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第四十六章小赌怡情
临近中午的时候,大部分人都放弃了。
那冯青锋跟梅子墨比较熟啊,他对梅子墨說道:“梅庄主,這‘天命’棋局,我等怕是解不出了,不如,還是您给我們演示一下吧,您是如何解的局。”
冯青锋的三号台左右两边是二号和八号(两個龙套)呀,他们听见了,也围上来附议。
梅子墨叹了口气:哎!昨天尊主說加难度,其实不就是想把外面赌局的盘口再拉高,這倒是個机会。
梅子墨清了清嗓子,高声对众人說道:“看来,诸位棋友解棋不顺啊,梅某人,按此法,连先前黑子独行的一十三着,一共用了五十七步,才解出此局。但第一個解局的奇人,他只用了四十三着。
這奇人正在我‘天元庄’内,他說了:只要在座之中,哪位能在今日酉时前,解开此局,无论用多少步。他明日都愿意以棋会友,与今日的破局者手谈一局。”
冯青锋一听,立刻笑问:“莫非梅庄主昨日所說的‘大礼’,就是能与這位第一個‘破天’的奇人对弈么?”
在座的都是爱弈之人,能遇到绝顶高手,自然都想见一见,更希望能对上一局啊。其他人,留下看看高手過招也很开心啊。
梅子墨微笑点头。
此言一出,外面赌局又加了一個:
今日,能否有人在四十三着内破局?盘口刚一开就是一比一百,赌“能”的押一赢一百。
……
“北斗七”内的如玉,扇了扇那“和气生财”扇,一副悠然自得,对一旁候命的楼罗道:“下午申时一刻封盘。之后,立刻将盘口报我!”
我再决定出不出手,怎么出手。
龚子玺看着她,笑问:“你需要用多少步?”
如玉笑着眨眨眼:“看盘口!”
龚子玺心裡叹了口气:哎……怪我,问错問題了,应该问她最少多少步。
(如玉:那得~看对手!)
龚子玺从身上摸出一块碎银子,丢给楼罗:“去,帮我押一两:‘能’!”
如玉立刻瞪他一眼,然后嘴一扁:“师兄~你就這么不相信我?”
想想也是啊,這四十三的数字,如玉肯定不是随口报给梅子墨呀,她必然是能进能退啊!能多能少啊!問題是她的能不能,得看盘口啊!
龚子玺笑得温雅:“小赌怡情!”
如玉:……
楼罗看看如玉:這幕后老板,真厉害!主子您,這连环敛财的法子,老余都不如您啊!
楼罗抛了抛那碎银子,施展轻功出去了:难得主子被怼得无语了,還是子玺公子厉害,我這给您跑腿去!
……
如玉午睡之后,慢吞吞地,和龚子玺一起上了“大关楼”。這一路,龚子玺忍了很久才沒說出口:要不,我抱你上去?
如玉:這天太热,台阶太高,我們走慢点不行嗎?
如玉回到一号台上,自己不紧不慢地落子,等消息。
龚子玺也回了自己的六号台,也开始落子,他也想试试自己跟這個师妹的棋艺究竟差了多少。
申时一刻,封盘了:一比两千!
赌徒们都想啊,這时辰了,還沒有人破局,還想在四十三招以内破局?不可能的呀!所以,在封盘前,這盘口是急剧拉升。
有這么多人押嗎?
“大诚赌坊”在老君山只是设了一個临时站点,主赌局在洛阳,這边的情况,飞鸽传书,两個时辰就能到京城,基本同步!
如玉:呵呵,那我就不好意思,照单全收啦!
但解太快也不好呀!如玉不紧不慢的,半個时辰后,如玉站起身,拍了拍手,开口道:“梅庄主,此‘天命局’,在下已经连落了十三子,接下来的,可否劳烦庄主与在下对弈?”
說话声音不大,但几乎所有人都看向她,除了梅若华和洛冥非,還有楼赤羽。
前两個還在认真下棋,楼赤缕嘛,楼云裳交待了呀,他一直暗中盯着洛冥非呢。杀手的素质,只管盯好目标,不能被其他人和事分神。
冷谦:這個余林晚的棋艺竟然這么厉害,别人都在這裡差不多整整两天,他半天都不到,就可以解這棋局了?
大部分人和冷谦是一個想法。
梅子墨无语:尊主,你這不耍赖嘛!你早就知道怎么破局啊!今日還要来……对了,不会是为了外面的赌局吧?哎!還有,我哪裡下得過你啊!
