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三章 金风玉露一相逢
但是话才說到一半就被夏宛捂住了嘴,女孩儿对着花弶甜甜一笑道:“好的好的,云安天师虽然年轻但是道行很高深呢,选他是最好的。”
“但刚刚不是還說要比试嗎?這算怎么回事啊。”有人不满道。
闻言夏宛的眼刀立刻飞了過去,“可以比试呀,你比得過云安嗎?”
那日在山洞前云安和许家家主的一场比试让对方丢尽了颜面,他们口口声声的說着要驱邪卫道,结果却被他们口中的“鬼怪”用天师的术法打败了。
這一战无数双眼睛盯着,就算许家想遮掩也遮掩不過去。
云安也就此一战成名,還得了齐老的青睐,受他指点,在排资论辈的天师這一行裡,云安算是有了无形的地位。
夏宛這话一說,刚刚還不服气的天师顿时沒了脾气,讷讷的闭上了嘴。
比试都是比的真本事,云安的符箓术法据說是得到他父亲云祯的真传,连许家家主都比不上他,更何况他们這些年轻的小辈。
见大老板定下了云安,其他天师就算再心不甘情不愿也沒法子,一個個离开了,最后屋子裡就剩下了花弶、秘书還有云安、金子吟和夏宛五個人。
云安与花弶面面相觑,最后想了想道:“這位先生,我觉得我還是不适合……”
“我觉得你很适合。”花弶走到云安面前,低着头,用那双深邃迷人的眼睛看着云安,他的眼睛裡仿佛有钩子,只是靠近被他专注的注视着,云安就忍不住后退两步,脸红得跟快烧起来了一样。
“夏宛……”云安看着夏宛,向她求助,他真的只是陪夏宛来的。
夏宛扯了扯云安的衣袖,小声的和他說道:“你就当帮我一個忙吧。”
云安扬眉,面露疑惑。
夏宛只能硬着头皮胡說八道,“他是我一個远房亲戚啦,都求到我這裡来了,你就帮帮忙,最近正好我也缺钱,我很想拿到這笔钱。你如果不放心,我和金子吟当你的外援,随时待命,你看行不行?”說罢還把金子吟扯了過来。
只是金子吟一脸的无奈。
云安懵裡懵懂的看着夏宛,前两天不是還說這個男人是大老板嗎?怎么今天就变成了远房亲戚?而且是夏家的远方亲戚的话,找天师直接找夏家的不是更好嗎?肥水不流外人田。
夏宛显然也发现了自己话裡的漏洞,她深知說得越多错得越多,赶忙推着云安到了花弶跟前,“定了定了,這件事就包在云安天师身上了,云安天师一定能行!”
說完夏宛急匆匆和云安打了個招呼,然后就拉着金子吟跑路了。
离开花弶的别墅,两人回到车上,金子吟却沒急着打火,而是看向旁边副驾驶上的夏宛,皱眉道:“你這样做真的好嗎?”
夏宛伸出手,食指摆了摆,摇晃道:“不是我,是我們。”
“花弶到底答应你什么了?你愿意帮他把云安骗来。”金子吟道。
夏宛神秘一笑,清了清嗓子,对着金子吟摇了摇头道:“就不告诉你。”
沒等金子吟再开口,夏宛便催促他赶紧开车离开,免得云安发现他们沒走又跟了過来。
“放心吧,我做事有分寸。”夏宛道,“我這不是想着帮他们一把嘛,他们两個人既然是恋人,你在【五号筒子楼】的时候也看到了,不管是云安对花弶,還是花弶对云安,都是死心塌地的。”
“虽然不知道云叔叔为什么会给云安上個封印,但是花弶既然回来了,让两個相爱的人有情人终成眷属,這是好事啊。等到云安把一切都记起来的时候他会感谢咱们两的,嗯?所以你就不要皇帝不急太监急了。”
夏宛的俗语让金子吟有些恼怒,但不等他說话,少女伸出了柔软的手,轻轻戳了戳金子吟的脸颊,心情颇好笑意盈盈道:“所以啊不用担心了。”
金子吟鼓起的气一下就消了,耳根红得发亮,他轻咳一声坐直了身子,眼睛看向前方,手握着方向盘,轻轻点了点头道:“行,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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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子吟和夏宛就這样走了,留下云安看着两人的背影想喊又不敢喊,最后回過身看着花弶英俊脸上似笑非笑的表情尴尬一笑,然后缓缓举起了手,不确定道:“嗯,我应该能行?”
