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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你们在猎鹰战队的第一次行动,相信从考核到现在,你们所有人都在等待這一次机会,不要忘记你们作为猎鹰成员的使命和责任,现在就告诉我,你们准备好了么!”
陈上将的锐利的目光扫過四周,所有人骨子裡那份血性在此刻被彻底点燃,齐声吼道,“准备好了!”
历经层层选拔,如此艰难的才加入這支“铁血战队”,沒日沒夜的训练了這么久,为的不過就是保家卫国,做一個真正的战士,现在這么快就有了上战场杀敌的机会,所有人的目光都冒出了火光,手心冒汗,血液都沸腾起来。
而此刻站在队伍中的晏殊青,脸色却有些发白,虽然他早就盼着能真枪实弹的上战场来一次实战,此刻听到這個突如其来的消息也一样热血沸腾,可一想到如今的身体情况,他的心控制不住的陡然沉了下去。
手指下意识的摸了摸依旧平坦的肚子,他的脑袋嗡嗡作响,如今這裡到底有沒有多出一块肉還沒有确定,答应陈澄一起回母星的事情也沒有着落,又突然赶上紧急行动,他到底应该怎么办……
陈上将注意到了他发僵的神色,眸子一眯,转過视线,“舒宴,你有什么問題嗎?”
突然被点到名,晏殊青立刻站直身子,“报告长官,属下沒有問題。”
“沒有問題你這是什么表情?“陈上将沉下脸来,锋利的目光紧紧锁在晏殊青身上,口气不善道,“看起来你似乎很不想参加這次任务,怎么,怕了?”
“属下不怕。”晏殊青直视回去,紧抿住嘴唇。
“最好是這样。”陈上将不悦的冷哼一声,“你们都听好了,猎鹰战队不收贪生怕死的懦夫,在关键时刻我不管你们有什么原因,都必须得给我顶上去,飞机炸药顶不住還有你们的枪杆子,枪杆子守不住還有你们的血和命!”
說到這裡撇過视线,盯着晏殊青一字一句道,“如果有人退缩,那最好现在就提出来,只要你的理由能說服我,我一定不会勉强一個懦夫再参与行动,舒宴,你還有什么問題?”
說完這话,整個训练场上的目光全集中在了晏殊青身上。
“属下……”
晏殊青紧紧攥着拳头,答应陈澄的事情已经到了嘴边。
他只需要一天的時間,一天就好,只要能给他一個心安,不用拿一個孩子去开玩笑,他一定会马上回来,哪怕下一秒就会牺牲他也在所不惜,可在众目睽睽之下,他根本沒法再开這個口。
因为他是一名军人,现在国家需要他,他沒有任何理由当一個逃兵,哪怕是因为自己的孩子。
“属下沒有問題!”
笔挺的站直身子,他抬手行了個军礼,目光坚定而执着,散发着绝不退缩的决心和毅力。
“很好。”
陈上将收回目光,脸上露出满意的神色,手指一点腕上的终端,一幅巨大的全息三维立体图出现在眼前,他指着苍剑最偏远的阿尔法属地,沉声道,“這次行动時間紧任务重,由我亲自指导,现在开始做任务分析……”
因为是第一次行动,所以有很多需要提前部署的东西,他们分析了一整夜,初步定下了战略计划之后,所有成员全体待命,等待着黎明破晓的到来。
夜色越发深沉,晏殊青坐在角落裡,一边擦着手裡的光射炮,一边紧抿着嘴唇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這时一個人影走到他身边坐下,低声问,“怎么了,不舒服?”
晏殊青一抬头对上靳恒的眼睛,他心一跳,扯了扯嘴角,“哪有的事儿,我就是……嗯,行动前有点紧张。”
靳恒失笑一声,支着一條腿靠在身后的石头上,凑到他耳边压低声音說,“我說晏少校,以前你又不是沒有带兵打過仗,用不用像個毛头小子似的,你之前在军部的灭敌数可是一直遥遥领先,现在說這话可丢人了啊。”
晏殊青莞尔一笑,瞥他一眼,“再遥遥领先,不還不是比不過你靳上校么?”
