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試探
林照人說：“回去了。花蕊，你說你跟着花無葉姐姐做過幾年，那你知道不知道月華閣的柳如眉？”
花蕊笑着說：“當然知道了。柳如眉姑娘起先就是跟着花無葉做事的。但是呢，她這個姑娘啊，傲氣的很，不願意接客，又不會伺候姑娘們，沒多久便被送到李公子那裏了。不對，是李公子要走的。”
林照人問：“爲什麼李公子要她？”
花蕊笑了笑說：“泥犁城的人都知道李公子以前在江月城待過。似乎喜歡那裏的一個世家姑娘，見柳如眉啊生的標緻又落落大方便要了過去。你跟過他，自然也瞭解他那個人對舉止高貴的姑娘們總是另眼相看的。”
“他既然喜歡柳如眉，爲什麼一直沒有重用她？”
花蕊道：“李公子呢喜歡等着姑娘受不了了，心甘情願爲他做事。那柳姑娘真是個硬氣的姑娘，一直沒有順從。所以一直也是個浣衣坊的丫鬟。”
林照人問：“柳姑娘的過去有人知道嗎？”
花蕊拍手道：“當然知道，花無葉當時特地派人去查了。是江月城柳尚書的女兒。但是當時柳家已經沒有了，所以也就只能留在這裏了。”
林照人點點頭，“這樣看來，花無葉和李公子也是有魄力的人，敢留朝廷罪人的女兒。”
花蕊說：“柳家世代忠良。和其他大臣不一樣。當時他來過泥犁城，處理一件兇殺案，風度好的很。大家都喜歡他。”
林照人點頭，“今天這人說如眉在蘇府待過的。”
“是啊，當時來了聽說又哭又鬧要回去找什麼蘇白姐姐。她走丟了。但送來的人說，千萬不要送回去，蘇家讓賣掉的。”
林照人心裏震驚，她第一次真正認識到蘇白的狠厲。
黛正則笑嘻嘻的從外面跑進來說：“你們說什麼呢？”
林照人說：“一件舊事。我今天才知道柳如眉以前叫柳依依。”
“依依姐？”黛正則愣了一下說，“給我取名字的就是依依姐。”
林照人呼的站起來說：“你確定？可是你不是跟着小姐流落到北方的嗎？可是柳如眉是被送到蘇府的呀。”
黛正則搖頭，“那我不知道，我今年也才十幾歲，那會兒才一歲多。”
林照人深吸一口氣說：“好，去見這個蘇己妤。我們到時候問問她知不知道你母親。”
次日用過午膳，林照人與黛正則喬裝後出門。在茶館的角落裏果然看到蘇己妤一人坐着。
林照人讓黛正則先進去，自己則從小巷子裏穿到後面，趴在瓦楞上看是否有人跟蹤。盯了許久發現並沒有異常，林照人這才從屋頂下來，走進去。
剛落座，就聽到蘇己妤問：“你就是那個做糕點特別好喫的阿媽身邊的女兒？”
黛正則點頭。
蘇己妤轉眼看着林照人道：“我知道你似乎很在意柳依依，但是現在的關鍵，不知道你有沒有想過。就是柳尚書一家想讓你完成的事。”
林照人道：“家國之事，真不是我想考慮的。我只想救她，想讓她起死回生。”
“你知道嗎，東楚現在一片大亂。羽氏的人掌握大權，荒淫無度，過不了多久各地就都要開始造反了，你這個正統的公主卻躲在這裏不敢回去。”
林照人說：“當時如眉在蘇府好好的，爲什麼會讓人帶走？我聽說是故意走丟。”
蘇己妤怔怔看着林照人，許久後嘆息一聲說：“直說吧，當時她在我們家很受關愛。你也知道她是個難得的美人胚子。而且溫柔，又會畫畫撫琴，小小年紀極其懂事。所有人都喜歡她。她一生病就是早已不問世事的祖父都會出來氣得跳腳。蘇白時庶出的女兒，她自然看不慣。所以，就讓人帶走了。”
“那年蘇白凍在山裏差點也沒有命。所以大家都相信是柳依依自己走丟了。”蘇己妤笑了笑說，“有一次我聽到她在和下人說話，呵斥她不要走漏風聲。我才知道是柳依依的事。”
蘇己妤嘆息一聲，“這次家裏讓我來北魏找她，一來是想看看她是不是還保持着初心，願意爲東楚國出力，二來就是爲了來找你。”
林照人遙遙頭，“我不想牽扯朝堂爭鬥。我只想安靜的找個地方，看看雪看看花。每年守着二公子，就這樣。”
蘇己妤猛地拍桌子道：“如果你願意跟着我回東楚，我就帶你去找讓柳依依起死回生的法術。”
林照人擡頭問：“你當真？”
蘇己妤說：“真的。”
“你怎麼離開北魏？”林照人問，“你來這裏，蘇白看不出你的意圖嗎？”
蘇己妤低下頭，道：“我在江月學府讀書。一起的學子們都想入仕。我們去見過幾次七王，想讓他討伐羽氏。但是七王不願意。我聽說柳依依曾經和七王有過一段，如果救了她，七王會不會振作起來？”
蘇己妤越說越低，最後已經聽不到聲音，突然又擡起頭說：“後來我在書店見到一位公子，氣度不凡給我指路，說北魏又希望。我就來了，但是我怕我活着回不去。我就想着只有你了。我們一起。”
林照人嘆息道：“我只是想知道如眉的過去。想救她。其他的，日後再說吧。蘇白那裏，是要想辦法，我不知道蘇白的心思這麼重。”
蘇己妤嫌棄的看了林照人一眼說：“當時世子都要退婚了，不知道爲什麼突然又不了。我以爲他們見面商量過了，不然爲什麼突然就願意了呢？而且北魏的習俗，兄長去世，兄弟要娶兄長妻子，爲什麼沒有娶你？”
林照人一臉茫然。
“你不知道嗎？我看羽青雲都在後宮。你不會沒有注意到吧？每天把姐姐氣得半死，姐姐估計想讓你去幫她把羽青雲暗殺掉都想瘋了。”蘇己妤雙眼微眯看着林照人繼續說，“還是說你察覺到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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