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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是個人战,所以剩下八個人按照抽签顺序依次从入口进入不同的岔路。
端泽抽到了1号,第一個进山洞,晏殊青排在他后面三位,当他看见端泽起身往山洞走的时候,偷偷地冲他比個加油的手势。
本以为端泽至少会给個笑脸,谁想到他拿着终端,懒散的伸了個懒腰,径直就走进了山洞,全程都沒個晏殊青一個多余的眼色。
盯着他高大的身影消失在黑暗的洞口,晏殊青忍不住撇撇嘴,這什么人啊,怎么說两個人也结伴同行了這么久,沒有友情至少也培养出了点革=命感情了吧,用不用一听到能甩下自己這個累赘,就走得這么干脆?
检查随身的装备之后,终于轮到了晏殊青,他起身跨入山洞,一股潮气顿时扑面而来。
山洞裡面沒有一丝光亮,通過狭窄的入口之后,裡面变的十分宽广,无数交错错综复杂的小路交错蜿蜒,稍不注意就很容易迷失在其中。
晏殊青也不知道究竟是自己的手气不错,還是人品终于爆发了一次,抽中的這條岔路,虽然泥泞难走,但是却沒出现多少难搞的异兽,接连灭掉几只e级和c级的双翼蝙蝠之后,他估算了下路程,如果按照现在的速度,两個小时之内他就能顺利从這裡走出去。
心裡這么想着,他正准备加快速度,耳边突然传来悉悉索的声音,這让他一下子眯起了眼睛,攥紧手裡的匕首,装做调整膝盖上的绷带似的弯下腰,那悉悉索索的声音陡然靠近,他嘴角一勾,猛地回過头,一條不知蛰伏在何处的巨型蟒蛇,突然张着血盆大口扑了上来。
“丑八怪,你能不能有点创意!”
晏殊青笑骂一声,从原地一下跃起躲過一击,反手攥住匕首狠狠地刺进巨蟒的眼睛。
巨蟒嘶吼一声,足有三人腰身那么粗的尾巴突然冲晏殊青劈来,他纵身一跃,扯到了膝盖上的伤口,眼看着蟒蛇就要扑上来,他脚下蹬地刚要从它腹部下方滑出去,身前的巨蟒却突然剧烈的抽搐几下,接着七寸处竟然冒出了血来。
這时就见一道黑影,一下跃到半空,踩着它巨大的脑袋,一個翻身,手中的匕首整個将巨蟒从头到尾豁开,腥臭的血液飞溅,巨蟒疯狂的甩了甩尾巴,最终轰然倒地,变成了一具尸=体。
黑影落地,手腕上的终端照亮了他的脸,晏殊青抬头一看,瞬间睁大眼睛,“怎么是你?”
端泽不咸不淡的“嗯”了一声,回過头瞥他一眼,“不是我刚才你就被东西咬死了。”
這话让晏殊青的额角跳了一下,看了一眼地上的巨蟒,脑袋上冒出一头的问号,這家伙一副我是你救命恩人的口气是怎么回事?
“……你這话的意思难道是觉得……我连一只c级的巨蟒都对付不了嗎?”
端泽看了他膝盖一眼,撇了撇嘴,视线飘忽的說,“這不好說。”
這幅笃定的样子把晏殊青气笑了,“我是伤了膝盖,可沒变成残废,就算你不出现,对付這條蟒蛇我一個人也绰绰有余。”
說着他走到他跟前,拍了拍他胸口,“我說哥们儿,你就這么突然的跳出来,我真怀疑你到底是在帮我,還是故意在這裡守株待兔,就为了抢我的猎物。”
端泽不易察觉的往后退了一步,避开晏殊青在自己胸口乱摸的手,避开他的视线低咳一声,一脸正色道,“事后說风凉话谁不会,我沒看到你有多绰绰有余,就看到你被這蟒蛇掀翻在地,差点被他咬死。”
“我……”
晏殊青被堵得一张脸瞬间红了,這家伙是把他想的有多弱鸡!
