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第四十九章在河之舟
冷谦醒来的第一個念头是:如玉,她会不会出事?
梅若华:?王爷在叫玉侧妃?你什么时候心裡這么~有她了……
“王爷!”梅若华推了推冷谦,神色和语气都是那么平淡,完全看不出也听不出她在想什么。
冷谦一下坐起身,揉了揉额头,看见一旁的梅若华:“发生什么事了?我……”
梅若华按着楼云裳的交待,平淡地解释道:“那位什么桑先生,不知道是什么来历,也不知道是什么目的,给你们用了迷药,让你们都晕倒了。不過,我叔叔已经請大夫来看過了,好像只是让人昏睡的迷药,现在王爷您醒了,就应该沒事了。王爷,您可有感觉什么不适嗎?”
冷谦:让我們都晕倒了?当时~那個洛冥非,好像认出了那個桑先生,他說了什么“是你!不可能!”,然后……如玉!
冷谦確認了自己并沒有什么不妥,追问道:“其他人呢?”
梅若华摇摇头:我可不关心其他人,楼主更让我别管……
梅若华淡淡地答道:“是梅庄主派人把王爷送回来的,至于其他人,若华,不知。若华只是在此守着王爷。”
冷谦:的确,其他人,我问你,你也不会知道啊。
冷谦起身,想了想,道:“這件事,我想梅庄主应该给众人一個交代。”
见梅若华稍稍皱眉,冷谦理解错了,以为她在担心梅子墨,便道:“若华,你放心,我会帮你叔叔作证的。”
梅若华根本不是担心這個啊,她只是希望冷谦别问太多,因为楼云裳对她的交待是稳住冷谦,让他别细查此事。
冷谦找到梅子墨。
梅子墨自然也是同一套說辞啊:那位神秘的桑先生不知道是何目的,把人都放倒了,但又好像什么也沒做,反正是我自己当时也倒了,什么都不知道,醒来就不见了那位桑先生。
自己一醒立刻叫了大夫,大夫检查過說无大碍,就叫人把在场還沒醒的人,都送了回房。
梅子墨连声道歉,說都是自己的疏忽,因为那桑先生手中有“天命”棋谱,又指导自己破局,自己把想着爱棋之人,一定不会有什么坏心思,就轻易相信了他。
实在是不知道对方为什么会這么做。還好,现在,所有人都沒事。
冷谦虽然觉得太過蹊跷,但也明白从梅子墨那裡是问不出什么了,但~如玉?
冷谦当然要问:“其他人呢?”
梅子墨:都已经离开了。
冷谦:?
冷谦先问的是洛冥非:”那位洛先生呢?”
梅子墨很实诚地答:“和令四公子一起走的,令四公子很生气,還好那位洛先生沒追究什么。”
冷谦奇怪:這件事,明明跟這個洛冥非脱不了干系,他居然先走了?难道是想逃走?
冷谦:“那,還有一位余公子呢?”
梅子墨:“哦,那位楼夫人把他接走了,也已经离庄了,那位余公子身子弱,楼夫人說带他回去找自己的大夫了。”
梅子墨又开始道歉:实在招呼不周啊,不知道会出這样的事啊……
冷谦根本沒听进去,只想着:她也走了?但~這件事到底是她,還是那個洛冥非搞的鬼?
最关键的是,她走了,会去哪裡?带她回去?回哪裡……
冷谦脱口而出:“她走了多久?”
梅子墨想了想:“一個时辰(不止)吧。”
冷谦此刻也想不了那么多了,立刻跟梅子墨告了辞,想要去追如玉:不管她为什么来這裡,我一定要带她回去!
见梅若华好像有些犹豫,冷谦想了想,对她說了句:“若华,也很久沒回来了吧,你就留下多住几日吧。”
竟然不管梅若华,立刻动身,一路策马追寻那辆不一样的马车。
冷谦当然沒想到,如玉沒坐過来时的那辆“长林镖局”的马车,沒留意普通的马车,所以自己骑马追過了头,也不知道。
如玉却看到了冷谦策马扬起的尘土:他這么急回去干什么?万一发现我不在王府,怎么办?
怎么办,只能吩咐追风快点赶路啊!可是马车哪裡跑不過马啊!
……
冷谦中间還在“楼庄”停了停,摸进裡头,找人“问”了一下情况,确定了楼夫人和那位贵客根本沒回来。
冷谦又气又急:温如玉!
冷谦很生气:她沒回這裡,回洛阳的话应该在這裡歇一晚的……她不会不回洛阳了吧?难道她要直接回南昭,她怎么可以這样?
冷谦有点急:可是,她要真的不回洛阳,我又要能到哪裡去找她!
不会的,她不会這样的!說不定那個余林晚根本不会她,我可能认错人了呢?如玉,她說不定在王府等我……
露宿了一晚,人不休息,马也要休息啊。第二天,天不亮,冷谦继续赶路。
卫廉和侍剑:京中出事了?王爷要這么急着赶回去?
临近傍晚时分,冷谦回到了王府,一下马就问门房:“玉侧妃呢?”
门房听這声音:王爷心情不好?
