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第四十四章财使同乐
众人闻言都是一愣。
梅子墨看了一眼冷谦的方向,立刻抱拳道:“梅某,這裡的‘逆天’指的是,不按围棋的正常路数来!還請圣使莫怪!”
对啊,這“逆天”两字,可不能随便說啊!
闻言,大多数人都为之讶异,梅若华更是忍不住自言自语了一句:“沒想到,玉侧妃她,竟然說对了?”
她声音不大,冷谦却听得很清楚,忍不住追问了一句:“你說什么?”
梅若华将当日自己在凉亭裡解棋,偶遇如玉,如玉对自己說了這同样的话,還帮自己這样落了一子的事,告诉了冷谦。
這事,冷谦知道個大概:梅若华在下棋,如玉故意去捣乱,還罚了露珠。這当然是露珠单方面告的状,一人之言啊!
当时冷谦以为,如玉是为了跟自己演出恩爱,才找梅若华的茬,根本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
此时,梅子墨又按照棋路正常方式的最逆向選擇落了两子,然后开口道:“梅某今日便先落這三子,抛砖引玉,各位棋友如有兴致,可自行在身边的棋盘上落子。明日酉时之前,第一個破局者,梅某略备薄礼相赠!倘若彼时還无人破此‘天命’,梅某会在第三日巳时,再与各位一起探讨。”
這“天命”棋局的布局者,允许执黑破局者连下十三子,以解当前每個黑子被十三個白子所围之困。之后再由双方对弈,一对一落子,直到黑子将原来的败局扳平或反败为胜,则视为黑子破局成功。
這“天元庄”還有花样啊,這话的意思,两天之内破局的,有大礼相赠!說薄礼肯定是自谦的啊,到底什么礼,众人自然很好奇。
那炎烈便第一個出来起哄:“梅庄主,不要這样故弄玄虚嘛!准备了什么厚礼,說出来,本太子有兴趣,才会出手来破這棋局啊!”
說得好像自己会下棋,一出手就能破這局似的。
其余的人虽然也想知道,但多数人,更感兴趣的是解這棋局,来這裡的,不都是冲着“破天命”来的嗎?至于大礼嘛,有更好,沒有,自己也想尽快解出来啊。毕竟,這梅庄主都提示了三子,也提供了思路。
每個台子上,都有人开始落子了。
几乎沒有人察觉這其中似乎有哪裡不妥:梅子墨這一手安排,在场的所有人,不出意外,都会在這“天元庄”裡停留三天。
……
炎烈只觉无趣,刚才自己說话,竟然沒人搭理。
忍了一会儿,炎烈用手肘拱了拱冷谦,眨了眨眼,道:“那龚子玺竟然也来了,你之前不是一直想跟他切磋武功嗎?要不,我們這去会会他?”
冷谦:今日是棋会啊,你让我去找人打架?我是一直想找机会跟他比试一次,但今天的场合肯定不合适!
冷谦自然沒动,炎烈也不催他,因为突然有热闹看了。
那四号台的易名行,起身走到一号台前,对楼云裳道:“紫衣,我与你下!”
楼云裳一听对方這声音:什么易名行?原来是你,楼赤缕,真沒想到你会来?你就這么不肯放過我嗎?
楼云裳站起身冷冷道:“什么紫衣,你认错人了!我也不会下棋!”
如玉并不认识這個楼赤缕:這人是谁啊?居然知道云裳姑姑之前那楼紫衣的身份,可别坏我們的事啊!不会是云裳姑姑以前的仇人吧?要不,我先避一避?
如玉正在犹豫,要不要自己先躲一边去,楼赤缕却不想让她回避。
“那~你跟我下!”
楼赤缕已经坐到了如玉对面,口气强硬得很!這话明显是对如玉說的。
如玉:……
如玉摇了摇扇子,干笑了两声:“呵呵,這位兄台,這‘天命’棋局前面一十三步,是黑子独行,不是对弈啊!”
這前面十三步,只要自己下就行啦,谁要跟你下啊?
楼赤缕也不懂棋啊,他只会杀人。来這裡,也只是想见楼云裳,平时這位闻风堂主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就连自己這样的追踪高手也很难找到她的人。所以一收到风,楼云裳会来参加這“破天”棋会,楼赤缕就一掷千金,化名易名行,给自己买了张“门票”。
此刻,楼赤缕想的是:紫衣你不理我?难不成是因为這個“小白脸”?
看到如玉手中的折扇上面“和气生财”四字,楼赤缕稍微怔了怔,突然出手将如玉手中的折扇夺了過去,翻過另一面一看,果然:“天下同乐”!