“那只是個意外,我当时扯到了膝盖的伤口!”
“還是了,膝盖有伤就别逞這個强。”
說完這话,端泽扯了晏殊青一把,冲着前面的路扬了扬下巴,“看在你虚成這样的份上,我陪你走一段。”
他脸上露出一副“我纡尊降贵的帮你只是看你可怜,你千万不用太感谢我”的表情,让晏殊青瞬间翻了個白眼。
這家伙到底想干嘛?刚进山洞的时候连個正眼都沒给他,现在又非要跟他一起走是什么意思,套近乎嗎?
晏殊青忍不住想刺他两句,但刚一开口,突然想到一個問題……
“等等,你不是第一個进山洞的嗎,這都過去這么久了,我怎么還会在這裡遇上你?”
這话一出,端泽身形瞬间一僵,目不斜视的继续往前走,沒准备搭理他。
“喂喂,你别走,我想起来了,咱俩抽签抽的不是一條路吧?就算你中途遇上了不好对付的异兽,也不至于跑到我這個方向来啊……”
晏殊青嘀咕了几声,脑袋裡突然冒出一個念头,下意识的瞥了端泽一眼,“你不会是故意走的我這條路,一直在這裡等我吧?”
這么說……之前他进山洞之前不搭理人会不会是怕他看出点什么,所以才故作高冷?
想到這裡,他忍不住回头瞥了一眼倒在地上的蟒蛇尸体,一個更荒唐的念头冒了出来,其实刚才這家伙一口咬定他对付不了這條蟒蛇,该不会也只是随便找個蹩脚理由,好正大光明的陪他一起走吧?
一想到這种可能,晏殊青有点不好意思的抓了抓头发,抬手戳了端泽一下,“呃……我的伤真的沒那么严重,而且我都說了這伤跟你真的沒有关系,你不用自责到這种程度……”
腰间被晏殊青一戳,端泽差点原地跳起来,倏地一下回過头来,拧着眉头极其暴躁的說,“我可不是为你的伤才留下,你胡說八道什么,少自作多情!我哪儿知道第一個走還能撞上你這個累赘,照顾了你三天,好不容易到第四轮考核了,又遇上了你,我還嫌自己倒霉呢!”
說完這话,他偏過头去,气哼哼的往前走,黑暗之中沒人看到他已经涨红的耳朵。
他越是這样,晏殊青越是觉得他在欲盖弥彰,昏暗之中,看到他那道跟靳恒几乎一模一样的背影,莫名其妙让晏殊青觉得自己的脑补更有了几分說服力。
是不是长得這個形状的男人,都是這么口是心非?他怎么会连性格都跟靳恒那么相似。
晏殊青微微闪了下神,接着快步跟了上去,笑眯眯的看他一眼,“是不是被我說中了?”
“你烦不烦!”
晏殊青笑而不语,過了一会儿才轻轻的說,“谢谢你了。”
端泽沒再吭声,這次连脸上的刀疤都红了,但幸好周围太黑,谁也看不到他的脸。
有了端泽搭档,两個人的速度明显快了起来,一开始两個人還能一边闲聊,一边劈西瓜似的解决那些c级以下的异兽,可越往山洞深处走,异兽的数量越来多,等级也明显比洞口那些高了不止一星半点。
对手强了,两個人沒有更多時間交谈,但战意却全都提了上来。
在五招之内秒了一头毒蜥蜴之后,晏殊青回头看了一眼不远处正在跟两只鞭尾巨型蜈蚣缠斗的端泽,笑着冲他喊道,“喂,要不要继续昨天沒完成的比赛?”
端泽一刀斩断蜈蚣的几條腿,“对付這些玩意儿就够烦人了,哪有時間应付你?难道你也想让我把你那细胳膊细腿剁下来?”
“呸!你也得有那個本事!”
