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七十七章 苦命鸳鸯 作者:银刀驸马 章節目錄乐文 类别:歷史军事 作者:银刀驸马书名: 队长不由地大怒,喊道:“开枪!” 帕夫洛夫耳边立刻响起了“砰、砰”的枪声,子弹“嗖、嗖”地从他头上飞過。ww.ls520.om 队长忙带着两個手下跳上另一艘小船,拼命向前追赶着。 帕夫洛夫看到這种情况,也更加用力地划着。夜色下,两只小船在银色的湖面上展开了一场疯狂的竞赛。 帕夫洛夫划着小船,沿着湖的右岸飞速地前进,他打算在那裡弃船逃生。 “他一上岸,我們就沒办法了,還是追上他,推翻他的船算了。” 两個警察听到队长這么說,就拼命地把小船划了過去。 不一会儿,两條船越来越近了。 “快,追上去,追上去!” 队长拼命催促着,船桨飞速地翻动着,在湖面上激起了不少水花。 不知怎的,帕夫洛夫的小船忽然不动了,在湖面上随意飘浮着。 “好了,那家伙停住了。” 队长這样說着,命两個手下驾船赶了上去,对着帕夫洛夫的小船猛地一撞。 小船剧烈地晃动着,船裡低头坐着的帕夫洛夫也差点儿掉下船去。 队长拔出手枪,大声喊道:“不许动,把手举起来!” 可是帕夫洛夫连动也不动。队长小心翼翼地靠近帕夫洛夫的小船,举起手电一照,大吃了一惊。 原来帕夫洛夫早已无影无踪,低头坐在船上的是一尊偷出来的女神像,头上面戴着帽子,披着帕夫洛夫的外衣,黑暗中,看起来很像一個老人。而帕夫洛夫早已潜水逃走了。 想到被对方耍得团团转,队长被气得浑身发抖。 帕夫洛夫自幼水性就很好,是一個游泳的高手。 他刚才摸黑下了水,一口气游出了很远,潜在水中,直到警察的小船离去,他才悄悄地浮出水面。 這时,湖上已经漆黑一片。天上星光黯淡,像一层浓幕笼罩着整個湖滨。稍远一点儿的地方,說什么也看不见了。 帕夫洛夫這时才悄悄游到湖边,爬上岸去。公路上,马夫和两個船夫還在等他,马车裡装满了偷来的艺术品。 马车在夜色中疾驰着,最后停在了伦敦郊外的一條不起眼的街上,一座森林公园的北面。 這裡有一個秘密仓库。等东西全搬进去以后,帕夫洛夫换了一套干净的衣服,和部下分了手,跳上一辆马车,直奔伦敦。 马车进了伦敦,就从舰队街那边的广场驶向了埃及大街,回到了他设在此处的一個秘密住所。 這是他以化名租下来的一幢房子,除了鲍裡斯,无人知晓。 “现在安全了,不過两個小家伙实在太可怜了。如果不去救他们,他们一定会以杀人罪被处死的。” 他坐在沙发上,自言自语道。同时,无意中把手伸进了口袋,取出了那個鲍裡斯被捕前交给他的小东西。 他在刚才换湿衣服的时候,就把它重新装到了新衣服的口袋裡。但是要不摸衣袋的话,早就把這小东西给忘了。 “這到底是什么呢?” 他取出来看了看,立刻惊得险些跳起来。 他手掌中的,是一颗硕大的心形蓝色钻石。 怪不得根纳季和鲍裡斯要坚持回去找,并且還大打出手。 帕夫洛夫欣赏了這颗钻石一会儿,才小心的将它放进裡衣贴身的口袋裡。 万一偷来的其它的东西变不了现金,无法带出英国,有這颗蓝钻石,他也不算在英国呆得毫无价值。 可能是有些累了,收好蓝钻后,帕夫洛夫便躺在椅子上睡着了。 