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章 常委会鸡犬难宁 上_306
两個人沉默了一会,罗荣天又想了别的事情,便埋怨李子明道:“你不觉得昨天晚上把武局他们调過来救你那两個相好,有点太過莽撞了嗎?难道你不知龗道,你這是逼着武局他们违纪嗎.一旦出了事,武局弄可是要受到处分的,這個责任谁来担?”
李子明不好意思地摸了一下脑袋道:“当时着急救人,也沒想那么多。”又道:“不過我给你說,幸亏我們解救及时,要不然尹娟和陈梦瑶两個恐怕就危险了。我們赶到宝运娱乐城的时候,詹天彪他们正逼尹娟和陈梦瑶接客呢。”
宝运娱乐城本来就有涉黑問題,逼良为娼也不足为怪,罗荣天心思重重道:“宝运娱乐城是天虎帮的老巢,你這也算直捣虎穴了。也幸亏這帮人把你误当成了张宝安省长的公子,要是当时他们就把你认出来,你非但不能把人从宝运带出来,弄不好還会遇到麻烦。你想想,皮国成要是知龗道去的人是临河公安局的人,马上让市厅督查处的人過去,武局他们怎么给人家交代。所以,這种事情,今后最好還是谨慎一些。不要被人家抓了把柄,我們就被动了。”
李子明也知龗道昨天晚上情急之下,行事确实有些鲁莽,便点了点头,沒再說什么。
洪灾之后第一次较为正式的市委常委会,在市委七楼会议室召开。這也是贺长龄主持河州市工作以来,第一次正式召开市委常委会。贺长龄的计龗划是,此次常委会结束后,也就等于给河州的灾后恢复工作画上了一個圆满的句话,自己也该给省委复命了。
在市委书记、市长双双缺位的情况下,河州今后的人事安排,他当然也早已了然于胸。以皮国成在此次灾后恢复工作中的表现,出任市委书记应该不会有太大的异议。市长一职可以考虑田慕平,但是田慕平毕竟年龄太大,恐怕也只能干這半届了。這样也算是给他一個交代。关键是這個人工作能力欠佳,魄力不足,贡献也不大,能让他干半届一把手已经算是对他的格外照顾了。
這一切在市委常委会召开之前,贺长龄已经找皮国成和田慕平两個人谈過话了。皮国成沒有变现出任何高兴和激动,话裡话外的意思好像這個位置轮也该轮到他了一样。贺长龄就难免說了他两句。倒是田慕平一下子表现出了受宠若惊的神情,对贺长龄千恩万谢了一番,大概也是沒想到,自己即将退休的年龄還有机会担任一把手。
当然,跟往常找下面人谈话一样,贺长龄并沒有把话說死,明确告诉這两個人,這只是自己的想法,也会這样向省委建议,至于省委最终如何决定,现在還不好說。不過這种事情,大家都心知肚明,省裡的人事問題,经過這些年的斗争已经基本形成了一种默契,几個常委各有各的势龗力范围,谁也不会轻易地伸手過界。除非出现重大变故,河州的問題上,只要贺长龄定了的事情基本上就不会再有改变了。
坐在会议室,贺长龄表现出了他一贯的淡定自若,一边喝茶一边跟先来的常委们說些闲话,等待着其他常委的陆续进场。到河州临时主持工作,他不会沒龗事干端架子。因为根本沒這個必要,他是省委常委、常务副省长,不需要压阵脚,這些人就不敢造次。
见人来的差不多了,贺长龄便停止了跟大家的谈话,转身问皮国成道:“人都到齐了嗎?”尽管只是一句简单的问话,也是在大家传递一個信号,告诉大家河州市委书记的接班人就是皮国成。
皮国成的耳朵因为被严珍珍咬掉了一块,還包着纱布,往会场扫视了一圈道:“已经到齐了?”
贺长龄又问道:“**、政协和工委的同志呢?”
