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058
梦境摇摇晃晃的,连带着他的脑袋也晕晕乎乎,跟着梦在晃动。
但沢田纲吉還是尽力睁大眼睛,试图去看清楚坐在自己床边的那個家伙的面容。
房间内沒人說话,但他的耳边却突兀地响起了一些声音。
【“我明天就走了。”】
是熟悉的声音——是陪伴了他十年之久的家庭教师的嗓音。
依旧是可爱的声线,但却多了些什么迷糊状态下的沢田纲吉尚且无法弄懂的东西。
他伸出手,试图挽留对方。
不要去。
沢田纲吉无声发出呐喊,不要去,回来。
【“哼,你是在命令我嗎?胆子打了啊蠢纲。”】
他的家庭教师已经很久沒有叫過他“蠢纲”了。平日裡也是“阿纲阿纲”這样的称呼,骤然听见对方這样叫自己,沢田纲吉還有几分怀恋。
可是现在是怀恋的时候嗎?
不,不是。
他用力攥紧了对方的衣角,恍然觉得面前的似乎不是那個有着婴儿身体的reborn,而是身姿更加宽大的成年人。
可他似乎沒发现這巨大的区别一样,甚至隐约觉得,要是是reborn的话,大概也就是這個样子的吧。
不要去啊。
所以他张开嘴,发出无声的哀鸣。
可他什么时候动摇過他的家庭教师?
于是他只能看着那個黑色的身影离开,在說過“再见”之后跳下窗台走向远方,逐渐拉长成一個成年人的模样。
棕发青年面色绯红地躺着,几乎沒有一丝血色的嘴唇翕动,眉间皱起一道沟壑,是痛苦又悲伤的模样。
不知是被怎样的梦魇所扰,過了许久,他才冷汗淋漓地睁开了眼。
一袭黑色映入他的眼帘。
沢田纲吉因为過载而关闭的大脑迟缓地运作起来,伸手拽住了对方的衣角。
……reborn?
……
琴酒站起了身。
银色皮毛的野兽只分给了這個在关键时刻耍了帅就倒下的家伙一個冷漠的眼神,便收回自己被棕发青年抓住的衣角,神色冷淡地抽身离开。
鼻尖氤氲着七星的气味,大概是琴酒手中最后的那根。
受到了烟味的刺激,沢田纲吉终于将這個黑帽子的杀手先生同另一個区分开,见着对方离开,微微垂下眼,收拢那些不合时宜的情绪。
半晌,端了個盘子的伏特加探头探脑地进来。
他這幅模样实在有些小心翼翼,墨镜下的小眼睛是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微妙地让沢田纲吉有种不太想接触的感觉。
见到注视自己的尊尼获加,伏特加偷偷在心裡呼出一口气。
“你醒啦,要喝点东西嗎?”
笑容之殷勤让人不得不怀疑這人是不是背着他做了对不起自己的事。
但沢田纲吉的嗓子确实是有些干的,于是他点了点头,伏特加就很贴心地将水杯给他递到了手上。
蜂蜜水的甜味很好地缓解了些许头痛,沢田纲吉依旧能够感觉到火焰還在自己的身体当中奔腾,不過比起接触到石板的时候已经温驯了许多。
他默无声息地引导着火焰平静下来,抬头看见伏特加,心念一动。
“這裡是?”他问,刻意留下能够让对方回答的余地。
伏特加摸了摸脑袋。
“是实验室的休息室,”伏特加有些牙疼地說道,“尊尼获加你不用担心,实验资料基本上都抢救回来了,就是仪器什么的都還在裡面,可能得等安全之后再进去拿。”
什么叫做实验资料抢救?
沢田纲吉难得懵了下。
他看着一本正经解释的伏特加,沒发现对方是在驴自己的痕迹。
于是捂着脑袋做了個暂停的手势。
“等等等等,”他按了按眉心,至少能够确定现在是安全的、還沒死的老乌鸦也還沒把他打成叛徒,平复了下心绪之后问,“我的脑子有些晕……发生了什么你還能重新跟我說說嗎?”
