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滿室旖旎
從遇到肖芳華開始,她便知道這是個固執的傻瓜,明明心思實屬細膩,但只要認定的事,無論發生任何變故都不會改變。
還記得,那些谷中的日子,他曾徹夜未歸,心急如焚之際,卻見他帶着滿身的傷回來,衣衫襤褸,處處血痕。她惱他總是這般不顧自己的身子,他卻依舊笑得爛如朝陽:“你要的‘鮮香草’我找到了哦!”
他舉着手裏一株藥草,高興得似是一個討賞的孩子,縱使有着滿心的埋怨,卻一句也說不出口。
他也曾耍賴的呆在她房樑上整夜不肯下來,只因知道她懼怕打雷。
“我在你頭頂,要是打雷的話,也是先劈我的!”
他會故意做錯事,惹自己生氣,只爲讓她重視他。
“我傷了,真的傷了,小花你不看看,不看看?”
他會孤守在樹下三天三夜,只爲她的一句承諾;他會尋覓十年不曾放棄,只因只認定她。
他會……
對,這就是一個傻瓜,有着一顆死腦筋的笨蛋。只屬於她一人的小黃花,讓人恨不得狠狠掐死,偏偏卻不去手的人。世上再也找不出比他還傻的人,世上再沒有第二朵小黃花。
十年了,十年來到底是她負他了,還是他折磨她?分不清,辯不明,只是這般的日子,是否還要持續下去?
時間不曾改變他守着的那份傻氣。且如今天下局勢已定,再無人可悍動軒轅氏的江山,她已經做到當初所承諾的。那她是不是……可以小小的放鬆一下,小小的……找尋一下自己的幸福,小小的……滿足一下這個傻瓜?
“今天無論如何,我都要帶你走!”肖芳華上前一步,猛的握住她的手,微顫的指尖帶着熾熱的溫度,令人連心都溫暖起來。
一身藍衣輕揚,生生的爲她掃開一片藍天,擋去外面一切風雨。似是被誘惑一般,好像偎入那片爲她撐起的天空,好像讓肩上那些,全部拋諸腦後,只想摘下眼前的黃花。
輕啓脣瓣,一個字即將脫口而出。管他什麼江山,管他什麼的大義,管他什麼承諾?她不想再負他!
“稟太后,清遠侯求見!”門外傳來通報聲。
肖芳華神情一凜,頓時緊張起來,無端的升起一股恐懼。像是七年前,明明他以爲已經抓住了,卻還是生生從自己眼前溜走。
見君思似要應聲,那種恐懼就更甚,怎麼辦?她又會離開他,這次又是多久?十年?二十年?還是更久?
可是,即便是一刻,他都已經承受不住了。
所以別讓她離開!不能讓她離開。
腦海中一片空白,極度的恐懼引起了本能的反應,那便是不讓她開口。
猛的一把擁她入懷,低頭,傾身印上她的脣瓣,慌亂封住她的脣,如果不能開口的話,那便不能說離開他。
所以封住,要緊緊的封住。
鳳目大睜,呆怔的看着近在咫尺的俊顏,溫熱的脣瓣在她嘴邊碾轉反側,滿口皆是男子陽剛的氣息,沒有溫存,沒有激情,只有——慌亂!脣齒相依,不爲纏綿,只爲封口。
直到一聲細碎的痛乎聲溢出,他才驚覺自己做了什麼?心下一駭,脣間頓時分離,慌亂的臉上愈加的慌亂。
“我……我,小……小花,我不是……”越想解釋,越是無法解釋。
門外再次傳來通報,像是催命之音:“太后?清遠侯求見!”
更加驚駭!
君思轉頭看向門外,想要打發外面的人離開,剛要開口。肖芳華神情一凜,傾刻出手。
頓覺胸間一痛,無法動彈。
他點她穴!
身形一輕,被他橫抱起,只聞耳邊呼嘯的風聲。瞬間飛出窗口,躍上屋頂,飛馳而去。
眼前走馬燈似的流過一堵堵的紅牆,那些她曾認爲會圍住她一生的紅牆,此刻卻一一遠去。緩緩的閉上眼,或許……她可以任性一回。
久等不見應聲的太監,忍不住推門而入。
“太后?”
空蕩蕩的寢宮,只餘輕紗輕輕拂動,敞開的窗門外,撒落一地銀光。
懷仁五年,正月十七,太后君氏,於鳳儀宮中失蹤,一時間朝堂譁然。清遠侯受命找尋,整整三月,仍不見其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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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間很簡陋的屋子,除了前面的桌椅,就只有一張牀,幾步開外便是房門。
屋子很小,但卻很整潔,就連被褥都散發着清新的氣息。屋子右側有個火爐,裏面的白炭正燒着火紅,偶爾還騰出一兩顆的火星兒。烘着屋子裏暖烘烘的,可見主人知道此處的人怕冷,所以特意準備的。
君思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被點了睡穴,隱隱只記得她們好像在趕路,不分晝夜。此時必是到了。
緩緩的睜開眼,償試着移動,全身卻還是僵硬的,長嘆一聲,果然她還是被點了穴。
“小……花!”牀邊傳來猶豫不決的聲音,帶着幾分愧疚,幾分緊張。
牀邊坐着一個人,一身藍衣,似是很久沒換過,粘着不少的風塵,胸前一層一層的打着折。他雙手擰在一塊,時而拉拉衣角,時而拉拉被角,眼神有些飄乎。似是對什麼事,猶豫不決。
良久……
久到君思都不忍看下去了,他這纔開口。
“這裏……離京城很遠,很遠,所以小花,你……你回不去了!”
