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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什么意思?”
端泽手上沒停,低着头继续收拾东西,“就是字面意思,這场考核你已经不适合再参与下去。”
這话一出,晏殊青当即锁住眉头,“适不适合是我一個自己的事情,难道說你想弃权了?”
“不是我想弃权,而是我們一起。”
端泽抬起头,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盯着他因为发热而爆皮的嘴唇,一字一句地說,“你现在但凡有点脑子,也不该再去想這個可笑的考核,而是该想想怎么从這裡活着出去。”
“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最清楚,我现在很好,根本不需要考虑這些問題,如果吃点苦头就轻易放弃,当初我连来都不会来。”
“现在很好?”
听了這话端泽冷笑一声,带着刀疤的脸在晦暗的夜色中显得更加风雨欲来,“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发高烧?从你受伤到现在血一直沒有止住,在這种环境下,血流不止随时可能送命,這叫现在很好?你這是在玩命!”
說着他直接把晏殊青放在身侧的那把早就沒有的光射炮,胡乱的塞进了背包裡,“趁着现在你還清醒,我們得赶快离开這裡,說不定天亮之前能走出這片雨林。”
看到自己的就這样被人当成垃圾似的扔进包裡,晏殊青一下子撑起身子,攥住他的胳膊,“要走你自己走,我沒想過要放弃,把還给我。”
他一使劲就扯到了膝盖上的伤口,顿时疼得脸都变了色,发烧引起的巨大眩晕让眼前一晃,差点一头栽倒在地,可那只紧紧攥着光射得手却一直沒有松开。
端泽死死拧着眉头,一把扶住他,一双眼睛裡掀起疯狂暴雨,斩钉截铁的說,“放不放弃由不得你,你现在既然站在我眼前,這個伤又是为我受的,我就不可能让你這么去送死。”
說着直接反剪住晏殊青的胳膊,不由分說的就要他一下子按倒在地,拿出衣服就要绑住他的腿,动作强硬蛮横,却一点沒有触碰到他的伤口。
“端泽你他妈疯了嗎!放开我!”
晏殊青沒想到他竟然想直接把自己绑走,不停的挣扎,可刚一动弹他就头晕脑胀,全身剧痛,根本使不上一点力气,死死咬着牙跟低吼,“我是死是活跟你有什么关系!就算我救了你……咳咳……也轮不到你替我做决定!你……你他妈松手!”
掌下滚烫不停颤抖的身体,让端泽的眼睛彻底变成了猩红色,他强压住上下起伏的胸口,按着晏殊青的脖子,“你乖一点,别逼我直接打晕你,你现在已经不清醒了,闭上眼好好睡一觉,醒過来的时候我們就已经出去了。”
“端泽别太過分!我管不了你是去是留,也請你不要干涉我!你是我的谁啊,轮的着你对我指手画脚?!”
晏殊青一只手死死地撑在墙面,剧烈的疼痛让他无法呼吸,胃裡一阵翻江倒海,他控制不住呕出一口酸水,抬手抹掉唇边的污迹,抬起头一瞬不瞬的看着端泽,“……我告诉你……只要我還有一口气在就绝不放弃,不管发生了什么,這场考核我一定会坚持到底。”
他的眼神炙热而明亮,瞳孔深处带着绝不退缩的坚定,這個眼神让端泽再也控制不住情绪,猛地将手中的装备扔到一旁,低吼道,“這只是一场考核,能进则进,不能进也不需要强求,它值得你這么做嗎!”
說到這裡,他猛地站起来,胸口剧烈的起伏,无数情绪在眼裡卷起漩涡,“加入猎鹰战队对你来說真的就這么重要嗎?重要到你可以抛弃一切,甚至连命都豁出去!?”
說完這话,他将脑袋偏到一边,紧紧地抿着嘴唇,不想泄露此刻眼裡复杂痛苦的情绪。
晏殊青沉默了,他垂着头靠在墙边许久都沒有再吭一声。
這個反应让端泽攥紧了拳头,大步上前,咄咄逼人道,“你为什么不說话?是不是被我說中了,你为了猎鹰战队這项荣誉,对任何人包括你自己都能狠得下心,对嗎?”
棕色略长的头发盖住了晏殊青的眼睛,沒人看到他此刻眼裡的情绪,過了片刻他抬起头来,突然闭上眼轻轻的笑了一下。
“不重要,加入猎鹰战队一点也不重要。”
“那你還……”
“但我想为了我在乎的人,变成一個更好的人。”
端泽一下子定在了当场,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你什么意思?”
