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门第一宠 第117节 作者:未知 郁棠只拍拍她的手,安慰的话也再說不出口,她也有点担心了。 两人到了养居殿门前,便是宫中羽卫在守着,见到两人過来,上前請安,却也不敢轻易放人进去。 福真皱着眉头看向羽卫:“你這是什么意思?连本宫都要拦着嗎!” 羽卫为难,他這几日守在這裡,的确是除了侍疾的皇后昭妃兰贵妃之外,其余人等陛下都是不见的。 郁棠拉住福真,示意她稍安勿躁,再转向羽卫說道,“派人去通报,就說福真公主与和宁郡主求见陛下,若是陛下不见,我們就不走。” 羽卫为难,“這……” “這什么。” 郁棠打断他的话,态度强势道,“你不让我和公主进去,通报一声也不行嗎?谁给你下的命令,莫要搞错了主次才是!” 羽卫自然也知道福真公主是陛下的掌珠,和宁郡主也是长公主的爱女,這两個人他也的确是惹不起的。只能請两人稍后,他去通报一下,且也不知能不能见到。 见羽卫去通报了,郁棠才稍稍有些放松,看向福真,“你也别担心,若是陛下不见,咱们先去看看外祖母,然后问问皇后娘娘。” 福真得了郁棠的话,這才算是有了主心骨,重重地点头。 就在两人等待羽卫的时候,太子带着赵琤赵珒也来了。 赵琤…… 郁棠也是有许久不曾见到他了,比起上次见面他几乎是又瘦了一圈,瘦弱得叫人心惊。 可這個地点却不是可以說话的地方,郁棠也只好按捺住,跟着福真与太子三兄弟见礼。 太子来了也是請羽卫去通报,郁棠和福真对视一眼,都在彼此眼裡看到了不解。既然准了妃嫔侍疾,为什么皇子公主探望,都要被羽卫拦住。 福真也来不及多想,去通报的羽卫回来了,說是請殿下们进去。 太子便带着弟弟妹妹一同进去了。 郁棠稍稍留心了一下,就发现宝庆居然不在。 进了养居殿,便闻到了药味,不算浓,但味道不太好闻。梁元帝怕過了病气,几人只能透過屏风都给梁元帝行礼问安。 梁元帝得知福真也入宫了,還询问了她近来身体如何。福真鼻子一酸,就想闯過屏风去看一看父皇。几個小黄门连忙拦住了她,裡头也传来梁元帝的拒绝,只說是過些日子好了再见她。 虽然得见了梁元帝,但他也并不愿意孩子们在养居殿久待,說了几句话就把人撵出来了。 福真和郁棠从养居殿出来的时候,两人的眼睛都红了。她们长這么大,還从沒见過父皇/舅舅這么虚弱的样子。 出了养居殿,郁棠想叫住赵琤說几句话,可赵琤却猛然咳嗽起来,太子和赵珒两人都给他拍了拍背,似乎对于他這么虚弱的样子也习惯了。 福真见了梁元帝才注意到了她這個二皇兄,被赵琤的病态给吓了一跳,“二皇兄,你這是怎么了?怎么瘦了這么多?是底下伺候的人不尽心嗎?可請了太医瞧了沒有?” 福真炮语连珠一串就问了出来,赵琤哭笑不得地看她,“你一下问這么多,二皇兄先回答哪個比较好。” “看太医了嗎?” 福真无奈,這都病成這样了,還有心思开玩笑呢。 赵琤勉力笑了笑,道:“這就要去看太医,有劳福真记挂了,多谢你。” 福真摆摆手,不知道赵琤为什么突然這样客气,還有些无措,最后也只能祝他早日康复。赵琤谢過了,便与几人分开,往太医署去了。 太子還要去御书房,赵珒也得去。 看着兄长们都离开,福真突然觉得有些失落,她道,“阿棠,二皇兄他好像受了很多苦一样,整個人都要瘦得脱形了,我這心裡有点酸酸的。” 郁棠抿嘴,是啊,连福真這個不怎么见面的妹妹都知道赵琤吃尽了苦。 “晚些时候我叫人送些补品去给二皇兄,他太瘦了,還是从前那样有点胖的样子才好看。” 福真言道。 郁棠闻言也替赵琤觉得酸楚,又觉补品已然补不上赵琤那颗千疮百孔的心,却又希望赵琤能看在妹妹的记挂上,对自己好一些。 福真连說了几句话,都不得郁棠回应,她伸手在郁棠面前晃了晃,小声地问她,“阿棠,阿棠?你在想什么,這么出神?沒事吧。” 