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第五十八章

作者:沙語
高考成績出來的時候,誰也沒想到之前總是被茅俊白追着才肯學習的苟紫,考了個全市第三。苟紫的爸媽樂了一宿,還在商量着擺几席慶祝一下,她卻連學校都選好了。

  學校跟茅俊白的訓練基地在同一個城市。雖然茅俊白總是天南地北打比賽,但他還是要回基地訓練的吧,這樣也算同城了,苟紫默默地想。

  但她沒有馬上告訴茅俊白。

  一種奇異的心情支使她把想法憋着,於是每次茅俊白打電話來,問她志願填哪的時候,都能得到她信口胡扯的答案。

  “a大吧,我想感受一下北方的乾燥,看看人均一米八的世界。”

  “b大其實也不錯,坐落在全國數一數二的現代化都市,而且聽說他們飯堂巨好喫!”

  一來二去,茅俊白也聽出了苟紫並沒有在好好回答他的問題。

  “你到底報哪?”他有點急了。

  “你急什麼呀,填志願的截止時間還沒到呢,我不得好好想想,多方考慮。”苟紫一點沒收斂。

  最後總是茅俊白悶悶地掛掉電話。

  直到苟紫十八歲生日這天,茅俊白也不知道她早就提交了志願。

  大概是她在家確實一副閒得發慌的樣子,表姐突然跟她說:“小紫,你也十八歲了,表姐今天帶你去體驗一下大人的世界吧。”

  苟紫的眼睛一下就亮起來。但她沒想到表姐說的“體驗大人的世界”,是帶她一起去相親。

  “叔叔好。”她拘謹地跟對面的男人打了個招呼。

  男人明顯有點意外,表姐下一句話直接讓他的意外凍在了臉上,只見她指了指還未落座的苟紫,介紹道:“這是我女兒。”

  只差一點,苟紫就控制不住自己五官亂飛的表情。

  她咬牙坐下來,翻了一下菜單之後又迅速調整好心態——沒事,左右也就蹭頓飯而已,問題不大。

  對面的男人掙扎了一下,不願就此退縮,還在試圖瞭解苟紫的表姐:“聽說您是柔道館的副館長?”

  “是。”表姐擡手讓服務員上菜。

  “那您應該很擅長柔道吧?”男人還在問。

  “當然。我不僅擅長柔道,還喜歡喝酒。”表姐緩緩給自己倒了一小杯紅酒,“您知道這對您來說意味着什麼嗎?”

  “什麼?”還不知道自己將會得到一個什麼答案的男人傻乎乎地問。

  “意味着如果我們倆結婚,您被家暴的機率比較大。”表姐笑着抿了一口紅酒。

  男人飯都沒喫完,落荒而逃。

  結束後,表姐將苟紫送到她家附近的巷口,揉了揉苟紫的頭頂道:“今天辛苦你了。”

  “不辛苦。”苟紫搖了搖頭,順手摸摸肚子,“我喫得挺飽的。”

  在表姐的笑聲裏,苟紫下了車往家那邊走去,直到掏出手機,她才發現手機備忘錄半小時前提醒了她一個今日未完成事項。

  完犢子,茅俊白今天有比賽!

  苟紫提起一口氣就往家裏衝,在家門口直直把一個人撞倒。

  “對不起你沒事吧?”她擡頭一看卻愣住了,“茅俊白?你怎麼回來了?今天不是有比賽嗎?”

  茅俊白坐在地上,一隻手還握着她的手肘,氣息有點沉悶。

  “我腳崴了,沒法上場,教練給了我幾天假。”他說。

  “哪兒呢?”苟紫一聽就要去撩他褲腳,順便瞪他一眼,“傷着了不好好休息跑這幹嘛?”

  “你說我跑這幹嘛?”茅俊白直勾勾地盯着她,目光裏的怨念無法忽視。

  被他這麼盯着,粗神經的苟紫瞬間心虛了,討好地扯着他的衣袖問:“我看看,傷得嚴不嚴重啊?那你回來住哪啊?”