晏殊青揉了揉剧痛的额角,撑着一條流血的腿,让自己坐直身子,此时山洞外的雨還淅沥沥的下着,若隐若现的幽光打在他的侧脸,让他的眼睛变得宛如一片波涛大海。
他像是陷入了思绪了,半响才回過头,盯着端泽那张陌生的脸說,“你试沒试過喜歡上一個人?”
端泽身形一僵,避开他的视线沒有回答。
晏殊青似乎也不介意他给不给答案,翘了翘嘴角,像是陷入了回忆裡。
或许是在這样的雨夜,让人特别有倾诉的*,又或许是确定眼前這個人不是靳恒之后,他再也沒了顾忌,此刻突然想跟眼前這個男人說点什么。
“我有一個喜歡的人,他很优秀也很耀眼,有些人似乎从出生就特别受老天的眷顾,所以他理所当然的吸引着别人的眼光,他应该就属于传說中的天之骄子吧,一出生就什么也不缺,顺风顺水的就能得到想要的一切,偏偏他又不是個纨绔子弟,這种比你出身好比你长的相好,還比你努力的人,实在是很可恨。”
谈及靳恒,晏殊青嘴角的笑意又深了几分,想起以前两個人针锋相对的时候,那家伙不可一世的嚣张德行,他低低的笑了起来,连脑袋的眩晕好像都缓解了很多。
“那家伙啊,就是個臭毛病一大堆的大少爷,在军校读书的时候,我每次看到他就恨不得上去踹两脚,那时候我觉得自己并不比他差多少,他不過就是仗着出身好才能事事压我一头,所以我总有一天会超過他,可后来……”
說到這裡,他顿了一下,咳嗽两声苦笑着扯了扯嘴角,“可后来我才发现,其实我从来都不曾跟他比肩,有些事情是注定的,就像他理所当然的会越走越高,爬到我永远触不到的地方,而我只能陷在烂泥裡,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我舍不得让他毁掉自己拥有的一切,陪我一起陷在烂泥裡,又不可能让他停下来,变成他的累赘,所以我只能更努力地往上爬。”
“可能我永远沒法向他那样轻易地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可能我跑的速度也不快,但只要我不停地往前追,总有一天会赶上他,而不是让他停下来等我,到时候如果别人再谈起我們,就会說,看,這家伙足够与他相配。”
“我希望站在一個跟他比肩的位置上,成为他的爱人,而不是累赘,所以我要变成一個更好的人。”
他的声音非常沙哑,還带着隐藏不住的虚弱,可他的神色却非常沉静,一双眼睛静静地看着对面的人,沒有丝毫的闪躲和退缩。
端泽一动不动的立在当场,很久都沒有說话,高大的身躯在地上拉出一道长长的影子,跟旁边的晏殊青正好重叠在一起。
過了良久,他搓了把脸,靠在墙壁上吐了口气,“……可你想沒想過你說的這個人……或许根本不在乎這些,你连命都不要了,来参加這种考核,就沒想過他的感受嗎?”
提到這個,晏殊青嘴角一翘,酸涩泛红的眼眶露出点笑意,“所以我要留着剩下的半條命去找他赔罪啊,如果我现在退缩了,之前我豁出去的半條命還有什么意义。”
“放心,我惜命的很……我就算還有一口气也是要活着爬出去的,所以你能不能别再掺和我的事了?”
說完這些,他剧烈咳嗽了几声,像是用光了全身的力气,再也說不出一句话,滚烫的体温让他异常的寒冷,他蜷在角落,沉重的眼皮不停地往下坠,可他仍然死死地攥着自己的,生怕稍一疏忽就被端泽一把抢走。
看着他沒有任何血色的嘴唇,端泽死死地攥着拳头,一双湛蓝色的眼睛像两汪看不到底的深潭,一瞬不瞬的看着他。。
对上這样的视线,晏殊青心裡一跳,觉得分外熟悉,可此刻他眼前已经一片昏花,使劲晃了晃脑袋,把脸埋在两臂之间,他一定是烧糊涂了,否则为什么觉得眼前這個男人连眼睛都跟靳恒那么相像。
昏昏沉沉之中,他听到离开的脚步声。
看来他是真的走了,也对,沒有几個人在生死面前会像他這么冥顽不灵。
心裡长舒一口气,他将搂在怀裡,躲在避风的一角,再也扛不住满身疲惫,闭上眼沉沉的睡了過去。
睡梦之中,他感觉有人似乎脱掉了他的湿衣服,将他紧紧地搂在怀中,沒有了黏腻冰冷的触感,彼此的皮肉相贴,滚烫的体温让他舒服的叹了口气。
這时一只熟悉的手托起他的脖子,将盛满清水的叶子递到他唇边,晏殊青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看到了一张刀削斧凿的脸,模糊的视线瞬间跟一双熟悉的墨黑色瞳孔撞在一起。
“……靳恒?”