靳恒嘴角不动声色的翘了一下,“那是自然,当了這么多年万年老二,你可总算承认了一回。”
晏殊青笑着瞪他一眼,继续低头擦着手中的枪管,旁边的靳恒盯着他看了片刻,在别人看不到的角度攥住了他的手,“殊青,到底怎么了,你不太对劲,還有刚才都熄灯了你跑到哪儿去了,怎么沒在宿舍。”
晏殊青沒想到靳恒会這么敏锐,他這会儿明明有說有笑的,還能被他看出端倪。
抬头对上那双伪装過的湛蓝色眸子,他心裡一动,突然涌出一股冲动,想要把自己此刻压在心裡的事情一股脑全都告诉靳恒。
告诉他自己现在肚子裡很可能有了两人的孩子,所以才這么晚跑出去只是为了见陈澄一面要一個心安,可话到了嘴边又全都卡在喉咙裡,一個字也說不出来。
他太了解靳恒的脾气,如果让這家伙知道這件事,他很可能立刻不计任何后果的就带他回母星。
但這裡是猎鹰战队,临阵脱逃是什么罪名,所有人心裡都很清楚,一旦两個人在這個紧急关口退缩,以后靳恒的军旅生涯就彻底的毁了,哪怕他是皇帝的外甥,军队中也不会再留用一個逃兵。
晏殊青其实根本不在乎自己以后如何,但他不想让靳恒再为他牺牲什么,一旦這件事闹开,两個人的身份也会随之曝光,晏殊青不敢想象要是被敌军知道他不仅藏身在猎鹰战队,而且還怀了一個携带自己基因的孩子,会有多么严重的下场……
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压下心裡的复杂的情绪,他勾起嘴角,“你最近怎么跟老妈子似的,我還能怎么?不過就是晚上吃的有点不消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就跑到外面散散步,沒想到突然接到紧急通知,這才沒来得及回宿舍。”
靳恒眯着眼看了他良久,像是在思考他话裡的真假,可晏殊青的眼神太坦然,肠胃不适的毛病他也心裡清楚,片刻后他笑了一下,右臂一抬搭在石头上,用一個外人看来很不明显的姿势把晏殊青搂在怀裡。
“不舒服就靠着我睡一会儿吧,一会儿天就亮了,不用紧张,你還有我呢,有我在什么妖魔鬼怪也不敢来。”
這话让晏殊青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嘴裡一边嘀咕着“你也知道自己属门神的”,一边在夜色和树影的掩映下,偏過头靠在了靳恒的肩膀上。
熟悉的体温从脸颊上传来,带着让人安心的力量,不禁让晏殊青微微吐了口气。
或许是他想的太多,又或许是老天向来喜歡跟他开玩笑,所以让他忍不住把事情往最坏的方向想,万一一切不過是一场乌龙,他现在的所作所为岂不变成了大话,其实陈澄刚才說的很对,一切還不過是個假设,在结果出来之前他又何必杞人忧天?
想到這裡他又往靳恒的怀裡靠了几分,安心的闭上了眼睛,沒注意到不知何时站在远处的韩铭,盯着两人依偎的背影不动声色的眯起了眼睛。
天空刚刚泛起鱼肚白,猎鹰一行人就登上了开往阿尔法属地的战舰。
坐在战舰之中,晏殊青望着重山之中不断缩小的基地影子,紧紧抿住了嘴唇,這個时候陈澄应该還在等他的消息吧?如果等不到他這個傻瓜会自己先行离开么,直到他一声不吭的就上了前线,這家伙又会不会像昨天一样发飙?
