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小村怪事 母子相见
“笃、笃、笃!”
“娘,开门,我回来啦!”
“娘,天要亮了,起来了!”
长盛听到裡屋开门的声音。
“长盛?”
“娘,是我,我回来了。”
门后传来门栓松动的声音,门打开了。
“儿子啊。”
“娘······”
长盛被娘亲一把抱在怀裡,沒听见娘亲說话,娘亲不打我啦?骂一骂也好啊!刚想开口,小小的脸颊上被一双双的泪滴浇打,悄悄抬头看了看,沒敢說话,心裡憋的难受。
良久。
长盛好不容易抽出一只手,轻轻拍了拍娘亲的后背。
“娘,不哭啦,哭花了就不漂亮了。”
“噗嗤!”
长盛娘一個沒忍住破涕为笑,放开长盛,又立马绷住。
“谁教你的?”
“我在书上看的。”
“书上教你這個?”
“娘,我有钱哦,還给你带了個好东西,你看。”
說着,在衣服的裡兜裡掏出了一把铜钱和一個手镯。
长盛娘看着他拿出来的东西柳眉竖起。
“說,這些天你跑哪裡去了?這些东西在哪儿拿的?”
终是自己的儿子,她嘴裡难以說出那個令人讨厌的‘偷’字,說着转身去屋裡的门头上取下一根细细的竹條。
长盛看着娘亲手裡的竹條惊惧无比,自己最怕這個竹條了,简直比翼云子姐姐的万剑归无還要吓人,次次吃竹笋炒肉都刻骨铭心。他本想耍個小聪明先大哭起来,這样娘亲下手的时候会轻一点,却想着自己跟以前真的不一样了,挨几下打有什么大不了。
站得笔直,细竹條落在屁股瓣上,却好像沒以前那么痛,這么多天娘亲肯定很担心自己吧?
想到這裡:“娘,你好好打我一顿吧,我不躲。”
看着他一副死犟的样子,落在身上的竹條如疾风骤雨,力度突然加大。
久违熟悉的痛感传来,却骤然停下。
“說,這钱你从哪家拿的?”
长盛脑子开动,该咋說呢?有了!
“娘,這是人给我的,不是偷的。”
“谁给你的?”
“那你先收下我再告诉你。”
說着递了過去。长盛娘接過东西,深色不善地盯着他,仿佛只要有不对,就会让他深切体会真正的家法。
“娘,那天我們去钻山洞,回来的时候我不小心掉到洞裡去了,下面有個老者,他一下子按住我的嘴不让我說话,等李老大他们走了他才放我出来。他說他受了内伤剑都丢了,叫我送他去县城,說到了县城就会放我回来,還說怕被人看到我們都是晚上走路的。”
“人家那么高的地方都上得来還要你送?”
“娘你可不知道,那老者看着穿得挺好但是還会飞呢,我就是被他带着飞上悬洞,当晚到了镇上他就支持不住了,给我钱让我去车马档找了辆马车载他去县城,上了车他躺着就动不了了,在路上吃喝拉撒都是我给他弄的,他又不准马夫看他,把我累惨了。”說着還挥了挥手做放松的样子。
“才到城门口就有人来接他,给了马夫钱就把马夫打发走了,他买下马夫的车和马,還叫他要保密。
他让接他的人隔着帘子递给我一百文钱,那個老人家问我有沒有想买的,我就說想给娘亲买個镯子,他就叫人去买,回来說是讲价买的花了七十八文钱,人不要钱,我把钱给人了我才收下手镯的。
在一個大宅子的围墙背后下了车,他找了人当时就带我回来,要到村子我才知道哪些人是县裡的衙役捕快,是怕我乱說他们才告诉我身份的,說他们要藏在村子周边,看看到底有什么鬼偷吃牲口,昨晚半夜到的,我怕吵到你睡觉我就沒喊你,在门口眯了一会儿。”
說完长盛心裡赶紧回想,看自己有沒有什么圆不過去的地方,想了想沒有,就放下心来等着娘亲发问。娘亲沒有說话,好像也不能肯定真假。大人们還是听說過那些江湖高手神仙高人什么的,沒见過,但世上肯定有這些人存在。
默了几個呼吸。
“那你饿了沒有?”
