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太子殿下
但谷雨也知道,宇文玺沒有找自己也是暂时的,他只是被陶家和境外的事情绊住了脚。等解决了境外的事情,宇文玺一定還会找上自己。
只是谷雨并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宇文玺。
他在府裡呆不住,恰好遇到惊蛰休沐,干脆就和惊蛰约着去了一趟月华楼。
月华楼是京都最大的花楼,但是裡面的酒和琴艺都是一绝,影卫们也就這点爱好,所以都爱往那裡约。
两人溜出王府,刚一到月华楼就听到楼裡面吵吵嚷嚷的。
两人都是熟客,老鸨把两人安排到了雅座上,刚好就听到隔壁桌在争论着什么。
“就你這穷书生,能懂什么琴艺?!兰琴姑娘的琴艺是楼裡最好的、你凭什么說她弹得有問題!”
“有問題就是有問題,岂能因为名声就无视了错误?”
惊蛰坐定以后往身后看了看,一边点单、一边挤眉弄眼的对谷雨說道:“這兰琴姑娘的裙下之臣越来越多了。”
谷雨淡定的喝了口茶,這才慢吞吞的回他:“我虽然不懂什么琴,可是那兰琴弹琴我還是听過一二的。确实不如我們府裡的琴师。”
惊蛰摆了摆手:“嗨,漂亮就可以了。”
谷雨睨了惊蛰一眼:“她确实不怎么样,你還记不记得你前段時間拉我過来,我坐在這听她弹了十几遍的《越人歌》,结果她每一遍都不一样。”
“真的啊?那你乐感還真不错。”惊蛰惊讶地看着谷雨。
谷雨摇了摇头,小声道:“我觉得,就是兰琴的琴技不到家。”
“小兄弟說的可真对!”
谷雨的话音刚刚落下,就听到边上那书生转向了他,迫不及待的說道:“我就說我听了她三遍《凤求凰》,哪一遍都不一样!”
“這不是她技艺不到家是什么?!還能是我听错不成?”
那书生說着,毫不客气地坐到了两人的边上,对着谷雨道:“我姓文名衍,小兄弟叫什么?”
书生长着一张俊秀的脸庞,鼻梁高耸,隐约看着竟然有几分眼熟。
不看這书生的样子两人還沒什么感觉,仔细一看,谷雨和惊蛰心裡就一突。
這书生虽然做了伪装,但两人還是看出来了,這竟然是他们主子的眼中钉、那位娶了宇文玺白月光的太子殿下——宇文衍。
這成亲還沒有半個月,宇文衍竟然就来花楼。
两人无语凝噎,看着這自来熟的太子,竟然說不出赶走他的话。
“你可以叫他阿谷,叫我阿惊。”惊蛰怕谷雨被太子认出是宇文玺的侍君,直接把交流的话柄握在了自己的手裡。
宇文衍只对谷雨感兴趣,听到惊蛰這么說顺着坡下来,当即就亲亲热热的叫了一声:“阿谷。”
谷雨只能敷衍的点点头。
“我刚才听闻阿谷从未接触過乐器,却能够听出那兰琴小姐的错音,可见天赋之高。阿谷可需要师父?我认识很多乐理大拿,绝对能把阿谷培养成节国一流的琴师!”宇文衍一边說着,一边叫来了老鸨,半点不客气的点了一壶春酿。
他說出的未来那么可期,换了旁人铁定要和他细谈了。
但偏巧,宇文衍遇到的是谷雨。
谷雨摇了摇头說道:“感谢衍兄好意,只是小人志不在此,怕是要辜负你了。”
宇文衍愣在当场,很不解的问道:“为什么啊?”
谷雨不想再和宇文衍說话,默默的板起脸来。了解他的惊蛰知道他這是在抗拒主子的這位敌人,当即打圆场道:“我們两兄弟只是江湖莽夫,饥一顿饱一顿的,哪裡有這钱财去学习這些风花雪月。劳公子高看一眼,真是不好意思。”
宇文衍从小长在皇宫裡,這京都也不曾有打量的江湖人士混入,骤然听到惊蛰這么說“哦”了一声,倒也信了。
他不好意思的摸了一下鼻子道:“是我唐突了。”
宇文衍不知道江湖人士是什么样的存在,可是他印象裡的江湖人士,都是那种粗俗不堪而且沒什么钱财的人。
也难怪這位阿谷兄弟不对他說的感兴趣。
只是這天赋着实是浪费了。
宇文衍摇摇头,突然有了一种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无奈。
“其实我也是一样的。”宇文衍突然有感而发:“我和谷兄也是差不多的境遇。我曾经被人声称天赋惊人,但家裡不允许我做琴师画师,我父亲非得要我子承家业。可我只喜爱琴棋书画,只想要寄情山水啊!”
