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篇 6 钱程与攻击性武器
而且，混混百夫长在網吧威胁人的时候，多次声称自己大哥吩咐如何如何，而对方虽然鄙视混混百夫长，但似乎很是畏惧他口中的那個头领，不得不听从。
钱程觉得自己估计错误了。這些人并不是来战斗的，他们的行为，更像是西洲那种索贡制。类比的话，应该接近鲁萨尼人的习惯。
显然，在混混百夫长之上，還有一個有能力索贡、安排巡游的混混大公。
另外一個收获，就是在網吧附近，钱程還碰到一個小男孩，正在被旁边的妇人训斥。小男孩声称自己去網吧上網，是为了搜索学习资料，但妇人根本不信，說他就是来玩游戏，還找些糊弄鬼的借口。最后，她把小男孩责骂了一顿，拉走了。
钱程据此判断，網吧裡的這种叫电脑的东西，是当地人很喜歡的娱乐设施，从小童到裡面的几個成年人，明显都乐此不疲。另外，小男孩虽然在撒谎，但他母亲并沒有否认“用电脑搜索学习资料”這個可能性，只是說小男孩不可能来這裡学习。那么，這就是一個获得资料、更多了解這個世界的工具。
目前，他接触到的当地特有设备，只有手机和电脑。手机不知道为什么沒法用，只能当防身武器备着。而电脑，应该是一個突破口。
趁混混百夫长和店裡人谈判，钱程看了看網吧门口的扁书——這裡的人和他那时候差不多，也喜歡在墙上张贴各种文书，给了他很多获得信息的机会。
網吧的告示說，未成年人不准进入，而且进入者都要出示身份证。身份证這东西，顾名思义，应该是证明身份的文书。
這对钱程来說也不难理解，毕竟他那個时代也有。很多场所，确实需要顾客提供官府开具的文书。他之前去当地旅店询问的时候，对方也是這么說的。
——這個地方，虽然新奇事物很多，但许多方面其实很像汉朝。
這对钱程来說当然是好事。他估计，要是换做一個让娜之类的西洲人，丢到這裡，哪怕面相不引起怀疑，想适应下来恐怕也得难很多。对他来說，這确实算是运气好了。
不過，从男童母亲的指责看，這家店铺的实际管理，并沒有纸面上那么严格。为了利润，店主并不在乎详细规定。他记下了這個场所，准备等有空就回来收集资料。既然這小男孩都能接触，那么使用的门槛肯定不会太高。
他已经制定好了初步的规划。首先从路人和恶少年等人那裡，获取這個世界的一些独特的常识，以免表现得過于异常。就算引起警觉，也能迅速脱离。之后，就通過电脑等工具，补足更多无法直接了解的知识。最后，就找家书店，借几本书来，学习這個时代的经义典籍，了解他们的礼法道德等更高层面的理论。
他一边想，一边继续远远跟着。索贡三人组似乎在這裡横行惯了，也沒注意到他。之后，那两個混混小兵主动离开，钱程观察他们去的方向，发现那裡也是某個学校。不知他们是去单独索贡，還是本身也是那裡的学生。
钱程還在犹豫着要不要跟上混混百夫长，他已经拐进了另一個巷子。而巷子尽头，突然又出现了一伙人。有四男一女，正好堵住了小巷，看神态和打扮，估计也不是善类。
混混百夫长看起来颇为紧张。钱程赶紧凑過去围观。
那几個人气势颇盛，已经大声指责起来。
“姓张的，你好大的胆子，敢到我們老大罩着的地方收钱！”领头的人指责道：“识相点，就把钱教出来，麻溜的滚！”
钱程当即判断出，這些人应该是敌对混混。
“你說啥？這地方早就归我們了，是你们不讲规矩吧。”混混百夫长毫不示弱地喊：“敢坏了道上规矩，不怕我們帮派收拾你！”
然而，他嘴上不服输，身体却小步后退，随时准备跑路。
钱程当然不能让他如愿。
开玩笑，他跟着這几個人跑了一大圈，转了一堆地方，浪费了小半天，就是想看他们打架。结果每次一到节骨眼，就不打了，這不是让他白费劲么。
他已经看出，双方因为索贡对象所属权問題发生了冲突。更直白地描述的话，就是两個混混大公为了争夺领地起了争执，其中一方主动截击对方的索贡队伍——這同样也是西洲的日常，很好理解。
至于那個叫帮派的组织，从名字推测，应该是混混大公手下的混混战帮。显然，他们的索贡制度，就是靠這些暴力团伙维持的。片刻间，他就想好了办法，踏出一步，大喝一声：“吾来助汝！”，掏出“三清”手机，胡乱按了几下，在错误提示出现之前，用力甩了出去。
