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总他揣着前任的崽溜了 第8节 作者:未知 “小澄,這個给你。”时光给他一個蛋糕盒,“拿回去和爷爷吃。” “谢谢时叔叔。”景澄接過来一看,一個7寸蛋糕,“都给我了?” “沒什么能给你的,也就這些拿得出手。”时光說着将咖啡店店长的围裙给摘了。 “那行,我带回去吃。”景澄闻着了一阵咖啡味,說不清是时叔叔的信息素還是他店裡飘出来的,“叔叔,陈叔叔都走了那么多年了,你该考虑考虑了,现在是现代社会,二婚不算事。” “說什么呢,我和你陈叔叔当时海誓山盟天崩地裂,我們這是爱情,在我心裡我俩都過完金婚了,都二胎了。”时光立刻說。 “嗯嗯嗯,金婚,金婚……”景澄沒见過這么沒正形的烈属,赶紧拎包走人。再不走人,时叔叔就要从他俩当年怎么认识开始科普了。 不就是上高中时一吻定情嘛,跟谁不懂恋爱似的,自己要是想,随便从贴贴裡拎出一條鱼来就能搞定。景澄在公交站等了一会儿,车来了,他投了两個钢镚儿去最后排坐着,隔着一條江,看新城区霓虹灯如漫天流光萤火,额头贴在玻璃上,右眼余光羡慕地看着骑自行车的人。 一條江隔出两個世界,新城区的夜生活正要开始,老城区的夜已安睡。四小巷宁静深邃,偶然听到两声小狗嗷嗷,景澄拎着蛋糕往家走,路過了小赵烧烤摊。 赵锐一看他就头疼。 “赵叔叔,今天赚钱了嗎?”景澄从阴影裡走了出来,投在地上的影子颀长。 “沒。”赵锐手底下利索,赶紧收摊。 “真沒還是假沒啊,别让我搜出来。”景澄走到摊子前,顺手将两瓶可乐塞进书包,“走了,過几天再来。” 赵锐无辜损失两瓶饮料,等景澄走远后摇头又叹气,恨不得戳着他脊梁骨骂。“老戴家的,怎么就出了這么一個,家门不幸……” 可乐不冰了,景澄边喝边往前走,前头就是小林理发铺。這会儿林森也准备关店了,在裡头收拾着,门口只有一個小工在晾毛巾。 毛巾架子旁边是失物招领处,来這裡理发的顾客偶有三心二意,邻裡街坊大家都熟悉,全放在這裡,自己回来找就行。景澄走到架子前头,走不动了,全身血液倒流似的往大脑裡蹿,又从大脑潮汐回溯奔向手指尖。 他指着眼镜盒旁边的钥匙链,语气带有旧恨:“這谁的?” 小工瞧见景澄先反应了一下。“今天的营业额老板都收了,沒现金。” “我问你這谁的!”景澄踹了一脚门口的马扎。 钥匙链是一個淡蓝色的小鲸鱼,年头已久,鲸鱼身上的花纹都看不出来了。鱼背上還贴着一副小贴画。贴画原本应该是鲸屿岛的游乐园名字,即便看不出字样了可景澄還记得。那一年游乐园新开张,什么都是限量。 “這個给你,你长大之后可要嫁给我啊。”那一年,景澄将钥匙链送给了卖花的小妹妹。 “好,等我长大了我就当你老婆。”小妹妹喜歡钥匙链,拿着就不肯放手。 “哦,這個啊……”小工的声音将景澄拉回现实,“不知道啊,可能是哪個客人落下的吧。” 落下的?景澄将钥匙链拿在手中,时隔多年它還和记忆当中一模一样,只是变旧了。贴画的左下角隐约可见一個花体阿拉伯数字1,那年游乐园开业一周年。 钥匙链上還串着一把钥匙,說明钥匙链還在用,那人還会回来取。 “你看见那客人长什么样了嗎?好看嗎?”