郁棠回過神来,扯了個笑,“沒什么,只是当了娘之后才更知道心疼,若是昭妃见了,是不是也会心疼二哥……” 姐妹俩同时沉默了一下,话就只能說道這裡了。再多的,她们不能說,也管不了。 “去哄哄外祖母吧,她老人家年纪大了,不能总這样担心。” 郁棠冲福真笑了笑,打起精神来。 福真点头,和郁棠加快了去太后宫裡的步子。 太子妃和长公主都在太后身边侍疾,太后的情况也沒有外头传得那么严重。可长公主也放心不下,非要住在宫裡照顾太后,太后拗不過也只好答应长公主。 长公主才伺候着太后喝完了药,就听外头說和宁郡主和福真公主来探望太后了。 太后顿时眼前一亮,巴巴地看着门口,小声得說道,“也不知道翡哥儿来不来。” 长公主忍不住摇头打破了太后娘娘的期待,“两個丫头怕是如我一般听到母后急病了的消息就来了,几個小的都顾不上呢。” 太后想想也是,她起初得知皇帝生病也是太着急了,反而把自己给吓一跳,现在听太子妃和女儿說了养居殿那边問題不大,她才稍微放下心来。 太子妃出去迎两位妹妹,见到两人眼睛都有些红,就叫宫人去打水来给她俩擦一擦。 “皇祖母沒什么大事,就是吓着了,妹妹们不要担心。” 太子妃神色镇定,语气平和,福真便也信了,擦了脸之后就往裡走。郁棠落后一步,跟太子妃并肩。 太子妃对郁棠有着超乎寻常的信任,见她神色有些低落,便握住了她的手,极其小声地說了一句‘别怕’。 ▍作者有话說: 诶,又是一万字,不错不错,鼓励自己,嘿嘿 第112章 【112】 暮色下, 明桂宫的宫人行走间都更为谨慎,余晖落进皇宫,却落不到此处。 因着梁元帝生病, 昭妃去侍疾, 赵琤入宫来便也能来明桂宫探望昭妃。 至于昭妃的禁足令旁人也不敢多言, 人家都已经去御前侍疾了,你還說禁足令?這說得着嗎? 赵琤和昭妃对坐, 他的脸色有些差,语气却有些迫切:“确定他是真的中毒了嗎?” 昭妃颌首, 漫不经心地玩弄的自己手上的护甲,勾了勾嘴角:“這几日都是我在御前侍疾, 是不是真的中毒难道本宫会发现不了嗎?” 赵琤看向昭妃,眼裡還有警告:“母妃最好小心些,不然的话,若是功亏一篑,此事就不好收场了。” 岂止是不好收场,简直是不好收尸。 昭妃诧异地看向儿子, 眼裡多了几分笑意, 再开口时,语气笃定了许多, “放心,本宫从禁足失宠到今日御前侍疾,這都是我的本事,還不至于這点儿小事都弄不明白。” 赵琤闻言, 面色一松:“那就尽快, 迟则生变。我会安排舅舅和五城兵马司裡应外合。” 也不知是胜利近在眉睫, 還是昭妃已经不想忍耐。听到赵琤說到舅舅這两個字, 冷笑了一声,像是自言自语一样:“什么舅舅?他也配!” 赵琤沒听明白,再问时,昭妃又岔开了话题,问他太子和三皇子怎么安排。 赵琤望向御书房的方向,眼角的神情与昭妃如出一辙,“御书房裡,都是我的人,您只需要操心养居殿不出問題,至于其他的人,母妃着实不用担心。” 昭妃听到赵琤的话,心裡的大石头就放下了不少。她一直都是知道的,這個儿子远比太子要狠得下心,在她看来,为君者不光是要有仁善,還要有杀伐决断的能力才行。 這一点上,太子真的差远了。 想到這裡,昭妃的心裡就无比地快活,她终究是要赢的人! 也不等昭妃再說什么,赵琤便道,“速度要快,不然等到应王夏季回京探亲,就沒有什么好时候了。” 赵琤這话一出,昭妃顿时一凛,她差点忘了应王得梁元帝特许,夏季可回京探亲半月。 她想了想,即刻道,“明日傍晚动手,皇后這几日也有些吃不消了,至于兰贵妃她也掀不起什么风浪来。” 赵琤深深地看了昭妃一眼,看她眼底藏不住的喜悦,看她眉眼中即将要扬眉吐气的志在必得,他笑了,起身对着昭妃拱手:“還請母妃保重,明日便是最后时刻。” 昭妃沉浸在喜悦中,全然沒有察觉到赵琤這话裡的深意。 走出明桂宫,赵琤抬头望了望天,仿佛看到了什么,嘴角露出了一丝笑容。 翎儿,很快,很快這一切就结束了。 —— 翌日,傍晚。 昭妃一如往常般前来养居殿侍疾,与之前不同的是,這一批羽卫见了昭妃纷纷低头行礼,并未遣人进去通报。 