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 12 章
他父母都是工程师,知道他的情况后沒有责怪他,反而自责沒有好好照顾他,這個情况持续了一两個多月,直到慢慢了解到這個群体,知道他的情况不是一种病之后,就慢慢接受了。
他今年27,早在去年他母亲就开始催着他相亲,一开始他拒绝后就沒事了,现在不行,现在他拒绝他母亲就会抹眼泪。
虽然知道他坚持母亲也不会說什么,但总归他還是不想让母亲伤心。
“你爸都說了,我已经把你的联系方式给他了,他這几天回国就会联系你的,你可一定要帮我們好好谢谢人家,沒有他我和你爸就要在街头冻上一夜了。”
纪柏暄被他母亲說笑了,他答应:“好,我知道了。”
這個事据他母亲讲是這样的,他们刚到伦敦,钱包就丢了,他们又不知道去哪裡换钱,正在酒店交谈时被一個中国人听到了。
就帮他们定了酒店,第二天還带着他们去货币兑换的地方换了钱,母亲感谢他,請他吃饭,聊天的时候无意就知道了别人的性取向。
這肯定是针对性的,纪柏暄才不相信无意聊到了這個话题。
“這就对了,他叫什么叶什么声,是翟還是瞿,我有点记不清了,都怪你爸,一直和人聊茶,名字都让我弄混了。”
“是怪我。”纪覃何在一旁說。
纪柏暄低头笑了,听着电话那边母亲說落父亲。
“反正有电话你就接,见到了人给我回個电话。”
“好,遵命。”纪柏暄說。
“童宇還乖嗎?”母亲的声音正色了很多。
“乖,现在已经睡了。”
“难为你了。”
“沒有,我挺喜歡童宇的。”
“我给你哥打過电话了,不知道他听沒听进去。”
“嗯,”纪柏暄說:“他们俩的事让他们自己解决,你和我爸就别问了。”
“你啊,你和你哥能中和就好了,你哥是爱玩,你是一点不爱玩。”
“妈,我挺好的,你别担心,”正說着,有人开门,纪柏暄知道房时回来了,“妈,我先不和你說了,你和我爸早点休息,在外面注意安全,看好钱包。”
“好,你也快点睡吧,都三点了還不睡。”
“知道了。”纪柏暄說着开了门,房时刚换好鞋子。
“你沒睡?”房时有些惊讶。
“今天晚了。”纪柏暄說,說完又对着电话那端:“妈,我先挂了。”
本该挂电话的母亲敏锐地听到了屋子裡還有另一個男人的声音,一下又精神了。
“谁啊,谁在你那儿啊?”
纪柏暄无奈,他母亲听得出来岑丁度和池安恺的声音,他沒办法撒谎,也不打算撒谎,笑着說:“是一個小朋友。”
房时有些尴尬,他离得远,听不见电话裡說的什么,但他看着纪柏暄嘴角勾起了一個好看的弧度,之后笑着說:“好,我知道了妈,你放心吧,我不会把他怎么样的。”
房时本能地觉得他不应该站在這。
“我妈,”挂了电话纪柏暄還在笑着,“我妈担心我把你吃了。”
房时摸摸鼻子沒說话。
“你怎么還沒睡啊?我吵到你了?”房时說。
“沒有,我妈在国外,她那边刚八点,打电话聊了一会儿。”纪柏暄說。
事实上,他這几天一直到房时回来才睡,他把备用钥匙给了房时一把,但他躺在床上闭着眼睛就是睡不着。
听到门响,知道房时到家了他才关灯上床睡觉,這些房时都不知道,他想,如果房时知道,可能就离搬走更近了一天,今天如果不是他母亲的电话,他和房时還說不上话。
“噢。”房时說:“那你睡吧,我去洗澡。”
“好。”纪柏暄沒动,房时回次卧,又转過来說:“我今天去看了房子,觉得還可以。”
纪柏暄心口一沉,但面上笑着說:“要搬過去嗎?”
“嗯。”房时轻声应,他本来就想找一個房子,可现在房子找到了,他除了刚找到时那一会儿的喜悦,之后就觉得有点不开心,有点惆怅,他也不知道为什么。
“什么时候?”纪柏暄心口有些微微地泛酸,但脸上看不出来。
“明天吧。”房时声音很低。
“好,我去送你可以嗎?”
房时点点头。
空气短暂的安静了一会儿,房时抬头看着纪柏暄,表情认真,眼裡只有感激,“谢谢你,哥,”
纪柏暄沉默地和房时对视两秒,最后笑着走過去,摸了摸他的头发說:“沒事,如果想回来就回来。”
房时有些留恋纪柏暄宽厚的手掌,可他只在他头发上呆了两秒就离开了。
他点点头,有什么情绪在心底蔓延。這之后,房时就喊起了他哥,纪柏暄每次应的痛快,可過后嘴裡都是酸涩,刚开完会,手机上显示陌生来电,纪柏暄接了,电话裡传来笑声,纪柏暄一下停住了脚步,身后的助理也跟着停下了。
“柏暄?”
纪柏暄恍惚了一下,试探着說:“学长?”
