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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服从者”】

作者:素肉脯
顶点就是不离婚[星际]!

  晏殊青醒来的时候,窗外的阳光正好。

  明媚的光线透過窗帘,在地上留下斑驳的影子,他下意识的挡了挡照在脸上的阳光,终于掀开惺忪的睡眼。

  入眼是一片白色,空气中還漂浮着消毒水的味道,病房天花板上悬挂着苍剑军团的徽章,很显然這裡是军部的医疗处,至于他是怎么一睁眼就来到的這個地方……不用說,肯定又是那该死的旧伤复发了。

  闭上眼,昨晚在军部发生的一切又浮现在眼前,一想到自己的丑态接二连三的被靳恒看到,晏殊青赶忙晃了晃脑袋,恨不得立刻把這段回忆从脑海中清除。

  這时通讯器“滴”一声响,跳出一條讯息,一看发信人的名字,晏殊青不悦的心情立刻转晴,连眼睛都跟着亮了起来。

  “殊青哥,恭喜你凯旋归来,我今天才知道你和靳恒哥竟然不是一天回来,早知道我昨天就去飞行港接你了。”

  李恪然清亮的声音从通讯器裡传来,他本就是個活泼开朗的性子,這会儿大概是刚下课的关系,声音带着运动后的阳光活力,让人即使沒看到他本人,也能想象到他笑容满面的样子。

  低头看了一眼通讯器上他的照片,盯着那双圆眼睛和那头柔软的自然卷发,晏殊青的心不自觉柔软了几分,可听到他說的這些话,嘴角還是不禁扯出一抹苦笑。

  你瞧,這就是差距,哪怕昨天全帝国人民都知道鹰隼号返航,恪然也只会记得靳恒回来的日子,后知后觉的才会想起他。

  不過這早不是第一次,而他也向来不会为难這個珍视许久的弟弟,所以仍然唇角带笑的回复道:“我哪儿敢劳驾咱们军校高材生,你每天课业這么重,来凑這個热闹做什么,等你放假之后我請你吃饭。”

  “那太好了,殊青哥你要說话算数哦,到时候我們再拽上靳恒哥一起聚聚,說起来你一去就是十個月,我真的好想你们啊。”

  李恪然的信息回的很快,显然心情十分愉快,但晏殊青的手指却在看到“靳恒”两個字的时候顿了一下,心也跟着沉了几分。

  這种事情在以前不知道发生了多少回,明明是他和李恪然两個人的约会,最后却总是莫名其妙变成三人行,靳恒這家伙总是有办法横插一脚,阴魂不散的卡在他们之间,绝不给他们单独相处的任何机会。

  晏殊青明白靳恒心裡打的什么算盘,一想到這些他就如鲠在喉,后面的话无论如何也接不下去了。

  可惜李恪然根本沒有意识到這一点,仍然兴高采烈的发着信息,“听教授說,這次任务靳恒哥完成的太出色,所以直接升了军衔,成了帝国最年轻的上校,咱们见面的时候一定要好好为他庆祝,我得想想准备什么礼物送给他,殊青哥你准备送什么,有什么好建议嗎?”

  他字裡行间都充斥着欣喜,而這些话却像刀子似的一句一句的刺进晏殊青心裡,他只知道给靳恒买贺喜的礼物,又知不知道自己此刻正身受重伤躺在医院的病房裡?

  心裡刚刚闪過這個念头,他立刻晃了晃脑袋,晏殊青啊晏殊青,你什么时候变成這么斤斤计较的娘炮了,不是你的强求也沒用。

  顺手把通讯器放在一边,他不想再回复李恪然的消息,他沒法像個圣母似的假模假式的讨论送靳恒的礼物,也不愿拿自己受伤的事情来演苦肉计,所以此刻只能選擇沉默。

  或许是他太久沒有回复,李恪然终于意识到了什么,過了半响发過来一條信息。

  “殊青哥,我是不是吵到你了?你這次出征這么长時間,身体肯定吃不消,正好我也要上课了,你好好休息吧,我不打扰你了,有空我們再联系。”

  說完這话,李恪然的头像就灰了,晏殊青盯着屏幕许久,半天才扯了扯嘴角。

  他的关心显得如此敷衍,明明都已经猜到他的身体不舒服,却也只是說說而已,如果现在换做是靳恒,他恐怕会立刻翘课来探望吧?

  明知结果如此,本不应胡思乱想,可他却沒法控制自己的脑袋,心裡不禁自嘲一笑:真他=妈傻透了。

  默默的退出跟李恪然的对话界面,顺手翻开剩下的未读留言,不想再想這些烦心的事情。

  之前一直忙于工作,沒来得及翻看讯息,沒想到不過短短一晚上的時間,信箱裡竟然已经积攒了上百條留言。

  随便一扫,无非就是些同事朋友发来的祝贺,他打了胜仗,昨天又被元帅亲自嘉奖,自然有数不清的人凑上来拍马屁,甚至還有不少“服从者”发来一些暧昧不明的信息,向他表达着爱意。

  看着這些男男女女发来的或矜持或露骨的信息,晏殊青沒忍住勾了勾嘴角,你看,他也不是沒人要,至少放弃一棵树,他還有一整片大森林,只不過作为“执剑者”总是被這么多陌生人主动追求,他還是觉得有些窘迫。

