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第 41 章

作者:只爲一人封刀
太醫爲相賀診過脈後說是怒氣攻心所至,纔將積壓在肺腑的淤血給吐了出來,接下來一段時間需得平心靜氣,好好修養,否則身子很有可能會受損落下病根。

  太醫並沒有將相賀的情況告知楚元冷,滿宮都知道相才人並不喜君上,君上對相才人也一直沒有什麼關注,一年到頭踏入梅寒殿的次數都屈指可數,既然君上沒有特意交代,太醫自然不會拿這種事去叨擾。

  相賀也不會主動開這個口,楚元冷在見到他這副模樣時都不曾有過多的關心,更別提其他了。

  他這梅寒殿的確冷清,到了晚上更是孤寂得讓人害怕,相賀本來以爲自己已經習慣了,性子清冷一向是外人對他的評價,但在看到楚元冷時,他才知胸膛裏的心仍舊是炙熱滾燙的。

  可是楚元冷連多看他一眼都不肯。

  宮侍見他這副模樣,既心疼又憤怒,“貴人,君上也太偏心沈貴夫了,沈貴夫都把您氣吐血了,君上嘴上說着重罰,可連句責罵都沒有,聽說沈貴夫回去後就歡歡喜喜的清點蒹葭殿的東西,說不定君上又賞給他什麼物件了。”

  可憐他家貴人只能躺在牀上養病,這沈貴夫看着單純,沒想到心機如此深沉,居然踩着他家貴人上位。

  宮侍十分心疼相賀,忍不住抱怨道“君上也真是的,沈貴夫哪裏有您好,論相貌才情家世,他處處不如您,不就是比您早入宮嗎,君上就算是要寵幸,也該寵幸您纔對。”

  相賀冷冷打斷他,“綠畫,我不想聽這些。”

  綠畫自覺失言,撲通一聲鼓到地上,“奴婢說錯話了,請貴人責罰。”

  “你在我身邊伺候也有三年了,應當知道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相賀閉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氣,聲音帶着濃濃的疲倦道,“下去吧。”

  直到屋子裏只剩下他一個人,相賀聽着外面的風聲,他的視線移到虛空處,忍不住回想起他初見楚元冷時,那氣質矜貴的皇太女自一片梅林中走來,有長得出挑稍長的梅枝擋住了她的去路,她並沒有出手折斷,而是將梅枝稍稍擡起,側身而過,有人談論起這件事,她勾脣,語氣帶着慵懶道“若是折斷了,梅花豈非會疼”

  她連待梅枝都是存着幾分溫柔的。

  梅寒殿裏種了好幾棵梅樹,這三年來都是他親自在打理,但他始終未曾再見梅林中少女的笑顏,終日苦練的鳳求凰也沒機會彈給她聽。

  直到次日,都沒有任何處罰沈意玉的任何消息傳出來,而蒹葭宮除了那夜鬧出的動靜特別大之外,之後竟安靜得不成樣子,沈意玉也如同人間蒸發了一般,不僅沒有在宮內行走,也沒有去纏着楚元冷。

  齊珉被賜婚給晉陽和,如今人已在將軍長住,聽說晉老將軍跟老主君都很喜歡他,將他當作了親生兒子來疼愛。

  自己也臥病在牀,按理來說沈意玉不趁這個時候去爭寵,倒是不太符合他的性格。

  他思來想去,還是派人去蒹葭殿打聽一番,綠畫回來時一臉喜色,“貴人大喜蒹葭殿裏空空蕩蕩的,伺候的宮人說君上已經把沈貴夫送出宮了,想必是君上在爲貴人您出氣呢”

  如今宮中就只剩下相賀一個人,綠意覺得這可是大好的時機,相賀卻沒有開心得那麼早,而是擰了擰眉頭,“沈意玉被君上送出宮了”

  “是啊,聽說還是連夜送走的,怪不得這幾日在宮裏都看不到沈貴夫。”綠畫覺得相賀的出頭之日終於來了,興奮道“君上爲了您將沈貴夫趕出宮,足以看出您在君上心中的分量。”

  相賀搖了搖頭,他虛弱的靠在牀頭,膚色因爲虛弱愈發的白透,五官俊美得不像話,任誰看了都得讚歎一句美人,他少見袒露了情緒,眉宇間充滿了憂愁,“我總覺得要有什麼事發生。”