“嘿嘿,有点儿,娘,我想吃蛋炒饭,我都好久沒吃了。”
长盛娘转身进屋把手裡的竹條别在门头上,把铜钱放桌子上,从裡屋拿出蜡烛点亮。
撬开炉火,麻利地拿碗打了四個鸡蛋搅拌均匀放在桌子上,看了看炉火還不是很燃得旺盛,這才坐在板凳上从怀裡掏出翠绿手串对着烛光认真地看了起来。
“這东西值七八十文钱?”
长盛装作乖宝宝的样子坐在炉子边点头道:“我也不知道,那人是這么說的。”
村子裡能一次花上十文钱的人都不多,有时候村裡人家一场红白事办下来后份子钱不過百十来文,還得還去向亲戚朋友借来办事的钱,剩的才能落袋为安,不過份子钱,是一笔会长大的债务,都要還的,如此,人情往来方能长久。
长盛娘知道百文钱的概念,但是无法想象自己有一天能拥有這么贵重的东西,脸上有些喜意。
“好看是好看,就是太贵了。”
“我都有点心疼的,不過娘亲喜歡最重要。”
“那你這铜钱怎么看起来很旧呢?边缘沒有磕的碰的。”
“可能是人家有钱,放着沒怎么用。”
“嗯,也对,有钱人的世界我們不了解。”
收起铜钱,手镯戴在手腕上,看到炉火燃旺,架起铁锅刮了一小坨猪油烧开,倒入备置的鸡蛋,‘呲溜’一声锅底就出现一個蛋饼,拉着锅把四下摇转,等到蛋饼固形,用锅铲沿着边缘起进去,轻轻一翻,倒入冷饭,快速和着饭剁碎鸡蛋不停翻炒,差不多米面金黄,撒了一小木勺盐撒一点麻椒粉,翻炒均匀盐分快速出锅装碗,长盛早已经把板凳拉到桌子边准备开吃,流着哈喇子看着桌上的两碗饭,端着小的一碗放到面前,低头用筷子往嘴裡扒拉一大口饭。
咀嚼得差不多,咽下大半口,含混不清說道:“娘亲,今天我們吃了四個鸡蛋是不是又要多凑四天才满十個?”
“吃你的吧,你不在這些天凑了十多個,加上之前的,吃了這几個還有三十個呢,哪天背去镇上卖了,给你买两颗糖。”
“嘿嘿好啊好啊,我和你一起去。”
“你去干什么,远得很,再說小孩子不安全,我們大人们结伴去走得快,你以为路上,谁還要等你。”
“娘亲放心吧,以后我能做更多的活,也能帮娘亲挣钱。”
“你好好去武馆把你杨大叔教你的东西学好就行了,咦?你怎么這么白净了?”
看到长盛明显和以往不一样的肤色,长盛娘好奇起来。以前的长盛身体不好时常会吃一些草药调理身体,容易生病的他身上有些缺血的苍白,一张小脸有些暗沉沉的,看不到血色,去武馆跟着瞎学了两年身体才好些。如今长盛看起来白白净净,脸上看起来白裡透红,眼睛明亮也很精神,尺来长的头发也变得乌黑,随意分散开,看起来說不出的潇洒可爱。
看到他脚上的破洞鞋子,长盛娘說道:“你倒是厉害,穿着這双鞋子去县城,也不怕人县城裡的人看到了羞你,屋裡有两双新的,把這丢了,去拿一双新的穿。”
长盛扒了口饭就进屋裡,看到床头的桌子上的竹箕裡有两双新鞋,一双完工,一双還插着针线也快完工了。把鞋子拿出去放在吃饭的板凳上,拖着小木盆放好位置,舀了两瓢水倒进去,洗了脚擦干,才把鞋子穿上,站起来在地上蹭了蹭很合脚,倒了洗脚水,坐回板凳继续吃饭。
“昨晚给你做鞋子太困了点着蜡烛睡着了,醒来的时候一支蜡烛都燃尽了,幸好沒烧起来,以后怕不敢這么大意。”
长盛心裡酸涩感动,握了握桌子下的拳头。“娘,放心吧,那老人家在车上给我吃了一颗药,說是为了感谢我。說我以后就不会生病了,我现在觉得我就力气很大跑得很快。”
“那是人家善良,以后有机会你要好好报答。”
“嗯,我晓得嘞。”
吃了饭,长盛娘取下手镯,端着盆去外面洗碗。
收拾好一切,娘儿俩正准备上山干活。
“杨翠,杨翠,村正召集大家议事,赶快去。哟,這是长盛?回来啦?”