伏特加一愣,旋即露出了类似于慈爱的目光。
“当然。”他拍着胸膛說道。
从伏特加的口中,沢田纲吉得知這次的事件被琴酒捏成了一個朗姆试图反叛boss被英勇又忠诚的尊尼获加和琴酒镇压,途中不小心毁掉了boss制造的大型仪器引起爆炸、差点毁了整個几层的地下实验室的故事。
“现在的問題就是我們被困在了裡面……嗳沒事,大哥刚才已经联系到了外面的家伙,基安蒂她们控制了局面,大概過不了多久救援就来了。”
沢田纲吉:……
他痛苦地捏了捏自己的眉心。
就算是他沒怎么控制到自己的力度,死气之炎也不会造成爆炸……唯一的解释方式是琴酒为了让转移這件事情的焦点,从而取得缓冲的時間做的事。
想到方才還是冷着脸的琴酒,沢田纲吉微妙地有些心虚。
虽說有着默契的约定在,可是他做的也不是一般的事……這种从一开始就網织的谎言在揭破的时候,就是琴酒真正選擇了乌鸦的那边他也沒有任何意外。
反而是琴酒竟然選擇了自己,让沢田纲吉微妙地有些受宠若惊。
但是就算是這样,他一定是被讨厌了的吧。
這样想着,青年就忍不住低下脑袋,唉声叹气起来。
殊不知看着他這模样,伏特加倒是在心底呼出了一口气。
——天知道知道地下实验室爆炸、而他的大哥和尊尼获加還在裡面的时候他是多惊恐。
就算他突破了其他“同僚”的阻拦回過头去找大哥们,极少有机会进入下层的伏特加也依旧不知道大哥们在什么地方。
听见从地下传来的爆炸声和几乎能和地震拼上一拼的震动,伏特加半颗心都凉了。
但他還是摸爬滚打地到了电梯的地方。
哦不对,這时候還电梯還能用嗎?
就在他焦急地等待着电梯下降,终于照着记忆的路线找到他大哥的时候,他见到的却是背对着爆炸余浪、扛着尊尼获加的他大哥琴酒。
伏特加:瞳孔地震!
大哥不愧是大哥,在這种情况下的逃生也丝毫不见慌乱,反而霸气得像是他自己才是那個炸了实验室的人。
而尊尼获加被他扛在肩上,似乎已经昏了過去。
他跟着大哥下了从未踏足過的最底层,足够硬度的安全门将爆炸的余韵隔绝在外,大哥扛着尊尼获加,轻车熟路地走到了现在的地方。
——不是大哥你捞人就捞人,干嘛用扛米袋一样的姿势啊!
再不济也得是個公主抱吧!
伏特加落泪,伏特加心酸,发现安全之后的伏特加决定晚上回去就在论坛上激情输出八百字,脑补大哥和尊尼获加在爆炸中的生离死别。
【“你快走。”黑衣银发的冷漠杀手背对着棕发青年,一手插在黑色大衣的兜中,冷酷而
迷人。
棕发的青年痛苦地看着他,下定决心:“不,你先走,我殿后。”
琴酒冷漠地哼声:“哼,尊尼获加,你這是在玩火。”】
——呜呜呜他的cp好真!真的太真了呜呜呜呜!
沢田纲吉:……
看着脑子似乎不太好的伏特加,教父先生犹豫了一下,将自己挪得离对方远了些以免被传染。
不過倒是微妙地放心了下来一些。
他坐起身,脑袋上沾了水用来降温的布就顺着落下,沢田纲吉接住這东西,坐起来之后還是感觉脑袋有些昏。
這倒是很正常,在他年少轻狂不小心轰了個岛之类的的时候经常這样。
沢田纲吉在伏特加担忧的目光中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按了按眉心之后稳住了身形。
——可是他今天也沒用那么大的气力。
要是按照教父先生火力全开的输出量,别說乌鸦的那点小装置了,就算是這個地下的实验室也能给他击穿。
但是顾忌着上方還有无数的组织成员如工蚁一般在勤勤恳恳地工作,沢田纲吉還是留了手,只是将那個大装置给破坏掉。
他顿了顿,问:“石板呢?”
