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死后虐文女主咸鱼了(穿书) 第13节 作者:未知 程曦望了一会儿他的背影,心中有几分动容。 她转身去了后院,正碰到谢湘亭拿了药箱。 “湘亭,我方才已经让盛将军回房间去了。” 谢湘亭点点头,“好的,知道了。” “湘亭,你還是心疼将军的是吧。”她见谢湘亭手中拿着药箱,定是要去给盛扶怀送去的,“其实我感觉,将军也挺可怜的,我們要不要就让他留下来。” 程曦心中有几分期待,她自然希望,有朝一日谢湘亭和盛扶怀能够和好,這样,湘亭也不用一直一個人。 “绝对不能让他一直留在這,不然,我們的身份就会暴露,京城所有人都知道,大夏的慧宁公主已经死了,若让人知道我們還活着,岂不成了欺君之罪?” “陛下他最疼爱您,定不会给您定罪的。”程曦咬了咬嘴唇。 “小曦,過去的,终究是過去了。” 谢湘亭淡淡一笑。 她知道,程曦也是好心。這一世才刚刚开始,程曦虽陪她出嫁、假死、再到离京,只知道她与盛扶怀之间還沒到生死不见的地步,却不知前八世,她们都是惨淡收场。 這回,她就是不回头,就是要做自己。 谢湘亭抱着药箱,缓缓离开。 第16章 谢湘這個名字 谢湘亭推门走进之时,盛扶怀和从前一样,坐在床榻的边沿,静静等着。 昔日盛扶怀喜歡一個人在房间裡,沒他的允许,不得任何人进去打扰,谢湘亭也不例外,所以她也不知道盛扶怀平日裡会做些什么,连打听点他的喜好口味,都要费一番力气。 這样算起来,虽說他们两人做了不少年的夫妻,但私下裡的相处時間,其实少得可怜。 “周公子,麻烦你把袖子挽起来,我给你上药。” 谢湘亭打开药箱,将其中的药膏翻找出来的时候,盛扶怀已经乖乖挽起了袖子。 谢湘亭拿棉棒轻轻为他涂抹着药膏,两人各怀心思,一时无话。 空气裡都蔓延着几分尴尬,谢湘亭便沒话做话,“周公子,可否问问,你平时不打仗的时候,喜歡做什么?” “沒什么,看看书罢了。” “都看些什么书?” “兵法,策论。”盛扶怀的语气虽淡淡的,但完全沒有之前的不耐烦,還反问了一句,“谢姑娘呢?” “我?”据谢湘亭的了解,盛扶怀惜字如金,沒用之事一向不会多问,现在居然有心思和她闲聊了,“我看的书就沒有你那么高深了,平时看些话本打发時間,都是些民间趣事。” “也不错。”盛扶怀道。 谢湘亭心裡啧啧称奇,盛扶怀居然夸人了! “你若有兴趣,可以借你看看。” 她說罢,才方觉不妥,“对不起啊,等你眼睛好起来了,再看吧。” “這么說,你是同意我留下来了?” 谢湘心中为难,方才那句话根本就是她沒经過大脑,随口一說的。一想到前世的悲剧,她就痛心疾首。 她是盛扶怀杀父仇人的妹妹,现在他眼盲不知自己的身份,她還姑且可以蒙混過关,倘若他有天复明后知道了她的身份,她该如何?又要费尽心思去解开重重误会? 前世的辛苦,就像在夜裡提灯行走,但還沒第二日的太阳升起,灯油便耗尽了。现在,她不想往前走了,只想找一個有灯的房子,虽然简陋,但起码還能烤烤火。 而且,她不爱盛扶怀了,离开了就是离开了。 一切都是虚幻的而已,她当初毅然决然地選擇离去,就绝对不会再回头。 “我們店裡,不留沒用的人。”她语气坚决。 盛扶怀默了一会儿,說道:“我可以帮忙的。虽然我是個瞎子,但也不是一无是处,你们店裡可有什么,是需要我来做的?” “沒有。”谢湘亭道。 盛扶怀沒說话,忽然胸口一阵痛,咳嗽不止。 谢湘亭以为他是想用装病来博取同情,细看才发现他当真出了满头的细汗,身子也有些微微颤动,只是他一直在极力忍耐。 “盛扶怀,你是不是不舒服?” 盛扶怀缓了片刻,摆摆手,“无事,一会儿就好了。” 他似乎很习以为常。 谢湘亭叹了口气,罢了。 盛扶怀不是一個工作懈怠之人,他行事自有考究,此番出征是来处理随州危机一事,不可能一直赖在她的店裡。他眼盲,行动自然受限,回到军营被敌军知道了此消息,定会向随州发难。 也许是她担心的太多了,盛扶怀只是觉得她這裡安全,想在這裡适应一下眼盲的日子吧。 說不定再過两日,随州那边有了新消息传来,盛扶怀自己就走人了。 她问道:“随州那边,不会有事嗎?听說你的军功可是被人抢了。” “无事,只要边境安宁就好,有温傲在,他会有办法。”