长盛心裡鄙视了一下:“村长就村长什么村正,不愧是村长小老婆,处处维护着那死老头儿。”
长盛娘却笑道:“是啊他昨天回来的,跑去他外婆家跟那边的小伙伴下河摸鱼去了那天我過去沒找到他,后来他舅舅们回去才知道,昨天送他回来的,我們马上就過去。”
“嗯嗯好你们先去,我還得去通知下一家。”
“婶儿慢慢走。”
来到村子中央的空地上,已经有了二三十個人,村长在台子上不知道在和那几個衙役小声說着什么。杨翠看着台上的捕快,轻声问道:“你就是跟這這伙人回来的嗎?”
“是的娘亲。”
“可他们怎么看都不看你一眼呢?”
“我也不知道呀。”
“也许他们也在给你保密。”杨翠脑补到。
大家看到长盛跟着来,都纷纷好奇询问长盛這些天去哪裡了,长盛娘只說是去了他外婆家下河摸鱼,当天沒找到,后来找到了耍了十多天昨天回来的。
“咦,长盛去耍十多天回来变得好白净,看来外婆家的饭要养人些。”
“小孩子以后不要乱跑,出门還是要跟大人說一声,那天我們都找累了。”
“小娃娃哪裡那么省(xing)事嘛,平安回来就好,走几步路当真你找得好累一样。”
“王麻子,哪有你這样拆台的?”
“哈哈你俩别吵,說得人家长盛娘欠你们多大人情一样。”
“开玩笑的,开玩笑的。”
山村就是如此,能說道的几乎都是鸡毛蒜皮的小事,小事能說大,大事能說小,有时候帮人做了事不能明說要回报,却会在一些小场合假装开玩笑的提起,并不是真的要回报,而是提醒当事人家,我可是帮過你的。言下之意,自然是以后要是我家有事需要人帮忙不论出人出力你得站上前来。要是谁受了好处真的装作不知,次数多了,在村子裡就很难混得下去。
渐渐地集合的村民多了起来,等到村长的小老婆气喘吁吁地回来后,村长在台上双手下压:“大家伙儿听我說,最近村裡的事大家都知道,鉴于最近村子正是多事之秋,村民人心惶惶,我花了好大力气才通過镇长大人向知县大人說明情况,知县大人体恤我等,特意派了县衙裡王捕头和蔡捕头带人来查案,我們白水县下辖村镇众多,每天捕头大人们都忙得脚不沾地,這次能一下派两位捕头大人带着众兄弟来鄙村,足以看出知县大人爱民如子,如果有查案需要,大家得尽力配合各位大人。
今天召集大家来此,就是要在各位乡亲裡边抽调出三十人作为村裡守备队,由两位捕头大人指挥,协助破案。”
“我們地裡還有庄稼要打理怎么办?”
“我家的豆子也该收进屋了。”
“是啊,不然過几天雨水一来来就在地裡泡烂了。”
“這要是损失了算谁的呀?”
“我們也想为村子裡做事,但是真的要吃饭啊。”
村长大手一挥:“都吵什么,协助公家办案是你们的荣幸,被抽调的人一天三文钱,直到破案,够了吧?一天到晚就想着你那两块地,公私不分!”
“切,這死老鬼自己不做庄稼,真是站着說话不腰疼。”
“我看就马屁精一個,一通话說下来拍了知县镇长捕头大人的马屁,還炫耀了自己的人脉,又鄙视我們不分轻重,這老东西咋不去死呢?”
“你這么一說确实有道理,這老东西。”
“下次我們都选保长做村长吧,這老东西看着来气!”
“我倒是觉得村长說话有两把刷子。”
“庸俗!”