  齊珉嫁人,沈意玉出宮,留到最後的相賀反而惴惴不安起來。

  次日,他心中不好的念頭果然應驗了。

  自小照顧他長大的家伯進了宮,還帶了幾個府中的下人,說是要帶他回家,但連句解釋的話都沒有,不由分說便讓下人幫他收拾東西,還說相府的馬車就停在宮外。

  相賀制止住下人,對家伯道“我是君上的才人,得有君上的恩准才能出宮,家伯此舉爲何”

  “便是君上讓相府來接公子歸家的。”家伯看着相賀愈發清瘦的面容,畢竟是從小看到大的孩子,心疼道“君上跟將軍說放公子自由,已經三年了,都城已經不會有人再說公子的閒話。”

  相賀自幼便訂了一門娃娃親,對方是雲家的嫡長女,原本待兩方孩子長大後便會如約成婚,誰料雲家的嫡長女竟被江氏子迷昏了頭,非要與相家退婚改娶江氏子,這件事鬧得滿城風雨,也讓相賀的名聲幾近掃地。

  相賀割腕欲輕生,幸好被及時發現救了回來,相將軍膝下就這一個兒子,連夜祕密進宮面見君上,不知商議了什麼,第二日君上便以對相家子一見鍾情的理由,納了相賀進宮做才人。

  已經三年了,江氏子都已經生了孩子,相賀被退婚這件事也漸漸被衆人都淡忘,都城人人皆知君上的後宮形同虛設,相賀依舊可以做回自己的相家公子。

  何況當初楚元冷納他入宮,都未將他的名字寫在宗室玉蝶上,他只是名爲才人罷了。

  相賀一陣恍惚,險些沒有站穩,清瘦的身軀搖搖欲墜,家伯知他才吐過血,連忙扶着他,吩咐帶來的下人道“還不快把公子的東西都收拾好,可別誤了出宮的時辰。”

  在他看來,君上放公子出宮是好事,畢竟誰願意在宮中蹉跎時光呢

  相賀連說不的機會都沒有,就被家伯帶出了宮,甚至都沒來得及跟楚元冷說最後一句話。

  在楚元冷看來,相賀定然不會不願意出宮,畢竟這三年來他一直對自己沒什麼好臉色,想必是心中還有那雲家嫡長女,不過好在他並未做出牽連家族的事,否則她還真有些捨不得相將軍這個得力干將。

  還有半個多月就要到年關了,此刻讓相賀歸家,剛好能讓他與家人團聚。

  可惜這個年,她註定只能在和自己的小家人遙遙相望了。

  想起年後要去西楚的事,楚元冷舒了一口氣,她即將解決好手頭的事,終於可以去見子卿了。

  將魏先昀的話梅都搶過來後,魏昭嵐每日都要往嘴裏塞幾個,他覺得挺好喫,但魏先昀每次看見他喫都倒抽一口氣,甚至還問他。

  “哥哥,要不要讓太醫給你看看你現在還能嚐出來鹹甜嗎”

  魏昭嵐朝他的腦袋上拍了一下,“說什麼呢,朕好着呢。”

  話梅開胃,而且他越來越想喫有滋味的東西了,竟覺得從前經常喝的粥有點寡淡難以入口,於是便叫御膳房做了幾個炒菜,比以往多放了一些鹽和油,就着菜足足吃了兩碗米飯,喫到肚子都撐起來了,才放下碗筷。

  以前他被食不過三的規矩束縛着,是楚元冷幫他破了這個枷鎖,告訴他想喫什麼便喫什麼,若是隻喫三口的話還會浪費,畢竟喫飽了纔有力氣看奏摺,於是他這次回宮,過得倒比之前鬆快一些。

  他是皇帝,一國之君,誰能管得了他

  魏昭嵐隨即轉念一想,好像真的有人能夠管住他。

  喫飽喝足後,他便躺到了牀上,摸了摸藏在袖子之下的手鍊,勾玉貼着他手腕的肌膚,冰冰涼涼的感覺就像楚元冷仍舊在他身邊一般,可惜他當時睡着了,沒有親眼看見楚元冷給自己戴上手鍊。

