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户部
根据自己八個多月的经验，再逗留下去，估摸着肯定沒啥好事，不是挨训就是挨教育。
于是，稍退一步躬身道：“皇阿玛您忙，儿臣先行告退了。”
康熙摆摆手道：“先下去吧，待会去户部找你四哥。你现在也大了，该出来学着做事了。”
“以后就不必每日去上书房读书了，跟着你四哥在户部观政学习吧。”
胤禵答应道：“儿臣谨遵皇阿玛教诲，這就去户部找四哥。”
“前几天還让赵福善送了长命锁去给儿臣的小侄儿，今天正好吃四哥一顿就当回礼了。”
原来康熙三十九年八月初，皇四子胤禛最宠爱的侧福晋李氏，给胤禛生了第二個儿子。因前一個儿子沒站住早殁了，所以对這個儿子便更多看重了几分。
其实胤禵心裡也清楚，這個侄子也是個长不大的。
但是這個做叔叔的，总還是内心多了一些对于变数的期盼。既然自己都能莫名来到這個世界，就說明变数应该還是存在的。
毕竟是自己的亲侄子。
“你小子现在越来越猴精了，到了户部别只惦记着吃，多帮你四哥出出主意，最近户部的麻烦事又多了不少。”康熙指着胤禵道。
胤禵心想，户部麻烦事什么时候少過。我才不去趟這趟浑水，四哥喜歡操心就去呗。反正我又不想要這皇位，過去混混日子就算了。再也不用早起去上书房读书，這福利還是挺激动人心的。
心裡虽然已经打定主意高高挂起，但嘴上還是积极应道：“是，皇阿玛，儿臣一定认真学习，尽心办差。”
出宫之后，来到位于千步廊东侧户部。
进入二门之后，一排五开间的正房坐东朝西。
還未进入房中，就看到四哥眉头紧蹙，手裡拿着文书，一副十分为难的样子。
反正也沒打算真在户部做出什么成绩，胤禵轻松惬意的走进房内，道：“四哥，......”
听到有人喊自己，胤禛抬起头来，看到了自己同父同母的亲弟弟。
不由心生诧异，這小子怎么来了。
還沒来得及招呼，就见胤禵拱手继续說道：“皇阿玛安排弟弟也到户部观政，以后還要四哥多多关照。”
胤禛道：“這是好事情，你小子最近越来越机灵，有你在肯定能帮你四哥我分担不少。”
“你可不知道，這户部的麻烦事，一件接着一件，经常是刚按下了葫芦，就浮起了瓢。”
“就比如說，這一件......”胤禛正要拿起手裡的公文，向胤禵诉苦。
胤禵瞬间就感觉到耳边嗡嗡作响，急忙打断道：“四哥，你可饶了弟弟吧。”
“虽然皇阿玛让弟弟来一同观政，但是弟弟实在沒這份心思，四哥還是照旧吧。”
“弟弟来此，就是为了不用去上书房读书，還能时常出宫。拜托四哥多关照，就是想四哥能够帮弟弟隐瞒一二，這样在皇阿玛那裡也好交代。”
胤禛道：“這可万万不行，俗话說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你不帮四哥，谁帮四哥。”“再說既是皇阿玛的旨意，咱们做儿子的怎么好不依旨意行事。”
胤禵听到這话就知道有戏，原本也沒真的打算就只挂個名头，什么事情都不干。
所谓求乎上者得其中，求乎中者得其下。
到户部之前就已经做好了要讨价還价的准备。
于是试探道：“四哥，弟弟确实沒有這個能力和心思。就算是勉为其难来户部处理政事，但是能力不足，恐怕会给四哥添乱。”
“還是各自安好，方为上策。”
胤禛也逐渐明白起来，這小子就是想偷懒。知道户部的問題，牵涉众多，不想直接沾手。
眉头逐渐展开，考虑到這事要不就退一步。只安排出谋划策，這样多個人商量，也是好事。
再說，這小子最近好像开窍了一样，虽常常有出人意料之举，但结果還都不错。
有個這個心思，胤禛就道：“十四弟呀，你的难处哥哥知道，但是哥哥的难处你是不是也应该体谅一下？”
“不如這样，你就经常帮哥哥分析分析和出谋划策，具体的事情哥哥安排人去执行。”
胤禵继续讨价還价道：“這個倒是可以，但是要保密，弟弟這肩膀小，扛不起什么。”
胤禛见弟弟已经答应，便不再多說什么。拿起手裡的公文道：“十四弟先看看這個。”
說罢就将公文递了過来。
胤禵无法，总不能前面点头，后面摆手，只得接手過来。
大概一看就了然于胸，今年预算内的资金，又花冒了。现在江南的税银還沒运到，但是河南大旱，户部赈灾的银子就不凑手了。
其实這個問題，說难也难，說易也易。
当下便道：“为今之计，唯有开源。”
按照惯例，年初预算的时候，朝廷肯定是要提前留出一笔机动的备用金，用来应对每年不确定的旱灾水灾蝗灾等开支。
但是今年流年不利，全年备灾的银子都已经提前用光了，导致新的开支无法拨付。救灾如救火，为今之计也只能想办法开源或者腾挪。
這些胤禛不是心裡沒数，难就难在预算已定，腾挪无异于得罪一帮大臣，于自己内心的小九九是非常不利的。
這样排除下来，就只能给户部开源增加收入了。
最直接有效的方法，当时上书請皇阿玛从内库拨款充实国库。但這是一個有脑子，就能想到的主意，况且這笔拨款肯定是有借无還，不利于自己在皇阿玛心中的形象。
然而，从其他地方开源，胤禛又一时沒有方向，因此十分苦恼。
听到胤禵直言道开源，一语中的，不由心中一喜，知道自己找对人了。缓缓问道：“十四弟何以教我？”
“做买卖肯定来不及了，只能讨债或者借债。”胤禵答道。“四哥，任选其一即可。”
說完便不复多言，静静等待胤禛做出最后的决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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