  毕竟在苍剑一族的特殊婚配制度下,执剑者和服从者之间有非常明确的“分工”,而這一传统的由来又要从几百年前古地球毁灭之时說起。

  那时地球资源枯竭,人类走到了灭绝的边缘,有些种族随之灭亡,有些则在优胜劣汰之中脱颖而出,其中就包括苍剑一族。

  为了适应恶劣的环境,苍剑人的基因在漫长的岁月中不断进化,如今即便活到二三百岁也早已不是梦想,而且多数時間会一直保持在中青年时期,但即便拥有如此强大的基因,苍剑人還是不得不面对一個致命弱点——极低的繁衍率。

  本身能够繁衍后代的雌性在苍剑一族就极其珍贵,历经灭世之灾后,绝大部分雌性更是直接灭绝,面对严峻的种族灭绝危机,适应力极强的苍剑族中,一部分雄性基因就产生了变异,拥有了雌性才具备的繁殖能力,這一部分人就被叫做“服从者”,而沒有产生变异的自然就是“执剑者”。

  雄性社会一向信奉胜者为王,因此执剑者在婚配求偶之中,占据绝对的主导地位,可以命令自己的服从者做任何事情,而服从者顾名思义,从属于自己的执剑者,从婚姻开始的那一天就变成了对方的附属。

  正是這种看似极其不公平的婚配制度,使得每個苍剑人从青春期开始发育的那一天起,就明确了自己将来要扮演的“角色”,“强悍”和“进攻”一向是执剑者的代名词,每個执剑者都以主动追求配偶为荣,而像晏殊青這种xing经验为零,還需要服从者倒追的执剑者,跟别人相比怎么看都有些丢脸。

  正在他陷入思绪的时候,病房的大门突然“咔嚓”一声打开了,晏殊青一抬头就看到了穿着白大褂推门而入的陈澄。

  “哟,竟然醒了,我還以为凭你的症状怎么說都得睡得明天早上。”陈澄看着坐在床头的晏殊青,随手关上门笑着走了過来。

  他看起来不過古地球时期三十多岁的年纪,却已经是医疗界泰斗级人物,医术之高超,不知为帝*团立下了多少汗马功劳,以至于在整個军部他一直是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大神级”人物。

  晏殊青当然也认识這位人物,但平时却与他沒什么交集,這位“大神”一向神出鬼沒,并不经常在军部出现,即便出现也是前呼后拥,身后跟着不知道多少学生,像今天這样单独出现在病房還是破天荒头一次。

  到底是什么事值得這位“大神”亲自前来?

  晏殊青心裡禁不住有些打鼓,但還是熟稔的笑着打招呼,“身体恢复了自然也就醒了,实际上本来也沒那么严重,不過就是长途飞行太疲惫罢了,根本不需要来医院麻烦您的。”

  陈澄眉毛一挑,脸上露出似笑非笑的神色,“那依你的意思,我叫你来医院复查還错了不成?”

  一听這话,晏殊青惊讶的扬了扬眉毛。

  他记得医疗处的确给他发過几次前来复查的讯息,但昨天又是庆典又是述职,他实在太忙了就沒顾上回复,沒想到這些讯息竟然是陈医生亲自给他发的。

  可陈澄亲自给他发這些讯息是什么意思?他不過一個小小的少校,打仗受伤早就是家常便饭,這次虽然比以前严重了一些,但也不至于惊动到這位大神吧。

  晏殊青越想越迷惑,“陈医生,为什么是您让我来复查?难道一直以来我的主治大夫都是您嗎?”可当时他受伤醒来,也沒有在军舰上看到陈澄的身影啊……

  后面的话他沒說出口,但陈澄却像看透了他的心思,眨眨眼說,“虽然我现在還不是你的主治大夫,但是相信以后会是,毕竟沒有什么意外的话,我們還要相处很长一段時間。”

  “意外?您……什么意思?”战斗都结束了,他還能遇上什么意外。

  对上晏殊青茫然的表情,陈澄嘴角的笑容更甚,“這么說吧晏少校,你這次晕倒被送到医疗处之后,我仔细翻了翻你的病例,发现了一件非常有趣事情,所以决定以后全程负责你的病情,直到你的身体状况稳定为止。”

  這话說的半藏半露,处处都透着蹊跷,不由得让晏殊青蹙起眉毛,心裡有了不好的预感,难不成真是他的身体出了什么要命的状况?

  一想到這這些,他的声音不自觉沉了下来,“陈医生,有话您就直說了吧,不论多坏的结果我都扛得住,我的身体到底怎么了。”

  陈澄被他严肃的口气逗笑了,颇有兴味的說,“你不用露出得了绝症的表情,其实你的症状也沒什么大不了的,不過就是变性罢了。”

  “变……变性?”

  晏殊青以为自己听错了,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陈澄顺势拍了拍他的肩膀,“放轻松,别那么紧张,严格来說你這种变异不能叫变性,毕竟你還是雄性爷们儿,但是从生理上你已经从执行者变成了服从者。”

  “……”什么!?

  晏殊青目瞪口呆,下意识的倒吸了一口凉气,這一刻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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