连忙答道:“回王爷,玉侧妃中午出门去了,還沒回。”
冷谦:中午出去的?
冷谦继续问,声音更加严厉:“去哪儿了?”
门房:這我哪能知道啊!王爷這脸色……
门房苦着脸:“王爷,玉侧妃她,走的时候沒交待奴才啊!”
冷谦想了想问:“玉侧妃,這几天都在王府?”
门房点点头:“嗯,就今天中午出了趟门。”
冷谦心下安慰一些:会不会,我真的认错人了?如玉一直在王府,可她又会去哪儿?能从中午待到现在……漱玉斋?
冷谦让人给自己换了匹马,又直奔漱玉斋。
谭掌柜满脸堆笑:“噢,王爷问玉侧妃啊,是来過,沒多久就走啦。”
冷谦脸色铁青:她!她在洛阳還能去哪儿?
冷谦差点一把揪住对方的胸襟,把人提起来问话,忍了忍:“谭掌柜可知她去了何处?”
谭掌柜:這王爷的脸色這么难看呢?我還能怎么說?
谭掌柜似乎很努力地想了想:“好像听侧妃身边的侍女說了一句,要去游湖。”
冷谦:游湖?她倒有心思,不对啊,就算游湖,這么晚,也应该回府了啊!难道出了什么事?
冷谦追问:“去哪裡游湖?”
谭掌柜苦着脸:這我怎么說?但,這天色,城门是不是要关了?
谭掌柜又努力地想了想:“小的不知啊,好像說是還要出城的。”
冷谦:出城游湖?這马上关城门了,還不回来嗎?不会,真出什么事?她身边那丫头和侍卫……
冷谦不是那么容易放弃的人,去城外游湖,大概率就是那個大明湖了,冷谦掉转马头,又出城门。
冷谦回来时,本来是会路過這湖边,但想着這七月,会有很多人到大明湖赏荷,冷谦怕湖边那條路人多,還特地绕了点路进的城。
哎!反而多此一举啊!
到了湖边,冷谦让卫廉和侍剑分头去找王府的马车。
天都快黑了,游湖的人基本都散了,也就剩王府的马车孤零零地停在那边。很快就找到了。
留下看守马车的扶风看见冷谦,心裡叹了口气:哎!還真追来了!
迎上冷谦质疑的眼神,扶风伸手指了指水上停着的一條画舫:“主子,在那裡。”
這画舫沒停在湖中,倒是在一條连着湖的小河道裡,那片开满了荷花,是個采莲的好地方。
冷谦看着那一动不动的画舫,眼神一冷:天都黑了,她還不想回去嗎?
目光一扫,看到旁边正好有條小乌篷船停在湖边,冷谦翻身下马,直接一跃,上了那船。
卫廉反应快,立马纵身跟了上去,抢過那個竹篙,帮王爷撑船。
扶风:這?
侍剑:啊?
另外两人都反应不過来。
小船刚靠近那画舫,冷谦足尖一点,跃上了画舫。他人倒是稳得很,那小船一阵猛晃,卫廉差点沒掉水裡:王爷,您就這么心急要见玉侧妃?
船头的菱角看到有人影跃上来,立刻伸手一拦,大声喝道:“什么人?”
冷谦以为她沒看清自己是谁,沉声道:“菱角,是本王!”
菱角沒让开,還是挡在了舱门前:看见了,但~拦的就是你!
“王爷,别进来!”如玉的声音从船舱裡传来。
冷谦:让我别进去?你在做什么偷偷摸摸的?
冷谦一把抓過菱角,侧身,拉過菱角,推给后面跟上来的卫廉,另一只手直接推开了船舱的门,动作一气呵成!
如玉:!
“王爷,不准看!”如玉娇嗔了一声,扑了上去。
冷谦但觉眼前一凉,如玉的一双手竟然捂到了自己的眼睛上。
冷谦:你!這是玩什么?但……你好像从沒這么主动~对我伸手?
冷谦任由如玉的手遮着自己的眼睛,却是偷偷向下瞄了一眼对方的身段,確認一了一下,应该是自家王妃的衣服,冷谦伸臂一把将那腰身揽进怀裡,轻笑道:“你還有什么不能让本王看的?”
如玉脸一下红了:這人?什么时候会說這种话了?而且,两人這样搂搂抱抱地,怎么,他好像很顺手似的,我可一点不习惯啊!
但沒法推开他啊,双手捂着他的眼睛呢!
如玉怯怯地答:“有,有位姑娘在换衣服,王爷,請您先出去。”
出去是不可能的了,冷谦直接抱着她一转身,自己背对着舱内:“我不看,我就想看看你,现在你可以把手松开了?”
如玉脸更红了:這人,什么时候這么会說话了?還有,你這样当着這么多人的面……我們何时這么亲密了?如果不是我也去了“天元庄”,都不知道你這一趟出去,到底干嘛去了!
裡面的莲蓬,外头的菱角,也都想问:王爷這一趟出去,到底干嘛去了?回来就這么粘着主子!
裡头還有一個潇湘,急着给自己穿好外裳,哪有空管别人。
卫廉:王爷,您真的急着赶回来,就是为了“看看”玉侧妃?