……
看着下面群情激愤,王捕头和蔡捕头对视一眼站起身来走到台子边拱了拱手,场下一静,王捕头开口說道:“各位乡亲,我等奉命而来,半月内必然要回县城向知县大人述职,還望大家齐心协力。這半月裡能破案,则一天每人四文钱,从抽调之日算起,若是十五天已過還是破不了,则每人每天三文钱,按半月算。另外给大家做饭的人每天一文钱,大家可還有异议?”
看到這么来钱,大家静了静。
“我們沒有异议。”
“還是捕头大人爽快,大气。”
“你刚刚還鄙视村长拍马屁呢?”
“那是刚才!”
……
很快三十人就现场抽点完毕,分作两队,加上捕头衙役一共五十人王、蔡两位捕头各带着三個衙做支援,顺带巡视村裡,给埋伏的人送餐,其他人则三人一组分作七個组,五個组分别埋伏在进村的五個路口,两個组埋伏在村子裡,一队负责白天,一队负责晚上。
沒有出人的人家则轮流着這些天在村裡给办案的捕快村民做饭,每天抽取十人,钱粮食物由村长出。
由于农活也不是特别赶,杨翠和其他九個村裡妇女担任第一天做饭的任务,长盛沒事就帮着打杂。忙了一個多时辰,实在无趣,长盛就去找二林和狗蛋。
到二林家的时候二林才起来,正提着裤子在门口撒尿,长盛在院墙外吹了個口哨,二林眼睛一亮,喊了声:“长盛,等我一下。”撒完尿转身进屋,手都沒洗就拿着两個油炸的面饼跑了出来。“给,這是我娘早上炸的,我可想吃很久了,你运气好。”
說着递了一個给长盛,长盛并不知道二林沒洗手,吃的津津有味。
二林扭头向院子裡吼了一声:“娘,中午吃饭不用等我。”說完转身和长盛勾搭着向武馆走去。
武馆裡人人会武功,除了有十来個人被抽点进守备队,杨大叔自己還带了二十個人组成民勇队,也在村裡四处巡查,送餐、传递消息他们都会帮忙。
到了武馆,只见狗蛋头顶一個碗,碗裡還有半碗水,扎着马步,腿在发抖,两條大腿下点着两支香;两手平举往前,摊开的手掌心各放着一碗水,也剩的不多。
杨林森躺坐在旁边的太师椅上,左手端着茶杯,右手裡拿着一根村裡孩子无比眼熟的细竹條。“小师弟,你這是第几次洒水了,你看水都快沒了,你還想不想吃饭?我可不是师父,不会让你偷懒的。”
整個人英俊潇洒却带着一股慵懒,上身穿着一個大马褂,古铜色的肌肤充满力量感,有点痞帅,又很男人。
听說杨大哥可志在战场杀敌,明年满十八他就要出师投军了。
长盛喊道:“杨大哥,我来看你了。”
狗蛋一颤,哪裡還管什么练功习武,起身就向长盛跑来,三個碗掉地上碎了两個。
杨林森瞪他背影一眼,起身看着走過来的长盛說道:“长盛你沒事就好,快過来坐。”
說完還是忍不住一脸惊奇的多看了长盛几眼,作为杨大叔最得意弟子,他還是知道长盛和十多天前有些不一样的。
“长盛哥!”狗蛋惊喜的喊了一声,跑過去跳起来一下子挂在长盛身上,浑然忘了自己的身体比长盛還要高大重的事实,长盛自然地接住他,狗蛋一下子就哭了出来:“长盛哥,我以为你死了。”
看着长盛毫不费力接着狗蛋,杨林森面露奇光,想到自己在水裡捞出来的那把剑,也不知道长盛怎么变得如此厉害,嗨,管他呢,反正回来就是好事。
“呸呸呸,你小子咒我死?我只是去外婆家玩了。”
說着放下狗蛋,双手抱拳向杨林森一拜:“杨大哥,让你们担心了。”
狗蛋:“长盛你跟大师兄客气啥,都是自家人。”
杨林森作势欲打。
二林:“你以为长盛像你一样沒品,年纪轻轻长得像個狗熊。”
“娘娘腔,你才是狗熊,你就是嫉妒我年纪比你们小长得比你们俩還高,哼”說完一脸臭屁抬头向天。
杨林森:“你们三個小鬼是当我不存在?”