  “住酒店啊。”茅俊白理所當然地說。

  “哪家酒店呀?”苟紫追問。

  茅俊白報了個名字,苟紫馬上搖頭道:“這也太遠了,你還受着傷呢,一個人怎麼住啊?”

  “我又沒啥大事,能走能跳的。”茅俊白站起來,倒確實讓人看不出來他崴了腳。

  他這幅渾不在意的樣子讓苟紫臉色有點不好看,她雙手環胸威脅道:“你再這樣我生氣了,茅俊白。”

  “我錯了好不好”茅俊白將苟紫垂落的碎髮撩回去,保證道,“真沒什麼事。”

  “知道錯了就帶我去你住的地方,現在!”苟紫仰頭命令道。

  “遵命。”茅俊白的手掌貼了貼她的脖頸。

  他打了個車,帶苟紫去他住的酒店,房間在八樓,周圍挺清淨的,裏面看起來也還算乾淨。他就背了一個包過來,在房間的沙發上,很明顯放了東西都沒收拾就來找她。

  他很着急,也很在意。

  “我報了c大,志願已經提交了。”苟紫突然老實交代,轉頭很認真地看着他,“茅俊白,我想跟你在一個城市。”

  她以爲茅俊白會鬆一口氣,或者笑得像個二傻子,但他沒有,他只是向她走來,一步一步,將她逼到牆角。

  他把力量練上來之後,就佔據了絕對的優勢,苟紫拿他沒辦法,最後不得不伸出手在他胸前作微弱的抵抗。

  “茅俊白你幹什麼!”苟紫將頭轉到一邊,避開他越湊越近的臉。

  “你躲什麼?”他湊得很近,鼻尖幾乎快挨蹭到她的臉上。

  “我……”苟紫梗着脖子不肯轉回來,又被他不依不饒的架勢惹得有點氣急敗壞,“我躲什麼你不知道嗎?茅俊白,雖然我成年了但是你沒有啊!”

  “……哦。”茅俊白癟了嘴,悻悻地走開,嘴裏還委屈地碎碎念,“也不差那幾天吧。”

  苟紫打電話跟爸媽說了留下來照顧茅俊白的事,然後就真的像個小看護一樣,讓茅俊白坐在沙發上不要走動,自己轉來轉去。

  晚上她也沒回去,跟茅俊白蓋着同一張被子,一人睡一邊。

  茅俊白準備閉上眼睛入睡的時候,才終於從苟紫的話裏回過味來。她知道那個時候的他在想什麼,她不是真的沒有開竅。

  “你知道……我是喜歡你的吧?我一直喜歡你。”他忍不住在黑暗裏試探着問。

  “……”苟紫沒有回答,好像已經睡着了。

  但茅俊白知道她沒有,她只是不想回答。

  “紫小仙女”茅俊白叫了她一聲。

  “……嗯。”她終於不情不願地哼了一聲。

  “那你喜不喜歡我?”茅俊白追問。

  “……”苟紫又不說話了。

  “……不喜歡嗎?”茅俊白的語氣變得很低落,在幽暗的空間裏聽起來特別讓人心軟。

  “喜歡喜歡喜歡行了吧!”苟紫將被子拉過頭頂,把自己整個人蓋住,“茅俊白你好煩啊!閉嘴睡覺!”

  茅俊白險些也被一把悶進被子裏,反應過來之後,他翻身背對着苟紫,忍不住笑了。

  他只在這邊住了兩天,就被苟紫趕回去訓練了。

  新生報到的時間比茅俊白十八歲生日晚,苟紫提前帶了行李上去,準備給茅俊白一個驚喜。她提着個蛋糕,卻在訓練基地外面被保安攔住。

  “你找誰?”保安問。

  “我找茅俊白。”苟紫說。

  “你是他什麼人?找他幹什麼?”