花弶快要被云安的小表情萌晕了,但面上還是装得一本正经,点了点头,对着云安伸出了手,“那云安小天师,這段時間就請你多多费心了。”
看着伸到自己眼前的這只骨节分明的大手,云安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的伸出了手,柔弱无骨的手被花弶紧紧握在手心裡,他的掌心干燥温暖,力度刚好,不会软绵又不会太用力,勒得手疼。
花弶深深的望着云安,像是想从他的表情裡看到什么似的,云安无辜的眨了眨眼睛,轻轻点了点头,马上又把手缩了回来,结巴道:“好,好的。”
“可以给我介绍介绍嗎?在你身上发生了什么?”云安像只兔子又缩回了自己的洞穴,询问道。
虽然夏宛說過花弶是被人下了咒,但毕竟不是正主亲口所言,云安還是想听听花弶的描述。
“是這样的,老板這几日事事不顺,而且身体突然变得比较虚弱,去了医院检查什么問題都沒有,但身边总会发生一些意外,這些意外或小或大,严重的会致死。”秘书回答道。
云安蹙起了眉头,点了点头,会死?那很严重啊。
他对這种咒术研究得不多,但也知道一般的咒术无非就是针对被诅咒者的姻缘或者事业,鲜少会危及生命,若是危及生命了,那說明对方来势汹汹,是铁了心要置人于死地。
“除此之外,還有别的异状嗎?”云安问道。
秘书看了看花弶,又看向云安,有点儿无奈的笑了笑,云安便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只是個秘书,知道的只有這么多,再多的就要问花弶了。
完成了自己工作的秘书功成身退,也离开了别墅。
這偌大的别墅裡就只剩下了云安和花弶两個人大眼瞪小眼。
不知道为什么,云安挠了挠头,他觉得眼前的這位老板好像心情不错,看着一点儿也不害怕這咒术的模样。“想喝点什么?”花弶问道,他走去厨房打开了冰箱,裡面慢慢都是吃的,有各种饮料和巧克力等零食,又领着云安去了另一個房间,裡面像一個小型的小卖部一样,全是各种各样的吃的。
云安很惊讶,他自以为不留痕迹的上下打量了花弶一番,在心中惊叹,确实是人不可貌相,原来這個高高大大的帅哥老板這么喜歡吃零食嗎?
“我什么都不吃,喝水就好。”云安谢绝了花弶的好意,不知为何,他在别人面前虽然也会有羞涩的时候,但总体還是落落大方的,但在這位“弶总”面前,他总是很紧张,紧张到连手脚怎么放都不知道,差点儿就要同手同脚的走路了,但又下意识的想在他面前留下個好印象。
云安为了缓解紧张低头喝水,忽略了花弶眼底闪過的一丝失望。
花弶蹙眉,有点儿挫败,他還以为云安会喜歡這些他特意准备的零食呢,但不喜歡也沒关系,還有后招。
這次回到人世,花弶认认真真的看着云安,他還有很久很久的時間可以和云安慢慢相处。
不過白鸢离开前說的這個封印,不是說云安一见到自己就会解开嗎?怎么沒有动静?云安看着還是不认识自己。
花弶第一次如此头疼,又完全沒有办法。
如果這個封印永远都解不开,那他就只能让云安重新爱上自己了。
“走吧,我們去二楼,去看看你的房间。”花弶对云安道。
云安吓一跳,“房间?還为我准备了房间?”