楼赤缕嗤笑到:“嗛!沒想到大名鼎鼎的‘天玑财使同乐’,竟然是這么一個弱不禁风的小白脸!”
楼赤缕刚才用小擒拿手夺扇,一下就试了出来,如玉根本不会武功。他已经知道楼云裳這個“闻风堂”堂主,同时還是“天玑信使同哀”的身份,觉得如玉能跟楼云裳一起出席,手中又有這把“和气生财”扇,一定是那“财使同乐”了。
而且,传說“天玑阁”的人,出席公开场合常常会戴着面具,位子越高,所戴面具用料越讲究,做工也越精致。
如玉和楼云裳今天戴的面具,都只遮到鼻尖,虽然沒有唇部,但细看,面具上竟然看得出表情,楼云裳的是“哀”,如玉的,似乎是“乐”。
楼赤缕声音不大,但在场的人,几乎都听清楚了!
“天玑财使同乐”,传說中富可敌国,一人敛尽天下财的“财使同乐”啊!四国中,最会做生意的那個人!所有人都向如玉這边看過来。
冷谦同样也看了過去,如玉沒有折扇挡着,冷谦看得较为真切:這嘴唇,這下巴,怎么有点熟啊!
如玉:……
這把扇子還真是害人不浅啊!我总拿着它干嘛!
(你不就是故意要引导别人误会嘛?如玉:刚开始沒這想法,也是错有错着吧!)
如玉又干笑了两声:“這位兄台,在下只是個生意人!”
冷谦闻言更是惊愕:這话,這声音,听着也有点熟呢?
冷谦想起那個跟自己“关起门来谈生意”的人說的“如玉,只是個生意人”……
如玉此刻自是沒空去注意冷谦,接着对楼赤缕道:“今日来此只为解這“天命”棋局,兄台如有生意找在下,不如我們等下出去再谈?”
楼云裳:对啊,我們有正事要办啊,楼赤缕,你就别给我捣乱了!
楼云裳忍了忍,低声对楼赤缕道:“有什么事,我們等会出去說!”
楼赤缕:行啊,我只听你的,你說什么,我一定照办。走,我們现在就出去說!
楼赤缕将折扇還给如玉,拉起楼云裳就往外面走。
如玉:阿~剩我一個,我怎么办?
如玉偷偷瞄向龚子玺,龚子玺一直看着這边呢,迎上她的目光,对她微微一笑。
如玉:還好,有师兄在!
冷谦:他们两人還是认识的?
冷谦一直盯着如玉啊,顺着如玉的目光,看到了那两人的眼神交互。
這边,炎烈已经向如玉冲過去了。
炎烈瞪大眼睛看着她,好奇地问:“你真的是那個‘同乐’?”
要知道西夏国土贫瘠,农林牧渔几乎一個沒得出产,但好在矿产丰富。炎烈早就听說了這個“财使同乐”懂得探矿,他们西夏缺的就是這种人才,所以想上来结交。若這“财使同乐”能帮着自己,那自己的西夏太子之位,肯定稳了呀!
炎烈向如玉抱拳,自我介绍:“西夏太子炎烈炎冉成!”
如玉拱手:“原来是西夏的太子殿下!在下余林晚,有礼。”
真正的“财使同乐”是余枫眠啊,所以,如玉随口编了這個名字:余林晚。
“余林晚!”冷谦也凑了過去,看着如玉,眼底的墨色同他的声音一样深沉。
如玉被他這声叫得心头一颤:不行啊,這位置,离他太近了啊。
還好有人救她来了。
“林晚!”
龚子玺也走了過来,他的声音同他的步子一样轻柔。
龚子玺轻啧一声:“你跟着楼姑姑出来涨见识,为何要瞒着家裡人呢?害得你叔叔到处找你,還好,我在這裡遇到你。”
如玉:“师~世兄!”
如玉反应過来龚子玺刚才话中的人物关系,把称呼从“师兄”改成了“世兄”!
冷谦:世兄?這两人還是世交?
龚子玺按下如玉手中的折扇:“這扇子,你又偷偷拿出来玩?可别给你叔叔惹事!”
冷谦、炎烈:“原来他不是“同乐”,听這话,龚子玺口中的那位“叔叔”才是,這個余林晚应该是那“同乐”的侄子。
如玉笑着应道:“小弟,也是好這棋艺,知道楼姑姑能来這‘天元庄’参加這‘破天’棋会,才央着姑姑带我来的,楼姑姑跟我叔叔的关系,龚世兄也知道,她不让小弟告诉叔父。”
龚子玺拉起如玉的袖腕:“到我那边去坐吧,你這裡人太多了。”說着還斜了炎烈一眼。
炎烈:?
