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情毒
谷雨的眼前已经一片模糊。
药力来的又急又快。原本他還能仗着内力把药力给下压,可是进過刚才一出,宇文玺打的他气血翻涌,一個不查沒有压制住這药,情毒的反噬就瞬间席卷了他的整個身躯。
“小谷雨?小谷雨!”
他听见宇文玺在喊他,還觉得這声音裡面有几分焦急。
可是主子怎么可能对自己有這样的情绪呢?大概是他的药效上了头生出的错觉吧……
谷雨倏然眼前一黑。
注意到谷雨陷入晕厥,宇文玺干脆把人抱了起来,放到了桌子边上的软塌上,然后朝着外面喊道:“快点把雨水给我叫来!”
随后就倒了一杯茶,想要喂给谷雨。
谷雨在昏迷期间,嘴巴闭的死紧,宇文玺倒了好几次都沒把茶水倒进谷雨的嘴裡。
宇文玺看着烧红的谷雨,沒忍住自己的暴脾气,直接把茶杯摔在了地上,摔的七零八碎的。
好在沒有過多久,雨水就来到了书房。
直到雨水走到宇文玺的面前,宇文玺才注意到了他。
“快、快点看看谷雨!”宇文玺满脸冰霜,雨水注意到他的手竟然微微颤抖着。
雨水二话不說走上前,手搭在谷雨的脉搏上,眼睛扫過谷雨的脸。
沒有几個呼吸的時間,雨水跪在宇文玺的面前道:“禀告主子,這是番土的情花毒。情花毒在我們中原地区很少见,解药也不是一时半会能配出来的。一般来說,只有燕好才能解决掉這毒。但是這样高强度、长時間的燕好或许会把谷雨废掉。”
他說着,停了一会儿又迟疑的說道:“不過谷雨受過专业的抗药物训练,需要燕好時間上应该也不用那么久,所以谷雨挨過去的可能性很大。就是需要提前刺激、加剧药性让药性快些消散。但這方法……”
“這方法怎么了?”宇文玺不耐道:“你尽管說。”
“這方法会让谷雨吃点苦头。”雨水低下了头:“泡进热水或者温泉,让药性加剧,加剧之后谷雨会无比渴求与旁人……但是這個方法只需要一夜,谷雨就能够摆脱药性控制,也不会因为這药物被废掉。”
宇文玺听到這,沉默了下来。
雨水不敢多說多问,直直的跪在那裡。
终于,他听到宇文玺這么說道。
“去,准备温泉。”
雨水心裡一紧,迟疑道:“那男人……”
宇文玺瞪着他,眼裡有红色的血丝:“有我。”
雨水连忙又低下头:“是!”
知道了解毒的方法,雨水走后宇文玺干脆就抱起了谷雨,往他王府的后院温泉处去了。
立春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候在了门口,看到宇文玺出来候低声道:“主子,药物是陶二公子下的。”
“陶家和境外有所勾结。”宇文玺淡淡瞥了眼立春:“這事你们沒有查出来?”
“請主子恕罪!”立春立刻請罪。
宇文玺现在沒有心情去管這些,他只是抱紧了一些谷雨,低哑着声线道:“现在,你们需要做的是查出来他们到底勾结到了什么境地。我人是不怎么样,可這节国毕竟是我們宇文皇族的天下。就算朝中再如何混乱不堪,也還容不得旁人与境外勾结、来颠覆我們节国!”
宇文玺闭了闭眼:“让春分带上夏字部,半個月内给我查個水落石出!”
立春抱拳道:“是!”
两人說罢,宇文玺看也不看立春,匆匆的走向了温泉。
雨水准备的很快,那多日沒有去過的温泉院落被打扫的干干净净,甚至连食物都准备好了。
宇文玺把谷雨放下,看了看那热腾腾的温泉池,想了一想以后拉开了谷雨的外衫。
他抱着谷雨一点点的浸入温泉。
看着昏迷中的谷雨,宇文玺的心裡却杂乱的难以思考。
他是真的很生气。
這不应该。
他那么爱陶又夏,可是当陶又夏嫁人、在别人身边婉转承欢的时候,他却能够冷静的看着、暗地裡进行自己的谋划。
然而现在,只要一想到谷雨万一沒回来、会和别的男人一起,他就暴戾的想要弄死那個觊觎他的男人。
這不对,至少不应该是這样的。
谷雨应该是他可以随意丢弃的棋子、甚至不可能是什么重要的棋子。
他把谷雨收到后院已经是他对這個自小养育的孩子的宽待了。
宇文玺烦躁的很,完全沒用注意到他拉扯谷雨衣襟的手被谷雨那小小的手掌心给握住了。
直到感觉到手裡的力道,宇文玺才回過神来。
“你醒了?”宇文玺问道。
谷雨点了点头,又喘了几口气才道:“主子,這于理不合。”
宇文玺愣了一下,而后无意地說着:“你是我的侍君,哪裡来的于理不合?還是說,你沒把自己当做我的侍君?”
