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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個月後,小小包子得了一個小名叫蛋蛋,可爲了給兩個小傢伙取個大名,全家人卻操碎了心。
說起來別看卷卷已經三歲,可因爲出生的時機不對,兩個爸爸不是“生離死別”就是上戰場打仗,再加上全家人對“卷卷”這個小名早已習慣,所以一直沒有取個大名。
但如今眼看着卷卷到了上幼兒園的年級,小小包子又接踵而來,兩個極不靠譜的爸爸終於把取名這件事提上了日程。
“賤名好養活,依我看倆小傢伙的名字取的越簡單越好,靳一一和晏天天怎麼樣?又好記又上口。”晏殊青就琢磨了半分鐘,立刻取好了兩個名字。
可靳恆聽了這話卻嚴重抗議,砰一聲合上厚厚的詞典,一臉嚴肅道,“你有沒有點名人的自覺?這可是靳家的孫子和晏上校的兒子,你就取這麼兩個庸俗的名字,說出去簡直是笑話,咱們的兒子以後要做頂天立地的男子漢,‘文能提筆安天下,武能立馬定乾坤’的那一種,名字怎麼能取得這麼沒有震懾力。”
晏殊青默默在心裏翻白眼,“一”和“天”還不夠震懾力?難道要叫日天懟地麼。
低頭默默地看一眼旁邊的兩個小傢伙,卷卷正撅着小屁股託着腮,一瞬不瞬的看着搖籃裏的弟弟,嘀嘀咕咕不知道在開心什麼,而蛋蛋嘴裏冒着奶泡,正傻乎乎的望天發呆,一想到這麼蠢的兩個小傢伙以後要叫“靳日天”和“晏懟地”,那畫面簡直美的不敢看……
於是晏殊青非常義正言辭的否決了靳恆的提議,可靳恆卻據理力爭,兩口子脣槍舌戰了好幾天也沒能最終定下名字,正巧趕上蛋蛋百天紀念,一家人決定在這一天給兩個孩子舉辦抓周禮,一切都聽天由命,兩個小傢伙摸到什麼東西以後就叫什麼名字。
關於大人們的雞飛狗跳,兩個小傢伙卻全然不知,因爲蛋蛋每天大多數時間都在睡覺,而卷卷如今最大的興趣愛好就是看弟弟睡覺。
說起來,一家人都很不理解對着一個熟睡的糰子又不能看出朵花來,小傢伙爲什麼看的這麼入迷,可卷卷仍舊每天雷打不動,喫完飯飯就會立刻跑到弟弟的搖籃邊,盯着弟弟白嫩柔軟的臉蛋,這裏戳戳那裏捏捏,看什麼都充滿了好奇。
百天紀念這天,蛋蛋喝過奶之後難得沒有睡覺,睜着大大的眼睛到處的看,卷卷抱着自己的小黃鴨,晃着小腳丫趴在搖籃邊對着他傻樂。
“……弟弟唔……一會兒要抓周了,好緊髒的,你緊不緊髒呀?”
蛋蛋大大的打了個哈欠,鼻子裏冒出一朵鼻涕泡泡,黑色的瞳孔充滿了好奇。
說起來小小胖子剛出生的時候,雖然長得像條皺巴巴的地瓜幹,可等五官漸漸張開之後,卻長得越來越像爸爸,黑色的瞳孔,整齊的睫毛,窄窄的雙眼皮,再配上白皙的膚色,活脫脫一個小號的晏殊青。
對此靳恆心花怒放,他沒機會見到晏殊青小時候的樣子,他幼時身世可憐也沒留下什麼照片,如今有個q版的媳婦兒出現在眼前,靳恆簡直恨不得二十四小時把小兒子揣在懷裏,對此卷卷頗爲不滿,覺得恆恆跟他搶完爸爸搶弟弟,真是好討厭的。
“弟弟……你怎麼都不說話呀,喫飽了就睡會變成小胖子滴喲。”
卷卷擺出一副大哥哥的姿態循循善誘,結果蛋蛋卻伸手戳了一下他圓滾滾的小肚皮,羞得小傢伙瞬間不好意思的捂住了屋子,引得蛋蛋咯咯的笑了起來。
“……不許笑哥哥,要不哥哥不跟你玩了。”
卷卷放出狠話,本以爲會換來弟弟的親親,結果蛋蛋卻打了個哈欠,圓糰子似的一滾,閉着眼睛打起了瞌睡。
弟弟爲什麼都不理我
卷卷一扁嘴巴,眼巴巴的又跑到搖籃那一邊,對着蛋蛋肉嘟嘟的小臉,獻寶似的逃出一張畫紙,上面用彩筆畫的亂七八糟,根本看不出什麼東西,可卷卷卻煞有介事的指着說,“弟弟,一會兒抓周的時候,你要抓這個,這個是奶黃包,可好喫啦,哥哥去抓豆沙包,到時候我們就可以分着吃了。”
“……唔哇?”蛋蛋打了個哈欠,完全不懂卷卷在說什麼。
但是見到弟弟終於給了自己迴應,卷卷瞬間興高采烈的彎起眼睛,“弟弟你叫我一聲哥哥吧,我是大哥哥喲,你叫我一聲,我就把豆沙包整個都給你,爸爸只買了一個喲。”
“唔……”
蛋蛋好奇的眨眨眼,含住了手指頭,這時靳恆從遠處走來,小傢伙一看見他瞬間眼睛就亮了,“唔哇!”