似是要肯定自己的話,伸手緊緊的抓住她的手,想了想,又覺得被子外太冷,於是又抓過被角蓋住交握的手。
君思不語,只是淡淡的撇下眼,看着被子上鼓起好大一個包,暗暗在心裏嘆息,明明是威脅的話,爲何用他的語氣說出,卻全然變成了商量。
“小花,這次無論你怎麼怨我也好,我都不會讓你走的!”他咬咬牙,似是下定了決心,深吸一口氣,突然前傾俯下身來。
兩手撐在她的身側,對視着她的雙眼,越看眼光就越顯得慌亂,就連臉側也漸漸浮現起幾朵可凝的紅雲。
他想幹什麼?君思疑惑間,眼前的俊顏突然下沉,覆上她的雙脣。在她還沒來得及反應時,迅速分開。
“小花,我已經聽到了,你……是先皇的妹妹是不是?”他突然出聲詢問。
“……是!”如今她也沒必要隱瞞。
“師……師弟說……說”他顫顫的道:“你是先皇的妹妹,那麼你們之間就定……是假夫妻!”
“……”眉頭微皺。
“你別誤會,我並不是介意有……別的男人對你。不對,我介意!也不是……反正……我是說……”他本想說無論她現在是否是完壁之身,他的心思都不會改變,卻越說越亂,怎麼解釋都不對。
“然後……”他到底想說什麼?
“然後……”擡起頭看她一眼,臉上又紅:“然後……師弟說,女兒家……要是失了身子!就……就得一輩子跟着……跟着……”
“哦……”君思眼睛輕眯?他這是要強暴她嗎?
“所以……所以……”他眼睛下搭,帶着哀求的開口道:“小花,你失身給我,好不好?”
“……”
屋內突然安靜了下來,燒紅的木炭,噼啪蹦騰出連串火花。
四目相對的兩人,僵持……僵持……
她該說好嗎?
良久,一聲長嘆劃破沉默。
“芳華!”
“嗯!”
“你把面具取下!”
“哦,好!”他反彈性的摸向頸後,摸索了半會才拉下臉上那層薄薄的面具,一如她所料,那張美得人神共憤的臉,通紅得似是那熟透的番茄,蔓延過整張臉。
“解開我的穴位!”
“好!”對她的話,他完全沒有抗拒的能力,只是反彈性的伸手解了穴,完全忘了自己當初點她穴的目的。
感覺身下的身子明顯的挪動了一下,心底滑過一絲衝動,情慾滋生。盯着眼前朝思暮想的容顏,他突然想做點什麼,卻又不明白到底能做什麼。
“然……然後……呢?”他顫着聲詢問。
“……”
然後……然後叫他強暴強自己嗎?君思嘴角一抽,雖然她有意隨他出宮,自然也不介意與他肌膚相親,只是這種方式未免,也太惱人了點。
看向他糾成一團的臉,想上前,又不敢,猶豫不決的神情。明明臉已經近到可以貼上她的,卻又遲遲不肯落下那一吻。耳邊盡是他的心跳如鼓。
眼睛輕眯,劃過一絲猾潔。
“芳華”
“嗯!”
“我想回……唔!”果然,回宮二字還沒出口,他的吻已經毫不猶豫的落下,封住她的口。再不是之前的蜻蜓點水,而是狂風暴雨般的席捲而來。
脣邊緩緩的掀起一絲笑意,她一時不明白,如今到底是他強暴他,還是她強暴他?
吻激烈而纏綿,帶着想吞噬一切的氣勢,掠奪着身下人口中的芳香。他很早前就想這麼做,一般都想。想像着她在自己的懷裏,該是多般的美好。即使用自己的一切去換取,他也願意。
心底涌上一股衝動,想把她整個生吞下腹的衝動。從脣間到臉側,到頸側,到她身上每一處肌膚。激情一但點燃,不到化到灰燼便不會停歇。
自從在河邊不小心看到過小花的身子後,他臉燒燙了幾天才褪下來。他曾有小小……小小的想過,如果有一天,小花成爲他的妻子,那他會不會直接就暈倒了。
真正到了這一刻,卻遠遠沒有想象中的煩惱。腦海中什麼想法都沒有留下,只是人性最原始的本能。征服,掠奪,攻佔,和喘息。
他只想在她的身上,印上只屬於他的印記;
他只想品償,她身上的每一處的甜美;
他只想攻佔那片只容他一人的幽地;
他只想與她一起攀登至高的頂峯;
他只想擁着她柔軟的身子,一起喘息。
汗水,呻吟,喘息,滿室的旖旎。如屋中那盆火紅的木炭一般,激情燃燒。直至化爲灰燼。
直到——
天空露出白肚皮。
“芳華”
“嗯!”
“天亮了!”
“嗯!”
“可以起了!”
“可是……要有小寶寶,才能停……的!”
“……誰說的?”
“二師弟!”
“二師弟?擄我出宮還有……這些全是他教你的?”
“嗯!”
“……我記下了!”
啊啾——
京城,滿院的桃樹下,楚天華打了個響亮的噴嚏,擡頭望了望高高在上的太陽,分明是萬里無雲,好天氣呀!
摸摸鼻子,甩甩頭,跨出門檻,噴嚏卻像是附了身,一個連一個。
啊啾——啊啾——啊啾——
“令堂的,見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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