“你晚上要睡在這裡,当然要为你准备房间。”花弶道。
云安越发惊讶了,“什么?還要睡在這裡?我要回家睡。”他想也不想的拒绝了。
“但是晚上不是鬼怪出现的高危時間嗎?”花弶道,“你不在,我出事了怎么办?”
“可,可……”云安结巴了半天,却找不出一個好的理由,“我不知道晚上要在這裡留宿,什么东西都沒拿。”
“不需要拿,我全都为你准备好了。”花弶带着云安走到了二楼的一個房间,推开门走进去,房间很大,有独立的卫生间,衣柜還有书桌等都配备齐全,装修风格一看就知道是精心设计過的,是让云安觉得很舒服的暖色系。
花弶走到衣柜前面,拉开了衣柜的门,裡面全是新衣服,春夏秋冬四季都有,甚至连睡衣都准备好了,還有袜子内裤這些贴身衣物也全都有。
“衣柜有些小,沒办法放下全部的,三楼還有一间房,存放着给你买的其他衣服,有時間可以上楼去看看。”花弶道。
云安瞠目结舌,這,這……
给花弶帮忙,待遇這么好的嗎?
看出来云安有话要說,花弶挑眉道:“想說什么就說。”
“嗯……這些衣服的钱不会从报酬裡扣吧?”云安小心翼翼的问道,他刚才瞄了一眼,這些衣服都是大牌,這一整個衣柜,再加上楼上還有一间房,這么多衣服,恐怕花弶给他的报酬就要花掉一大半。
暇整以待正准备回答云安問題的花弶脸色一僵,“不用。”這两個字仿佛是从他的嘴裡挤出来的,“都是免費的。”
“哦。”云安点点头,不会就好,這报酬他打算拿到手后先给夏宛用,她說她缺钱,应该能解她的燃眉之急,所以如果因为這些衣服而把报酬扣掉一大半那就得不偿失了。
“衣服可以随便穿,都是免費的,送你的。”花弶道。
云安摇了摇头,觉得花弶還是很财大气粗的,或许這么点钱在他眼裡根本不算钱,自己不用一惊一乍的,“不用,谢谢你。”
“为什么?”花弶皱眉,這些衣服都是他一套一套挑选的,都是按照他了解的云安的喜好买的,“你不喜歡?”
云安摇头道:“這倒不是,這些衣服风格還有款式我都很喜歡。”
云安有点儿尴尬,所以连声音都小了点,“但我家裡都有。”
一模一样的,這一衣柜裡的衣服起码和云家庄园裡云安衣柜的衣服撞了一大半。
奢侈品牌全世界就那么些家,再选选当季的高定和去年的高定,再挑一挑定制款,来来回回就是這么些衣服。
云安看着花弶的脸色肉眼可见的变得僵硬,赶忙安慰他道:“沒关系沒关系,這些反正我都沒穿過,你可以留着,送给别人。”
花弶磨着后槽牙,闻言更加生气了,送给别人?他還能送给谁!
“嗯……弶总,我感觉到了你的好意,也很谢谢你为我如此周全的考虑,但是我還是不太习惯在别人家留宿,這样吧,你如果害怕的话,我给你留几张符箓,你晚上睡觉的时候就放在床上,這样保准你一晚上平安无事。”云安走出房间后对花弶道。
见云安還是要走,花弶眯了眯眼睛,他想了想道:“可因为這個咒术,我晚上也不太能睡得着,怎么办?”
