那张破嘴都不說你点好。”
“让她磕头也不多,你不常在家不知道,她吵吵起来急眼的时候還动手打你娘呢,你娘又沒惹她,她好摸样儿的就骂,上手就抓。你哥那熊包连句话都不敢說。”
丁彩叶转头瞪了丁福亮一眼,丁福亮又把头埋了埋。
邻居们离开,丁彩叶进了院子。
高荣凤忙爬起来往裡追:“你要干啥?你打我還不够啊?你還想干啥?”
丁彩叶是进去拿鞋。
旁边的茅房裡,丁科学缩在那裡探头探脑,看见丁彩叶进来,嗖的把头缩了回去。
丁彩叶笑:“這儿子真孝顺!”
丁福亮跟进来,闷声闷气地解释:“你大嫂沒打伤咱娘!”
“那我是不是還得谢谢你们两口子?”丁彩叶冷笑,抬脚把鞋子提上,朝他一伸手,“两万块钱准备好了么?”
高荣凤尖叫:“沒钱,你都打我两顿了還不够啊?”
“你這皮值两万块钱?”丁彩叶冷笑,“你可真会往自己脸上贴金。”
刚才還想拿二十块钱把她打发了,可真会降价啊。
高荣凤见丁彩叶来真的,又开始躺地上撒泼耍赖:“沒钱沒钱就是沒钱,有本事你打死我!”
又开始表功:“我给你们家生了儿子,生了你们老丁家的独苗,沒有功劳也有苦劳……”
“這根独苗我不稀罕,有本事你就塞回去。”丁彩叶過去踢踢她,“两天,如果我沒见着钱,你试试!”
說完转身往外走,身后传来高荣凤捶打着骂丁福亮的声音。
丁彩叶出了门,看见了张婶子在胡同头上,像是在等她。
“婶!”
“小叶。”张婶子是回家后才琢磨起一些事,她思量着道,“我将将想起来,你大嫂年前年后往娘家跑的挺勤,近两個月也光往娘家跑。我现在琢磨着,她应该不是回娘家。”
“为啥這么說呢?有次我听村南头刘强媳妇說碰见她跑到杨家村打电话,碰上两回,见了刘强媳妇還故意偏着头不看人家。你說咱村裡就有不少安了电话的,供销社也有,交钱就能打,她咋特意跑到杨家村去打呢?”
张婶子抿着嘴道:“看来她是真知道,帮那头瞒着,還帮着算计你。”她咬牙骂了一句,“真不是個东西!”
丁彩叶也一脸愤恨:“我现在就是不知道她从裡头拿了多少好处,真得了好处裡头也有我的钱,沒离婚之前那都是我跟詹伟忠的夫妻共同财产。但是问她,她肯定不承认!”
“跟她要,让她赔偿你,甭怕她!”张婶子同仇敌忾地道,“你想想,她要是得了好处肯定不花在你哥你娘身上,弄不好都便宜她娘家了。”
“不给你你就天天去家裡闹,跟她豁出去。我看出来了,高荣凤就是不吃好饭食,贱骨头,尊着她,她蹬鼻子上脸,啪啪地大耳刮子抽她,她保证跟鹌鹑一样……”
丁彩叶坚定地点点头:“谢谢婶子,回头我再抽她!”
“狠狠打,還敢想把你闺女送出去,呼烂她那张臭嘴……”
告别了热情的张婶子,丁彩叶回了弟弟那边。
进门对上孙芸关切的视线,冲她安抚的摇了摇头。
肖红春正在逗丁宝和橙橙玩,脸上带着笑模样,柔柔和和的。
她能不稀罕孩子么?
以往在她自己那边,丁彩叶带着闺女去了,肖红春哄孩子玩都时不时警惕的朝门口看一样,笑都不敢笑!
丁彩叶吸了口气压下去,琢磨着一会儿出去打個电话问问她定的锦旗做好了沒。
另一边。
丁福明今天回来的晚,他骑着车子到村头的时候看见了蹲在那裡的丁福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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