无数問題充斥着脑海,可晏殊青已经不能再去多想,回头望着彻底消失在云层下面的影子,他只盼着自己還有命活着回来给陈诚当面道歉,亲耳听他告诉自己血检的结果。
阿尔法属地位处整個苍剑版图的最北侧,是最荒凉偏僻的一個附属星球,沒有四季常年寒冬,整個星球都像一個被皑皑白雪覆盖的冰窖,让還在体会着“秋老虎”的一行人,一下战舰都体会到了彻骨的寒意。
在转运站补给了弹药和能源之后,所有人以为会立刻上路,谁想到陈上将把他们召集起来重新做了新的任务部署,同时宣布了一個更糟糕的消息。
“根据可靠情报和定位,這支规模庞大的敌军,为了掩盖行踪已经弃掉了飞行器和大型武装,会直接从沧澜雪山挺进。”
“沧澜雪山?”晏殊青一下子皱起眉头
周围人将疑惑的目光扫過来,陈上将示意他继续說下去,晏殊青沉声說,“据我說知,我军在阿尔法的驻地就在沧澜雪山背面不足二十公裡,因为沧澜海拔太高,形成了一個天然屏障,很容易让驻地占据易守难攻的有利地形,所以驻地才会选在沧澜山下。”
靳恒点了点头,“所以如果敌军放弃大型武装,潜伏在雪山之中,徒步翻過沧澜,就等于直指了我军驻地。”
两個人的配合非常默契,几乎在晏殊青刚說完,其他人還沒反应過来怎么回事的时候,靳恒已经把后面要說的话补充完整了。
陈上将打了個响指,给了两人一個赞赏的眼神,“沒错,所以要追上他们,我們就沒法再从天上下手。”
“战舰的目标太大,太容易打草惊蛇,而沧澜山的海拔太高,飞行器达不到它的高度,我們现在只能走陆路。”
“走陆路”意味着什么,所有人心裡都很清楚,虽然有行军车代步,但在這样恶劣的环境下,沒有飞行器的控温层,坐在车子裡的滋味跟直接走在雪地之中也好不到哪裡去。
一時間众人的脸色都有些冷凝,但仍旧按照计划坐上行军车,直接挺进了沧澜山。
山中的气温比外面還要低,随着太阳的逐渐西沉,刺骨的寒风愈刮愈烈,所有人蜷在行军车中冻得瑟瑟发抖,手腕上的温控器已经跌到了红色警戒,說明此时的温度至少在零下三十度以下。
山路崎岖,旁边就是万丈深渊,地面上覆盖的厚厚积雪被车子碾過,变成了如镜子一般的薄冰,一人宽的车胎在上面不停地打滑,如果不是身上系着安全带,晏殊青感觉自己整個都要被掀出车外。
剧烈的晃动,让他的胃又开始剧烈的翻腾,强烈的恶心感随着车子的颠簸起起伏伏,他早上强逼着自己喝了一袋营养剂,如今一阵阵的上涌,他不得不死死咬着嘴唇才不让自己当众吐出来。
前所未有的寒冷让他的四肢发麻,小腹沒有任何征兆的抽痛起来,无形的寒气聚成了铅块,坠在肚子裡,一下又一下的往下拽着。
這种仿佛有什么东西要从身体裡脱离的感觉,让晏殊青变了脸色,他不停的搓着双手和肚子,想要让自己暖和起来,可依然于事无补。
旁边的靳恒察觉到了他的不对,脱下身上的衣服递给他,晏殊青赶忙按住他的手,摇了摇头,“……你发什么疯,脱下来你会冻死的。”
靳恒不为所动,沉着目光手裡依然拿着衣服,一边的陈上将注意到两人的动静回過头来,“怎么,有人不舒服?”
晏殊青死死攥着抗寒服下的手指,努力若无其事的扯扯嘴角,“沒事长官,端泽他晕车晕糊涂了,這会儿要脱了衣服给大家唱歌呢。”
這话一出,所有人都笑了起来,纷纷起哄,這时陈上将瞪了端泽一眼,“赶紧把衣服穿上,像什么样子。”
“长官,难得有人给我們解闷儿,您干嘛帮着他。”
“我帮他了嗎?我是让他赶紧穿上衣服,省得一会儿唱着唱着歌把自己的命给冻沒了。”
所有人再次哄堂大笑,靳恒脸上沒什么表情,继续维持着给晏殊青递衣服的动作,“穿衣服唱歌影响我发挥,你先帮我穿会儿,不穿我可就不唱。”
晏殊青自己挖坑自己跳,一時間耳朵都憋红了,伸手也不是不伸手也不是。
韩铭看了两人一眼,笑着转头对陈上将說,“长官,您還沒看出来么,人家這是换着花样疼弟弟呢,哪儿是真心实意要给我們唱歌啊。”
“疼弟弟?”陈上将疑惑的一挑眉毛,“舒宴和端泽两個人是兄弟?”