盛扶怀道,“谢姑娘放心,我不会打扰太久的。” “好吧,那你可以暂时留下。” 答应的话已经說出去了,谢湘亭开始认真给盛扶怀涂药。 盛扶怀心裡却十分酸楚,她越是温柔细致,他就越是愧疚。 他還有什么资格获得她的這般对待? 又是一阵沉默,盛扶怀忽然开口。 “谢姑娘的夫君,是個什么样的人?” 盛扶怀小心說着,虽說他不该提起,但很想知道,在谢湘心中,他到了什么样的一個混蛋程度,他期待着得到一些积极的答案,寻找各种蛛丝马迹,来告诉自己還有希望。 什么样的人…… 谢湘亭想了想,說道:“一個可有可无的人罢了。” 一個对她不闻不问,冷言冷语的人,所以他活着,和他死了沒什么两样。 盛扶怀心冷了半截,虽早知如此,但心裡還是抑制不住地疼。 他感受着谢湘亭轻轻在他的伤口上涂药,动作小心且细致,心中竟然希望這些伤口慢些好,這般想着,右手不自主地想要去握她的手。 但他只抬起来了一点,随即僵了僵,然后不动声色地放了下。 谢湘亭却十分敏锐地捕捉到了這個细节。 盛扶怀這是要做什么? 方才他還问她的夫君,莫非,是喜歡上了她? “盛将军,你该不会…喜歡我吧?”谢湘亭开着玩笑将心中的疑问直接讲出来。 盛扶怀脸上沒有什么表情,并未立刻回答,谢湘亭心中恐惧,急忙道:“你是不会喜歡我的。” 盛扶怀道:“为何……如此确定?” 谢湘亭笑了一声,“因为我长得很丑,脸大鼻子塌眼睛小,让人看了就想吐的那种。” 盛扶怀默默听着她不惜自黑来掐灭他的念想,微微垂着眼,浓密的睫毛投下一片阴影,其实他很想喊她一声:谢湘。 但显然,她连大夏慧宁公主的尊贵都愿意丢弃,定是想要极力摆脱定远侯夫人的身份。 从前的谢湘已经死了,眼前的人早已不再是他的妻子谢湘。 她是一個全新的她,以她自己喜歡的方式活着,也挺好。 若他告诉她,他已经知道了她的身份,她会不会警惕起来? 那她与他相处之时,還会這般自在嗎? 是否会当即将他弃了,再也不留余地地将他赶出去? 盛扶怀怕情况更糟,将想說的话咽了回去,转而道:“谢姑娘不必多想,我只是觉得,你我二人有同样的经历罢了,都是孤身一人。” 自从谢湘离开,他的每一天都過的暗无天日。 他怕了。 绝望的那种怕。 本来以为,他会带着一身的罪孽了却此生,但上天眷顾,他们二人居然又相遇了,虽然沒能相认,但他心中已经感激万千,他已经抓住了救命的绳索的一小截,绝不能再放手,却也不敢用力,生怕将绳子扯断,坠入更黑的深渊。 他不想再次失去,变得一无所有。 * 午时過后,浔香楼的客人陆续离去,店裡渐渐归于安静,后院裡传来一阵叽呀声响。 季沉正手拿一根长木柜,用刻刀仔仔细细地削去手柄处的尖利毛刺。 “沒想到你做事這么细致,這根拐杖看不来不错。”谢湘亭走過去,同时将一個包裹递给季沉,“這是几件新衣,给你和你家公子的。” 季沉将手中的物件放下,感激涕零道:“掌柜的,多谢了。” 谢湘亭摆摆手,“不用谢,你们住在這裡,总不能每日都穿同一件衣服,有失咱们浔香楼的颜面。” 季沉摇摇头,“不只是如此,我是說,谢谢你让我和我家公子留在這裡。” 他顿了顿,继续道:“我家公子其实伤得很重,但他一向不喜让人担心,便一直說自己无事,有什么苦痛,都是自己受着,若是我們這就离开,路上舟车劳顿,我其实還真挺担心他的身体。你看着我家公子平日裡做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其实我悄悄见過,他经常在无人的时候,自己练习用耳朵听声,靠着感觉来判断周围的情况。” 谢湘亭听着他說完,默了片刻,然后表示理解,“不用谢,总之,這两日你们就先安心留在這吧。” 說罢心裡长长地叹了口气,她就是這么一個心软之人,怪谁呢? “好嘞!”季沉点点头,笑呵呵地将衣服收下,抬手间从他的袖间掉下来一支木簪子,季沉急忙捡起来,重新放好,谢湘亭却是眼尖地看见了那上面精致地刻了海棠花。 她故作好奇道:“诶?你手裡拿着的是什么?” 季沉将拿簪子的手背過身去,急忙道:“沒什么。” 谢湘亭明知故问:“這簪子也是你做的?送给谁的?” 季沉微微低下头,一個八尺大汉忽然羞赧,脸上泛起一丝红晕,谢湘亭忍不住一笑,“我好像知道谁最喜歡海棠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