皮国臣只好再次将目光落到了会场,這才忽然想起政协的刘主席因为前两天生病住院,并沒有過来,便将情况给贺长龄說明了一下。
贺长龄便笑眯眯道:“你這個同志什么都好,就是有些粗心大意,**、政协和工委的同志尽管只是列席,沒有表决权,但也是常委会必要的分子,更和我党一贯坚持**的表现形式。你怎么能把人家给忽略了呢。”
此言一出,会场的气氛马上就有点变味了。**、政协和工委列席常委会,并沒有表决权,這一点大家都心知肚明,但是从来沒有任何一個人把他直接說出来。贺长龄在开会之前就把它摆在桌面上,就不能不引起大家的注意了。几個常委的眼睛同时悄然落在了**常委会主任翟森淼和工委主席张吉焕的脸上。
翟森淼只是冷哼了一声,并沒有說什么。张吉焕的脸上却挂不住了,忽然站起来,一句话沒說,拿起桌子上的笔记本就往外走。
贺长龄面带笑容道:“张主席,马上要开会了,你這是干什么去。”又歉意道:“张主席千万别误会,我刚才所言绝对是无心之言。”
张吉焕嗤笑一声道:“我怕贺省长是意有所指吧。既然觉得我們這些人碍事,我們走不就完了嗎。”又招呼翟森淼道:“翟主任,你還坐在這儿干什么,难道你還听不出来人家已经下逐客令了嗎。”
翟森淼尽管对贺长龄刚才所言也是非常气愤,但并沒有像张吉焕表现的那么激动。因为他非常清楚,贺长龄這么說的目的就是要赶他和张吉焕走。
当然,贺长龄也并非无缘无故来這么一手。一切的根源都源于前段時間的几次会议。从贺长龄开始主持河州工作,就定下了尽快恢复河州生产生活秩序的调子,对于此次娘娘河溃坝事件则是只字不提。
贺长龄的理由也很充分,娘娘河溃坝事件尽管存在人祸問題,但主要是天灾,如果不是连降暴雨,根本不可能有溃坝事件的发生,而目前事情已经過去,主要任务是尽快恢复河州的生产生活秩序,如果揪住問題不放,肯定会影响到干部的情绪,不利于恢复工作开展。而且娘娘河溃坝事件,王大同书记已经交给检察院进行调查了,市委就不需要为此再分心了。
翟森淼、张吉焕则认为,恢复工作要搞,但是娘娘河溃坝事件也不能不查。首先,不查清問題,沒办法给那些在洪灾中遇难的河州老百姓交代;其次,如果不将娘娘河溃坝事件查清,就会让一些贪腐分子钻了空子,会让贪腐分子的胆子更大,今后类似事件還会发生。从长远来看,应该,也必须将娘娘河事件查清楚。尽管王大同书记将调查任务交给了检察院,但是也不能就此表现的漠不关心。要是這样的话,检察院的工作根本沒办法开展下去。
前后几次会议上,翟森淼、张吉焕和今天未到会的政协主席刘广远都提出了同样的观点。這把贺长龄搞的几乎是不胜其烦。按照既定计龗划,今天這是他在河州主持工作的最龗后一次市委常委会,他不想再被這几個人搞的不欢而散,所以在开会之前,就有意无意的点了一下**、政协和工委列席常委会的意思。意在警告這三個人,你们就是再折腾,最龗后的拍板权都不在你们手裡。我愿意听就听,不愿意听,你们說也是白說。
可是让他沒想到的是,张吉焕会变现的如此激烈,便歉意道:“张主席,你把我的意思理解歪了嘛。大家都听见了,我是在批评国成,并沒有别的意思嘛。而且我从来都沒有否定過**、政协和工联,在参政议政方面发挥的重要作用,你怎么可以這样理解呢。”
不想這句话却让翟森淼抓了把柄。翟森淼就用指关节在桌子上敲了敲道:“哎哎哎,贺省长,我這個人說话从来都是直来直去,话不好听你不要见怪。我问你,宪法裡面什么时候规定**的作用是参政议政了?”
這是一個口误,贺长龄光顾着对付张吉焕了,倒把最难缠的翟森淼给忘了,**是最高权力机关,各种法律法规的制定者,就算是地方**也有对政府的监督权,說它的作用只是参政、议政明显是不正确的。
贺长龄陪了個淡淡的笑脸,却也是一副不屑的表情道:“翟主任,你這可是在挑字眼喽。我刚才是跟张主席說话,并沒有說你们**嘛。”又颇带几分讽刺意味,在全场看了一圈接着道:“**是权力机关嗎。這一点我怎么能忘掉呢。啊?”
贺长龄這话后面其实還有半句沒有說出来:**的的确是权力机关,但也要在党委领导下工作。也就是說你权力再大不是也要服从党委领导嗎。
在這种场合下說出這种调侃的话来,一方面說明贺长龄压根沒把翟森淼這個**主任放在眼裡,另一方面贺长龄也是在表现自己对局面掌控自如。不管是**、工委還是政协,你们吵吵了這么长時間能怎么样。政府工作最终還不是在按照我的意图在运行嗎。你吵有什么用。
翟森淼虎着脸道:“我不想在這裡给你做這些口舌之争。我依然坚持自己的观点,对娘娘河溃坝事件必须进行彻查。”
贺长龄双手一摊道:“是啊,問題又回到了原点。我何昌林从来沒說過要放弃调查娘娘河溃坝事件的话,对吧。而且检察院罗荣天他们不是正在调查。這也是王大同书记临行前安排的工作的嘛。反倒是你翟主任,一而再再而三地强调這個問題。我倒想问问你,你是对省委不放心,還是对王大同书记的安排不放心呢。有什么话,你可以直接說出来嗎。”
不得不說,贺长龄政治手段已经玩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這一招四两拨千斤,轻而易举就把翟森淼的矛头拨向了王大同书记和检察院的身上。
翟森淼当然也不是吃素的,冷笑一声道:“贺省长,你也不用把事情往王大同书记和检察院身上推,我是什么意思,你心裡非常清楚。我问你,从大洪灾发生到现在已经将近二十天時間過去了,你這個主持河州全面工作的常务副省长,有沒有過问過溃坝事件的调查进展情况?王大同书记让你支持检察院的工作,你不会就這样支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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