這两人以前在“天下书院”同学過一年多,炎烈一帮人总暗中想欺负温怀璧,龚子玺一直护着温怀璧,完全是两派啊。
龚子玺自然不待见炎烈。
炎烈:啥意思?我知道你以前在学院就看不惯我,但,好歹我现在是西夏太子了,你還是個世子身份,你凭什么這态度啊?
炎烈想,我现在身边有大佬撑腰啊,我打不過他,還有冷谦呢呀!今天在這裡,不用跟他客气。
正想发作,转念一想:這個余林晚,就算他不是“同乐”,那“同乐”是他叔叔啊,我得结交结交啊,你就這样给我把人带走了,怎么行?還有,你龚子玺看来也跟那“同乐”关系不错啊,這~我得巴结你啊!
炎烈连忙伸手一拦,赔笑道:“子玺兄,你這是什么话?怎么說我們也是同窗,虽然之前有些不愉快,但都是年少不懂事嘛!难得今日在此相逢啊,我给你介绍,這是东晋的大皇子,冷谦冷子君!”
炎烈說着,把冷谦拉近了一些:“子君兄,也在“天下书院”读過书,只是他入学那年,你刚走,他可是久闻你的大名,一直想见你呢。相請不如偶遇,今日我做东,晚上找個地方,我們好好叙叙旧,一醉方休!”
看了一眼如玉,炎烈接道:“這位余兄弟也一起去!”
如玉:這“破天”棋会還变“同学会”了,呵呵,我怎么能去啊!
如玉忍不住向冷谦瞄了一眼
冷谦竟然也在看她。
如玉立刻心虚地垂眸:“几位既然是同窗叙旧,在下肯定是不敢打扰啦,再說,在下一介平民,与几位实在……”
我一個“平民”,你们几位都是皇子世子的,身份悬殊啊!
炎烈沒让她說完:“本太子向来礼贤下士,余兄弟不必推辞!”炎烈是一心要结交“同乐”啊。
龚子玺皱了皱眉,他也确实不喜歡這個炎烈,什么不必推辞?龚子玺直接推辞了:“恕子玺不能奉陪!”
然后,龚子玺对冷谦拱了拱手,算打了個招呼,毕竟他对冷谦沒什么意见。
龚子玺不再理炎烈,推开他,一手护住如玉,一手拉着她走了。
炎烈:气!
炎烈气呼呼地对冷谦道:“你說這龚子玺是不是真是個断袖啊?你瞧他护着那余林晚的样子,把他当個姑娘似的。当年在书院,他对那温怀璧也是。”
冷谦皱眉:龚子玺是断袖,還是他也知道温怀璧是女子呢?他会不会知道怀璧活着,会不会知道她在哪裡……
冷谦也不想搭理炎烈,只想找机会单独跟龚子玺谈一谈。
快到中午的时候,這些爱下棋的,居然都不肯走。梅子墨问了一下众人的意见,都同意,让人把餐食备好,送上来,在這“大关”楼裡吃。
本来有夏日午休习惯的人,也不睡了,還真是,为了這“天命”棋局都废寝忘食了。
如玉沒废也沒忘啊,中午就跟龚子玺一起出去了。
如玉想,這裡交给梅子墨看着就行,无人破局前,自己在不在都沒关系。自己呢,该吃吃,该睡睡。
跟师兄也好久沒见面了,正好叙叙旧。
如玉拉着龚子玺往自己住的“北斗七”去,路過“天王山”的时候,碰到两個七八岁的孩童,正在跟守门的侍剑吵闹。
“我明明看见我的‘骨头’跑进去啦!你让我进去找找吧。”一個小孩抱着侍剑的大腿央求道。
卫廉跟着冷谦和梅若华上“大关楼”了,留下侍剑在這裡看门。侍剑一脸懵:“你的骨头?”
“是他养的狗!”另一個小孩站在旁边,双手抱胸,帮忙解释了一句。
侍剑犹豫着:王爷的院子,怎么能让人随便进啊,可這還是两個小孩啊,要不……
如玉在一旁突然插嘴道:“我看到刚才有只小黄狗往那边跑啦!”
說着,顺手往另一边一指。
那两個小孩同时看了她一眼:噢!主子的意思,這個院子不用查了。
“那~谢谢你啦!”那两個孩子立刻应了一声,往如玉指的方向蹦跳着去了。
侍剑:?也好,省得我为难了。
龚子玺笑笑:這罗兰兄弟也不容易!师妹可真会安排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