“人缺觉可是会死的。”花弶特意在“死”字上加了重音,好让云安意识到問題的严重性。
“那你把你的感受再原原本本的和我說一遍好嗎?”云安认真道,“我尽量帮你尽快解决這件事,让你能安心睡個好觉。”
花弶坐在沙发上,给自己倒了一小杯威士忌,边饮边說道:“就是這几天的事儿,我忽然有一种被人盯上的感觉,這种感觉如影随形,不管我走到哪裡都觉得暗地裡有一双眼睛在窥视着我。”
“但是我自己去找什么都沒发现,我還花了重金聘請了一個很厉害的保镖团队,也沒有用,他们找不到窥视我的人。”
“后来我身边接二连三的发生了许多小事故,這些事故可大可小。小的比如說我手裡的這個玻璃杯,可能现在我還在用它好好喝着水,但是下一秒它就会突然碎了。”
“又比如……”
“好了,我知道了,”云安点点头,坐在沙发的另一边严肃的看着花弶问道:“弶总,你有什么……”
“不要叫我弶总,叫我花弶就行。”花弶皱眉,似乎很讨厌云安叫他“弶总”。
云安点头,从善如流道:“发生這些事情后你有沒有去看過医生?”
花弶道:“刚刚我的秘书說過了,我去医院做了检查,身体很健康。”他不信云安会遗忘這么关键性的话。
“不是身体检查。”云安有点儿尴尬的指了指脑子,“是關於精神方面的。”
见花弶的脸黑如锅底,云安赶紧补救道:“我不是說您精神有問題啊,這只是我的一個推测,推测而已。毕竟您生意做得大,我知道像您這种人物肯定是日理万机的,精神压力一大是很容易出問題的,就会造成幻觉啊或者幻听之类的症状出现。”
“我压力不大。”花弶咬牙切齿道:“我是前不久才收购的這家公司,我之前也不是做生意的,我只是非常纯粹的有钱而已,我不需要日理万机,我的精神也沒有問題,非常健康。”
“哦哦哦,原来是這样啊,那您是继承家业吧?”云安越来越尴尬了,手指在沙发皮面上无意识的摩挲着,只差一点儿就能把沙发皮面扣出一個洞来。“哈哈那很幸福了。”
天呐,云安都懵了,他到底在說些什么。
花弶直勾勾的盯着云安,都被气笑了,他沒想到有一天居然会被云安介绍去看精神科的医生。
“您别误会。”云安赶紧解释。
“别說您,說你。”花弶越想越生气。
“你别生气。”云安立刻改口,“因为我們碰到過很多這种事情,事实上這個世界上說自己撞到鬼了的人其中有百分之八十都是精神上出现了疾病,让他们看到了一些幻觉,只有百分之二十的人才是真的撞鬼了。”
“所以我才……我才……”云安有点儿說不下去了,因为对面的花弶的脸阴沉沉的,着实不算太好。
“是嗎?”花弶磨着后槽牙一字一句道,“那如果出现這样的情况,也是我精神有疾病?”
說着花弶起身走到了客厅的吊顶灯下。
为了符合整個别墅大气的风格,巨大的客厅中间装着的吊顶灯也很大,亮闪闪的,上面還有镶嵌着碎钻,很好看,但是也很笨重庞大。
随着花弶站定,那客厅的吊顶灯突然发出了一声怪异的响动,咯吱一声,那一秒云安想都来不及想,几乎是身体下意识的本能,朝着花弶扑了過去。
花弶如愿以偿的抱住了云安,两人抱作一团,狼狈的滚在了地上,往外滚出了好几米才停下。
而就在云安扑倒花弶在地的后一秒,那個巨大的吊顶灯种种的砸在了地上,发出了巨大的一声响,玻璃飞溅,花弶抱住了云安,将他护在了怀裡,避免玻璃碎片伤到他。
這一声巨响震耳欲聋,恍如世界末日般。
云安趴在花弶怀裡過了好几秒才眨眨眼睛缓過神来。
“沒事沒事,安安别怕。”花弶摸了摸云安柔软的黑发,像是在给猫咪顺毛一样,语气是前所未有過的温柔,“有沒有伤到哪裡?”