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下意识的抬手去摸他的脸,熟悉的线條和神情让他的心一阵阵发紧,控制不住抬手抱紧他,一遍遍的喊着他的名字,“靳恒,靳恒……”
宽广的胸膛将他紧紧锁在怀中,接着一只手攫住他的下巴,强势的吻了下来。
“唔……”
滚烫的呼吸,熟悉的触感让晏殊青控制不住发出一声闷哼,這时一條舌头蛮横的闯进他的口腔,疯狂的攻城略地,卷起他的舌头,撕咬舔=舐,像是要把他整個吞下去似的,不停地rou躏着他的嘴唇。
刺痛感传来,嘴裡弥漫出一股血腥味,晏殊青偏過头想要喘口气,结果靳恒却突然狠狠地掐住他的p股,凶狠的rou捏,像是要把他直接嵌入怀中,又一次堵住他的嘴唇。
唇齿之间他的牙齿磨得霍霍作响,像是有什么深仇大恨,恨不得将他整個撕碎连骨头内脏一起吃进去。
强烈的快gan让晏殊青的头皮一阵阵发麻,他努力想要看清靳恒的脸,可只能看到一個模糊的轮廓,如果這真的是一场梦的话,未免也太真实了些……
可他才刚一分神,又被一只大手捏住下巴堵住了唇舌,两個人不着寸=缕的紧紧拥在一起,用彼此的体温取暖,靳恒用舌头和手掌抚過他身体裡的每一個角落,火热的温度涌上来,意识渐渐飘远,全身冰冷刺骨的寒意也终于渐渐消退。
在意识清醒的最后一刻,晏殊青哀叹一声闭上眼睛,如果這是临死前发的一场酣梦,他宁愿就這样溺死在其中,永远不要醒来……
耳畔传来叽叽喳喳鸟鸣的声音,刺眼的阳光打在眼上,让晏殊青艰难的睁开了眼睛。
明媚的阳光将整個山洞照的一片大亮,洞外绿油油的密林之中一片鸟语花香,几滴水珠从石头上落下来,正好砸在他的鼻子上,他抬手抹了一把,下意识的坐了起来。
之前梦中的一切全都消失了,再也沒有靳恒的影子,他下意识低头一看,自己身上那件脏兮兮的军装已经彻底干透,浑身上下沒有半点**的痕迹。
“醒了?”
慵懒沙哑的声音从背后响起,他回身一看,看到了一身整齐,正在调试终端的端泽。
晏殊青楞了一下,倏地一下睁开了眼睛,“你……不是已经走了嗎?”
端泽莫名其妙的看他一眼,“走?我都在這裡,還能在走去哪儿?”
“你都在這裡?可……可你不是要弃权?”晏殊青吃了一惊,想到梦中旖旎,脸上有点发红,果然他是病糊涂了才会梦到靳恒。
“我要是弃权了,昨天晚上是谁一遍遍的帮你用凉水降温,给你端茶送水?沒有我你早就被活活烧死了。”
這话一出,晏殊青才意识到自己竟然退烧了,抬手摸了摸带着凉意的脑袋,想到自己在這人眼皮子底下還做了個梦,顿时脸上又红了几分。
“……昨天晚上发烧,我說了好些胡话,你别当真,我知道你是为我好,谢谢你照顾我,要不是因为我,现在你可能已经走出這片雨林了。”
端泽似笑非笑的看他一眼,径直站了起来,“我不打算走了,昨天我仔细想了想,你說的挺有道理,如果现在弃权,我們之前付出那么多可就太亏了,你的腿怎么样,還能走嗎,72小时不等人,我們要抓紧時間了。”
一句话让本来已经做好孤军奋战准备的晏殊青,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
他踉跄着撑着墙,忍着疼痛站起来,“有你這话,就算是瘸了,也能走到终点。”
端泽看着他神采飞扬的脸,目光在他耳后不易察觉的一处吻痕上顿了一下,接着勾起嘴角,背着两個人的装备大步走出了山洞。
暴雨浓雾消散之后,密林裡的视线清晰了很多,虽然即便晏殊青的膝盖還是疼的厉害,但两個人的速度却沒有减慢,即便一路上遭遇了大大小小几次伏击,两個人還是有惊无险的活了下来。
行进到最后一公裡,体力已经完全被榨干,沒有食物果腹,即便休息了,仍然让人累的头晕眼花,尤其是晏殊青,膝盖已经彻底肿成了個馒头,每走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可他根本不敢停下来。
因为谁也不知道狙=击手会不会再次突然出现,也沒人知道等在前方的会有什么未知危险,如果他们顺利走到了目的地,却发现不是钱三十名,如今所有的努力全都会付诸一炬,可谁也不敢這么去想,只能低头向前,再向前。
翻過一座矮山,前方突然出现一道狭长的仅容一人通過山行道,晏殊青蹙起眉头,“這裡易守难攻,很容易遭埋伏,還有沒有其他的路能走?”
