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篇 33 伊兰瑞尔与优势劣势
在探索未知区域、与不友善文明打交道方面，伊兰瑞尔拥有十分丰富的经验。這方面，连专业使者钱程也沒法与她相比。
实际上，她的朋友和属下们，有不少都认为，汉朝的探索者们，行动方式過于简单粗陋。除了技术积累的不足，更多的可能是心态上的問題。
简单地說，就是横行惯了，沒被更强大的文明揍過——這方面，经常被更强大的妖魔鬼怪揍的钱程，已经算比较好的那种了。
而按照她的经验，土著文明的组织方式、行为准则、实力强弱，都可以通過一些外在细节推断出来。
目前的這些发现，对她来說已经足够了。
观察了這么多年，精灵们已经有了個大略的总结。观察到這個群落所能产出的资源，就能判断它发展的程度，进而推测它的组织方式。
比如，她已经发现，這個小镇有质量很好的道路通向很远的地方，還见過速度很快的交通工具，拉着货物驶向镇裡。
如果沒有一個有力的中央管理者，這些规模很小的镇子，根本沒心思也沒能力去建设和维护道路，所以道路是否完备，是判断当地管理体系的重要衡量标准。
拥有先进的运输工具和遍布各地的道路，能让這個国家方便地维持对各地的控制。而当地土著大都能熟练使用武器，可以组织小队出战，虽然在她看来，還是很笨拙，但可以确定，這些人是经历過训练的。
当地土著看起来并不缺染料和布料，但被她击杀的武装人员，沒有统一的制服，连武器和弹药都沒有统一。可以推断，這些人只属于某些松散的民兵武装。
显然，现在這個地方，属于一個组织完善、动员能力强大的中央集权帝国。最类似的模型，就是汉朝。因为按照当地的物资和技术水平，他们的管理组织不太可能低于這個水准。
伊兰瑞尔只能抓紧時間行动。
這些人充满敌意，而且已经开始交战，沒有其他路可走了。附近也沒有发现其他有价值的场所，唯一有意义的就是镇裡的魔力源。
如果现在行动，還有一些机会。如果土著们发现解决不了她，把朝廷大军喊来，就麻烦了。
看道路的材质和长度，這些人的施工能力已经远远超出了她的认知。而那些交通工具，她才不信土著们会只用它运输货物。
等這些人反应過来，围着树林建堵墙，再把树都给推了，她就只能等死了。
消灭這一批规模明显大了不少的队伍，伊兰瑞尔不等天黑就出发。她抛弃了一些物资，带上一顶捡来的帽子，略微掩饰下耳朵，从另一侧走出森林，又穿過道路，来到聚落另一边。
此时還是下午。聚落沒有高大围墙，只有各個院落的矮墙和篱笆。不過她還是保持谨慎，观察了一会儿。
不多时，一队车沿着道路，驶向了小镇。
伊兰瑞尔眯起眼睛，借着敏锐的视力观察起来。
她看到那些各式各样的车辆停在镇外，几十個全副武装的人下了车，和镇裡走出来的人交谈。
伊兰瑞尔有些意外。她以为首先赶来的应该是当地县卒，不過从杂乱的打扮和各式各样的车辆样式看，她怀疑這些人只是其他地方的武装农夫。好处是，她大概稍微多了点時間，去探索镇裡的情况。果然，不多时，镇裡也走出一群人，双方汇合起来，向树林方向赶去。
伊兰瑞尔小心地变换位置，观察他们的行动。
小镇不大，她還沒绕到合适的位置，就听见一连串的爆炸声。
她探出头，看到那些人类已经赶到了之前那支小队逃亡的位置，发现了被她击中的两人。
其中一個人已经死了，人类援军拿了块布给他盖上。另一個似乎還活着，躲在一條沟裡，被他们匆匆抬上车，离开了。
剩下的人展开队形，把车子停在林地边，用车上的武器对着森林射击。這东西的速度比伊兰瑞尔之前捡到過的那种枪還快，威力也明显更大。林地裡木屑四溅，几棵小树倒了下来。
其他人大声喧哗，却沒有进入林地。片刻后，有人从车裡搬下一尊形似大鼎的武器，几個人帮着他架起，一边调节，一边和旁边的人相互比比划划。另外几個人拎来几個箱子，可能是对应的弹药。
伊兰瑞尔看着他们把弹药放在管口，丢了进去。砰地一声，弹丸高高飞起，又落在林地裡，轰地炸开。這些人并不满足，调了调方向，把更多的开花弹发射到林地中。
林中燃烧起火焰，土著们明显感到安心了些。有人還从车裡拿出她沒见過的工具，在一阵轰鸣声中，迅速锯断了一颗树。清理了几棵之后，视野开阔了些，他们调整了下车辆位置，大队人拿着各种各样的武器，开始向林地裡前进。
现在已经是下午，但這些人沒有停止前进，依然能听到树林裡不断传来第一纪武器特有的砰砰射击声，和轰隆的爆炸声。明显是土著们在四处开火，投掷爆炸物。
留守的人也显得士气很旺，大声相互交谈着。伊兰瑞尔推测，是這些声响巨大的砰砰枪，和更多的人数，让這些人的信心再次膨胀起来。
這裡的一天有多长，她已经有所了解。土著们并不准备收兵，要么是有信心在夜战中也占据优势，要么就是认定自己在天黑前就结束战斗。
鉴于之前交手的经验，伊兰瑞尔更倾向于后者。
了解对方最为依仗的长处，对接下来的行动有很大帮助。而這裡的人最为依赖的，明显就是他们的武器。伊兰瑞尔甚至怀疑，他们是抱着打完回家吃晚饭的心态，向树林裡进攻的。不過话說回来，如果她真的還在林子裡不动，以這些人的火力，也确实可以实现预期目标。
见识一番火力表演后，她转身向镇子移动。
现在她知道为什么這裡沒有高大的围墙，和配套的防御设施了——因为這些人根本用不到。相反，這些人早就清理了镇外的植物和石头，推平沟壑，形成一圈无处隐藏的开阔平地，再之后，才是简易的金属围栏和壕沟。显然，這些武装镇民并不缺少经验，他们很清楚，自己面对的主要威胁是什么，真正依靠的又是什么。
几個哨兵正在周围巡逻，不远处的塔楼上，還有人架着刚才那种大砰砰枪，来回扫视下方。
伊兰瑞尔略微思考了下，吹出几声哨音。
不多时，一只大鸟飞来，盘旋着落在不远处的灌木丛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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