伏特加墨镜下露出了豆豆眼:“什么?”
沢田纲吉:……
辨认了一下对方似乎是真的不知道他在說什么,沢田纲吉久违地很是无语了不少。
不過伏特加显然還是知道些的,挠了挠头。
“如果你說的是爆炸现场的那块板子的话,”男人比划了一下,“就在外面。”
伏特加說着,顿了顿,看了眼尊尼获加嗎,低下声音补充:“大哥也是。”
……
沢田纲吉出了门。
他们其实距离所谓的爆炸现场其实不远,多半伏特加看到的就是琴酒给其他地方搞了破坏之后回来捞他的时候。
纵观整個地下的实验室,最安全的地方反而是這裡——乌鸦的休息室。
他迈過地上的一片狼藉,半是跳跃地走到了琴酒身边。
那個巨大的装置是被他破坏了的,但也沒完全被破坏,装着真正的石板的装置砸在地上,石板却依旧高处其他地方一截。
琴酒就站在不远处,冷着脸不知道想什么。
沢田纲吉想问乌鸦和通善呢,但是他又觉得现在似乎不是什么询问的好时机。
比起此前同为组织成员又是共犯者的彼此信任的状态,两個人现在虽然站得极近,中间却像是隔绝了一道无形的隔膜。
教父先生难得有些犹豫。
算了,等出去之后再和琴酒沟通好了。
他想,目光难得有几分飘忽。
然后那双棕色的瞳定格在了某处。
沢田纲吉沒想到会在這裡看见這东西。
以至于目光一扫而過的时候甚至沒有发觉,但是下一刻却反应了過来。
他快步上前,在看清那东西的模样的时候瞳孔紧缩,难掩震惊,甚至失声說了出来。
“怎么会在這裡……阿尔克巴雷诺的……”
……
……
【“阿尔克巴雷诺?”
意大利,午后,吃饱喝足的小教父在家庭教师的首肯之下,迎来了久违的假期。
他的家庭教师坐在身边,白色的凉亭裡准备了婴儿专用的小座位,让reborn就算坐着也能和小教父在同一個水平进行对话。
就是在奇怪的地
方很贴心。
听见十年如一日鱼唇的弟子的问话,reborn勾了勾唇角。
“沒错,就是阿尔克巴雷诺。”他說道,“阿纲你也知道,被称为彩虹之子的一共有七人。”
尚且年少的沢田纲吉:……
不他不知道!
reborn:……
不你知道。
专断任性的家庭教师說道:“就和彭格列的守护者一样,我們七人分别对应了七种不同属性的火焰。”
沢田纲吉茫然地眨了眨眼。
“七种?”少年人歪了歪头,“也就是說,其中也包括大空嗎?”
家庭教师看了他一眼,嗯了一声,点了点头。
“沒错,我要說的就是這個,”他說道,“你即将见到的就是我們阿尔克巴雷诺的大空。”
哇——
沢田纲吉看着婴儿身形的reborn,在脑海中勾勒出了一個同样五短身材、带着婴儿奶嘴的不明人形象。
然后一记正义的铁锤给他锤了下来。
“疼疼疼……reborn!”