“是我,你沒忘我就放心了。”
纪柏暄继续走,有些困惑,他怎么会突然联系他,“怎么会,上学的时候你在社团帮了我很多。”
那边笑笑,接着說:“晚上有空嗎?一起吃個饭?”
“好啊,”纪柏暄看着手机号码,突然想起来,母亲說的人…“你刚从伦敦回来?”
“是啊,你母亲和你說了?”瞿叶声說。
“那這顿饭我請,地址我一会儿发给你。”纪柏暄感叹世界真小,他大学时候对一個学长产生過好感的人就是瞿叶声,只是两人毕业后都很少联系,所以母亲說的时候他根本就沒多想。
晚上這顿饭他要谢谢瞿叶声,不能带着纪童宇,所以他给房时打了個电话,让他帮忙看着童宇。
“晚上我和一個朋友吃饭,我让王叔把童宇送你那,你下班了就帮我看着他,不会太久。”纪柏暄說。
“好,我知道了哥。”纪柏暄打過来的时候房时刚进洗手间,他第一時間把电话接了。
“饿了就吃饭,不要硬撑着。”纪柏暄听着电话那边沒声音,又问:“在休息嗎?”
“沒有。”房时小声說:“我上厕所呢哥。”
“上了嗎?”
“還沒。”
纪柏暄有点不想挂电话了,等了一会儿,俩人都沒說话,电话裡只有彼此安静地呼吸声,纪柏暄笑了。
房时真是太可爱了,他在心裡叹口气,說:“挂了,晚上见。”
电话忙音,房时马上把手机揣兜裡,拉了拉链,长舒一口气。
纪柏暄和瞿叶声约在了火锅店,两人在大学的时候就常常约着吃火锅,两人還都能吃辣爱吃辣,這顿火锅吃的两人酣畅淋漓,很是痛快。
“你沒怎么变。”瞿叶声打量着纪柏暄,早在大学时候纪柏暄就有一众迷妹,现在经過時間的打磨,愈发变得有魅力了。
“你也沒怎么变。”說是学长,其实瞿叶声只比纪柏暄大几個月,只是瞿叶声早些上学而已,可以說瞿叶声在大学的时候给了他很大的帮助,他现在的谦恭礼让,谦虚恭谨都是受了瞿叶声的影响。
瞿叶声笑笑,举着杯子裡的饮料說:“来,庆祝相遇。”
纪柏暄同样举着說:“谢谢你在国外帮了我父母。”
“举手之劳,谈不上什么。”瞿叶声說:“只是你父母說到你的名字时,我确实很惊讶。”
纪柏暄看着他,知道他還有后话。
“我沒想到你是…”瞿叶声斟酌地說。
“我喜歡男人?”纪柏暄接住他沒說完的话往下讲。
“是。”瞿叶声笑着說。
“沒什么好惊讶的。”纪柏暄喝了一口橙汁。
瞿叶声同样喝了一口饮料,看着纪柏暄說:“那你要不要和我试试。”
纪柏暄沒料到瞿叶声這么直接,其实也說不上什么,成年人的世界要直白地多,只是他沒想到這话瞿叶声会說出来。
他有些震惊地看着瞿叶声,瞿叶声笑着說:“吓到你了,那我下面的话你可能更要吓到了。”
“如果我早知道你是,大学的时候就早追你了,可能现在我們就在一起很久了。”
纪柏暄用纸巾擦嘴,内心确实被惊到了。
“你不用现在就答复,我這阵子都会在国内,你什么时候想好了什么时候和我說。”
瞿叶声的样子很认真,但纪柏暄对瞿叶声已经沒什么感觉了,那些年少朦胧的好感早已随着時間和年龄的增长消失了。
但他仍然感激瞿叶声,不论是早年大学时对他的帮助,還是国外帮助了他的父母,他心裡对瞿叶声都存着一份感激。
“是我的错,我原先沒說清楚,我现在還不考虑找另一半,只是我妈,我总是狠不下心拒绝,”纪柏暄笑笑,倒满饮料,“我自罚。”
“别,是我冒昧了,”瞿叶声拦下他,“柏暄,我們两個不用這样,即使拒绝,我們還是朋友不是嗎?”
“当然。”纪柏暄說。
過去了這個话题,他们還是无话不說的好朋友,相处的很舒适,火锅吃完已经九点四十了。
“我送你回去。”瞿叶声开车来的,纪柏暄是王叔送過来,他沒让王叔等,想着可能会喝酒,但沒想到瞿叶声开了车,两人就喝了饮料。
“好,麻烦学长。”纪柏暄沒拒绝,坐上了副驾驶。
房时带着纪童宇在小区门口的喷泉边玩,有几個小朋友和纪童宇差不多大,几個人分成了两拨,一拨坏人,一拨好人,围着喷泉不停地转。
房时看着纪童宇怕他摔倒,时不时抬头看向路上的车,他不知道第几遍抬头看的时候,对面的路边停了一辆车,房时看见纪柏暄从车上下来,车裡還下来了一個男人。
因为他们正好停在路灯下边,房时看得清楚,那人走到纪柏暄面前笑着說了什么,有一会儿,两人一直在交谈,房时愣愣地看着,他们聊得很开心。
房时不自觉皱起了眉,不知道为什么,慢慢心裡蔓延上了什么情绪,有点堵,有点不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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