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唐瀟看着鍾小魚,道:“你怎麼不去追?”
鍾小魚悠然道:“反正陸浩謙現在一定不是夏宣清的對手。再說,”她撇着周圍的人,大聲道,“我還沒謝過葉大哥的救命之恩,甚至還懷疑他爲了美人和財富做出不義之事,他現在又受了重傷,我怎麼能走!長江水幫少幫主可不是知恩不報的人!”
她這話說得其他人臉上俱是一紅。
突見沈從龍大步走到葉瀚揚面前,深深一揖道:“長風鏢局謝過葉掌門。”說完,他手下的弟子和隨從也紛紛一揖到底,然後跟着他們的主人大踏步地向谷外走去。
彭四海也帶着彭人玉走上前去,深深一揖,道:“咱老彭是個粗人,只會說,後會有期!”說完,便帶着門人揚長而去。
其他人見沈從龍和彭四海居然不顧輩分,如此坦然,不禁暗暗佩服。緊接着,所有的門派都紛紛拜謝而去。
葉瀚飛感激地看着唐瀟和鍾小魚,他們也都微笑着,什麼都沒有說,什麼都不消說。
所以簫笛劍俠依然是簫笛劍俠,葉青青若是親見,恐怕又要氣暈過去罷!
這大概也是杭語薇想要看到的結局罷!
但是這並不是這個故事最後的結局。這個故事已經有太多的陰謀詭計,若是到頭來一絲熱望也沒有,豈非太過黯然!
三十七青龍會主
更新時間2010-1-1612:48:02字數:
三年後,隆冬,大雪,瓜洲古渡。
瓜洲位於古運河與長江交匯處,與鎮江隔岸相對,,瞰京口、接金陵、際滄海、襟大江,每歲漕船數百萬,浮江而至,百州貿易遷涉之人,往還絡繹,必泊於此,爲南北扼要之地,是一座名副其實的江北重鎮。
歲近除夕,瓜洲渡頭雖然被風雪包圍,卻仍是熱鬧非常。南北東西趕路歸鄉的旅人絡繹不絕,每家客棧都住滿了人。熱騰騰的酒菜香氣從一個個厚厚的幕簾後擠出來,化爲冬日殘陽裏的一縷白煙,與碼頭上的人呼出的白氣一道升起,而後消失在半空中。
長長的街面中央,有一座富麗堂皇的酒樓。藍底金沙的匾額上題着“迎賓樓”三個大字。這便是瓜洲最大最氣派的酒樓了。
此時天色雖已不早,卻還沒到掌燈時分。迎賓樓的門前已經挑起了兩隻斗大的燈籠。紅色的燈籠迎着雪粒,熱烈地釋放着光熱,鮮豔得如天邊的夕陽一般。
兩匹快馬踏起一道雪霧,從長街的盡頭飛馳而來。馬上坐着兩個黑衣漢子,隆冬季節竟然敞着衣釦,迎着風露出結實的胸膛,衣角在他們的身後獵獵作響。
他們行至迎賓樓前,突地一勒繮繩。兩匹馬的鼻子裏噴着白霧,就地打了兩個轉兒,才停了下來。
兩個黑衣人才跳下馬來,就聽迎賓樓門前掛着的厚厚的棉布簾子後傳來一個沉穩的聲音道:“來的可是黃河道上的朋友麼?”
這兩個黑衣人也不拴馬,徑自挑簾而入。才進得門來,便覺得撲面一股暖意,凝結在他們衣襟和身上的冰雪立時開始融化,滴下水來。
酒樓裏雖然安靜得很,然而幾十張桌子上已然座無虛席。人們雖面露焦急,卻都不說話。
大廳正中站着一個手執酒壺,身穿紫袍的中年人。長得淨白無須,此刻正細細打量着進來的這兩人,搖搖頭道:“黃河雙龍,你們來得晚了。”
兩個黑衣人頓時變了色,其中一人急道:“怎麼,決鬥已經完了?”
中年人笑了笑,道:“若是決鬥完了,這小小的迎賓樓,哪裏還留得住這許多江湖朋友。”
黃河雙龍放眼望去,只見這滿滿一屋子的人果然都是多多少少有些名氣的人物,且不說神算幫的王雷,硃砂幫的朱允,海神門的海千浪,柳葉快刀甄娘子這樣的人,就連名花谷的傳人柳凝霜、山西彭家的少爺彭人玉這等人物也都到了。
他二人不禁笑道:“謝老闆,這次天下第一賭坊的賠率是多少?”
原來這看上去普普通通的中年人,就是天下第一賭坊的主人謝超凡。只見他伸出一根手指,慢條斯理地道:“一賠十。”
天下第一賭坊是江湖中近年來崛起的最出名賭博組織,也是唯一一個只以江湖中事爲賭的組織。這裏每日流水上千萬,也不知有多少人在這裏徘徊於天堂和地獄之間。
這次吸引江湖中人紛紛趕到這裏的賭局,是簫笛劍俠葉瀚揚與青龍會第一高手的決戰。
從前,環碧小築的人極少涉足江湖,除了一些想成名想瘋了的人上環碧小築挑戰之外。不過他們即使能夠活着回來,也都絕口不提葉家劍法。所以,江湖真正見過葉家劍法的很少很少。但是最近三年來,很多人都開始談論葉家劍法,很多人都聲稱自己真真切切地見過葉家劍法。這隻因這幾年來,葉瀚揚幾乎沒有在環碧小築待過超過十天。
他什麼挑戰都接受,無論是成名已久的劍客,還是初出茅廬的劍手,而且不殺一人。三年來,他一共擊敗了九十七位對手,包括一個月前青龍會派出的六位高手。
所以他的名氣更大,在天下第一賭坊的賠率榜上,他的賠率從一賠三一路上揚到一賠十。
左邊的黑衣人道:“謝老闆押的誰?”
