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13.【一纸婚约】
一看到屋子裡坐的竟然是靳恒,晏殊青一句话沒說,转身就往外走,可带他进来的两個黑衣人却拿着枪直接挡在了门口。
晏殊青胸口剧烈的起伏了几下,沉着脸說,“让开,你们要违抗军令嗎?”
可两個人仍然一动不动的站在那裡,好像压根就沒把晏殊青這個少校放在眼裡。
“沒用的,他们是我自己的私人保镖,不是军部的兵,不会听你的。”
靳恒端起咖啡浅浅的啜了一口之后,才慢慢悠悠冲两人摆了摆手,“行了,我和晏少校還有事要說,你们先下去吧。”
一听這话两個“木头人”才终于有了反应,“砰”一声关上了大门,晏殊青眼睁睁的看着庭院外的一抹绿色消失在门缝之间,一時間整個房间裡只剩下他和靳恒两人。
自从昨天在蓝夜确定靳恒就是影响他荷尔蒙的那個人之后,晏殊青一直在极力逃避這件事,甚至故意把它抛到脑后,就当它从来沒有发生過。
可现在,“罪魁祸首”突然就這样正大光明的出现在面前,他心裡一時間失了分寸,惊讶、慌乱、愤怒……无数情绪交织在一起,让他再也沒法摆出云淡风轻的样子,只想快速离开這個是非之地,离靳恒越远越好。
可靳恒却像是看透了他的心思,盯着他的背影不紧不慢地說,“你再研究那個门也沒用,沒有我的命令,今天這裡连只苍蝇也飞不出去。”
一句话点燃了晏殊青的怒火,他转身大步走到靳恒身边,双手撑着桌面居高临下的看着他說,“靳恒,你究竟想干什么?我不觉得咱俩之间有什么事,值得你這样劳师动众的把我‘請’来。”
靳恒沒急着說话,一双眼睛在他身上逡巡了一番,盯着他有些凌乱的头发和脏了的军装,半响才摇了摇头,“不過一晚沒见,你怎么邋遢成這個样子。”
一句话让晏殊青全身一僵,接着脑袋都嗡嗡的响了起来。
這世上怎么有靳恒這么恶劣的人,莫名其妙把他绑来不回答他的問題也就算了,现在竟然還敢嫌他邋遢!?
“靳上校既然這么爱干净,那谁不邋遢你找谁去,省得嫌弃我在這裡碍你的眼。”
晏殊青毫不留情的冲他翻了個白眼,靳恒皱起眉头,放下手中的咖啡杯,“我是說今天這样的场合,你這样的穿着很失礼,早知道你把自己搞得這么难看,我就应该先让他们带你去买一身顺眼的衣服。”
两個人完全的鸡同鸭讲,晏殊青被他跳跃的脑回路搞得额角青筋突突的跳,這家伙到底有沒有在听他讲话!
“靳恒你到底想說什么,這样顾左右而言他有意思么,实话告诉你,今天我的心情很差,沒有時間陪你在這裡磨嘴皮子。”
“我說今天這样的场合,你這样的打扮很失礼,我都說這么明白了你還听不懂?”靳恒的眉头一时皱得更紧了,已经开始怀疑以后两個人究竟该怎么一起生活。
“哈”晏殊青忍不住嗤笑一声,冲他扔了两個卫生球似的白眼,可算是明白了過来,“靳恒,你真行啊,新官上任這才几天啊,就开始摆起了谱,怎么着,我一個小小的少校,现在穿着军装都不能见你了?那我现在是不是得涂脂抹粉打扮的花枝招展的,才能满足你的恶趣味?”
這句讥讽的话并沒让靳恒动气,相反他還很认真的思索了一下晏殊青涂脂抹粉的样子,接着面无表情的摇了摇头,“我不喜歡你那個样子,但也不希望你以后住在我家的时候也這么不讲卫生。”
一句话把晏殊青给說毛了,从今天踏进這個房间门开始,他就沒有听懂過靳恒說的话,這会儿更是露出看神经病似的眼神說,“我放着自己好好地宿舍不住,干嘛要去你家。”
“你不住我家還想住哪儿?“
靳恒蹙起眉毛,刀削斧凿的脸上露出不悦的表情,理所应当的說,“既然以后我們要在一起,当然得住在一块,虽然免不了会出现一些摩擦,但总比被人家說我們貌合神离要好得多。当然,我不会限制你的自由,也希望你能收敛一点,既然我們在一起了,就别再去外面沾花惹草,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终端上每天有多少人来聊骚你。”
這话一出,晏殊青彻底的懵了,目瞪口呆的僵在原地,半响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說的這個‘在一起’是什么意思?”
靳恒喝了口咖啡,不紧不慢的开口,“结婚、登记、成为法定夫夫,什么都好,你喜歡哪一個說法?”
他的口气犹如在问“今晚你准备吃什么”一般轻松自如,可是却让晏殊青倒吸了一口凉气。
只感觉一道惊雷直接砸在可脑袋上,半天回不過神来,“你……脑袋秀逗了吧?有病就赶快吃药,别出来吓唬人,這种玩笑一点也不好笑。”
“你觉得我像开玩笑?”
靳恒抬起头,面无表情的脸上,一双深邃的眸子半眯着,闪着幽深的光泽。
对上這样的目光,晏殊青的喉结艰难的滚动了几下,终于意识到他恐怕是来真的……
可是這未免也太荒谬了!