  “我……”不知道爲什麼,她突然有點卡殼。

  “是我女朋友。”一條溫熱的手臂搭上她的肩膀,手肘落在她的鎖骨,蛋糕被接了過去,熟悉的氣息將她團團圍住,她聽到那個人在她耳邊說,“來找我談戀愛。”

  “哦呦!”後面的隊友都在起鬨。

  保安沒聽到茅俊白後面那句,給他們放行了,苟紫被茅俊白以一個絕對佔有的姿勢納進懷裏,往訓練基地走去。

  “這是茅俊白家屬嗎?”一路上都有人在問。

  “嗯,他女朋友!”隊友替他們回答了一路。

  茅俊白把苟紫帶回宿舍,其他人也跟着擠進去,一屋子坐得滿滿當當。

  “去去去,幹什麼呢這麼多人,都看着人小兩口,他們怎麼談戀愛啊?”最先進來的隊長說。

  “就只許您看熱鬧,不許我們湊熱鬧是吧?”

  “弟妹,我跟你說,剛剛阿俊隔老遠就瞧見你了,一個八百米衝刺跑過去,快到你跟前了才放慢腳步,好像自己沒跑過一樣。”有隊友揭穿茅俊白。

  苟紫坐在茅俊白牀上,荒謬地覺得自己像是被鬧洞房的新娘。

  “你們好,我叫苟紫。”她主動介紹。

  “弟妹好弟妹好。”其他人迴應。茅俊白是隊裏年紀最小的,隊友都把他當弟弟。

  茅俊白一一給苟紫介紹,她聽得很認真。

  只聊一會兒,衆人識趣地散了,房間裏面突然只剩下苟紫和茅俊白,他送完隊友還順手“咔”的一聲把門反鎖。

  “茅俊白你幹什麼?”苟紫不承認自己有點慫了。

  “喫蛋糕啊。”茅俊白一臉理所當然,將桌子挪到牀邊,在苟紫身旁坐下。

  牀板發出吱呀一聲。

  “……”苟紫伸手去拆蛋糕的外包裝,“你先許願吧。”

  “不用許願。”茅俊白握住她的一隻手,攥在手心,“今年的願望已經實現了。”

  “那你給我切蛋糕。”苟紫索性放手,直接使喚他,“我要上面的黃桃。”

  茅俊白牽着她一隻手,單手去弄,很快切好放在她面前。

  “你放手,我要喫蛋糕。”苟紫掙了掙。

  茅俊白松開苟紫的右手,在她拿起叉子的同時,坐到另一邊,牽着她的左手。苟紫無言地用眼神譴責他這種賴皮的行爲。

  “怎麼了?不喫蛋糕嗎?”偏偏他還用無辜的眼神看着她。

  “喫!”苟紫惡狠狠地挖了一勺蛋糕塞進嘴裏。

  喫到一半的時候,茅俊白突然問:“蛋糕好喫嗎?”

  “好喫啊。”苟紫咬了一塊黃桃,完全沒留意到他離得越來越近。

  “那給我喫一口?”他的聲音近在苟紫耳際。

  “你不會自己……”苟紫下意識轉過頭,脣角蹭了他一下。

  她這才反應過來,但是已經來不及了。她跟上一次一樣跟茅俊白麪對面,只不過這次是仰視角。她和他十指相扣,她的手背磨蹭着柔軟的牀單,有些凌亂的頭髮也鋪陳在那裏。

  茅俊白以一個侵略的姿勢,將她壓在他的牀上。

  “茅俊白!”苟紫猛地轉過頭,對他露出脆弱的脖頸和白皙的鎖骨,“我剛吃了蛋糕,沒漱口!”

  “漱什麼口?”他俯下身,灼熱的鼻息落在她頸窩,“你不是說蛋糕很好喫嗎?”

  “我……”苟紫的腦子燒成了漿糊,半句反駁他的話都想不起來。

  “親嗎”茅俊白直接問。

  “……”她抿緊脣不回答。

  茅俊白也不着急,摸她指尖,揉她脖子,着迷地聞她的髮香,一邊磨她展露坦誠的模樣,一邊用盡一切辦法誘惑地問:“親不親啊?”