  如果他醒着,定然會多要一些東西,唔比如楚元冷用來綁頭髮的髮帶就不錯,她總是喜歡扎着高高的馬尾,利落颯爽,楚元冷每次欺負他狠了,他便會去扯她的髮帶,結果是楚元冷的頭髮散落下來,反而遮擋住了他的視線,叫他看不清楚她的表情。

  圓月當空,魏昭嵐思念之情翻涌,他將手搭在窗臺上,一隻手拖着腮,精緻的眉眼微微蹙起,李千端了溫羊奶進來,魏昭嵐嘟囔着問他“李千,還剩下多久啊。”

  “陛下,離年關就只有幾日了,現下宮中已經籌備得差不多了,距離冷姑娘來尋您的期限,還有不到一個月。”李千不知道魏昭嵐到底想問哪個,便補充道“南奉女帝年後便要來楚,陛下也要開始準備起來了。”

  一國之君來訪,這些自有禮部準備,李千也只是提醒一下,免得魏昭嵐將正事忘在了腦後,畢竟魏昭嵐最近的記性越來越差了,總是丟三落四的。

  離他娶上媳婦,就只有幾天了,李千在心裏默默道,但是他覺得這件事有點懸,畢竟他現在連個着落都看不到,他其實並不喜歡盲婚啞嫁,若不然早就讓家中父母爲他安排了。

  他羨慕陛下和冷姑娘,也想着像陛下那般有個像冷姑娘的知心人。

  南奉女帝和楚元冷相比,魏昭嵐還是更希望楚元冷先來,到時候楚元冷可以作爲皇后與他一起接待南奉女帝,而南奉女帝若是知道自己立了個南奉女子做皇后,兩國自然而然便多了幾分親近。

  魏昭嵐現在滿腦子都是楚元冷,他手裏拿着溫羊奶,擡頭看着月亮,覺得眼睛裏看到的卻不是月亮,而是楚元冷的臉,他看着手腕上的勾玉,耳邊就好像響起了楚元冷的聲音,最後他乾脆去看李千,卻想起楚元冷離開前還跟李千說過話,李千記的幾張密密麻麻的紙,一看就知道楚元冷跟他說了很多。

  夜深人人皆有歸處,魏昭嵐喝完溫羊奶後卻睡不着覺了,乾脆將他藏在牀榻上的匣子拿了出來。

  他把楚元冷送給自己的東西都裝了進去,最上面便是玉簪,這是楚元冷親自給他挑的,他怕弄壞,畢竟楚元冷只送了他一支,便一直都不捨得戴,而且回宮後都以玉冠束髮,這玉簪太豔麗了些,與龍袍並不相稱,可他總不能改龍袍的顏色。

  還有七巧鎖,饒是他絞盡腦汁也只解開了五個鎖,剩下兩個怎麼都解不開,就連東郡城南賣七巧鎖的老闆都解不開,說這本是給小孩子消耗精力做出來的,一般小孩解到第五個就已經失去了興趣,沒有幾個大人會耗費心思在這上面。

  可他纔不是一般小孩,楚元冷說他一點兒都不笨,所以他是楚元冷眼中最聰明的小孩。

  如果他到時候靠自己把七巧鎖給解開了,楚元冷肯定會誇自己的吧,魏昭嵐期待的想,那他一定得要個獎勵纔行

  分開那麼久,光是親親抱抱怎麼夠,他可是一直都沒放棄過在上面的想法,當然,不能讓楚元冷再抱着他了,得讓他抱着楚元冷。

  魏昭嵐花了兩個時辰在解第六個鎖上面,可惜還是失敗了,他沮喪的將腦袋埋進被子裏,本想生個悶氣,卻不知不覺浸入了夢鄉里,

  他睡前不忘把被子扯到身上,因爲給他蓋被子的人暫時不在身邊。

  楚元冷批摺子批到了深夜仍未就寢,好不容易結束後,她捏了捏痠痛的眉心,踱步走到窗邊,擡眼看着一輪月,不知爲何,竟覺得今晚的月亮似乎格外的圓。

  不知道子卿有沒有睡他原本就是嬌氣的性子,又被她慣了那麼久,回到楚宮後應該會不習慣吧也是,他總說不想批摺子,想睡一輩子的懶覺。

  西楚的這個冬天比往常要冷上許多,魏昭嵐本就畏寒,哪怕穿着厚厚的外袍,依舊覺得冷風直往衣服裏鑽,便是每次去上早朝,他的臉都會凍得通紅,其他時候更是不敢在外面多待。

  今年的年夜與往常並沒有區別,照例舉辦了一場宮宴,蘇太后稱病沒有出席,魏昭嵐只待了一會兒便覺得眼皮子都在打顫,魏先昀更是個坐不住的性子,隨便尋了個理由退場,他最近正在搗鼓怎麼種出哥哥要的茉莉,一門心思都撲在上面。

