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各懷鬼胎
蘇白順着林照人的目光望過去，“北魏這裏冬季寒冷，沒想到這些桃花杏花卻開的異常好。姐姐請坐。”
細語端了茶過來，用火鉗挑了挑炭火便出去了。
偌大的宮殿內似乎只剩下蘇白與林照人。
蘇白輕笑一聲說：“從東楚過來後身子一直沒有調整好，生下太子又病了一場。於是眼裏便見不得花俏的東西，薰香也喜愛姑娘時青桂的味道。姐姐可還熟悉？”
林照人點頭，開口說話。聲音清脆，泠泠如玉。
“只是太冷清了，人長期這樣住着怕不太好。”
蘇白淺淺笑道：“這樣會讓我異常舒暢。在江月城時曾經去過鹿家姑娘的閨房。姐姐可還記得，就是後來嫁給七王楚北沚的鹿柚。那年帶着人去泥犁城殺了一名青樓女子。”
林照人聽出蘇白的言外之意。不露聲色的道：“鹿家？蘇白認爲在江月城中那些家族纔算得上是世家？”
蘇白見林照人故意岔開話題，便順着林照人的問題道：“江月城以往有三家，楚家的真龍，林家的鳳凰，鹿家的江湖。..後來林家消失，便是王家的侯爺，蘇家的才子。”
蘇白說着看着林照人繼續道：“楚家男兒各個爲了登上王位鬥來鬥去，林家的姑娘們擠破頭顱想要嫁給王爺們爭取輔佐夫君登上王位。兩家歷代聯姻。東楚傳承千年，兩家的婚姻便延續了千年。你可知道萬朝帝的帝后姓林？元初帝的帝后也姓林，兩人是同胞姐妹？”
林照人搖頭。
蘇白道：“鹿家喜歡結交江湖勢力。之所以是世家是因爲他們蒐羅了天下的情報。天子在朝隱士在江湖。之後是王家。老侯爺在亂世中輔佐萬朝帝。王禾昱王時修兩人在盛世期間。一個從政一個從武且同時在這兩個方面取得普通人一生無法取得的成績。蘇家歷代掌管江月學府，家族在安陽城。曾祖父祖父與父親都是做過丞相。哥哥蘇江岸入世後，才進入江月城。”
林照人聽罷，微微點頭道：“鹿柚的閨房又是何光景？”
蘇白笑道：“七王妃愛花。栽種的都是最嬌貴的。豔泱泱的開了一屋子。七王妃便讓人分類擺在客廳。琴桌，棋臺，書案，茶室，溫人雅士有的她那裏也都是的。閨閣內建成兩層站在上面可以看到樓下的客廳。樓上的窗花支起來是一顆梨花樹。春天便去賞花，過了花期就等着她的梨花釀。七王妃是個實實在在的雅人。”
林照人道：“有過幾次照面。沒想到七王妃竟然是這般奇女子。”
蘇白輕輕瞟了林照人一眼繼續道：“如今七王已經準備帶着一衆家丁遷到北門附近的別苑裏，不再理會朝堂之事。”
林照人點頭沒有接話。
蘇白見狀端起茶道：“姐姐嘗一口。姐姐可還記得當年在東楚，我與世子對您的承諾。”
林照人道：“蘇白，你與我不要這麼客氣。你們兄妹救過我，也是該還的人情。”
林照人說完，起身道：“時候不早了，我也要準備回東楚的事了。”
蘇白慌忙道：“姐姐，你我許久沒見這樣走了蘇白實在是內心難安。天地茫茫，下次見面是何時？蘇白身在後宮，此時爲皇后，但腦袋終歸是懸在脖子上，北魏不比東楚。”
林照人道：“莫怕，世子他對你情深，不會有事的。”說完又要走。
蘇白又留。
“姐姐，您讓我與陛下爲你做件事吧。如今雖然不能幫你做回東楚的風華公主，但其餘之事也是可以的。”
林照人背對着蘇白沉默許久。轉過身來道：“大公子曾經說過，世子在東楚時曾派二公子去刺殺過。如今世子已經是皇帝，我希望世子原諒他。把他的遺骸遷至帝陵。”
蘇白道：“此事我去與陛下商議。”
林照人道：“罪人遷回帝陵，我們當年的誓約就失效。妹妹放心。”
蘇白一驚，卻見林照人已經走出去。慌忙命人送出宮。
林照人剛走，蘇白便讓人把細語喊來。細語正在後花園指揮宮女們擺弄東楚送來的花。聽到召喚，小跑着回來。到了正殿還未站定，就被蘇白扇了一巴掌。
細語感覺天旋地轉，聽到蘇白咬牙切齒道：“本宮吩咐你莫讓陛下見到那林照人，你卻好，帶着一身素衣的她站在殿中相應。你是誠心想讓她來代替本宮嗎？你知道當時三個公子死了，我花了多大的力氣才讓他不去尋二公子的妃子嗎？”
細語跪在地上說：“世子與小姐在東楚便兩情相悅，怎麼會見一面就喜歡上林小姐呢？”
蘇白冷笑道：“你還嘴硬。來人給我拖下去打！”宮女一哄而上，拖着細語便出去了。
蘇白氣的胸膛急速起伏。當年的情形蘇白與蘇江岸對所有人撒了謊。
被爲你局勢動盪，北魏世子怕連累蘇白，已經讓人送來解除婚約的信。但是蘇白認定只有嫁到北魏當了皇后，蘇家才能在羽氏王家中站穩腳跟。於是與蘇江岸商量見一面，以表心意，挽回世子的心。
這件事本就瞞着所有人，於是蘇白便讓林照人扮成丫鬟跟着過去。
那一面，世子果然回心轉意，並且完願意與蘇江岸配合爲將來回到北魏做準備。蘇白以爲世子是因爲喜歡她。
直到生下太子，取名時，皇帝脫口而出道：“白露。”
“蒹葭蒼蒼，白露爲霜，所謂伊人，在水一方。”
蘇白笑吟吟的問皇帝，“陛下，是這個意思嗎？這日思夜想的伊人莫不在陛下的身邊？”
皇帝笑着說：“登臨何事見瓊枝，白露黃花自繞籬。”
蘇白知道皇帝撒謊了。所以登基後大臣們要求將三位公子的夫人納入後宮，蘇白唯獨沒同意林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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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處：《郡中即事三首》羊士諤。釋義：出了什麼事見到了瓊枝，白露在黃花上繞着籬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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