  她分明已經很動搖,就是咬着脣不開口。

  他盯着她的脣,手指往上,揉進她的頭髮裏,有些哀求地嘆道:“我想親你,紫小仙女。”

  “茅俊白你好煩啊!”苟紫罵着,仰頭咬上他的下巴。

  這個舉動帶來的後果是可怕的。

  可能一秒都沒有,茅俊白已經低下頭結結實實地堵住了她的脣,舌頭直接伸進她微張的口中,就像他想了無數次那樣。

  “唔……”她只能下意識發出一聲嗚咽,從沒有感受過他如此強烈的佔有和侵略,脊背酥麻,腿發軟。

  他摟着她的腰,不讓她逃離,一手牢牢按住她的脖頸,不讓她躲,眼簾低垂,眼睛始終緊盯着她,脣舌的進攻卻一次比一次激烈,像是要確認,她在他懷裏,她是他的。

  “明天來看我比賽。”茅俊白在她脣上親了又親,“好不好?”

  她被親得腦子發懵,良久纔回了一聲:“……嗯。”

  但是第二天鬧鐘沒響,她起晚了,趕到現場的時候,比賽已經打到第四節。她只能在最後一排坐下,看着那個穿着黃色球衣的3號滿場跑。

  全場有四分之一的人是爲他而來,拿着支持他的應援牌,喊着他的名字讓他加油。

  “小姑娘,你是來看誰的呀?”鄰座的阿姨問。

  “跑得最快的那個,我是來看他的。”苟紫回答。

  “茅俊白啊?”阿姨點點頭,“他是挺招小姑娘喜歡的。”

  “我最喜歡。”

  苟紫剛說完,裁判的哨聲響起,茅俊白獲得兩次罰球機會。他幾乎沒有猶豫,擡手一投,第一個球穩穩入了籃筐。隊友走上前跟他拍手,他下意識往觀衆席掃了一眼。

  離得太遠,她不知道他有沒有看見她。

  很快這場比賽就打完了,茅俊白這隊贏得了勝利。賽後其他球員都回到休息區,只有茅俊白一個人順着觀衆席的臺階往上走。

  “他過來了他過來了!”全場沸騰,觀衆們都不知道他過來是要做什麼。

  他穿過人羣,徑直走到苟紫身旁的位置坐下,抽走她手裏的水杯,擰開蓋子灌了大半杯,然後將臉湊到她面前。

  苟紫早就拿出了毛巾,繞在他脖子上,仔仔細細給他擦臉,最後沒忍住,用毛巾□□了他柔軟的頭髮一頓。

  他的眼裏都是縱容的笑意,手腕上戴着她送的護腕,滿場跑的時候護腕特別顯眼,像是在跟所有人炫耀,他是有主的。

  “哎,紫小仙女。”他忽然開口。

  “幹嘛。”苟紫不是很想搭理他。看到他就生氣,她的嘴巴現在還疼呢!

  “你知道我是想跟你結婚的吧?”茅俊白語出驚人。

  苟紫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個半死,好不容易緩過來之後,崩潰道:“……你還沒到法定結婚年齡呢茅俊白!”

  “我說以後啊。以後我們肯定是要結婚的吧?”

  “結結結結結!你想什麼時候結都行!”苟紫給他擦汗的手巾輕了點,“茅俊白,你別老搞得像我要對你始亂終棄一樣好不好,我有那麼不愛你嗎?”

  “你剛剛說什麼?”他湊過來,像一隻熱烘烘尋求答案的小狗。

  “我說好,咱倆結婚。”

  “不是這個。”

  “那還有什麼?”

  “苟紫。”他的聲音繃緊了。

  “幹什麼?”她忍住脣角的笑意,鎮定自若地問他,“我愛你是什麼不可思議的事嗎?”

  “當然不是。”溼漉漉的頭髮下,茅俊白眼裏裝着他的整個世界,“你愛我,是世界上最好的事。”

  周圍嘈雜的人聲都漸漸聽不見了,他們一直看着彼此,也只看得到彼此。

  從少年時,至今,依然,始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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