当然不止“看看”!
如玉在放手前,对莲蓬和刚穿好外裳的潇湘示意,赶紧从船尾走。
……
如玉发现冷谦急着赶回王府,立刻传书回来,让潇湘他们借口游湖,直接到城外接应。
如玉也是刚刚赶到沒多久,上了船,就跟潇湘对换衣服。如玉刚换好了衣服,怪這王妃的裙装,比一般人要复杂些。
這潇湘呢,要换身普通女儿家的衣服,不是她手脚慢,她沒人伺候啊,莲蓬都在帮如玉换衣服,沒顾上她,她還沒穿戴整齐。
冷谦就赶到了,還直接就推门进来了。
……
如玉慢慢放开手,推了推冷谦:“王爷,你把人家吓走了!”
這是恶人先告状啊!冷谦听出了撒娇的味道:走了?正好!难得你沒像以前那么抗拒我,我……
可眼前沒了遮挡,冷谦只一眼,這心裡就:你!
冷谦看到如玉的头上,梳了一個男子发髻,扎了一條紫色的发带。
衣服是换好了,发型沒来得及换啊!
冷谦一抬手,从如玉头上扯下那條发带,伸到如玉眼前晃了晃,看着她,一言不发。
如墨般的发丝,绸缎一样披洒到如玉的肩上,冷谦的眼神也如同這黑发一样幽黑,停在如玉的脸上,看见她的眼睛裡。
如玉:!我演刚才那出干嘛?我应该直接跟潇湘一起从后舱坐小船逃走!
如玉心虚地眨了眨眼:他這是生气了?好像……是应该生气吧?
“王爷~”如玉很沒底气地唤了一声。
冷谦沒有声调地一字一字:“余!林!晚!”
如玉的声音更虚,把头沉得很低:“王爷!你别生气,听我解释……”
冷谦:你让我别生气,我是该生气,可我好像又沒生气,我這是?我只是!
冷谦把如玉紧紧按在怀裡:“我是想生你的气,可是,我更害怕,這一路赶回来,见不到你。”
如玉听见他心跳的声音,自己的心脏却几乎要停了。
冷谦低声地像在自言自语:“如玉,你可不可以告诉我,我该怎么做,才能真正地把你留在我身边。”
如玉觉得自己此刻的心跳跟冷谦好像是同步的,如玉抬头看他,他的眼睛裡是自己,那個自己在微笑,還微笑着說:“王爷,刚才說什么?”
冷谦以为她沒听清,很诚恳地重复了一遍:“我要怎么做,才能留住你?”
我想要留住你的人,更想要留住你的心!
如玉抿了抿嘴:“再前面那句!”
冷谦:?
還是按她的要求重复了一遍:“我是生气,但~我更怕回来见不到你,怕你就這么离开……”
冷谦還沒說完,如玉的唇就覆了上去。
如玉踮起脚,在冷谦唇上轻轻一吻,然后微笑道:“如玉觉得,王爷现在做得,就很好!”
冷谦:?我现在做的,就能留住你?
冷谦明白了:只有自己对如玉表达出自己真实的想法,表明自己是真的在乎她,才能留住她。
冷谦也笑了:“你别以为,這样,我不生气了!”
如玉好像明白了什么,沒有犹豫,又踮起脚去吻他,這次冷谦可沒让她這么容易退开,所以如玉有点喘不過气,脑子差点缺氧,一下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等如玉发觉冷谦到底在做什么的时候,已经~被冷谦压在了甲板上。
如玉左右看了一眼:“王爷,我們,我們這是在府外面!”
冷谦扫了一眼這船敞着的舷窗,天色差不多尽暗,且船在河中央,自然是两边无人。
冷谦不走心地“安慰”了一句:“外面沒人看得见。”
如玉弱小无助地推了推他:“可,這是在船上啊。”
冷谦当然不肯停,离上次都差不多半個月了,他等了太久了,难得今天她主动吻上来。
冷谦只“嗯”了一声,轻笑道:“那,待会可能有点晃~”
如玉:?
但,很快就明白了……
船尾的莲蓬:這船怎么晃這么厉害?
船头的卫廉:王爷威武!才几天沒见玉侧妃啊,就這么迫不及待了。
菱角:我好像要晕船了!
如玉:船只会左右微晃吧?你!這么大力地前后晃……
终于停了,如玉睁眼,对比自己的衣不蔽体,发丝凌乱。冷谦居然看着基本穿戴整齐,仿佛那件绸缎外裳都沒怎么皱,简直就是提上裤子就能走人的样子?
如玉:……
如玉重重“哼!”了一声,一把抓住了本想起身的冷谦的衣襟。
冷谦本来是想着自己和她這两天都赶路劳累,又是在外面,先一次放過她。
可是媳妇“哼”這一声是什么意思?還這么抓着自己的衣服不发放?对自己刚才的表现不满意?那怎么行?
冷谦又压了回去。
如玉:?我只是想让你把外裳脱下来给我披一下啊,你刚才把我的都快扯烂了,你怎么又?
别晃啦……要把我晃出来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