晏殊青笑着啐他一口,上前一下挡住巨型蜈蚣冲端泽挥来的攻击,攥着匕首加入了战斗,“别忘了昨天還沒分胜负,咱们就比谁宰的异兽多怎么样?从现在开始,直到出山洞为止,谁输谁請客吃饭,赢了的让干什么都得答应。”
說完這话,他一刀砍断蜈蚣袭来的一條腿。
端泽抬起头,眯着眼瞥他一下,“赢了的让干什么都得答应,這可是你說的?记得别反悔!”
撂下這话,他在晏殊青攥着匕首跃起的瞬间,突然冲上来一刀捅进了巨型蜈蚣的腹腔。
腥臭的液体飞溅出来,巨型蜈蚣抽搐了几下,被钉死在了洞壁上。
“喂!這是我的猎物!”
晏殊青气的跳脚,他差一点就得手了!
“谁宰了算谁的,這叫兵不厌诈。”說完這话,端泽几個连跳,跃到远处,直接对一個b级异兽挥出了刀子。
晏殊青被气笑了,“刚才還一副睡不醒的德行,现在听說有饭吃立刻来了精神,为了坑我一顿,你也是拼了!”
笑骂了一句,他也攥着匕首,直接扑向了迎面而来的“猎物”。
两個人一路厮杀,分数你追我赶咬得死紧,不過一会儿功夫,就来到了山洞的最中心。
這裡比之前的路還要阴暗潮湿,空气中不仅散发着浓浓的腐臭味,還飘着一层灰蒙蒙的雾气,把终端散发出的亮光都覆盖住了大半。
沒了灯光,眼前更加昏暗不明,脚下黏黏糊糊的触感,让人莫名觉得一阵阵反胃。
两個人对视一眼,虽然看不清对方的瞳色,但是都能感觉到彼此神情的冷凝。
這地方怕是有古怪啊……
“你說咱们会不会真這么倒霉,遇上個a级以上的异兽?”
“怎么,你怕了?”
端泽的声音让晏殊青扑哧一笑,“我是說遇上個a级的,宰了也只能算一個猎物,怪不划算,不過咱们還是老规矩,谁宰的算谁的。”
话音刚落,浓雾之中传来粗重的的低吼声,两人对视一眼,“来了!”。
下一秒,一只庞然大物瞥到两人身上微弱的亮光,嘶吼着扑了上来,两個人同时冲了上去,瞬间一股恶臭扑面而来。
“這是只s级的癞=蛤=蟆!艹……這玩意儿怎么這么大!太恶心了!”
晏殊青忍不住大骂一声,头皮瞬间都炸开了,旁边的端泽翘起嘴角,无声地笑了,因为他知道晏殊青天不到地不怕,唯独害怕癞=蛤=蟆。
“害怕就坐一边去养伤,记得你的承诺,以后我让干什么都得答应。”
撂下這话,端泽的匕首狠狠刺穿了巨型癞=蛤=蟆坚硬的外壳,一人一兽瞬间厮打在一起。
“谁……谁說我怕了!這话你還是留给自己吧!”
說完這话,晏殊青硬着头皮冲了上来,全身鸡皮疙瘩都被恶心的炸了出来,可一想到以后要给端泽当牛做马,他更是莫名打了個寒战,总觉得這家伙不怀好意。
s级的异兽,绝不是轻而易举就能对付的了的,癞=蛤=蟆嘴裡不停的往外吐着毒液,稍微不注意被它击中,就会立刻毒发身亡。
面对這种攻击性极强的“毒物”,两個人谁都沒有退缩,晏殊青一個翻身跳到它的身上,对着那满是疙瘩的脑袋就是狠狠一刀,癞=蛤=蟆吃痛的原地跳了几下,余光一瞥,看到端泽身上的光源,瞪着一双赤红的眼睛,猛地扑了上来。
端泽一個闪身避开一击,癞=蛤=蟆紧追不舍,嘴裡疯了似的往外喷着毒液,把地面都腐蚀出无数白泡,端泽灵机一动,灵活的跳到它的爪子上面,毒液紧随而至,直接溅到了它自己的皮肉上面。
癞=蛤=蟆瞬间疼得嘶吼起来,爪子不停地在空中乱抓,可端泽灵活的像长了翅膀,看准机会突然跳到他头上,癞=蛤=蟆站着毒液的爪子就這样直接拍在了自己的脸上。
毒液瞬间渗进外壳,癞=蛤=蟆痛苦的抽搐起来,晏殊青亮出匕首就准备给它最后的致命一击,谁想到端泽撂下一句“它是我的了”,匕首已经捅进了癞=蛤=蟆的咽喉。
“明明是我先下的手!”