之前梅子墨在如玉的指点下,破這“天命”局,落了一十三個黑子后,前任天玑阁主与他对手了四十四子,双方和局了,所以梅子墨总共用了五十七步。
而如玉同样与前任天玑阁主对手,比梅子墨少用了一十四步。
谁棋高几着,還用比嘛!
但,梅子墨现在只能硬着头皮上啊!這事肯定得他這個“天元庄”庄主来啊。
梅子墨坐到如玉对面,与她对手落子,其他人纷纷凑上前来观棋。
双方对手二十八子之后,黑白双子的局面已经处于平局!這样算下来,如玉总共用了四十一着,竟然反败为胜了,很轻松地便从梅子墨手中破了這“天命局”。
如玉心裡叹了口气:哎!梅子墨啊,你這棋艺?当年若不是老师有伤,怎么会让你在六十一着内破局?梅子墨啊,你這棋艺当真对不起“天元庄”這名头啊!难怪這“天元庄”日渐败落了。
正是因为這“天元庄”日渐败落,八年前,梅子墨才带着“天元庄”投入了“天玑阁”。
当时的天玑阁主:化名水亭逸的段淳一,也是爱弈之人,与“天元庄”也有些渊源,所以相当重用梅子墨,提拔他为“天玑文使”,這“天玑阁”的文使相当于朝廷的吏部尚书,是管人的。
但梅子墨也并不太会管人,对天玑阁实则并无多大贡献。梅子墨此人,還自视颇高,瞧不起杀手出身的楼云裳,和生意人出身的余枫眠。
如玉接任阁主后,对梅子墨也有些不满,觉得這人根本不会好好跟人打交道啊,忝居“文使”之位。
天玑阁所谓“窥探天机”,其实主要是靠消息灵通。所以大部分的人,都在楼云裳手裡,负责打探消息。新人的呢,由轩辕笑负责培养(军训)。這挂着“文使”的名头,梅子墨完全是個混子。
這梅子墨自命清高,视钱财如粪土啊!不会赚钱,還大手大脚的。這么大的“天元庄”到了他手裡,入不敷出,面上风光,实则中空,梅子墨为此,多次向天玑阁主借钱。
你都要借钱了,還看不起生意人!
自从如玉接任,提出了整改,天玑四使手下的产业,自负盈亏!其他三人都沒問題本来就只赚不赔,這下還不用出钱养闲人了。
這個最大的“闲人”就是梅子墨了。但如玉自然也不会一巴掌他拍死。
所以,這次如玉给梅子墨出主意,让人自觉掏钱“請”棋谱,我俩四六开,如玉让梅子墨占六成,其实是想多帮帮他。来参加棋会的,住宿饮食也收些钱,都归“天元庄”。虽說基本是收個成本价,但至少帮你养了人啊。
這~梅子墨居然還觉得丢人!
你借钱不丢人嗎?
梅子墨這种好面子的:我借钱,除了债主,别人不知道啊!但這“破天”棋会,我這么收钱,外面的人不是都觉得我是缺钱嗎?
现在,梅子墨更觉自己丢人了:我“天元庄”的庄主,外面都說我的棋艺自称第二,沒人敢称第一,尊主你這一手,让我称第几呢?现在他们都看见了,我的棋艺還不如你這個年轻人。
只要面子的人,就是這样,忽略自己技不如人的事实,只想着挣面子!忘了自己的裡子都早就沒了……
酉时還沒到,那边洛冥非终于落完十三子,觉得自己如果对局,有一些获胜的把握了。冷谚便也把梅子墨請去与他对弈。
梅子墨与洛冥非互下了四十八着后,又让人把黑子的局势扳平了。這样,洛冥非也算破局了呀!但他共用了六十一步。
梅子墨抹了抹额上的汗水:這,我這棋艺算排在這位洛先生上還是下啊。我用了五十七步破局,他用了六十一步,但我现在输给了他……還纠结排名,面子呢!
如玉偷偷看了梅子墨一眼,心裡叹了口气:這人,真的无法重用啊!想什么呢,办正事要紧啊!
如玉开口道:“在下听闻,梅庄主曾道,今日能破局者,明日能有幸与第一位破這‘天命’者对弈,不知,在下明日可有這荣幸啊?”
一旁的四皇子冷谚,立刻也问道:“是啊!我這边的洛先生也应该算破局了吧?我們明日能否见见那位奇人啊?”
這洛冥非破局成功,给冷谚争气呀,冷谚自然想帮他讨好处!想這洛副使就爱下棋,這两天费尽心思破局,一定会想与那位奇人较量一番啊!