  年節這幾日休朝,是魏昭嵐爲數不多可以休息的時候,他久違的睡了個懶覺,直到日上三竿才醒來,剛洗漱完,還未用帕子擦乾手,便看見一個穿着喜慶的紅糰子,興沖沖的向他跑過來,“哥哥新年好”

  魏昭嵐的腰身被魏先昀緊緊抱住,他的體重擺在這兒,魏昭嵐堪堪才穩住身形,無奈的揪住魏先昀的衣領,與他保持一定的距離,“你若再重些,朕怕是都要摔到地上了。”

  “這不是急着給哥哥拜年嗎。”魏先昀撅了撅小嘴,又對魏昭嵐說了幾句討喜的吉祥話,又不管不顧的要去往魏昭嵐懷裏鑽,他一直覺得哥哥是香香的,所以莫名的想要親近。

  “哥哥怎麼好像胖了”魏先昀睜着大眼睛,怕魏昭嵐賞自己一個糖炒栗子,只小聲的嘀嘀咕咕。

  “朕手上還有水魏先昀,你這衣服是新做的吧”

  魏昭嵐倒是不介意用魏先昀的新衣服擦手,就不知道魏先昀會不會哭鼻子了,畢竟看他這件衣服還挺好看的。

  魏先昀一聽,果然鬆開了手,還十分貼心的給魏昭嵐又拿了個新帕子,殷切道“哥哥擦手。”

  小孩子愛穿新衣,他都還沒穿夠這件衣服呢,等他穿夠了再拿來給哥哥擦手吧,希望到時候哥哥別嫌棄

  他看着魏昭嵐不緊不慢的擦手,每一個步驟都做的極爲細緻,再看龍牀上被疊得整整齊齊的被褥,不禁想起自己跟豬窩一樣的牀,這樣對比下來,他好像知道哥哥爲什麼嫌棄他了。

  魏先昀又在魏昭嵐這裏蹭了一頓午飯,雖然魏昭嵐這幾日不用上朝,但仍舊要處理一些政務,所以下午都要待在御書房。

  迎南奉女帝之事在年前便已開始商議,本來已經敲定得差不多了,畢竟這原本也不是一件難事,按照章程照做便是,但禮部的官員突然進宮,這讓魏昭嵐有些意外。

  “可是出了什麼事”魏昭嵐敲了敲桌面,這卻讓本就處在緊張狀態中的禮部侍郎嚇了一大跳,他冒着冷汗道“陛下,南奉女帝不日即將來楚,原本微臣已經安排了迎接人選,可太后突然叫了微臣前去,說說”

  “太后說什麼”魏昭嵐撐着下巴,語氣淡淡,他倒是有些好奇,太后安靜了那麼久,看來是在這兒候着他呢,只可惜,她想要阻止南奉女帝來楚是不可能的。

  禮部侍郎低下頭“太后想指定蘇榛負責迎接之事。”

  “蘇榛”魏昭嵐突然呵笑一聲,卻是聽不出喜怒,但禮部侍郎抖了抖身子,誰不知道這蘇榛乃是太后的親侄子,若論起來還是陛下的表弟,只是這風評實在是不太好,整日縱情聲色,若不是看在太后的面子上,蘇榛這種人怕是連入朝爲官的資格,怎能擔任負責迎接南奉女帝如此重要之責

  但太后在朝中頗有地位,禮部侍郎自己不敢擅自決定,只得來問魏昭嵐的意見。

  蘇太后一直拿他跟魏先昀相比也就算了,魏先昀是他的親弟弟,但蘇榛是個什麼玩意實打實的草包一個,年紀比他還小就納了好幾個妾,偏偏蘇太后還十分疼愛這個侄子,倒像是蘇榛纔是她親兒子似的。