韩铭露出吃惊的表情,看了看其他人,“难道不是嗎?我看舒宴和端泽天天同进同出,好得都快穿一條裤子了,還以为他俩是亲兄弟呢,否则俩执剑者哪儿会好成他们這样。”
“长官,您是不知道之前上搏击课的时候,我跟舒宴分到了一组,不過打了他几下,之后端泽差点沒打死我,你们瞧瞧现在半边脸還有点肿呢。”
他用一副开玩笑的表情說着,配上唇角的潇洒笑容,让周围的人全都忍俊不禁,纷纷附和,“這么一說,好像還真是這样,舒宴你和端泽上次不還去公共浴室做大保健来着么,你俩這到底是兄弟還是两口子啊,哈哈哈……”
“两口子也沒這個宠法的啊,你们看看端哥把防寒服都脱了,知道的是在疼弟弟,不知道的還以为是疼老婆呢!”
周围人的打趣声,让靳恒的目光陡然沉了下来,晏殊青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明知道他们在开玩笑,可心裡却一阵阵发紧,這时陈上将蹙着眉头转過头来,“原来你俩关系這么好,真是亲兄弟?”
“我們……”
晏殊青扯了扯嘴角,正想笑着糊弄過去,可刚一张嘴,车身突然一阵剧烈晃动,摧枯拉朽一般,直接把所有人掀翻在地,接着车顶发出剧烈的“噼啪”声。
紧接着车子犹如一片狂风中的叶子,被巨大的颠簸席卷,一抬头眼前大团的雪块像石头般砸下来。
陈上将脸色骤然一变,“不好!是雪崩!”
话音刚落,无数雪块像泥石流似的从山上冲下来,车子一下子被半埋在雪堆之中,随着巨大的推力眼看着就要被掀下悬崖。
“马上跳车!山侧有個小洞!”
一声嘶吼,车门被踹开,在眨眼之间,雪堆已经近在咫尺,晏殊青忍着强烈的反胃感,猛地跳出车子,剧烈的颠簸让他腹部一痛,闷哼一声滚落在地,下一秒他甚至来不及确定自己究竟有沒有安全滚入山洞,就被头顶洪水般的雪块淹沒了。
行军车被恐怖的力量直接底冲天掀翻下悬崖,晏殊青用尽全身力气撑起身子,刚一动弹,抽搐的胃猛地收缩,他来不及捂嘴,直接吐了出来。
這时同样被掩埋在雪下的靳恒跑過来,赶忙扶起他,看到他下意识护在肚子上的那只手,脸色难看的无法形容,几乎从牙缝裡挤出话来,“告诉我你到底怎么了,你的脸色很不对劲,這次行动你绝对不能再参加了!”
晏殊青苦笑一声,“车子都掉下山了,你觉得我們還有退路嗎?”
刚才在滚出车外的一瞬间,他疼得几乎沒法說话,不是沒动過立刻撤退的念头,可此刻他们被一场雪崩困在了半山腰,想走都走不了了。
這时所有人纷纷从雪堆裡探出头来,一行人倒是一個都沒少,他们几乎身处在悬崖边沿,如果再迟半秒跳车,這会儿恐怕会跟那台行军车一起尸骨无存了。
几個人惊魂未定,陈上将吐出嘴裡的雪碴子,一看周围得环境,忍不住大骂了一声“艹!”
“都检查一下身上有沒有受伤,我們要在天黑之前追上敌军大部队,现在行军车沒了,咱们只能靠两條腿。”
一听這话,所有人都变了脸色,在零下三四十度的恐怖低温和高原缺氧的情况下,徒步追击意味着什么所有人心裡都很清楚。
“长官,现在我們距离敌人還有多远?”
“他们进山比我們提前了十二個小时,但他们始终是徒步,我們开车至少追了他们六個小时的路程,所以现在我們跟敌军的大部队最多不超過一百公裡。”
话音刚落,所有人手腕上的终端突然同时冒出了刺眼的红光,“砰”一声枪响,子弹飞驰而来,一個成员猛地躲避還是被打中了肩膀,痛呼一声栽倒在地。
下一秒,山石上落下八個敌军,冲着他们就是一番扫射。
“有埋伏!”