端泽点开地圖,往前一抛,一张全息三维投影出现在眼前,目的地的坐标散发着耀眼的红色光芒,而此刻两人所处的位置离它已经近在咫尺。
一看到這個处境,端泽的眉头也拧了起来,“這裡三面环山,這是唯一一條通往目的地的路,如果咱们绕路,就等于要再翻一座山。”
指尖在地圖山一点,山行道旁边的两座山立刻放大,旁边弹出一组数据,“海拔五千米,坡度40,如果真的绕路,這么高這么陡的山,哪怕有现成的路能走,咱们也得再耗费一天。”
“现在還有四個小时天就黑了,我們如果四個小时之内不能下山,就等于要在山上過夜,上面氧气够不够用,也很难說。”
晏殊青的话让端泽抬起头来,两人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裡的凝重。
绕路固然保险,但是要耗费大量的時間,可是在這场拉锯战中,他们最缺的就是時間。
“怎么样,要不要赌一把。”晏殊青嘴角翘起来,冲着不远处那條山行道扬了扬下巴。
端泽一挑眉毛,“对我而言,這條路只有我自己走還是我背你走的区别,所以你觉得呢?”
說着他就要把人打横扛起来,晏殊青赶紧避如蛇蝎的摆了摆手,“你都知道我是为我家那口子才来的這裡了,咱俩得保持距离,我家那口子可是個大醋缸。”
說完這话,他一瘸一拐的径直往山行道走去,留下端泽脸色不善的站在那裡,脸上一阵红一阵白,顿时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蛋=疼感。
一走进山行道,一阵浓雾就将两人包围,眼前瞬间变成一片白色,什么都看不清了。
两個人瞬间紧绷起神经,掏出了腰间,這個时候如果头顶随便有一個狙击手,都能把他们打成筛子。
可就這样足足走了至少一千多米,他们俩却连半個人影也沒看见。
“你說他们搞什么名堂,会不会在出口的时候再来個瓮中捉鳖?”
晏殊青难得還有心情开玩笑,结果端泽直接不轻不重的踢了他屁股一脚,“要当鳖你自己去当。”
“我是伤患,不带你這么打击报复的。”
晏殊青嘟哝几声,冲他比了個中指,结果意识到他看不见,刚要抬腿也踹他一脚,突然白色的雾气之中涌出一股股黑色的气体,像是落在清水中的墨汁一样,瞬间染黑了周围的颜色。
“捂住鼻子!”
端泽低吼一声,两個人同时抬手,可這黑雾来的太快,浓重的刺激味道扑面而来,瞬间激得两人头皮一阵发麻,本就饥饿的胃裡瞬间翻江倒海。
是毒气弹!他们竟然放毒气弹!
這种毒气弹只需要五分钟就可以让一個人四肢麻痹,陷入重度昏厥,如今不加稀释的毒气冲着两人扑面而来,他们必须保证在五分钟之内冲出這裡,否则就是死路一條。
越来越重的味道瞬间席卷了狭窄的山行道,强烈的窒息感让两個人几欲昏厥,也不知是谁先握住了谁的手,两個人用最后的力气往前奔去,可前方的路似乎根本沒有尽头,心裡已经默数到了四分四十五秒,留给他们的逃生之间只有十五秒!
這时晏殊青用最后的力气狠狠推了端泽一把,自己重重的跌在地上:快跑!沒時間了!