二林面色一整,做了個文人相拜的手势:“杨大哥好!”狗蛋哈哈大笑。
杨林森看着长盛:“担心還是有点的,早上听师傅說你回来了大家都很高兴。你们玩吧,等下吃饭,不要乱跑,我练功去。”
“好,杨大哥先忙。”
长盛娘姓杨,是二十多裡外杨家寨的杨姓,而杨大叔他们這一支杨,则是多年前外来的杨姓,在村裡扎根得有十几代人了,早就和当地人一样。
当年杨翠嫁到本村,虽然和杨大叔他们几家不是本家,但在山村村民眼裡,同姓的即可为本家,所以還是互相认了亲戚;故而长盛他爹入狱之后,杨家对他们母子多有照拂,不然日子恐怕会看更难過些。
长盛自幼多病体弱,四岁便开始到武馆习武强身,他娘虽然心疼,但還是让他来,他虚弱的身体让他学武事倍功半,所以觉得自己笨,沒脸在武馆吃饭,每天都自己回家吃饭,其实武馆不差他的這口饭,只是杨大叔观察入微,也从来不点破。
再后来习武对身体起色确实不大,长盛便有一天沒一天的去,杨大叔也不怪罪,倒是狗蛋敢不去一天就会被請出师门家法。
三人在大堂裡叽叽喳喳說了一阵,多是狗蛋问,长盛答,偶尔二林和狗蛋抬杠。說得喝了几杯茶,终于要开饭了。
要开饭的时候杨大叔要带着民勇队的师兄们回来吃饭,今天大堂裡吃饭的人肯定要比平时少些。
看到杨大叔回来,长盛赶紧跳下椅子跑了過去,二林也跟着過去,狗蛋看了一眼外面拿起茶杯又喝了口茶老神在在地沒动。
“杨大叔好,是我让各位师兄担心了,对不起。”
說完弯腰一拜,二林也跟着一拜,并沒言语。
杨大叔哈哈大笑走過去轻轻扶起他顺带扶起身后的二林。
“哟,看了我一本书都变成小夫子了,你们看這鞠躬多标准,都学着点,以后拜师就這么拜,我喜歡。”
后边的师兄们见状都起哄笑了起来。
杨大叔牵着他们两個跨過有点高的门槛,說道:“二林你喜歡读书,何不让你姐姐带你去镇上?”
“哼,我才不去,丢脸。”
“读书有什么丢脸的?”
“她做人家小老婆,我张二林以后可是要干大事的人,丢不起這個脸,不麻烦她。”小小年纪,总有些单纯的固执。
“世道如此,有啥办法,再說她嫁過去你姐夫家待她還不错,你们家日子也好過些,你這样說了,你姐姐听到怎么想?昨天我才听你爹說她给你们一人买了一身衣裳,可不便宜。”
“有什么稀奇,太大了我都穿不上,反正我就是气不過!”
“不管你了,长盛和狗蛋都学完《学识启蒙》,你再不读书,以后讲道理都讲不過狗蛋,我們都会笑话你的。”
二林看了看狗蛋,大声說道:“就他?我不读书他都說不過我!”
“他们真的学完了,不信你问长盛。”
长盛只好說:“真的我們都学完好久了,沒事可以让狗蛋教你。”
“谁要他教。我過几天就去镇上读书。”可能让二林做什么都可以有得考虑,但让狗蛋教他读书肯定不在此例。
“娘娘腔你以为我愿意教你?《学识启蒙》都认不全的人,咦,怕是不行。”說完一副嫌弃的样子用手在嘴边挥了挥。
“哼,我明天就去,学完了就回来和你這個狗熊比比,我還要学武,把你干趴下,小爷不吃了,拜拜。”纯粹的少年心性,总有些东西不想落后于人,說完很潇洒的转身挥挥手回去了。
杨大叔和长盛对视一眼,老狐狸和小狐狸都笑了起来。狗蛋看着他的背影很心虚的咕噜一句:“看书看不過你我干架還干不過你?奉陪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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