睡梦中,他梦到自己回到了俄国,将那颗蓝钻石变卖了一大笔钱,买了一座美丽的小庄园,和心爱的女人生活在了一起,当然,那個女人不是瓦连莉娅…… 第二天早上,一觉醒来,帕夫洛夫推开窗子,呼吸着窗外的新鲜空气,感到精神抖擞,疲惫全无。 這时,他偶然一挥手,忽然发现自己怀裡的蓝钻石不见了。 他大吃一惊,立刻检查了一下,门窗完好无损,沒有任何损坏的痕迹。 可是钻石却神奇地失踪了。這到底是谁干的? “奇怪,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先是我的两個手下为它打得头破血流。接着,在我的住宅内,它又离奇被窃。可见這個小东西一定有什么秘密。” “但是,是谁把它偷走的呢?這裡除了鲍裡斯,沒人知道,可现在显然還有人知道此处。那人在昨夜潜了进来,偷走了钻石。他会是谁呢?” “不可能是鲍裡斯,他已被关进了监狱。天啊!這究竟是怎么回事?” 帕夫洛夫抱头沉思,仍然不明所以。 帕夫洛夫目不转睛地凝望着墙壁,想:“鲍裡斯和根纳季這两個家伙,必然会受到审判,但是在他们被判刑前還有一段日子。這裡已被人发现,我得赶快搬走。不然,一定会有麻烦。” 想想已经偷来的放在仓库裡的东西,帕夫洛夫又有些肉痛,他正打算去仓库拿些容易带走的值钱的小件物品,却赫然发现,一個警察出现在了他的房间裡! 怎么回事?他是从哪裡进来的? 帕夫洛夫看不清這個警察的脸,他只看到了对方手裡拿着的警棍。 帕夫洛夫拔出了手枪,对准這個警察就是一枪,這個警察却一闪身躲开了,反而到了他的面前,挥动警棍击中了帕夫洛夫的右臂! 帕夫洛夫听到了一阵骨头碎裂的声响,拿枪的右手立刻便不听使唤了。 枪声一响,窗外立时警笛大作。 這所宅子已经被警察们包围了。 帕夫洛夫惊恐地盯着面前的警察,這一次他看清了,警盔下面,是一张典型的东方人的面孔。 东方人怎么会在伦敦当警察? 沒等帕夫洛夫细想,這個人冷笑了一声,飞起一脚,正中帕夫洛夫的前胸,帕夫洛夫的身子一下子飞了起来,撞开了门,摔进了院子裡。 帕夫洛夫奋力的站了起来,赫然看见了一大队的警察。 “开枪!开枪!”那個他曾经耍弄過的队长看到他手中還握着枪,立刻大叫起来。 一连串的枪声响了起来,一颗又一颗的子弹钻进了帕夫洛夫的身体,帕夫洛夫一瞬间变成了喷血的漏壶,扑倒在了地上,不动了。 看着警察们围了上去,屋内的警察微微一笑,看了看左手掌心的蓝色钻石,悄无声息的离去。 伦敦,奥利佛公园。 瓦连莉娅睁开了眼睛,顿时惶恐不安。她什么都记不起来了:自己的名字、年龄,以及身体特征。她只看到自己身上穿着一條黑色的裙子和一件灰色的上衣。她沒有带手提包。怀表的指针指着三点一刻。她感到舌头酥酥的,太阳穴跳個不停。她看了看自己的手,发现手腕上有几道青紫的勒痕。 她坐在绿树成荫的广场中的一個长凳上,在广场的中央矗立着一個古老的喷泉,装点着几個小天使和三個平行的水泥盘子。在她眼裡,這一切显得异常恐怖。从她坐的长凳那头可以看到几块大招牌:商店、俱乐部、影院、家具店、等等。 瓦连莉娅看到在她左脚边上有一块呈三角形的镜片,便把它拾了起来。当在镜子裡看到自己這张脸时,她意识到她之所以這样做,纯粹是病态的好奇心所驱使。她好像是有生以来第一次看到這张脸,它沒有给她带来任何回忆。她试图估摸着自己的年龄。“我难道有二十六岁或者二十七岁了?”她想道。