“捅死它的是我的刀子。”
端泽愉悦的冲晏殊青挑了挑眉头,一副欠揍的表情,晏殊青气的牙根痒痒,余光一瞥,突然听到方才被癞=蛤=蟆震碎的石壁裡传来呼哧呼哧巨兽的喘息声。
晏殊青嘴角一翘,“那你跟它好好玩吧,剩下的都是我的!”
撂下這话,他转身就要跳进石壁那头,可這时头顶接二连三的落下碎石,远处就像地震似的,突然坍下去一块,混乱之中,一团团黑影突然从不远处冒了出来。
一双双赤红的眼睛同时望過来,晏殊青脚下一顿,借着手腕上的微弱光芒,看清了它们的脸,瞬间全身的汗毛孔都炸开了。
“我們……是闯进癞=蛤=蟆的老窝了么……”
数不清楚的巨型癞=蛤=蟆密密麻麻的散布在周围,黏腻腥臭的味道一股股飘来。
或许是被外来的“访客”打扰了好眠,他们浑浊的瞳子竖起来,喉咙裡发出呼呼的声响,這是他们发动攻击前的标志。
一只s级的巨型癞=蛤=蟆已经很难对付,如今突然出现這么多……
“被你的乌鸦嘴說中了,咱们中了头奖。”
端泽的声音从身后响起,晏殊青苦笑一声,“還是一個亿的那一种。”
說完這话,两人背靠背同时攥紧了匕首,都知道接下来恐怕是一场恶战。
谁想到,就在两人准备先发制人的时候,地面开始剧烈的晃动,无数碎石从头顶掉落,眼前密密麻麻的癞=蛤=蟆喉咙裡发出更加粗重的喘息声,巨大的身躯不安的抖动起来,接着竟在同一時間如潮水般向着洞口涌去。
晏殊青和端泽被這一幕搞蒙了,一时愣在当场,“怎么回事,它们怎么突然全跑了?”
话音刚落,山洞晃动的更加厉害,大大小小不同形状的石头像下雨似的落下来,黑暗深处像是有什么恐怖的东西正一点点的爬了出来。
“不对劲,赶快走!”
端泽低吼一声,两個人转身就往洞口处跑,可身形才刚一动弹,一股巨大的力量就像暴风一般,突然将两人甩到空中,重重的撞在石壁上面。
猛烈地撞击让晏殊青的五脏六腑都移了位置,本来已经有复原迹象的膝盖再次撕裂,鲜血滴滴答答的涌了出来,他躺在地上,努力想要直起身子,可全身的骨头却像断开一样,稍一动弹就疼得钻心。
无数飞沙走石飘在空中,黑暗之中根本看不清眼前到底发生了什么,這是两個早就在战场上千锤百炼的人第一次遇到這种状况,甚至他们连对方是什么东西都沒看清,就差点被打的去了半條命!
端泽踉跄着站起来,刚要去扶旁边的晏殊青,却被不远处一個庞然大物惊得变了脸色。
如果刚才他们遇到的所有异兽都是巨型,那么眼前這個东西跟他们相比就是太阳之于月球的存在,它庞大的身躯有一大半還埋在地底,就已经快要撑裂整個山洞。
這东西有一條几十米长的粗=壮尾巴,猛兽一般的爪子踏在地上,整個身躯犹如一只强悍的猛虎,可它却有了一张近似人脸的五官和长长的獠牙,两根十几米长犹如刺刀般的犄角长在头顶,一双凶恶的蟒蛇一般的竖瞳悠悠的冒着绿光,让人只是看一眼就不寒而栗。
“這……這是……梼杌!?”