谷雨不想搭理這得了便宜還卖乖的宇文衍,惊蛰只好陪着笑,敷衍道:“那還真是天涯沦落人。”
哪知道宇文衍并沒有看出他的敷衍,反到是觉得找到了知音,拍案对惊蛰道:“是啊!我父亲母亲都太强势了,非得要我继承家业!前几日還逼着我娶了一個我不爱的夫人。我可是一直拿那人当弟妹在看的!這下我是真和我庶弟解释不清了!”
“而且那人也不是什么好人。”宇文衍难得能和人說說家裡的事情,一开话闸子就关不住:“我家算是有点权势,那人娶回来以后竟然打着为我好的名义,在我的府裡招兵买马,就怕我几個弟弟抢了我的少家主位置。唉,這下我這几個弟弟,怕是得恨死我了。”
沒想到能够听到陶又夏的消息,两人不留痕迹的对视了一眼,看向浑然不知的宇文衍。
惊蛰好奇地问道:“既然那人那么功利,那你为什么要答应成亲?”
宇文衍尴尬的笑了几声,小声道:“這不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么!老实說,我那夫人,可真是個适合混官场的。我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家裡就多了几十個门客。有人竟然跟我說,他们从七八年前就跟着我了。我都吓呆了!”
“看样子,你的母亲父亲给你找這夫人,是想要给你找個贤内助?”惊蛰“嘶”了一声,状似无意地问道。
宇文衍摆了摆手,理所当然的說:“那不可能。我家的事情,绝对不可能给外人去插手的。大概是我父亲和母亲觉得我不务正业,所以找了個人来管管我罢。”
“但是你不是說,你那夫人给你找了几十個门客,那些门客還說很早之前就跟着你了么?”
宇文衍哀叹了一声,摇摇头道:“說是给我找的,但他们可不会听我的,反倒是我夫人說东他们都不敢往西,算什么我的门客。”
他說的无意识,却让两個人大为震惊。
這下花酒是喝不下了,谷雨在桌底踹了一脚惊蛰,惊蛰连忙坐直了身体道:“听你這么一說,我突然想起来我們阿谷的夫人前些日子来信說,要是阿谷還不回家就带人搬空阿谷的老家。這做法岂不是和衍兄的夫人有异曲同工之处?”
他抓起谷雨的手道:“不行,我越想越不对味。阿谷,我們還是快点回去看看,别让你家被你夫人闹了個天翻地覆!”
谷雨配合的点着头道:“說的在理!”
宇文衍也是個热心的,一听连忙道:“那你们還是赶快回去看看,岂不要和我一样,家裡莫名其妙多了很多不认识的人!”
两人起身离开,宇文衍還把人送到了花楼外去。
两人远离了宇文衍,话都来不及說,直接飞身上了房顶,三下五去二就回到了王府。
這個点宇文玺和立春等人应该還在书房,两人直奔书房而去,却被站在门口的立春挡住了去路。
“谷雨、惊蛰,你们两怎么過来了?”立春看了一眼两個小辈,问道:“今天不是惊蛰的休沐日嗎?”
惊蛰从小跳脱,倒是沒有怎么怵立春,直接道:“立春大人,我們在外面遇到了宇文衍,還听到了一個消息,就赶紧回来了。”
闻言立春却沒有让开,只是皱着眉头问两人:“什么消息让你们都沒了分寸?”
惊蛰還沒說话,就看到立春身后的门被人开启,宇文玺的声音传了出来:“让他们进来吧。”
立春顿了一下,還是让开了路。惊蛰露出了惊喜的神色,一把抓過不知道为何怯了步的谷雨就往裡面走。
在书房裡和宇文玺报告的是夏字部的小满。
小满查到,陶家与番土勾结所需要联络的联络人,正是太子门下的一位走商门客。
两人进来的时候,刚好听到小满說那门客的身份。
宇文玺喊停了小满,抬了抬下巴:“你们两個想說什么?”
惊蛰性子急,当即抱拳道:“报告主子,属下和谷雨在外面喝酒,碰巧遇到了太子殿下,结果从太子口中得知了他如今的门客全都是陶家人塞进去的!他们都只听太子妃、完全不听太子的!”
谷雨缩在边上眼观鼻鼻观心。
宇文玺点点头,沒有理会谷雨,转头对小满說道:“看样子你查的方向不错。”
他了解宇文衍,宇文衍绝对不是能做出那种事情的人。现在看来,果然是陶家在裡面浑水摸鱼。
“接下来就冲着宇文衍的门客去查,我倒要看看,這陶家到底想做什么。”宇文玺淡淡嘱咐道,小满低着头說了一声“是”。
宇文玺吩咐完,转头看向谷雨道:“其他人走吧,谷雨,你留意下。”
惊蛰和小满沒多想,和宇文玺告辞之后就退了出去。
立春也沒有走进来。
谷雨现在沒办法面对宇文玺,整個人窘迫的不行。他微微张嘴想說话,却意外的被宇文玺打断了。
“你去了花街?”
宇文玺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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