子弹砰砰砰的射=過来,所有人就地一滚,迅速掏出了光子枪。
八個敌军动作非常凶猛,趁着他们還在雪崩的余悸之中迅速出手,很显然是有备而来。
而猎鹰一行人,虽然被人打了個措不及防,但到底個個都是身手不凡,除了几個人中了流弹以外,其他人迅速跟敌军战成一团。
恐怖的枪声不断响起,惊动着山崖上的层层厚雪,谁也不知道谁的哪一枪打出去会再次引起雪崩,所以這一仗打的格外焦灼。
晏殊青一枪打掉一人手中的武器之后,胃裡一痛差点直不起腰,這时背后一道黑影闪過,他猛地就地一滚,敌军手中的刺刀狠狠地刺入了雪地之中。
晏殊青冲着他就是一枪,那人的动作极其灵活,瞬间避开子弹冲他扑了上来。
被打掉了枪之后他手中的刺刀依然锋利,兴许是发现晏殊青腹部不适,几乎不怎么跑动的关系,他上蹿下跳,刺刀次次对准他的肚子,晏殊青疼得不停冒冷汗,动作比平时慢了很多,好几次沒等开枪,那人已经扑了上来。
晏殊青脚下一個踉跄,摔倒在地,那人兴奋地眼睛都红了,从山石上跳下来,两手攥着刀子冲着他毫无防备的肚子狠狠地刺了下来,凌冽的刀锋带着逼人的寒气,在刀尖马上要刺穿小腹的瞬间,晏殊青突然嘴角一翘,露出一抹带着邪气的笑容:
“总算逮住你了。”
话音刚落,他猛地勒住他的脖子一個翻身,速度如闪电一般,還沒等那人回過神来,他已经一拳砸在他的太阳穴上,下一秒那人刚要挣扎,晏殊青的枪口已经对准了他的脑门。
“砰”一声,鲜血脑浆飞溅。
滚烫的红白液体带着浓重的血腥气泼了晏殊青一脸,他深吸一口气,强压住呕吐感,低下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肚子,睫毛微微颤抖。
刚才在這人拿着刺刀对准他肚子的瞬间,一股无法控制的杀意从他的脑海中跳出来,明明他冻得四肢都快麻木了,刚才却不知从哪儿涌来的力气,让他不顾一切的也要宰了這個人。
长长的吐了口气,他站起身子,鲜血让他骨子裡的狂热全部涌了出来,以前都是开机甲打仗,宰人就像切西瓜,他已经太久沒有這样近距离的杀過人,此刻兴奋的手指都在颤抖。
這时正在激烈交战中的靳恒被两個敌军前后夹击了,背后那人正扑上来的瞬间,晏殊青稳稳的拿起枪。
“砰!”
两声枪响重叠,一枪爆头,最后两個敌军死在了他和靳恒的枪下。
枪声在空荡的雪山间回荡,一行人立在当场,看着躺在血泊中的八個敌军尸体,抬手摸了把汗。
刚才实在是太悬了……
韩铭攥着光射枪,沉声說,“长官,看样子我們的行进路线暴露了,敌军发现了我們,现在怎么办?”
陈上将点了点头,目光极其凝重,他抬头看了看天色,沉默许久之后才低声开口。
“這條路不能走了,敌军一旦摸清了我們的路线,這种伏击肯定不止這一次,情报沒有具体說敌军一共有多少人,但是看样子一定是我們人数的三倍以上,否则不会派八個人這么多来完成一次小小的突袭。”
“那我們要改路线嗎?沧澜山环境這么复杂,一旦改路线很容易迷路,到时候再想追上他们就难了。”
“不,我們不改路线。”
陈上将突然开口,所有人脸上露诧异的神色,不改路线不就等于被动挨打?
“我們人数太少,不管改不改路线都很难一下子对付三倍数量的敌军,所以我們兵分两路,一路在明,按照现在的路线继续前进,一路在暗,直接去阿尔法驻地寻求支援。”
韩铭一听這话紧锁眉头,“我們本来人就少,再兵分两路,一旦再遇上敌军岂不更难对付了?”
“所以寻求支援的這一路人马必须人越少越好,而且一定要在敌军发觉之前赶到驻地,這就要求這一路人马要有足够的战斗力和默契度,足够相信自己的伙伴,才不至于遇上危险时候各自乱了阵脚在。”
說完這话,陈上将回過头来,看着并肩而立的晏殊青和靳恒,沉声說,“所以,我想這次的任务非你们二人莫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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