云安一骨碌赶忙从花弶的怀裡爬起来,红着脸,他是天师他是来保护雇主的,怎么反倒让雇主保护他了。
“我沒事,你呢?有沒有受伤?”云安将心裡那点小粉红泡泡全都抛之脑后,焦急的问花弶道。
花弶摇了摇头,“我沒事。”
真的沒事嗎?云安看着花弶有点白的脸色,又看着他身上穿着的黑色西装,抿了抿唇道:“你把外套脱下来我看看。”
“不用了吧。”花弶笑了笑道,“我沒事。”
“脱了。”云安正色道。
在他的坚持下,花弶“无奈”的脱下了西装外套,果然裡面的白色衬衫已经被血迹染红。
花弶受伤了,而且還伤的不轻,背后全是玻璃的小碎渣子,嵌进了肉裡,血肉模糊的,一看就很疼。
云安一看這伤势就急了,沒想到花弶会伤成這样,“我們去医院处理伤口。”
“下次再有這种情况,你不用保护我,你先保护好你自……”云安的话還沒說完,就被花弶拉着胳膊拥进了怀裡。
“我会永远保护你。”花弶将云安抱得很紧,很小声很小声的說道,但是立下的誓言却重若千钧。
“什么?”云安沒有听清楚。
花弶撒娇似的在他脖颈蹭了蹭,“我說我不去医院。家裡有医药箱,你帮我把碎玻璃取出来就好。”
“這怎么能行。”云安看了一眼砸在地上被砸的粉碎的吊灯和茶几,露出心有余悸的表情,還好還好,他扑得及时,如果真的被砸到,那绝对不是轻伤這么简单,人肯定就沒了,“還是去医院看看比较放心。”
“我不想去。”花弶无师自通的学会了耍无赖這一招,“我有点头晕,你扶我回房间吧。”
在花弶的强烈要求下,云安還是拗不過這個新雇主,陪着他回了房间。
然后又听从花弶的指令,找到了医药箱,拿出了小镊子和碘伏,看着花弶染血的白衬衫,云安眉心皱得很紧很紧,脸上带着深深的自责,如果他的反应能在再快一点就好了,這样花弶也不用受伤。
“不关你的事情,如果沒有你,我今天或许就死了。”花弶看出了云安的难過,主动宽慰他道。
云安轻轻点了点头,催促花弶把白衬衫脱下来。
白衬衫上的纽扣被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一颗一颗的解开,明明只是解开衣服上药的事情,却被花弶做得如此的……诱惑。
云安咽了咽口水,不敢再看,只敢盯着花弶受伤的背部。
然后脸红得更加厉害了。
花弶的身材完美的诠释了什么叫做“穿衣显瘦,脱衣有肉。”
坚实的背部上的肌肉轮廓随着他低沉的呼吸声缓缓起伏,花弶的皮肤很白也很细腻,鲜血从伤口处流淌而下,白与红的极致对比,让云安下意识的屏住了呼吸。
他蹑手蹑脚的拿来了小镊子,坐在他的后面,仔仔细细的将玻璃碎片一点一点的从伤口处夹出来,有时候不小心碰到了花弶的背部肌肤,温热的肌肤与稍显冰凉的手背一触碰,云安的脸就会更红几分。
好不容易取完了所有的玻璃碎片,云安又为花弶上了药,止了血,等到伤口不再流血,药膏也凝固了之后,他又进到花弶的卧室找来了新的白衬衫让花弶换上。
不過……
看着一尘不染,连东西都很少,仿佛在走极简风的主卧,云安有過一秒的疑惑,怎么這座房子看上去之前沒人住過似的。
他摇了摇头,沒想那么多,帮着花弶把衬衫穿好,又为他整理了衣领,他做得如此顺手,他自己和花弶都愣了愣。
“不好意思。”云安道歉,“我……”
有些人的边界感很强,云安自己就是如此,不喜歡别人入侵自己的身体附近范围。
花弶看上去却不怎么在意,甚至還有点儿惊喜,像是很享受云安的這种“体贴。”
“這下你還觉得是我精神有問題嗎?”花弶道。
云安摇了摇头,“你大概真的是被人诅咒了。”
那么大個吊灯,之前都好好的,沒有任何异样,說掉下来就掉下来了,确实很恐怖,也不是人力所能及的。
“所以看在我救了你的份上,今晚你還是睡在這儿好嗎?”花弶握住了云安纤细的手腕,看上去像一只帅气英俊的德牧在讨好着眼前的人,“你的符箓怕是应付不了這么频繁的攻击,你也不想明天早上来到這儿后看到的是我的尸体吧?”