少年人捂着脑袋发出抗议。
“总觉得你在想什么失礼的事情。”手中接過重新变回变色龙的列恩,reborn用他那双黑漆漆的大眼睛盯着沢田纲吉,跳上对方的肩膀,“這种愚蠢的表情在见到艾莉亚的时候就不要露出来了。”
少年首领委委屈屈地抱住脑袋,說了一声是。
說是久违的假期,其实也是托這位传說中的“彩虹之子的首领”的福。
因为对方的拜访,彼时正将沢田纲吉的课业抓得很紧的reborn终于放松了些许,给了這被课业压迫的傻孩子一些喘息的時間。
因此虽然還未正式见面,沢田纲吉对這位未曾谋面的彩虹之子的首领就已经多了几分好感。
而对方确实是一位令人亲近的女性。
与典型的日本女性的妈妈不同,基裡奥内罗的首领艾莉亚创造出了截然不同的人生。
她热情又开朗,像是一朵热烈盛放的红色玫瑰,在花期之间浓烈地开放。
对于同为七的三次方的大空的沢田纲吉,艾莉亚给予了少年首领对等的尊重与爱护,不過半天的時間,便已经成为可靠的大姐姐一般的人物。
一来二往了几次,沢田纲吉也就犹犹豫豫地,像是只试探的兔子一样提出了自己的疑惑。
例如为什么艾莉亚小姐和reborn他们看起来不太一样,又例如阿尔克巴雷诺到底是什么。這些reborn只在很偶尔的时候会回答的問題,艾莉亚都不吝于解答。
“那么,阿尔克巴雷诺也是会死亡的嗎?”沢田纲吉问。
墨绿短发、英姿飒爽的女性忍不住揉搓着棕发青年的脑袋,发出叹息。
“当然。”她轻声回答,不愿屈服于宿命,却不得不屈服于宿命,“不论是我還是reborn叔叔,大家终究都会走向死亡,這是人之常情——只不過,或许我們的死亡比起其他人会来的更加突然。”
這样說着,她弯眼露出笑容:“或许在另一個平行世界,我們已经死掉了也說不定。”
這是很正常的事情。
就算是沢田纲吉也深知這件事。
可是只是将“死亡”這样的字眼跟reborn放在一起,他就觉得无比的不适应。
——那可是reborn,是reborn诶!
平日裡打打闹闹,但事实上却对家庭教师拥有着超厚滤镜的小教父在心裡
惊叹着,還是忍不住低落了起来。
一连几天的低落状态让彭格列的成员们忧心忡忡,伙伴们有的不远万裡回来爬窗,在清晨第一滴露珠滴下的时候送给他一束从花圃裡采摘的白色百合;有的开着视频和他联机打游戏,畅聊了几乎一整個晚上;還有個学着上一個给他直播热带森林裡动物家族的迁徙……不是大哥你不是去做任务的嗎?怎么开始观察动物世界了!
就是心累了起来。
沢田纲吉勉为其难地将自己揉揉搓搓,至少捏成了不会让伙伴们担心的模样。
但能够瞒過他的伙伴们也瞒不過家庭教师,终于,在无数個失眠的夜晚中的一個,他的家庭教师握着枪站在了他的床头。
沢田纲吉:……
“你终于准备逐我出师门了是嗎,reborn?”教父先生抽抽鼻子,像模像样地抹了抹眼泪。
而出差途中被彭格列众人sos电话召唤回来的reborn一只手拉扯着帽子,另一只手捏着列恩对准了這個嬉皮笑脸的家伙。
“你想去三途川嗎,蠢纲?”他搬出了已经很有一段時間沒用過的称呼,强调笨蛋学生的愚蠢,而后還是在心裡微妙地叹了气,坐在沢田纲吉的床头,两只jiojio可爱地晃荡了起来。
家庭教师先生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掏出了一個十字架,另一只手拿着圣经,列恩在他的身后发光,强硬地作出佛光普照(哪裡不对)的效果。
“彭格列式告解室。”reborn說道,“只需要五元的硬币就能够来一次,要来试试么?”
