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追涨杀跌
缓了一会儿，胤禛点了点头，道：“十四弟說的有道理，是我有点犹豫了，這件事情全凭十四弟安排。”
“不過，沒见過十四弟作诗，刚才两句颇有王者气象，不知有沒有完整一篇，给四哥鉴赏一下？”
见胤禛思想已经转变過来，开始品评刚才自己一不留神脱口而出的诗词，胤禵不由一阵无语。
這裡面有沒有王者气象，不說小学生都知道吧，最起码初中生应该是都知道的，還稀得你来說。
完整版就别想了，放在這儿不太应景。
胤禵道：“這是一位伟人的作品，弟弟暂时只记得這两句，什么时候想起全篇，再和四哥一起品鉴。”
见胤禵似有推脱之意，胤禛也沒多加追问。
回到粮食問題上，问道：“十四弟既然這次不准备放過对方，不知有何具体安排？”
胤禵道：“既然咱们现在已经可以确定，今年肯定不会缺少粮食了，那么粮食价格的走低，這就是一种必然。即便出现大面积的灾荒，只要粮食供应能跟上，咱们就能够短時間内把对方手裡粮食的价格砸下来。”
“這也是为什么，要冒着巨大的风险，也要安排四哥把户部的储粮，提前高价清仓出去的原因。”
“這场粮食战争的本质是银子和粮食数量的较量。咱们在粮食稀缺的时候，先通過内务府把粮食的价格提高，同时向市场投放出户部粮食可能储备不足的消息，以及钦天监预测今年大面积灾荒的消息。三管齐下，把粮食价格从一两银子每石，抬高到了均价四两七钱银子一石，然后在高位把户部的合计一百五十万石粮食出货。”
“直接把对方手裡的七百余万两银子，吸收過来。对方倘若是想再出手抬着粮价，就只能選擇加杠杆，抵押资产借贷這條路了。”
胤禛听到這裡有点理清整個過程的思路了，急忙道：“如果這时候，我們再大量出手粮食的话，就会把价格直接拉倒底线，对方付出的银子可就亏大发了。”
听到胤禛的打算，胤禵挥动着手指，否定道：“如果這次对方前几天沒有后续参咱们這一手，弟弟原本是打算這样做的。毕竟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胤禵端起茶盏，喝了口茶，继续道：“不過现实和咱们想象的总是有差距，对方還是想把咱们兄弟两個搞下去，然后把吞了他们的银子，再拿回去。”
“对方做事既然像之前发债的时候，這么不讲体面，那弟弟就只好勉为其难帮帮他们了。這种行为，必须要让对方付出，随时都会记得肉疼的代价。”
“所以四哥，现在的粮食价格已经来到了五两二钱银子一石，咱们就先小刀一下，按照五两银子一石，把户部剩余的粮食明天向市场投放，今天就把消息在各粮店公布出去，标明不限数量。這次咱们不再和這些大粮商们，直接打交道了。”
胤禛问道：“這是为何？之前的交易不也挺干脆利落？”
也难怪，做终端零售，始终很难享受到，做大宗商品交易时的那种刺激和快感。
胤禵白了一眼，道：“四哥，咱们始终要注意下皇子的体面。毕竟咱们可以为了挣银子，不在乎脸面，但是皇阿玛還是要的。這种反复的事情，還是尽量少做。”
胤禛一阵哭笑不得，這活动也不是自己策划的，怎么就变成自己不讲皇子的体面了。更关键的是，竟然被這個满口谈着银子的家伙，教训道，不要拿皇阿玛的面子去换银子。
這何止是无耻，简直就是无耻。
仿佛感受到了情绪的变化，胤禵道：“所以，四哥這次咱们用阳谋，堂堂正正的把对方都圈进去。”
胤禛问道：“怎么個堂堂正正法？”
胤禵出了口气，在心中吐槽道，就這思维方式，也不知道是怎么继承皇位的。
难道只是因为再過十几年，朝廷的主要任务转向抄家的时候，自己這個四哥的绩效完成的优异嗎？
虽然有点心累，但還是解释道：“四哥，现在的情况是，市场依然缺粮，而且价格很高，這些都是公开信息。”
“但是户部到底還有多少粮食，這個只是半公开信息。虽然咱们现在把对方的人抓了，但是既然已经盯上咱们，那么获取這個信息，对于对方并不是什么难事。但是，普通民众不会清楚這個內容。這些都能理解吧？”
见胤禵用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看着自己，胤禛還是忍了忍心中的怒火，答道：“都能。”
得到只想要的答案，胤禵直接追问道：“一旦咱们开始把价格线往下走，普通民众会怎么做？”
這一问，给胤禛问的犹豫了，小声答道：“应该会多买点粮食吧。”
胤禵拍了拍桌子，道：“這就错了，四哥。我敢打赌，肯定会优先選擇观望，看看价格会不会更低。”
“這样一来，对于粮食的恐慌就会来個急刹车。他们那些五两二钱银子一石的粮食，就更不要想出货了。”
胤禛点点头，然后追问道：“那怎么把对方圈进去呢？”
坐下端起茶盏，胤禵喝了口水之后答道：“這样的观望对咱们而言沒有什么关系，毕竟该赚的银子都已经到手，粮食价格越低对咱们越有好处。但是对方就不一样了，高价买入大量的粮食，還想着要操纵市场，只要价格不受对方控制在高位，就会觉得亏了。”
“在自以为摸清了咱们底牌的前提下，你猜他们会不会，加杠杆来把咱们手裡的五十万石粮食，全部买进？”
說到這裡，胤禵脸上露出了狡黠的笑容。
市场的规律从来如此，信息之间的误差，会导致致命的后果。
胤禵现在明显用的就是這招，提前预判了对方的心理。
把這次有预谋的行动，掩饰为一次报复行动，为了报复刚刚過去的弹劾。
同时误导对方，让对方以为拿到了自己的底牌，然后可以放心大胆的行动。
加大杠杆，把自己手裡的最后五十万石粮食全部高位吃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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