她一路畅通无阻地走到了梁元帝的床榻之前,梁元帝似乎看起来气色极为不好,甚至都有些病的起不来床了。只是此事严重,为避免朝堂动乱,消息一点儿都沒传出去。 她轻声唤着陛下,唤了好几声才将梁元帝唤醒。梁元帝很是乏力,见到昭妃妆扮得极为隆重,便心有不悦,想要呵斥她。 可他病了许久,想要說话却忍不住咳嗽。 昭妃站在龙床的七八步远,悲悯地看着梁元帝想要起身的动作。旁边的瑞卓想要上前帮忙,却不知被从哪冒出来的侍卫摁下跪在地上。 梁元帝惊讶地看着昭妃,怒不可遏:“昭妃,你這是要做什么!” “陛下别着急,先看一看,就知道臣妾要做什么了。” 昭妃轻笑,依旧如从前那样面若芙蓉,只是在她說话间,养居殿的人就她带来的侍卫给摁住了。一些胆敢反抗的,直接就被抹了脖子。 梁元帝见昭妃竟敢命人在养居殿行凶,当下指着她大骂,“你究竟意欲何为!這是养居殿,岂是你能放肆的地方!来人!来人!” 梁元帝挣扎着想要起身,昭妃快步走了上去,想要扶他起来。却被梁元帝狠狠一推,若不是她身边的大宫女扶了她一把,怕是要被梁元帝推到地上去。 昭妃扶着大宫女的手站稳了之后,自嘲地笑了笑:“我原以为陛下会理解我,可不曾想陛下竟這般厌恶我。” 看着昭妃惺惺作态的样子,梁元帝哪裡還有什么不明白的。可是他不懂,昭妃這么做,就不怕太子和前朝找她麻烦嗎! 昭妃不愧是在梁元帝身边呆了多年的人,看到他神色的变化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她走到旁边坐下,与梁元帝对视,接過小宫女奉来的茶,施施然道,“陛下不必担心,臣妾敢這么做,必定是有万全的把握。看看时辰,若是顺利的话,太子殿下应该与三皇子都在御书房才对。若是不顺利……” 昭妃眉目一冷,语气也变得森然:“那陛下或许要跟太子殿下在黄泉团聚了。” “段轻珑!你敢造反!” 梁元帝神色古怪地看着她。 昭妃并未注意到梁元帝的神色,只是听佩刀走进来的羽卫說‘一切顺利,殿下正在過来的路上’时,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昭妃看着梁元帝虚弱的样子,忍不住对他說道,“陛下,臣妾不是造反,只是拿回自己应有的东西。” 梁元帝反问她,“什么是你应有的东西?” “太子之位啊,未来的皇位也是。” 昭妃看着梁元帝,說出自己心中不满,“我的琤儿自幼便文武双全,太傅都說他学识比太子更甚。你的太子,温和有余,魄力不足,若是坐在帝王之位上,怕是江山动摇。可你却仿若视而不见,眼裡只有太子。” 梁元帝打断她的话,冷然道,“太子是储君,如今国泰民安……” “可是你却想把我的琤儿锻炼成一柄帝王之剑,這是你最大的错!” 昭妃怒视梁元帝:“臣妾从前并不是想跟皇后争太子之位,臣妾知道太子性情温和,即便登基,琤儿也能安度余生,不会如陛下兄弟那边自相残杀。可是你!你非要把我的琤儿养成什么都不争不抢的性子,還要利用他给太子铺路!凭什么!” 昭妃說到這裡,神色都有些癫狂,指着梁元帝大骂薄情寡性:“若你真的一视同仁,又怎么会把我的儿子给苏氏的儿子当垫脚石!你可知,我看着琤儿那么用功,却只是为了给太子铺路,我就开始恨你!明明给了他希望,却又死死的摁住他,不叫他前进一步!” “什么帝王制衡之术,不過是你偏心的借口!” 昭妃尤为愤恨:“已经是帝王了,却在乎什么吃不着用不着的名声,前朝后宫又如何,整日觉得這個算计,那個谋划,個個都入不了你的眼!可你是皇帝,即便光明正大偏心又如何,你却偏偏像個小偷一样,偷偷摸摸做着這些事!因为你知道,若是你敢說,你的两個皇子都是太子的磨刀石垫脚石,旁人就会觉得你心狠薄情!但你本就是這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