梅子墨:這~我也沒想啊,怎么会有两個人破局,還有尊主本人也会出来啊……
梅子墨偷偷看了看如玉:尊主,您這問題,我该怎么答?
如玉:!這么不会办事……
如玉只得接着问道:“梅庄主,是有何为难嗎?莫非,庄主原来未曾想過有人能破此局不成?”
梅子墨:噢!
总算反应過来了,尊主的意思是按原计划說就行啊。
梅子墨虚笑了一声:“余公子說哪裡话?梅某只是未想到今日会有两人破局。那就請余公子和洛先生,明日巳时再上這‘大关楼’,与那位奇人一会!只是,那位奇人不喜人多,明日只能两位单独前来。”
那洛冥非眼神稍稍犹豫了一下。
如玉已经开了口:“梅庄主的意思是,明日只有我与這洛先生能进這“大关楼”嗎?非是在下多虑,只是這沒個见证,明日的输赢如何作数呀?梅庄主所說的那位奇人,我等都未曾见過,這其中……”
对呀,谁知道你說的是真的假的!
那洛冥非居然也点了点头,表示对明日单独赴会,颇有顾虑。
梅子墨被如玉這么一說,又反应不過来了:让人家单独来,這不是尊主您的安排嗎?您现在這么說,让我怎么答啊?
如玉:梅子墨啊,這洛冥非明显心存疑虑,你看不出来嗎?你不给他解开,他明日怎么会来呢?
旁边也有其他人,一听自己明天不能来观棋,有些不满:“是呀!我們也想见一见這位奇人啊!今日這两位破局的,是弈界翘楚,那位奇人更可谓是棋中第一人了吧。我們都想见识一下高手過招呀!”
梅子墨连连摆手:“诸位,诸位,這位奇人真的說了,只见破局之人啊。”
众人见梅子墨這一脸诚惶诚恐地为难的样子,都相信了他。大家都明白奇人嘛!孤僻,不喜人多,也很正常。
那些人也沒法再說什么了。
那洛冥非似乎也打消了原有的顾虑,点头道:“既然如此,洛某明日会单独前来。”
如玉也点头表示:再无异议。
一直冷眼旁观的冷谦突然插嘴道:“不如請梅庄主与那位奇人商议一下,明日由在下来此为各位做個见证,是否可行?”
他是钦差啊,由他出面做代表,其他人倒是沒什么意见,毕竟皇权为大呀。
梅子墨自然也不敢不同意,只是担心那位“奇人”……
哎!梅子墨心裡叹了口气,先答应下来吧:“既然黄公子這样說,待我与那位商议過后,再告知黄公子您结果,如何?”
如玉:你倒是会给我揽事。但冷子君這横插一脚……
如玉忍不住看向冷谦,意外又对上他的目光。
冷谦看着如玉,淡淡道:“這样,余公子也就无需有那么多顾虑了。”
如玉:……
得!還是自己“多虑”出来的事,哎!我回去想想,看冷谦這口气,不同意也不行啊……
回去?回去還想什么?忙着数钱呢!沒空想了。
一比二千啊!
押“能”的就两人。
押了一两的龚子玺,无视旁边如玉那龇牙咧嘴的脸,笑着从楼罗手裡接過两千两银票,纳入怀中,标准的笑纳啊!
如玉一脸痛恨啊:“师兄,你也不多押一点……”
龚子玺看着她,感觉她的虎牙尖尖似乎闪了一下,笑道:“我若是押了十两,你此刻怕是要一口咬上来了!”
我押十两你可得赔两万两啊!
如玉:是一万九千九百九十两!哼!
居然還有一個押“能”的:炎烈!竟然還押了二两银子。
如玉一听,立刻捂住了胸口,心疼啊!
罗兰见状,笑道:“主子,放心!我們沒亏,亏的還是那位西夏太子!”
如玉:?
原来,炎烈今天沒出现在“大关楼”,是出去玩去了。听說外面有人开暗桩,他自然不会错過,去赌钱了。
正好碰上楼罗替龚子玺去下注,炎烈一听,龚子玺押一两“能”?那我押二两!我也小赌怡情啊!
其实,炎烈之前已经押了一万两:“不能”!
因为押“不能”的盘口太低啊,只有一比五分,所以炎大太子,大手笔,一万两一挥,想着能赢個五千,把之前“請”棋谱的钱,跟這几天的花销给赢回来。
谁知道:這样算下来,炎烈是亏了六千两。
如玉:是六千零二两,哈哈哈哈!
我开赌场的,還能让你们赚了钱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