奇怪得很,她居然還能记起事物的称谓(她知道這是长板凳,那是柱子,那是喷泉,远处那個是广告牌),但是她怎么也无法确定自己所处的空间和時間。她再一次大声地說着:是啊!我应该有二十六岁或二十七岁了。但她這样做无非是要证明這是一句正确的俄罗斯语句子。她又问自己,你還会說其他什么语言?但她什么也记不起来了。 尽管如此,她却得到了一种宽慰的、宁静的甚至天真浪漫的感觉。当然她也感到很吃惊,但這一惊讶并沒有给她带来任何不悦。她模模糊糊地感到這一来倒比发生其他别的事情要好得多,但愿那些卑劣、可怕的东西永远置于脑后,把它们忘得一干二净。她的头上树叶的绿色呈现出两种色调,而天空几乎一点也看不到。 一群鸽子向她走来,很快又失望地离去。实际上,她沒有什么东西可以喂它们。人们从她坐着的长凳子旁漫不经心地走過,谁也沒有注意到她的存在。只有几個小伙子关注地看了看她,她准备和他们說一会儿话,甚至于深深谈一阵子,但是那些反复无常的观赏者最终克服了他们的犹豫,又继续走他们自己的路。 就在這时,一個人从人群中走来。這是一個四十岁开外的男子,衣冠楚楚,头发梳得锃亮,领带上别着一個夹子,手裡拿着一個黑色的公文包。 凭直觉她意识到他会走過来同她說话。她想:“难道他认出我来了嗎?”她真害怕這個男子重新又勾起她对往事的回忆。她沉醉于這种惬意的忘却之中。但是這個男子只是走過来问她:“怎么啦,小姐?” 她看了他好一会儿。這個男子的脸给了她一种信任感,事实上,所有的一切都能给她信任感。 “刚才,在广场上,我一睁开眼就什么也记不住了,過去的一切一切我都忘得一干二净。”她认为沒有必要再作更多的解释。 当她看到這個男子冲她笑的时候,她意识到自己也笑了。他向她伸出手并自我介绍道:“我叫摩尔根,奥斯维德摩尔根。” “我记不住自己叫什么名字。”瓦连莉娅回答,并握了握他的手。 “沒有关系,你不能老呆在這裡,跟我走,好嗎?” 当然,她是愿意的。她站了起来,看了看又一次向她围拢過来的鸽子,心裡想:“我够走运的!” 那個叫摩尔根的男子轻轻地挽着她的胳膊肘,并向她提议他们应该去的地方。“這個地方离這儿很近,”他說道。对瓦连莉娅来說,近一点远一点根本无所谓,此时她感到自己是一名观光客。 這裡的一切对她来說并不陌生,然而,具体细节她一点也记不起来了。她本能地用自己瘦弱的胳膊去挎那個男子粗壮的胳膊。他穿的衣服很柔软,好像是用一种精良的布料制成的,肯定贵得要命。她仰着脖子往上看去(這個男子個子很高),并对他笑了笑。他也冲着她笑了笑,這一次他微微露出了牙齿。她看清楚了他镶有一颗金牙,她并沒有问他這座城市叫什么,倒是他主动地告诉她,他们现在在大英帝国的首都伦敦。 他的话犹如沉石下井,沒有得到丝毫反应。现在他们走在一條狭窄的马路上,两旁路砖七高八低,正在施工的工地到处可见。马车贴着路边奔驰而過,溅起不少泥水。她伸手擦了擦溅在腿上的泥点,這时候她看到自己沒有穿袜子,突然她记起了袜子這個单词。她抬起头看见了一些空荡荡的旧阳台,那裡晒着几件衣服并站着一個穿着睡衣的男了。她突然喜歡上了這個城市。 “我們到了。”那個叫摩尔根的男子站在一座在门前說道。瓦连莉娅第一個进了门。在自动电梯裡,那個男子按了按指示五层的键。他一言不发,只是死死地盯着她看,她却用充满信任的眼光回报了他。