景澄气得都笑了,可乐也沒心思再喝。当时放自己鸽子,沒想到风水轮流转,這么多年過去了,那小丫头還是让自己给碰上。 景澄是四小巷一小霸,小工不敢摇头:“還行,挺好看的。” 不答也知道,小时候那脸蛋长大了错不了,景澄抽出本子写了一串号码,白纸一撕戳在钥匙上:“她来找钥匙时,让她联系我。” 小工赶紧点点头,目送景澄离开,不想多管闲事。理发店的工作是每天处理客人的千丝万缕,谁都知道四小巷一枝花每天都在欺男霸女。 哗啦一声,陆辰撕开一袋薯片,对着电脑上網课。余哲家裡搞投资,沒事研究股票,上高一就把本金扔股市裡摸爬滚打,他沒那個本事,把本金扔教学机构裡,一口气买了900节網课,怕是高三毕业都学不完。 学不完挺好,直接把賬號送给弟弟,以表心意。 木头书桌很旧,上面沟沟壑壑可见上一任主人并不爱惜,陆辰拉开抽屉寻找圆规,忽然觉得抽屉裡挺空的,好像少了什么。 哮喘喷雾,在,笔袋,在,烟海市七中的学生卡,在,家钥匙,在,自行车钥匙,在,摩托车钥匙……沒了!陆辰怔愣一瞬,腾地站起来就往外跑,把自己這两天去過的地方都回忆一遍。 闹离家出走是准备吃苦,所以只骑了自行车,沒舍得让摩托小车车跟着出来受罪,现在還把命根子一样的钥匙给丢了。庭院聚着一场雨水未干的湿气,陆辰的跑动划破了這场宁静,跑至院门时不巧和景澄撞上,一個焦急,一個像等着什么好戏。 “干什么去?”景澄沒喝可乐,准备把矿泉水剩下的那口喝完,他一說话,残存在瓶底的透明液体从瓶口滑出,滑過他的嘴角留下一道湿痕,顺着微动的喉结晕染到衬衫衣襟。 陆辰的眼神一瞟而過。“出门一趟。” “你怎么這么沒礼貌,住我家庭院裡都不知道叫人?”景澄将人拦住,可能是刚找到小时候坑人那小丫头,心情不错,“你多大?” 陆辰急着去找钥匙,但還是回答了。“差俩月就18岁,你呢?” “我?我都20了,叫哥。”景澄伸手過去,像是要揪住他领口,结果却是将领口勾了一下。 “哥。”陆辰看着他扎在腰带裡的那把细腰,beta都這么凶么? “叫小澄哥。”景澄开始嗨了。 “小澄哥。”陆辰老老实实叫了,两人关系算是有了重大飞跃,他立刻得寸进尺,“你都20岁了,怎么才高三啊?” “因为我好看。”景澄往前一步,校霸气势全开,“开玩笑呢,因为我小时候身体不好,休学两年。你也别跟我装傻了,想的什么我一眼看透。” 草丛裡一只蛐蛐叫嚣着跳出弧形,从白色篮球鞋边跳到黑色的皮鞋一侧,陆辰一笑,装作不懂地问:“什么一眼看透啊?小澄哥你說什么呢?” “你不老实啊,大狗狗。”景澄的耐心耗完,笑得嘴角尖尖,“我不是那种随便的人,想养鱼别找我。” 說完,景澄放开了手指,拎着蛋糕朝老戴修表铺走去,忽然又被身后给叫住了。 “那你是什么样的?” 景澄哼了一声,微微回头:“高冷,高岭之花,不喜歡和别人套近乎,聊不熟。” 高冷么?陆辰看着他回了家,也转過了身。沒自己高,但确实挺冷的。他也沒想到景澄能将自己那点小把戏看透,還以为他挺吃傻小子那款。 装傻沒用,那以后就不装了。 走出庭院,周围只有食街那边還亮着灯,陆辰真不习惯這边的作息,可是不习惯也得习惯了,他回忆一番,可疑地点沒有其他選擇,无非就是小赵烧烤摊和小林理发店。