小傢伙驚喜的衝着靳恆伸出了雙手雙腳,一副要抱抱的表情,兩隻圓溜溜的眼睛都笑沒了,靳恆看到小兒子興高采烈的模樣,心都泡軟了,三步跨作兩步趕忙上前把小傢伙抱起來,低頭親了親。
“蛋蛋想爸爸了?”
蛋蛋咯咯的笑,撅着小屁股在靳恆懷裏揮舞着小爪子,摸到靳恆下巴上青色的胡茬,被扎的迅速收回小肉爪,嘴裏還發出驚訝的聲音,“呀!”
靳恆愛死小兒子這幅乖巧的模樣,想到卷卷從生下來就知道跟他對着幹,不禁感慨一聲,“蛋蛋纔是爸爸的貼心小棉襖啊~”
旁邊趴在搖籃邊眼巴巴看着的卷卷,忍不住撅起嘴巴,恆恆討厭,又跟我搶弟弟!
可靳恆卻非常得意的一挑眉,抱着蛋蛋又親又捏,愛不釋手。
卷卷看的不樂意,撲上去圍着靳恆的膝蓋打轉,“我也要抱弟弟,恆恆給我抱。”
靳恆偏不,嘚瑟的抱着蛋蛋給卷卷示威,看起來智商實在低的有點不堪入目,懷裏的小傢伙高興地咯咯笑,粉白的小臉蛋被淺藍色的小睡衣襯得紅撲撲的,配上裹在身上的小黃鴨被子,整個人都軟綿的像個q彈的糯米糰子。
可就是這麼一個看起來毫無殺傷力的大團子,下一秒卻讓靳恆直接大叫出聲,“小兔崽子你是不是拉了!?”
感覺到手中的紙尿片一沉,屋子飄出不太好聞的味道,旁邊的卷卷眨眨眼,迅速往外邊跑,一邊跑還一邊手舞足蹈的傻樂,“爸爸爸爸,弟弟拉了恆恆一身翔!”
“小兔崽子你別叫這麼大聲!”
靳恆氣的原地跳腳,上去就要追,可小傢伙已經一陣風似的跑到了客廳,於是整棟屋子裏的客人全都知道了這事,全都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靳恆惱羞成怒,恨不得把卷卷這小混蛋拽過來打屁股,可懷裏的蛋蛋卻抓着他的衣領一臉無辜的打了個哈欠。
託着手裏一坨熱騰騰的便便,靳恆留也不是仍也不是,看到他喫癟的表情,坐在客廳裏晏殊青忍俊不禁。
對面的記者也抿着嘴偷笑,見慣了靳上校對外冷漠如霜雷厲風行的樣子,如今突然看到這樣一面,他幻滅了好久纔回過神來,低咳一聲轉回正題,“晏上校,您先後經歷了童年不幸、變異打擊,又憑着自己的本事加入了獵鷹戰隊,還指揮奪取了滄瀾山戰役的勝利,以服從者的身份多次與死神擦肩而過,才取得了如今的成就,請問你成功的祕訣是什麼?可不可以跟我們分享一下。”
連接錄音裝置的終端遞到了晏殊青的面前,他頓了一下,才很淡的翹了翹嘴角,“哪有什麼成功祕訣,不過就是不撞南牆不死心的倔脾氣和認死理罷了,如果這也能算是經驗的話,那大概就是堅持吧。”
“堅持自己認爲對的事情,絕不輕言放棄,同時身邊還能有一個相伴十幾年,理解你支持你,並且背叛全世界也願意站在背後讓你依靠的人,這些就足夠了。”
“相伴十幾年?”記者捕捉到了關鍵詞,好奇道,“據我所知,晏上校您與靳上校是因三年前那一場戰役結緣,如今又說相伴十幾年,這麼說二位從軍校時期就已經在一起了嗎?”
晏殊青展顏一笑,既沒承認也沒否認,眨眨眼說,“這話怎麼理解就見仁見智吧。”
這是一場有關暗戀的愛情長跑,靳恆對於何時愛上的他絕口不提,連外人也以爲兩人是戰後相戀,可晏殊青心裏卻已經猜到,這世上有個傻瓜,暗戀了他十幾年。
記者最終沒有追根究底,帶着滿滿的答案收穫頗豐的離開了別墅,房門纔剛關上,屋子那頭跑來串門子的陳澄就興高采烈的叫喚起來,“殊青快來啊!你傻兒子的抓周禮要開始了!”