“我這次选天师帮忙的事儿闹得很大,沸沸扬扬的,說不定那個诅咒我的人也知道了,他会更加蓄意的针对我,說不定這一次吊灯砸落就是对你的挑衅,我会更危险。”
花弶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连“救命之恩”都搬上了,云安沒办法只好同意了。
但是对方如此凶残,云安很想速战速决,這样才能让花弶更安全。
他询问了花弶近期来的结仇对象,但花弶却不怎么配合,只說私仇沒有,公司商业上的事情……他扬唇一笑道:“想斗倒我的竞争对手太多了,我可选不出来。”
這條线索是不好找,云安又想了個办法,他开坛做法,取花弶的头发或许能反追踪,追查到到底是谁要诅咒花弶。
不過這個想法刚出来,花弶便道:“现在是吃晚饭的時間,天大地大,吃饭最大,先吃饭。”
沒办法,云安只好先跟花弶吃饭。
花弶不会做饭,但請了帝都一家很有名的私厨送了外卖過来,两人配了七八道菜,有菜有汤,荤素搭配。
因为忧心花弶受诅咒的事儿,云安吃饭吃得也很快,吃完之后就想继续行动,但是花弶却說自己要处理公司工作了,得去书房。
云安沒办法,這开坛做法的“反追踪”法术最好是要本人在场,花弶不在,术法效果就会大打折扣還有可能会打草惊蛇,云安不敢贸然使用。
好不容易等到花弶处理完公司事务了,云安已经洗完澡什么都收拾好了,坐在椅子上昏昏欲睡。
客厅破碎的玻璃還有整個客厅裡的家具都被花弶换掉了,在两個小时内又换了一套一模一样的,仿佛什么事情都沒有发生過。
云安对花弶的心大程度也是很震惊,如果是他,在发生了吊灯坠落事件之后,不說留下心理阴影吧,至少短時間内他是不敢再用這种大吊灯,但是花弶不仅敢,他還买了一個一模一样的装上。
花弶从书房裡出来看见的就是云安蜷缩在椅子上,双臂抱着腿,头靠在椅背上,一点一点的画面。
他的眼神一下就变得温柔似水,慢慢的走近云安,在他面前半蹲下,就這样静静的看着他的睡颜。
這样安宁美好的画面,花弶却只觉得恍如隔世了。
此刻他心中对云安的爱意满的快要溢出来了,他缓缓靠近,嘴唇贴近了云安的头,虚虚的印下一吻,然后才调整好表情,轻轻推了推云安,柔声哄道:“怎么不去房间裡睡。”
云安睡眼惺忪,他早养成了早睡早起的好习惯,现在早過了他平时睡觉的点,如今是真的困得不行了。
他迷迷糊糊的微张了张眼睛,看见花弶模糊的脸后,仿佛是身体的本能,自发的往花弶的怀裡靠過去,让他抱自己,“困,好想睡觉。”
“那就去睡。”花弶直接从椅子上打横抱起了云安,云安窝在他的怀裡,蹭了蹭他的胸膛,闻到了他身上那股万分熟悉的青草香与雪山融合的味道后便更加放松了。
云安闭着眼睛,眼睛都睁不开了,嘴裡還在念叨着,“不能睡,要等花弶出来,要做法。”
“今晚不做法了,先睡觉。”花弶哄着他抱着人上了二楼,却沒有去为云安准备的房间,而是将他抱着进了自己的主卧。
“不行。”哪怕困成這样,云安還是秉承着自己的职业操守,“要早解决,這样才不会有危险。”
“花弶现在沒空,他等会儿還要去健身房健身。你先睡吧,他好了会喊你的。”花弶胡說八道道,开玩笑,云安乖乖躺在他的床上,他才不会去什么健身房健身。