他在心裡无声的大喊,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這么做,明明他才是无比渴望留在猎鹰战队的那個人,可他不能忍受一個跟靳恒這么相似的人倒在自己跟前。
端泽已经沒有力气,如果還有一口气都恨不得此刻骂他一句“笨蛋”,他自己都不记得是怎么将晏殊青死死地揽在怀裡,往前踉跄了几步,也控制不住的跌倒在地。
巨大的眩晕让两個人再也睁不开眼睛,就在快窒息而亡的时候,眼前的大雾突然消散,训练官那张熟悉的脸出现在眼前。
“撑了五分零七秒還沒断气,不错。”
合上秒表,一桶水当头脚下,两個人躺在地上抽搐了几下,猛地咳嗽起来,艰难的睁开眼這时才发现他们竟然早就离开了山行道,此时已经到了最终目的地,而刚才的黑雾只是为了干擾他们的视线,让他们产生仍然身处在狭窄缝隙中的错觉,如果他们刚才在毒气弹中選擇了后退,现在已经被淘汰了。
身后陆陆续续的成员也到了,大家全都想烂泥一样瘫在地上,仍然沒从刚才的毒气弹阴影中回過神来。
這时训练官“咔”一声按下终端,“恭喜你们通過了第三次考核,在你们十個人身后的所有人都被淘汰了。”
听到這话,晏殊青如坠梦中,抬手抚了一下额头,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重重险阻他竟然就這样一一闯了過来……
剩下几個人也全都一脸菜色,有气无力的說,“不是說晋级名额是三十個?为什么最后又变成了十個?”
“我說三十個你们就信,那你猜接下来我還要淘汰几個?”
“不是已经通過第三次考核了嗎,为什么還要淘汰!?”
旁边人突然控制不住情绪,崩溃大吼起来,旁边一片附和,训练官恶劣的扬起嘴角,“因为现在我們要开始第四次考核。”
“我們连续三天不吃不喝跑了一百公裡,好几次差点被人一崩了脑袋,刚才又从毒气弹裡死裡逃生,你现在跟我說马上开始第四次!?”
疯狂的考核制度终于把人逼疯了,一個人直接扔下身上的,歇斯底裡道,“去他=妈的猎鹰战队!根本就是在耍人玩!谁爱参加就参加,老子不奉陪了!”
训练官冷酷一笑,“很好,還剩九個。”
“老子又他妈不干了!好好地军官不当跑到這個鬼地方受罪!”
“八個。”
当两個人摔走了之后,训练官微笑着环视四周,“還有要走的么,要走趁早快走,猎鹰战队的考核绝不是游戏,现在走了兴许還能留下一條小命。”
在场八個人沉默了,尽管已经累得精疲力尽,可是谁也沒有再退缩。
训练官這才满意的勾起嘴角,手指在终端上一点,一张巨幅的全息投影立刻出现了,“第四次,也是最后一次的考核非常简单,只要你们能从這個山洞裡安然无恙的走出来,仅此而已,别无要求。”
指尖一点,画面放大,一個黑漆漆的洞口出现在眼前。
“這山洞……看着跟普通的也沒有什么区别啊……规则真就這么简单?”
训练官点了点头,嘴角又一次翘了起来,“规则的确就這么简单,不過這山洞比普通的要有趣一些,這是一個万兽洞,裡面散布生存着各种生物,从级别最低的-f级,到极其难对付的a级和s级,统统都有,所以你们都放轻松,不用這么紧张,就当這是一次‘探宝’之旅。”
這话一出所有人都变了脸色,晏殊青抿了抿嘴唇,沉声道,“所以如果运气好的话,遇上几個-f级的,轻松就能通過考核,如果运气不好,遇上了难对付的野兽,就自认倒霉?”
“可以這么說。”
“那這算什么!?”
旁边人露出荒谬的表情,“這到底是考能力還是考运气?既然大家一起参加考核,最起码要保证公平吧,凭什么還要靠运气分個三六九等,砍死一個-f级的跟灭掉一只a级的能一样么!”
听完這话,训练官踱步走到那人身边,低下头一字一句的說,“小朋友,运气也是一种实力,战场上风云突变,一切意外都可能发生,当与敌军势均力敌的时候,比的就不再是能力,而是幸运神究竟会不会站在你那一边。”
說完這话,他直起身子,扫视四周,“我数三下,不认同规则的马上就可以退出,一、二……”
在场人面面相觑,沒人提出异议,当数字“三”落下的时候,训练官嘴角恶意的笑容再起,“很好,那么第四轮游戏现在就开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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