謝超凡道:“青龍會。”
右邊的黑衣人驚道:“青龍會?你竟然押的青龍會?你瘋了麼?”
謝超凡笑了笑,道:“我的錢已賺得太多,若不輸出一些,只怕江湖中想要我命的人會越來越多。”
左邊的黑衣人嘆了口氣,道:“謝老闆果然很懂得享受。你一定會活得很長久。”
謝超凡又笑了,道:“我只不過捨得破財消災而已。兩位請入座。”
“臘月二十八,將治醇酒一罈,方與閣下會於瓜洲迎賓樓。青龍會”
這就是青龍會送給葉瀚揚的挑戰書。
自從青龍會的土行旗在中土受挫、旗主身亡後,據說青龍會一直羣龍無首,是以直到如今才由新任會主親自帶人不遠萬里來到中土向葉家尋仇。
青龍會的規矩便是事不過七,若有仇家逃過他們七次狙殺,任何事情都可一筆勾銷。不過,這種事情在青龍會的歷史上從未有過。
但是說不定很快便會有。因爲他們在葉瀚揚身上已經失敗了六次。
所以這次出手的,一定會是青龍會第一高手。即便不是會主,其地位也絕不會低。
所以這件事情自然會成爲天下第一賭坊的大事件,而這次賭局亦可謂盛況空前。天下第一賭坊這一次的接待規格破天荒的高,謝超凡早已放出話來,只要加入了此次賭約的人,在迎賓樓的一切花銷全免。
決鬥的日子是臘月二十八,但是迎賓樓半個月前便被謝超凡包下,七天前便陸續入住了從各地趕來的江湖人。
黃河雙龍本以爲自己來得已是最晚,卻沒想到還有人比他們更晚。才一落座,就見門簾一挑,一個白色的人影閃了進來。
這是一個嬌滴滴的少女。她穿着厚厚的白色外套,帽子上鑲了一條毛茸茸的狐狸毛圍領,將她的臉襯得更加小巧可愛。她從外套中伸出一隻白瑩瑩的小手,將帽子掀了下來。
只見她生得粉面桃花,一雙眼睛滿含春qing。白色的外套內隱約可見她翠綠色的長裙和纖細的細腰腰肢,好像輕輕一握便會折斷。她整個人看起來就像一隻可愛的小白狐。
大廳裏所有男人的眼睛都盯在了她的身上,彷彿被磁石吸住一樣。
這女子卻毫不介意,只是看着謝超凡,嬌滴滴地道:“這裏可是簫笛劍俠葉瀚揚與青龍會決鬥的地方?”
謝超凡早就已經走了過來,笑道道:“正是。”
這少女笑了笑,對門外招手道:“就是這裏了。”說着,將門簾高高捲起,一乘深藍色的小轎便被四個年輕力壯的漢子穩穩地擡了進來,他們的身後還跟着六個與這先前進來的少女一樣嬌媚的白衣女子,都是一樣的長腿細腰,眉黛溢滿了*。
謝超凡皺了皺眉,他已看出這十一個人的武功都不弱。他道:“敢問姑娘……”
先進來的少女笑眯眯地道:“我叫小曼,我家公子喜歡叫我曼曼。謝老闆叫我小曼也可以,叫我曼曼也可以。
謝超凡道:“小曼姑娘,你們也是來看比武的?”
小曼搖搖頭,道:“我一個女孩子,很怕刀劍的。可是我家公子想來看,我們也只好來了。”
謝超凡微笑道:“比武人人都可以看,只不過這迎賓樓……”
小曼截口道:“我家公子知道這迎賓樓都被天下第一賭坊包下了,若想在此看比武,就必須加入賭局,對不對?”她的眼睛在謝超凡身上瞟來瞟去,好像一隻溫柔的小手在輕輕撫mo着。
謝超凡覺得十分受用,卻還是點了點頭,道:“不錯。不知道小曼姑娘打算押誰,押多少?”
身後的人羣總傳來一陣低低的噓聲。
有的說,謝老闆也太生意人了,對着這麼一羣千嬌百媚的女子,居然還能要的出錢來。
也有的說,就是對什麼人都一視同仁,天下第一賭坊纔是名副其實的天下第一賭坊。
小曼眨眨眼睛,道:“我給你問問吧。”說完,她轉身走到轎子旁邊,柔柔地道,“公子,咱們押多少?”
轎子裏傳出一個年輕的聲音道:“一百。”這聲音病懨懨的,好像一個患了肺癆的病人一般,而且,說完這兩個字,便輕輕咳嗽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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