  若是從前,魏昭嵐很有可能會跑去找太后理論,表明自己絕對不會用蘇榛,但他現在卻懶得爲此跑一趟,蘇榛既然想走太后的關係,讓他走便是,至於這份差事是苦還是甜,就得看他的本事了。

  “朕向來孝順,不敢不聽太后的話,讓他做個副使便是。”魏昭嵐一口應下,卻有些出乎禮部侍郎的意外,不過只是副使,若是蘇榛安分守己,倒是不會出什麼差錯。

  只是這件事着實委屈了陛下,那蘇榛不敢主動找陛下討差事,卻拿太后來壓陛下,可憐了陛下一片孝心,身爲一國之君也要受太后掣肘。

  禮部侍郎出御書房後,忍不住嘆了聲氣,陛下就是太孝順了,所以反被拿捏。

  蘇榛是名副其實的二世祖,他在外面就時常嚷着自己姑姑是太后,當今陛下是他表哥,爲人囂張跋扈,不少人敢怒不敢言,他只比魏昭嵐小了一歲,美妾卻納了一個又一個。

  他本來在和狐朋狗友混喫混喝,突然有人談論起南奉女帝即將來楚,說這南奉以女子爲尊,女帝生得極美,就像是從天上下來的仙女般,只可惜不能窺得真顏。

  有多美能有他向太后討要的宮女美嗎蘇榛原本心思都在懷裏的花樓姑娘上,這時卻有人人把話題轉到他身上,“蘇榛的姑姑是當今太后,他應該能見到南奉女帝吧,到時候你若是見到了,可得跟我們好好說說,看看是否真的跟傳言般美。”

  “蘇榛是皇親國戚,又得太后寵愛,說不定還能在迎接使團裏混個差事噹噹,這還不是太后一句話的事嗎”

  這些人說說笑笑,蘇榛卻真的起了心思,他身上就只有個無實權的閒職,還是依仗着太后纔得到的,不少人暗地裏都說他是什麼也不會的草包,若是他去負責迎接南奉女帝,既能見到女帝本人,差事辦好也能有他一份功勞在。

  於是他便去求了太后,太后一向偏愛他,自然答應了。

  太后其實還有另外一番考量,她尚且不知南奉女帝的虛實,魏昭嵐又將事情安排得極爲妥當,她暫時尋不到插手的機會,倒不如叫蘇榛去試探一番南奉女帝。

  若是能夠讓南奉女帝先入爲主,留下對魏昭嵐不好的印象,對於她來說也有利,而且蘇榛是魏昭嵐的表弟,代天子迎接,是再合理不過了。

  如果魏昭嵐知道蘇太后的這個想法,定然嘲諷一番,表弟蘇榛算他哪門子表弟,他可沒這樣廢物的表弟,也絲毫不想承認這個表弟。

  蘇榛原本以爲禮部會因爲自己是太后侄子的身份,對他言聽計從,事事都詢問他的意見,沒想到他這個副使沒有半點話語權,正使是德高望重的宗親,壓根都不搭理他,將事情安排得井然有序,蘇榛就只有看着的份兒。

  禮部對他這個半路被塞進來的副使沒什麼好臉色,但因爲他的身份,只要他不闖禍,也只能將他帶上一同去迎接女帝。

  蘇榛被安排在了最後面,連女帝馬車的影子都看不見。

  西楚近來多下大雪,在這樣冷的天,若是稍稍走得急些,便有可能會打滑摔倒,楚元冷不得不因此耽擱,抵達楚京時比預計中要遲上了幾日。

  她倚在馬車之中,用手挑起車簾,觀察起這個魏昭嵐一直生活的地方。

  楚京與南奉都城看起來沒什麼太大的區別,但或許因爲地理位置的緣故,楚京冬日要比南奉冷上許多,怪不得子卿畏寒,這樣的天氣,連她都得穿件外衫。

  西楚來迎接的官員已經到了,爲首的人鬍子都發白了,態度拿捏得極好,不卑不亢,對着馬車道“我等代陛下特在此迎接南奉女帝,女帝遠道而來,舟車勞頓,陛下心念女帝,已在宮中設宴,女帝稍作休息後可入宮赴宴。”

  馬車裏傳來一道極爲悅耳的女聲,“不必休息了,孤現在就入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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