究竟是他疯了還是我還沒睡醒,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么?
“靳恒,你他妈在耍我嗎?我根本不喜歡你,为什么要跟你结婚,况且……”
說到這裡,晏殊青猛然一顿,下意识的摸了摸鼻尖才继续道,“况且,我們都是执剑者,我对同类沒有兴趣,法律也不会允许這么荒谬的事情发生。”
說完這话,晏殊青沉着脸转身就走,靳恒却突然在背后轻笑一声,“法律是不允许两個执剑者结婚,可你现在還是执剑者嗎?”
一句话让晏殊青瞬间定在当场,僵硬的转過头来,“……你知道了?”
靳恒坦然的点了点头,“這本来就不是什么秘密,既然王重山知道了,很快所有人都会知道你基因变异的事情。”
他竟然连王重山的事情也知道……
晏殊青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后背沁出一层冷汗,眼裡露出戒备的神色,“……你到底想干什么?也准备威胁我嗎?”
盯着他防备的目光,靳恒眼裡闪過不悦,脸色也跟着沉了下来,他竟然把他跟王重山那只阴险狡诈的老狐狸混为一谈,合着今天這婚算是白求了,跟未来的未婚妻交流怎么就這么困难!
“我刚才說得還不够清楚嗎,我要你跟我结婚,反正你现在已经是服从者了,早晚都会有這么一天,嫁给别人不如嫁给我。”
对于晏殊青执剑者的身份,他以前不知道遗憾了多少次,他以为這一辈子跟這個人也只有這样了,可如今老天突然给了他一次千载难逢的机会,他自然绝对不会错過,所以他一定要在其他觊觎者知道晏殊青身体变异之前,先下手为强,才能把這個人牢牢的抓在自己的手掌心。
靳恒的口气如此的理所应当,落在晏殊青耳朵裡简直像他不得已才会收留自己這件沒人要的“垃圾”一样,想起方才王重山对服从者的轻贱态度,他紧紧攥住拳头,怒极反笑,“靳恒,如果這是你想出来折磨我的新鲜法子,那你成功了。”
“我知道你看我不顺眼很久了,所以你也不用在這裡跟我兜圈子,我明白你心裡是怎么想的,瞧着自己看不顺眼的人竟然变成了人人都可以踩一脚的蚂蚁,你心裡终于爽了,所以也想踩一脚来個落井下石对吧?”
“可我沒心思在這裡陪你玩耍猴游戏,今天我栽在你手裡无话可說,是我自己蠢,你要是实在看我不顺眼大可以直接打我一顿,我绝不還手,就当還你之前救我的那一命,以后咱们两不相欠,你也不用再拿我当乐子耍。”
靳恒沉着脸,面无表情的抬起头来,“谁說我在耍你了?”
“那不然呢?”晏殊青嗤笑一声,“别告诉我你其实一直暗恋我,所以才想要跟我结婚。”
“……”
靳恒猛地抿住了嘴唇,沒有接话,耳朵却在肉眼看不到的地方诡异的红了一下,接着他低咳一声,将视线挪到一边,故作不屑的說,“收起你的自作多情,就算你真的答应了,我們也不過是逢场作戏,各取所需。”
“如果不是最近家裡人逼婚逼的太紧,我才懒得费這個心思,万一找了個爱我爱的死去活来的,甩都甩不掉也是麻烦,還不如找個知根知底的,以后還能合作愉快。”
他這一番满不在乎的态度和近乎把婚姻当成儿戏似的做法,让晏殊青顿了一下,半信半疑的瞥了他一眼。
如果真的是這個理由倒也說的通……
毕竟這死鱼脸心裡一直惦记着李恪然,让他真的跟其他人结婚,也是祸害人家后半生,可自己与他相看两生厌,以后肯定不会产生半分感情,就算是真结婚以后也懒得管他。
這样一来,他在外面追求“真爱”,拿自己当挡箭牌应付家裡人,不正是他们這种豪门公子哥惯用的伎俩么。
想到這些晏殊青沉默了下来,靳恒飞快的瞥了他一眼,忍不住清了清喉咙又补了一句,“当然,就算我們是形式婚姻,我也不会亏待你,以后作为丈夫,妻子有任何需要我肯定都会满足。”
任何意义上的满足。
谁他妈是你……
“妻子”這么雷的一個字词,晏殊青实在沒好意思說出口,忍不住抬头瞪了他一眼。
殊不知這一眼落在靳恒眼中,就有些害羞带臊勾yin人的意味了,引得他眸色一暗,露出幽深的目光。
晏殊青被這样古怪的眼神一盯,头皮都麻了。
即便他已经接受了自己变成服从者的事实,心理上却還是觉得别扭,一想到以后真的要“嫁”给一個同类,就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随便你怎么說吧,反正我沒工夫陪你過家家,你要找就去找别人,我不奉陪了。”
說完這话,他像是再也无法忍受靳恒身上散发的草木味道似的,毫不犹豫的转身就走。
這次靳恒沒有再拦住他,只是在他转身的一刹那,不动声色道,“晏殊青,你以为自己现在的处境還有的选嗎?”
晏殊青脚下一顿,慢慢的回過头来,“你什么意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