云安這才乖乖点头,花弶把人放进了柔软舒适的大床上后,自己转身去了浴室,洗漱后還特意清了清自己身上的水汽才上了床。
感受到身边有动静,云安朦朦胧胧的睁开眼睛,看到花弶的脸后,顿时吓得清醒了一大半。
“我……你……”云安语无伦次道。
花弶却很淡定,“我害怕晚上诅咒我的人又来害我,你和我睡一间房比较好。”然后他也是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看上去累极了,“時間不早了,赶紧睡吧。”
但是云安沒有做好和一個刚认识一天的男人同床共枕的心理准备啊!!!
“不行不行不行。”云安看着换上睡衣躺在自己身边的花弶,脸红得快要滴血,心裡又庆幸還好只是开了個一個夜间小暖灯,花弶应该看不出他脸红了,“我還是回我自己的房间吧。”
花弶睡在他身边,云安揉了揉自己的脸,他可能今晚都睡不着。
花弶蹙眉,见云安是真的不愿意和自己睡在一起后,为了后面還是能和云安好好相处,不至于让云安害怕躲避自己,還是退了一步。
云安還是睡在主卧,但是打地铺。
花弶拿来柔软的被子和枕头给云安在床边搭建了一個小小的窝,云安试着躺了躺,很舒服也很温暖,也不硬。
看着乖乖的睡在地上的云安,花弶還是有一点儿不死心,趴在床边看着云安道:“你不害怕嗎?”
“害怕什么?”云安一躺下就又困了,說话的声音都小了,眼神也逐渐变得迷离,眨啊眨的,仿佛下一秒就会完全闭上。
“這個床下面是空的,你就不怕睡到半夜,一睁眼,床底下有個鬼和你脸贴脸?”花弶故意压低声音,营造恐怖氛围。
云安清醒了片刻,紧紧皱着眉头,這场景他好像经历過,当时他睡在谁的房间来着?
云安努力的回想,却還是回想不起来,于是他决定放弃,還是先睡觉吧。
“不会的。”以为花弶是担心自己会害怕,云安困得不行但還是伸出手拍了拍自己的胸膛,“我是天师,我不会怕鬼的。”
“而且你家地板很干净,一眼就能看到头,有鬼我会发现。”云安道。
花弶在床边看着云安的睡颜,笑了笑,伸出手虚浮在云安的睡脸上面,轻轻刮了刮云安的鼻子,小声道:“小笨蛋,還說自己不怕鬼,之前是谁每次见鬼都缩我怀裡的。”
但可惜云安已经听不到了,他闭着眼睛,這一次是真的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云安在一個温暖的怀抱裡醒来,這個场景对他来說仿佛万分熟悉,身体都带着下意识的反应,往男人的怀裡蹭了蹭脸颊,像小猫一样,過了两秒后云安才堪堪反应過来,动作幅度极大的退出了男人的怀抱,一脸震惊的看着刚从睡梦中醒来的花弶。
“這這這,這怎么回事。”云安懵逼。
睡着之前不還是花弶睡床,他睡在地上嗎?怎么花弶也睡在地上了,两人還是這么個四肢交缠的尴尬姿势。
一大早上,云安的脸就又红了,他退出花弶的怀抱,赶忙起身。
“可能是我睡觉太不老实了,从床上滚下来了。”花弶却不是很在意的模样,也跟着坐了起来,看上去像是昨晚睡得很好。
云安看着這张差不多有两米的床被噎住,這么大的床也能滚下来嗎?