在烧烤摊坐着的时沒拿钥匙,染发时候倒是掏兜了。 趁着小林還沒关门,他跑過去:“您好,我前两天在這裡染头,落下一串钥匙。” “门口有失物招领,自己找找。”還是刚才那個小工。 陆辰谢了一句就過去了,一眼找到了自己的钥匙串,小鲸鱼仿佛生气了对自己爱答不理的,然而钥匙上還挂着一张纸條。“這什么啊?” “哦,刚才有人给你留的,說让你加他。”小工說,头也不抬地收拾最后两條毛巾。 “有人给我留的?”陆辰仔细研究那串数字,号码前头写了“tt”。tt?套套?不可能,肯定是贴贴。 给自己留贴贴?這人還挺会的。陆辰心情愉悦了:“那人好看么?” “挺好看的。”小工回答,但還是劝了一句,“陌生人你也不了解,别乱聊。” “嗯,谢谢您啊。”陆辰点头說了声再见,回院的路上就把贴贴给打开了。反正這软件都是瞎聊,也聊不出什么真谛来,好看就行。但是這人给自己留贴贴,說明也是個玩咖。陆辰将号码输入,新开了一個用户来加,然后等待通過,沒想到刚走进庭院时好友申請就通過了,一個陌生头像蹦出聊天頁面。 他迈上台阶,顶着头顶一串风铃掏钥匙,发了個“你谁啊?”去探探口风。挺有意思的,见都沒见過自己,就单凭一個钥匙链就要聊,心够大。思来想去還是隔壁那個高冷的更有挑战性,一朵危险又漂亮的高岭之花,陆辰忍不住想摘下闻闻。 只是這怎么摘呢?陆辰還沒想好,好看的花儿他就想摘,手欠忍不住。 手机震动,回复来了,陆辰還惦记着怎么钓景澄,只见屏幕上3個大字。 “你老公”。 此时此刻,和陆辰仅有一墙之隔的高岭之花刚脱了规规矩矩的校服,准备换上潇洒张扬的花衬衫。 作者有话要說: 景澄陆辰:又多了一條鱼,开心! 第11章 一起戴手铐的缘分 看着屏幕上的仨大字,陆辰上楼梯时差点摔一跟头,右脚踩空,手机還飞了出去。捡回来一看,手机還能用就是屏幕裂开了,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于是他给屏幕裡的老公发了過去:[你有病吧?] 发完后转手给這人添了個备注——屏幕毁灭者。 屏幕毁灭者:[你小时候說我买完你的花你长大就嫁给我,忘了?钥匙链是谁给你的?] 我艹!是他啊!陆辰进屋上楼,将钥匙链收在抽屉裡,他当然记得這個他,当年自己被三個狗兄弟打扮成小女孩儿還挎着小花篮,结果在鲸屿岛游乐园门口迷路了,于是诞生了他人生中的第一场邂逅。 洋娃娃,小气球,棉花糖和玫瑰花,走失的卖花小女孩遇到了生命中的白马王子,一個穿着儿童警服的小男孩。 游乐园门口就是换装区,小孩子可以租自己喜歡的衣服,陆辰那天被套上了一件淡粉色的蕾丝公主裙,露着两條小细腿和带花边的袜子,再底下是一双红色小皮鞋。配件是一個草编小花篮外加一顶缝着小玫瑰花的遮阳帽。 头顶是蓝天白云,苏御、余哲和姜鑫已经进游乐园裡玩儿打枪和扔飞镖了,他一個人在门口乱转,结果就碰上了小警察。他应该比自己大几岁,比自己高,警服很合身,穿在他身上像個缩小版的刑警。头顶戴的是警帽,腰上還别着一把塑料手.枪,他說:“小妹妹你好,我是警察,你是卖花的嗎?” 陆辰点了点头,盯上了他手裡的贴画纸。 “那我买你的花,带你去玩儿,长大了你嫁给我好不好?” 陆辰又点了点头,盯上了他腰带上的钥匙链。 “走,我带你去捞金鱼,我是警察,你不用怕。”說完,小男孩取下腰带上的塑料手铐,咔嚓,将两個人的小手拷在一起,“這样咱们就走不散了。” 這样咱们就走不散了……陆辰那天当了小警察的一日老婆,骗吃骗喝還骗了钥匙链和小贴纸,還答应第二天来立字据,留下联系方式,结果晚上就跟着爸妈回了家。 屏幕毁灭者:[想起我了嗎?] 手机又一次震动,震回了陆辰的思考能力,整個人处于僵麻状态,只有手指能动:[想起来了,你怎么找着我的啊?你们男生找人好厉害哦。] 屏幕毁灭者:[当初拷了你,化成灰都认识,我直接出警。] 僵麻感开始消退,陆辰挺想笑的,但是笑不出来。当年的小男孩确实好看,比苏御、余哲、姜鑫都好看,但是具体什么样自己记不太清楚了,就记得他什么都舍得给自己买,真把自己当卖花小丫头。這要是让他知道当年一心投喂的老婆是個男生,還185了,他会不会真出警,直接报警投诉自己诈骗? 刑了刑了,這可太刑了。 屏幕毁灭者:[开玩笑呢,不逮你,找着你了就行。把我备注改成“阿sir”,早点睡吧,晚安。] 陆辰還沒想好怎么叙旧,人家就說晚安了,不過這也好,刚联系上不能聊太多,容易尬聊。将“屏幕毁灭者”改成了“阿sir”,陆辰拿出英语卷子继续完成七中的功课,缘分使然,真沒想到时隔许久自己還是让人给逮了。 是不是真有一起戴過手铐的缘分啊? 這时贴贴又有新消息。 小菜鸟:[大神大神,人家晚上有事,今天先不打火龙了。過几天咱们一起去密林,啾咪!] 刚好,今晚作业多,陆辰给他回了個“沒事”,继续研究学术。這屋裡還沒安装wifi,他不舍得用流量下载英语课的听力包,于是拿手机搜索附近的wifi,发现一個名叫“胸怀大志”的網。 胸怀大志?這谁家的?陆辰稍加思索便有答案,肯定是隔壁的高岭之花,而這個wifi名称一听就是戴明旭起的,很有太极拳的特色。但是考虑到现在的時間和对面的武力值,陆辰也不好意思敲门去问密碼,更何况這事如何开口呢? 思索的时候,解题的钥匙送上门来,隔壁阳台有动静。 两栋木屋是联排建筑,阳台平行相隔1米,如果能在阳台說上几句话,是不是就可以蹭網了?更何况现在月明星稀,绒花浮动,算得上一個恰当的套近乎時間。陆辰是個行动派,又是個学习狗,本着今晚一定要做上英语听力的决心打开了阳台门,谁承想隔壁阳台上,站着一個妙人。 景澄穿好了牛仔裤,正在系衬衫纽扣,抬眼对上了陆辰的眼睛。他也沒想到這时隔壁会出来人,质地柔滑的衬衫急着往上一抻便套住了他两边轻而薄的肩峰,遮住了平直的锁骨。借着月色,鲜花般艳丽的衬衫和他的人融为一体,却压不住本人,艳色乖乖臣服,变成了一件可心的衣裳。慌忙中他光顾得遮挡背部,露出一小截腹肌线條。 腹肌中间那條线深凹,藏进了胸口。 陆辰的喉咙忽然干涩,头一回知道什么叫“艳而不俗”,原来只要人好看,衣服再艳俗都无碍。他還戴着银色的细腿眼镜,和這身打扮对撞出斯文的野性来,像蝴蝶煽动翅膀带来的不是清风,而是烧山的野火。 “看什么?沒看過beta啊?”景澄将金表戴上,粗沉的表带像是捆住腕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