当他取出钥匙打开房门时,她发现他右手上带着一個结婚戒指,還带着一個嵌有红宝石的戒指,她记不清红宝石這個词怎么說了。房间裡沒有别人。房门一打开,从房间裡面发出一股类似牢房的臭味,那個摩尔根的男子打开了窗户,让她坐在其中一把大椅子上,然后拿来了酒杯、冰块和威士忌酒。她记起了酒杯和冰块這两個单词,但怎么也想不起威士忌酒怎么叫法。喝了第一口酒,她咳嗽了,但感到很舒服。她用目光把屋裡的家具、墙壁和壁画打量了一番,她认为尽管从整体上看布置得不够协调,但布局還甚为生动活泼,因此她沒有提出异议。她又一次看了看他,心裡很坦然,很有安全感。“但愿从此以后再也记不起過去的往事。”她想。這时候,這個男子一阵狂笑,着实把她吓了一跳。 “喂,宝贝儿,现在在這個屋裡就只有我們两個人,你得老实告诉我,你到底是谁?”他笑着问她。 瓦连莉娅重新咳嗽了起来,并把眼睛睁得圆圆的,“我不是已经跟您說了嗎?我记不清自己的名字了。”她发现這個男子突然来一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变得越来越粗俗,越发缺乏绅士风度,就好像从他领带夹子下面或从他穿的精梳布制成的衣服下面散发出一股俗不可耐的味道,流露出一种完全沒有预料到的厌恶感。 “你是瓦连莉娅,俄国公使馆的贵妇人,对嗎?”而這是什么意思呢?她一点也不懂。她开始感到害怕,既害怕目前所处的荒诞的处境,也害怕深不可测的往事。 “嗨,瓦连莉娅,”男子又一阵哈哈大笑,“你知道嗎?你很有魅力!我发誓我第一次交這样的桃花运,你太诱人了!” 那個摩尔根的男子的手开始向她伸来。难道這是连着刚才在广场上她主动搀扶過的强壮胳膊的那只手嗎?严格說来這是另一只手。這是一只热烘烘的、满带情*欲的、极其有力的手。 瓦连莉娅吓得不知所措,陷于完全无能为力的境地。他的手已摸到她的衣服领口,還企图往裡面伸进去。但是四粒扣子挡住了他的邪念。這时他的手用力向下一拽,三粒扣子一下子被拽掉了,其中一粒扣子一直滚到墙角撞了個粉碎。就在发生這一声响的同时,两個人都呆住了。 瓦连莉娅利用這一突如其来的短暂的时刻,一下子坐了起来,手裡還握着杯子。那個叫摩尔根的男子又一次向她扑来。她意识到那家伙想把她推倒在一张黄色的大沙发上。他嘴裡不停地喊到:“宝贝儿,我的宝贝儿。”此时她感到那個家伙喘着粗气先是啃她的脖子,然后啃她的耳朵,最后咬她的嘴唇。她意识到那双强有力的,令人作呕的手企图解开她的衣服。她预感自己快要窒息而死,再也动弹不得。這时她看到了她手裡還紧握着盛有威士忌酒的杯子。她再一次以超人的力气半坐了起来,用手裡的杯子砸摩尔根的脸部。 他往后踉跄了几步,终于跌倒在绿面子的沙发旁。瓦连莉娅害怕极了,她从男子身上跳過,最后扔掉了杯子(杯子掉在地毯上,却沒有破碎)。她从门口冲去,开了门,走過走廊,胆战心惊地下了五层楼。当然她是从楼梯走下楼的。在街上,她靠着仅剩的一粒扣子把衣服整了整,然后一溜烟跑了。 怀着恐惧、焦虑、悲伤的心情,瓦连莉娅一直思考着:“我应该把這一切都忘掉,我应该把這一切都忘掉。”她认出了广场,认出了原先在這儿坐過的长凳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