晏殊青看清了远处的巨兽,一开口声音都有些发飘,根本就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這东西他只在古地球史的教科书上看到過,据說是上万年前,古代中国神话裡才有的远古凶兽,這玩意儿连生物学家都沒法将它明确的划分出等级,因为根本沒有人敢确定自己真正见過這個东西,更不清楚它的实力,但是就凭它能存活上万年的時間沒有灭亡,就可以推测出它究竟有多么恐怖的攻击力。
所以這玩意儿究竟是怎么出现在了這裡!?
恐惧,前所未有的恐惧扑面而来,两個人即便已经见過无数次死亡,此刻也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刺骨寒意。
两人对视一眼,下一秒身形一点点的往后退着,這时梼杌還被卡在地缝之中不能动弹,嘴裡发出震天的嚎叫声,趁着它分神的时候,两人同时转身,疯狂的向外跑去。
撕心裂肺的疼痛从晏殊青的膝盖处涌了上来,不停冒出的血腥气一下子惊扰到了不远处的梼杌,他嘶吼一声,猛地一挣,地裂山崩似的从地缝中爬出来,疯狂的冲晏殊青扑了過来。
端泽猛地攥住晏殊青的胳膊,将他驮在背上,猛地一跃跳到旁边的石头上,躲過梼杌的凶狠一击,可两個人的负重严重影响了他的速度,下一刻,梼杌直接一掌拍来,端泽堪堪躲過,差一点被它劈得脑浆迸裂。
“你快跑!别管我!這样谁都逃不出去,你别发疯了!”
晏殊青冲他大吼,端泽仍然执拗的背着他,完全沒有松手的意思,就在這时梼杌再次扑来,晏殊青用尽全力踢开端泽,自己却沒来得及躲开,被梼杌巨大的身躯堵在了石壁之间。
冒着绿光的竖瞳近在咫尺,浓重的腥臭味扑面而来,一张恐怖的人面像一座山一样狰狞的冲晏殊青笑了笑,淌着唾液的巨型舌头就势一舔,好像看到了一顿美味的午餐。
端泽目眦欲裂,攥着匕首直接扑上来,梼杌坚硬的犄角狠狠一甩,将他直接抛到一边,下一秒长满锋利獠牙的血盆大口一张,冲着晏殊青就狠狠的咬了下来——
晏殊青沒想到自己竟然会以這种方式结束生命,闭上眼睛的一刹那,他沒有感到害怕,而是遗憾自己到生命的尽头却沒能再见靳恒一眼。
预想中的疼痛沒有出现,他艰难的掀开眼睛,梼杌巨大的人面仍然近在咫尺,腥臭味越来越近,一只山丘似的鼻子突然凑上来在他身上仔细的嗅了嗅,像是突然发现了什么似的,喉咙裡发出不甘的嘶吼声,却最终沒有下手,反而退后几步,挪开了自己的脑袋。
尖锐的恐怖還沒来得及退去,晏殊青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還沒等松一口气的时候,梼杌凶狠的绿色眼睛突然一转,接着死死地盯上了旁边的端泽。
下一秒血盆大口冲着他扑了上去,巨大的爪子狠狠一砸,整個山洞瞬间飞沙走石,端泽狼狈的就地一滚,勉强躲過一击,下一瞬梼杌的攻击又一次袭来。
从沒有一個敌人能让他如此被动,端泽甚至根本沒有還手的机会,只能被动的到处躲避,梼杌的速度比刚才更快、更疯狂,一双绿色的眼睛因为饥饿更是冒出了恐怖的血色,瞳孔死死地定在端泽身上,一副今天不将他拆骨入腹决不罢休的姿态。
而晏殊青這时却完全被它冷落在一旁,明明刚才它直接可以把他一口吞下,這一会儿却彻底把他当做了空气。
凶残的猛兽发起疯了本来就沒有理智可言,更不用指望它在饥饿的时候還会挑三拣四,所以刚才它为什么会放了自己一马?