望着屋子裏熱鬧鬧的一羣人,晏殊青輕笑着走了過去。
兩個小傢伙這會兒已經被靳恆抱下了樓,一羣親朋好友悉數到齊,每個人手中都捏着一件選出來的寶貝,盯着兩個憨態可掬的糰子,笑得前仰後合,使盡渾身招數“勾=引”着兩個小傢伙來拿自己準備的東西。
小毛毯上什麼東西都有,喫的用的、長命鎖、蒼劍幣,還有一堆零零碎碎的小玩意,這些東西里就屬皇帝送的東西最值錢,一對古地球時期遺落的翡翠玉墜,少說有上千年頭,現在卻被皇帝如此大方的當成小玩意兒送了過來。
旁邊的陳澄看的眼熱,忍不住嘖嘖兩聲,“可算看出來是龍子鳳孫了,嫁到皇家就是不一樣,連個抓周禮都是文物,你知道單憑這對玉墜上面的瑪瑙串珠就值多少錢了麼?真是奢侈腐=敗啊~”
晏殊青瞥他一眼,笑笑說,“你搞搞清楚哈,當初舉行婚禮的時候,可是我拿出老婆本準備的戒指,是靳恆嫁給了我好麼?”
“切,少來了。”
陳澄嗤笑一聲擺擺手,“你就算把老婆本和私房錢全掏出來,也改變不了服從者的身份,孩子都倆了,快別掙扎了,好好享受皇室孫媳婦兒的貴族待遇哈,千萬別刺激我們這些苦逼的工作單身狗。”
一聽“單身狗”三個字,晏殊青瞬間來了興致,趁着周圍一圈人圍着倆糰子起鬨的時候,悄悄湊過去用手肘撞他一下,壓低聲音說,“單身狗?你確定?我怎麼好像記得某天去你那診所的時候,好像看到有人在診療室裏接吻啊,;裏面是不是你啊?”
“咳……咳咳!”
晏殊青一句話讓陳澄狠狠地嗆了一下,一張臉瞬間憋紅,咳得把周圍人的目光都引了過來,他才死死繃着嘴角說,“你胡說八道什麼,我、我怎麼可能在診療室裏做這麼齷=齪的事情,你這傢伙什麼時候去的診所,是不是瞎編亂造故意誆我?”
他的臉漲得通紅,晏殊青瞥了他一眼,嘖嘖兩聲笑着說,“真不是你啊,那可能是我和靳恆看錯了,你是不知道那倆人親得有多激烈,幹=柴=烈=火的,我倆站在外面看都覺得臊得慌。”
“……還、還有靳恆!?”
陳澄猛地睜大眼睛,晏殊青忍不住在心裏偷笑,臉上卻一本正經,“可不是嘛,這幸虧是被我倆撞上了,要是被預約的病號看見可不得了,話說你確定真不是你麼,我覺得其他人沒這個膽子在診所裏啃成那樣。”
“怎麼可能是我!”
陳澄大吼一聲,臉上的表情羞恥的恨不得立刻找個地洞鑽進去,晏殊青在心裏狂笑正準備再擠兌幾句,正好陳澄放在一邊的終端突然響了,上面跳出來一條信息正好被晏殊青看到。
【那天在診療室裏接吻真爽,你嘴脣好軟】
“哎喲喲,這誰啊?”
晏殊青控制不住笑了起來,陳澄像被燙到似的蹭一下跳起來,一張臉紅的近乎滴血,沒等周圍一圈人回過神來,像閃電般就竄出了門口,“我突然想起來還有一臺手術要做,下次再來給小傢伙送禮!”
撂下這話,他火燒屁股似的狼狽逃竄,晏殊青跟着追上去,在後面喊,“喂‘嘴脣很軟’,哪天脫離處=男之身記得吱一聲,我給你煮紅雞蛋啊!”
“晏殊青你大爺!”陳澄大罵一句,生怕晏殊青追上來似的,一頭鑽進飛行器裏,一陣風似的逃走了。
這會兒屋裏的靳恆衝着門口喊,“殊青你到底還管不管了,倆蠢兒子選了奶黃包和豆沙包,這名字到底他媽的怎麼取啊!”
聽到這話,晏殊青終於繃不住大笑起來,轉身看着左右手各自抱着一個糰子,一個頭兩個大的靳恆,無奈的搖搖頭,說了一聲“就來”,轉身走進了屬於他自己的家。
歷經一場狀況百出的抓周禮,兩個小傢伙最終還是叫了“一一”和“天天”,而屬於一家四口的幸福故事,現在纔剛剛開始……
愛從不輕易爽約,只願你能耐心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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