這属于是家庭教师先生隐晦的关心了。
按理来說,会在這种时候恼羞成怒地叫一句“reborn”、然后嘀嘀咕咕吐出自己为了什么而苦恼的小教父却卡了壳。
他吸吸鼻子,砰地抱住了看起来怪模怪样的家庭教师。
“reborn——”他真情实感地流下眼泪,想到那些被自己幻想過的无数种沒有reborn的未来,顿时委屈和畏惧一同涌上心头,“你不要死啊呜呜呜——”
“我不会让你死的——reborn——”】
……
琴酒回過头来。
银发的杀手先生脸上看不出表情,身周的气质却是难以言喻的冰冷。
然而,這份冰冷在触及到教父先生神色之时,却微妙地有了些消融的迹象。
琴酒其实不是很想搭理這家伙的。
至少现在是這样。
虽然表面上看不出来,但其实酒厂的老大哥心中也是几多烦躁的。
然而在心情烦躁的时候聊以慰藉的香烟還塞在包裡,身上的火在让楼上的东西爆炸的时候扔进去了,造成了琴酒一时之间沒火可用的困境。
這就更烦躁了。
而看见那個扮猪吃老虎的棕毛,琴酒更是想再度掏出他的伯|莱|塔,给這個欺骗了自己的家伙来上一枪。
但最后還是沒這么做。
不是因为琴酒突然觉醒了伏特加前想万想的恋爱脑,而是因为他发现沢田纲吉正在颤抖。
是的,颤抖。
自从相识之后就越发少见這家伙如此一种几乎堪称脆弱的姿态的琴酒沉默走近,脑海中判断着這是否是对方又一次的演技的同时,警惕地接近了他。
沢田纲吉此时难以分出注意力给琴酒。
他从一片废墟之中捡起石化的奶嘴,神色震惊又茫然,隐约還带着一丝痛楚。
reborn。
他的脑海之中不断回旋着這個名字,理智拉
扯着他告诉這不是reborn,但巨大的痛苦依旧席卷了他。
“這是与石板一同发现的物品。”
另一個门后,通善走出来,慈悲的大师甚至推着乌丸莲耶——這句话就是乌丸莲耶說出来的。
乌鸦早已经不如先前体面了,不知为什么琴酒沒下死手,但也让他无比狼狈,子弹沒入身体,鲜血潺潺地流出,滴落在地上,每经過一处便会留下一串血色的印记。
乌丸莲耶恶意地看着棕发青年,看着对方痛苦的表情,即使這不是自己赋予的,也依旧感到了舒适。
“看来你知道這是什么东西。”他說道,“似乎不是什么好东西,我的尊尼获加,可怜的孩子,這是什么?”
沒人搭理他。
可乌丸莲耶也不需要别人的搭理,他“嗬嗬”地笑起来,心中闪過无数恶毒的猜测,最终回想起某個關於“生命之火”的实验。
——在实验之中,研究人员按照解析出的原理,对生命之火赋予了活性的实验兔子进行了逆向操作。
结果很惊人,因此他一直记到了现在。
那只可怜的实验品失去了被赋予的活力,在进一步的抽离之中逐渐消失。
而如果仔细观察的话,会发现兔子并非是直接消失,而是先被转化成了石质,而后化为粉状消失在了原地。
于是乌丸莲耶恶意地扯开了笑,不吝于以最大的恶意来刺激這個让他的计划功亏一篑的年轻人。
反正他已经要死去了不是么?
——“或者,是你认识的孩子的骨灰?”
他如此问道。
這個問題钻进了沢田纲吉的头脑之中。
火焰带来的痛楚警醒着他,让沢田纲吉维持在清醒与混沌的边缘。
但是听见乌丸莲耶的话,他還是一时陷入了恍惚的境界之中。
记忆之中,某個家庭教师被他叽哩哇啦地抱住,终于明白了少年时期的沢田纲吉的惶恐所在,忍不住露出笑意,小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沒关系,我不会死的。”他的家庭教师信誓旦旦地說,“至少在你這家伙死去之前,我還是会活下去的。”
——毕竟要论起這個,他可是熬死了不少的afia。】
于是沢田纲吉垂下眼,收敛了自己的所有情绪,尽力让自己变得平静,像是对此并不关心的模样。
“骗子。”
但是,他還是忍不住說道。
“只是一個骗子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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