巨大的疑惑充斥着晏殊青的脑海,脑袋疯狂的运转着,有什么东西突然从脑海中一闪而過……
如果梼杌放弃他转而攻击端泽,是因为他有比端泽更特殊的地方,那么会不会是因为……他是一個服从者?
几次三番沒有打中端泽,梼杌彻底陷入了癫狂,开始了更凶狠的攻击,在它密集的攻势下,负伤的端泽已经精疲力尽,他来不及回头,冲着晏殊青大喊,“趁现在赶快跑!”
话音刚落,梼杌犄角狠狠一甩,端泽沒能再幸运的躲开,一口血直接吐出来。
可他知道自己還不能倒下,他必须为晏殊青逃出去争取更多的時間,艰难的撑起身子,他攥紧手中的匕首,一双眸子毫无惧色和退缩,今天即便是死,他也要拉着這只梼杌一起下地狱。
就在這时,一道黑影突然从后方窜出来,在梼杌将所有注意力都放在端泽身上的时候,一下子跃到他的肩头,一刀捅进了梼杌的脖子。
這一刀不知道用了多大的力气,竟然将梼杌坚硬的外壳破开一角,鲜血喷出来,梼杌疼的嘶吼一声,猛地偏過头来,端泽一下子看清了晏殊青的脸。
“端泽!你尽你最大的努力能跑多远就跑多远,千万别回头!”
“你想干什么!?”
端泽大吼一声,可晏殊青却沒再說话,在梼杌一爪子拍上来的瞬间,他一個翻身四肢死死地勒住梼杌的咽喉,手裡多了一個冒着红光的东西。
看清這东西之后,端泽惊恐的瞪大了眼睛,“你别胡来!听我的话,快点跑!”
可下一秒,晏殊青冲他勾了勾嘴角,直接将聚=能=弹扔进了梼杌的嘴裡。
這东西杀伤力不大,攻击范围也很小,所以一直放在随身的装备之中,始终沒有用武之地,但如果跟目标搂在一起,近距离引爆,却等于同归于尽!
“不……不要!”端泽疯了似的冲上来,可這时梼杌的肚子已经变成了一团火红的橘色,下一秒就要彻底引爆——
地动山摇飞沙走石之中,端泽看不清晏殊青的脸,巨大的恐惧将他包围。
“殊青!”
撕心裂肺的吼叫声,下一秒被淹沒在轰隆的巨响之中……
“滴……滴……滴……”
心脏跟踪仪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像是从一场噩梦中陡然醒来,晏殊青艰难的掀了掀眼皮。
眼前一片昏暗,周围有医生来回走动和低语的声音,视线中出现猎鹰的标志,晏殊青想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自己身在何处,下一秒又沉重的阖上了眼睛。
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昏迷了多久,又是怎么回到了猎鹰基地,不過很确定的是他還活着。
說起来他自己也很诧异,明明才刚刚苏醒,脑袋却异常的清醒,他只是恍惚了片刻,就立刻想起了之前发生的所有事情,包括那段魔鬼似的72小时奔袭,包括山洞中发生的一切,当然也包括端泽的那一张刀疤脸。
或许现在不应该叫他端泽了,应该叫他靳恒,那個天杀的靳恒……!
想到這两個字,晏殊青轻轻的吐了口气,全身上下,尤其是心口一阵阵的发悸,让他连呼吸都失去了节奏。
端泽那张刀疤脸不停地在脑海中浮现,他很确定自己的记忆非常的完整,所以他很清楚地记得自己在昏迷前的的确确听到這個家伙喊了他的名字,不是“舒宴”而是“殊青”。
這個整個基地沒有一個人知道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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