手机脱手的瞬间，钱程顺势猛地一扑，回到墙角后，唯恐被炸到，或者被混混们的第一纪秘密武器攻击。
手机打着转，在愕然的目光中，砸在拦路混混头领的额头上，让他惨叫一声，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他妈的，這小子敢砸老子！”头领尖叫道：“给我揍！别让他们跑了！”
混混百夫长自己都吓了一跳，想要骂人，但对方已经攻了過来。他之后拿出根短棍，猛地一甩，棍子瞬间延长了一大截。
钱程眼睛一亮——他终于看到第一纪特有的技术兵器了。
要知道，哪怕不考虑可能超乎想象外的第一纪武器，只论刀剑格斗，第一次和对方交手时，也是最危险的。不了解对方招式、兵器特点的情况下，哪怕技术更高超，也可能被弱势对手利用不常见的招数，一击致命。而再强大的剑客，也沒有学习和重来的机会了。
所以，他才坚持要看這裡的人如何战斗，而這些打手混混，就是目前少有的選擇了。
果然，混混百夫长亮出武器后，其他几人也纷纷掏家伙。只是他们的武器都不大，应该只是随身携带的副武器。
头领刚爬起来，留在后面。那個女人在旁边，大声尖叫。其他三個混混小兵则拿着短棍和匕首，小心翼翼地围上去。
双方大部分精力都用在对骂和比划些奇怪的姿势上，僵持了好大一会儿。钱程這时才知道他们为什么還带個女人——這期间绝大部分伤害，可能都是這個骂街高手造成的。头领沒来得及自己带头上，其他人根本不想第一個冲。
钱程一时无语。
虽然在场双方一直在大喊大叫，可能是因为他们也知道自己的水平——如果传出去，在五打一的過程中還半天不敢进攻的话，混混生涯就结束了，那么，就发出很大的声音来掩盖過去吧！
——钱程觉得，這些人可能還不如巴裡希老农对战杂胡步卒的水平。
他正想着怎么让這些人加把劲，别停下来，那边突然传出一声爆响。
“砰”地一声，“三清”牌手机不知为何延迟了半天，但還是及时爆炸了。
双方明显都吓了一跳，首领大呼小叫，說這些卑鄙的家伙還有后手，大家赶紧进攻。手下们终于仗着人多势众，上去乱打乱踹。
混混百夫长挥舞了几下，就被人推倒，给揍得鼻青脸肿。从头到尾，既沒有出现无法理解的高科技武器，也沒见他们使用上古武术绝学。
——這就沒了？打完了？
钱程看着在扒钱的混混们，又无语起来——感情他一直在自己吓唬自己。
他大概理解這些人有多少成色了。既然如此，就可以实施下一步计划。
他准备想办法，借助下這些人的力量。虽然很上不得台面，但在户籍都沒法解决的情况下，只能暂且拿這些恶少年做突破口。而且，這座城市裡，明显也是有豪强的——稍微有点势力的恶少年团伙背后，一般都少不了豪强的身影。
而摸到豪强這一层，就有更多的机会了。要知道，虽然豪强和官府经常处于对立，但豪强的存在，本身就是社会秩序的一环。官府管不到的地方，就被豪强分割占领。
实际上，基层的官吏与豪强并非严格的水火不容，而是一种一边对立、一边必须互相合作的关系。過于严苛的法吏会被豪强集体抵制，无法正常执法，乃至危及自身；過于跋扈的豪强则会招致众怒，被官府盯上，当做杀鸡儆猴的对象消灭。
這些势力之间，关系错综复杂，有很大的活动空间。
他估计，在人与人的关系和管理组织方面，城市下层的居民们，和他来的地方差距不算太大。所以，才导致恶少年们有如此拙劣的表现。
钱程的计划已经明确起来：从這裡入手，摆平混混大公和小豪强，在這座城市下层的混乱空间，经营一個临时巢穴。而掌控一個混混战帮，对他来說，实在算不上难事。
恶少年头领已经大声提醒，說還有個同伙在附近。钱程也懒得再躲，拿着木杆走了进去。
窄巷裡又响起怒骂和威胁声，紧接着是几声砰响、一声女人的尖叫，還夹杂着几声闷哼。
几分钟后，钱程拿着一把钞票和一個做工挺精致的女式钱包，平静地走了出来。
他准备先去趟那個網吧，学点东西。
当然，還得找些好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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