“是。”谷雨這回回答的异常迅速,也让宇文玺始料未及。
他推了推宇文玺,发现推不开之后往水裡浸了一点,然后說道:“主子,在您捡我回到王府的时候我就說過,我想跟着您、保护您。我可以为您而死,甚至您做一些任性的事情,我也会全盘接受、为您扫尾。這一点到现在都沒有变過。”
“但我不爱您,我做不成您的侍君。”
谷雨說的非常认真,宇文玺甚至能从他的眼睛裡看到别样的光彩。
這让宇文玺不由回忆起了十年前的雪夜。
他有一件事一直沒有对谷雨說实话。
他不是被谷雨那双肖似陶又夏的眼形吸引過去的。
当时看到谷雨,他最先注意到的是那双亮的让他想到了太阳的眼睛,然后才是陶又夏一般的眼形。
那时候于他而言是最低谷、最黑暗的日子,天性致使他有趋光的动作。
谷雨這一双眼睛确实吸引了他,沒有任何替代的因素在裡面。
“主子?”谷雨注意到他的晃神,又叫了一声。
“沒事。”
宇文玺慌乱的撇過头,为了掩盖自己的情绪狼狈的松开了谷雨站了起来。他刚想踏步离开這一处温泉,却想起现在的谷雨离不得人,只好又萎靡的停在原地,一身湿漉漉地坐在温泉旁的岩石上。
谷雨看着他這一系列的动作,眼神微微茫然。
主子這是……在干什么?
宇文玺也知道自己這些动作实在是无厘头,咳嗽了一声以后還是坐在了边上,沒有再接近谷雨。
现在是大冬天,就算温泉暖和,但顶着一身的水坐在温泉边上還是很容易感染风寒的,谷雨怕宇文玺感染上风寒,下意识的想要起来给宇文玺披一件衣服,却沒料到中了药的自己腿肚子直打颤,沒走上台阶就“哗啦”一声滑倒了。
他闭上了眼睛,已经准备好跌到池子裡,却沒有感觉到任何水沒過的痕迹。
谷雨睁开眼睛,抬头就看到了宇文玺的下巴。
“主、主子。”谷雨结巴了。
宇文玺睨了他一眼,横抱起谷雨再度坐到了池子裡。
這一次,他把谷雨整個人都禁锢在了怀裡,皱着眉道:“别乱动了,你都站不起来了,怎么還那么多事?”
“這、這、我……”谷雨說不出话来。
两人顿时陷入了一片静默之中。
不知道泡了多久,宇文玺突然說道:“小谷雨。”
谷雨眨巴着眼睛:“……?”
“我上次跟你說要你自由的话是骗你的。”宇文玺的喉咙涩涩的。他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能够說出這样的话来:“我是想要安抚你,才那么說的。实际上我沒打算……放走你。”
谷雨“哦”了一声。
宇文玺见他沒反应,不怎么高兴:“你怎么不生气?”
谷雨眯了眯眼带着一丝小得意道:“当时我确实是被您說的很感动。但是回過头去一想我就明白您是在诓骗我。和您呆了十年,我自认還是了解您的。”
宇文玺对他那么特别,怎么可能任由他和其他人一样离开自己?宇文玺骨子裡就有一种霸道的占有欲,他花了心思的,就不允许离开。
谷雨想着自己被他养了十年,怎么可能走得了?
宇文玺意外地打量了一下谷雨,突然眯起了眼睛。
谷雨感觉到不对劲,想要回過头去,却感觉到一股热水从自己的肩膀上往下流淌。
然后,他的裡衣猝不及防的被自己主子扯走了。
宇文玺伸出手,扣着谷雨的脑袋慢慢的贴近他的脸。
谷雨在他面前向来乖巧,虽然心底掀起了惊天骇浪,但是依旧稳稳坐在他的怀裡予取予求。
他肤白若瓷,被随意一捏就能捏出红色的指印,锁骨能住一條景观小鱼,嘴唇也红的漂亮。
如果不是背部结痂的粉色伤口和手指上的老茧,怕是沒人觉得他是個会武功的。
宇文玺的手不轻不重地捏着他的下颚,呼吸全都喷吐在了他的脸上。
“小谷雨”
谷雨听着宇文玺的呼唤。
“如果我一直让你在我身边当侍君,未来生個孩子当侧妃、当贵妃,你愿意嗎?”
谷雨听得寒毛耸立。
也是在這时候,他发现,自己和宇文玺的距离太近了。
有什么东西,已经過了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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