但是他又不知道该說什么,难道花弶還是故意滚下床要跟自己挤這硬邦邦的地板嗎?這也不可能。
“我先去洗漱换衣服。”云安像個小兔子,赶紧逃了。
他回到花弶为他准备好的房间,拿了套衣服换上,尺码刚刚好。
云安有点儿奇怪,如果花弶选中的不是自己,而是個胖子天师怎么办?這些衣服岂不是都要浪费了?
将疑惑压在心底,云安洗漱后走出了房间,一楼的厨房,来做饭的厨娘已经备好了早餐在等云安和花弶。
云安不太习惯接受别人细致的服务,一切都自己来,吃過早饭后他打算重提开坛做法的事情,但花弶擦了擦嘴道:“等会儿我要去趟公司,开個很重要的会议,开坛做法今天我怕是沒有時間了。”
云安皱眉,“可是,开会难道比你的性命更重要嗎?”
花弶轻笑了一声,骨节分明的手指撑着头,姿态慵懒,“云安天师,我花這么大价钱請你来,就是为了让你保住我的命的呀。”
云安算是听懂了花弶的意思,因为云安在,所以不会让他有性命之忧,所以他也不着急开坛做法,找到那個想杀他的人,反倒更关注公司的事情。
“可……”云安還想再說,但是花弶沒有给他這個机会了,他看了一眼手腕上带着的手表,语气淡然道:“小天师知道我一秒钟有多少钱进账嗎?或许我待在家裡再和你聊上一会儿,我就损失了足够支付你薪资的這么多钱。”
云安哽住了,无奈的叹了口气道,“好吧,既然這样,那今天你先去公司,我先回家……”
“不不不。”花弶摇头,“小天师,你不能回家。”
“为什么?”云安皱眉,昨天叔叔云昊回了庄园,发现他不在還给他发了消息询问他在哪儿,云安简单和他說了下发生的事情后,還想着今天回去一趟呢,云昊這段時間很忙,总是在出差,叔侄两人也很久沒见了。
“我给你八位数的报酬。”花弶加强重音,“当然是你贴身保护我。”
“所以今天你得跟着我去公司。”花弶强调道。
“我……”云安无言以对,与花弶对视了几秒后還是選擇了给云昊发消息,告诉他自己今天也回不去了。
跟着花弶上了车,两人坐在后座,戴着白手套的司机识趣的升起了前座和后座之间的隔板,给两人创造了一個可以說话的私密空间。
“你不高兴了?”花弶对云安的情绪還是很敏[gǎn]的。
云安摇了摇头道:“沒有。”他沒有說谎,若是跟着花弶去上班就去上班了,也沒什么关系,毕竟花弶說得也沒错,八位数的报酬,确实很多很多。
但云昊很久沒回来,這次回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要走,如果见不到云安還是有点遗憾的。
“只是我的一位长辈回来了,我很久沒见他,本来想今天能见他一面的。”云安道。
他原本的计划是上午帮花弶找到那個诅咒他的人,下午就能回家,但花弶要去公司,這個计划就泡汤了。
花弶稍稍想了想,大概明白了云安想要见的人是谁。
他点了点头道:“你既然想见,那下午我陪你回家不就好了么?”
“好,谢谢。”云安下意识的道谢,但随即反应過来,“你今天不是要开一整天的会,沒有時間嗎?”
而且不用开会的话干嘛還陪着他回家,先回别墅,找到那個诅咒他的人不是更好,一劳永逸嗎。
云安狐疑的眯起了眼睛,大胆的看向花弶,花弶第一次感觉到有些不自在,他清了清嗓子道:“我是說如果今天开会结束得早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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