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抛售
继续說道：“行了，今儿就先到這吧。”
“粮食的問題我和四哥会解决，你们只要负责运输和粮店的安全秩序就可以了。”
两人侧身望向胤禛，见其点头確認之后，就起身告辞。
待将两人送到门外之后，兄弟二人回到堂上，重新安座。
胤禵首先开口道：“四哥，接下来還得麻烦你，组织一下粮食进京的流程。”
“這個已经沒什么問題了，十四弟。经過最近的磨合，整個流程已经通畅起来。”
“不過最近需不需要做出一些调整？”胤禛追问道。
胤禵随口答道：“暂时先這样吧，每天十几二十万石的粮食运进京城，迟早都会被发现的。”
“等到对方停止采购粮食，开始降价出售的时候，咱们再跟着降价，一定要始终保持比对放低。”
胤禛有点担忧，道：“咱们粮食的成本是多少，低到什么程度为好？”
其实這点担心是可以理解的，京城几大官仓的常规储备规模应该保持在四百万到五百万石之间。
即使偶有所用，也应及时补足。
在這么大规模的数量面前，即使每石很小的损失，也会被放大无数倍。
胤禵也明白其中的顾虑，干脆交底道：“咱们粮食的售价只要控制在五钱银子之上，就不用担心亏损的問題。”
“不過弟弟以为，這些粮商们，在一石粮食价格低于一两银子的时候，就很难再往下降了。”
胤禛点点头表示认可，道：“现在所有准备工作都已停当，這样一来，恐怕许多王公勋贵和朝廷大员，会对咱们沒有买他们的粮食表示失望。”
胤禵带着招牌微笑，故弄玄虚道：“只有让少数人失望，才能不让大多数人失望。”
“其实他们如果反应够迅速，今天沒接到咱们邀請谈粮食收购的事情，明天就应该停止观望一下。”
“只可惜，贪婪总会把人拽进地狱。”
時間又過了两日，京城的粮商们终于意识到有哪裡不对了。
连续多日的收购，并沒能明显降低户部和四贝勒府粮店的出货量。
而且按照现在的发展趋势来看，最多再有两日，手上抵押而来的现银就会枯竭。
对于未知的恐慌，终于把大家又聚集在一起。
分别核对了一下，自己手上收购粮食的数字，得出总数为二百六十万石。
支付总数，折合白银约一千二百万两。
几乎是把几大王府和索佟二府，几辈子人积攒的家底，都掏出来押宝了。
对照了一下自己手上掌握的户部仓场数据，很容易就发现多了六十万石粮食。
庄亲王府的总管方华，立刻跳脚骂道：“高无庸這個王八蛋，這是不在坑杂家嗎？”
索朗赶忙上前拉住，非常焦虑的說道：“当前最要紧之事，是要搞清楚粮食的来源和数量。”
众人小声议论，纷纷表示赞同。
這是方华已经冷静下来，拉着张脸道：“這事儿還用得着查嗎，既然高无庸敢這么往外卖粮食，肯定是提前留好后手了。”
“现在想起来查粮食来源，杂家建议你们不用白费心机了。”
“为今之计，抓紧時間商议后事吧。”
众人无不被這番說辞惊了一下，问道：“什么后事？”
方华阴恻恻一笑，道：“诸位放心，不是咱们的后事。而是這些粮食该怎么处理？”索朗萎靡的坐在椅子上，道：“還能怎么处理，抓紧時間卖了呗。”
“怎么卖？”
“還能怎么卖，当然实在店裡……”索朗瞬间被问住了。
這么多粮食，到底该怎么卖。
才能不至于亏太多。
可惜他们不会知道，究竟什么才是伟大的博弈论。
這是一种最简单的囚徒困境。
最好的结果就是大家保持同样的价格，趁着高无庸沒有把更大量的粮食，以低价卖到市场上之前。
暂时控制住，市场上价格和粮食的供应量。
但是這么多人面对面商议的时候，倒也還好，表面上肯定可以达成暂时的一致价格。
但是，各回各家之后，为了尽快清仓自己手中持有的粮食，势必会采取低价策略。
在都采取低价策略之后，价格就会很快进入不可逆的下行快车道。
造成所有人都输的局面。
况且高无庸已经提前得了吩咐，只要对方一降价，就比对方抵一口价。
连给对方形成短暂联盟的机会都不留，直接从外加压，击溃他们。
都是千年的狐狸，就别在這儿谈聊斋了。
众人一哄而散，赶紧回家請示，该如何抛售粮食。
人世间的大部分問題，不過是打和谈二字。
既然已经确定无论是歪的，還是正的都已经无法打击对方。
作为在朝中屹立多年不倒的老狐狸，索额图和佟国维，立刻就想到了换個思路。
赶紧管家去找高无庸谈判，每家一两百万两银子也不是什么小数字。
接道高无庸的禀报时，胤禵刚来到四大恒内堂坐了一会儿。
董玉山终于从浙海关返回，把南边的事情都脱付给了堂弟董玉成。
赵福善则带着图裡琛等侍卫，回御前复命去了。
胤禵听完高无庸的转述之后，站起身来，在房间内走了几個来回，问道：“這两家总共从咱们這儿，买了多少粮食？”
高无庸毫不犹豫答道：“两家加在一起，差不多总共七十五万石左右，折合白银差不多三百七十万两。”
好的总管总是能够提前做好准备，当上司问到关键数据的时候，可以准确无误，脱口而出。
還有一些信息，即便上司不问，也可以查缺补漏。
胤禵赞赏的看了一眼，沉声道：“你去和对方谈，咱们可以把他们的粮食全部收购。”
“不過价格只能按照一两银子一石。”
“如果对方要求加价，也可以。”
“每加一两银子，对方必须多答应一個條件，上限是四两银子一石。”
“具体條件，稍后爷会写给你，到时候就按照上面的顺序来。”
高无庸赶忙应了下来。
脸上虽然沒有什么变化，但是心裡已经开始为对方担心，十四爷這是又开始新一轮，操纵前进的方向。
上次這样费心打算的成果，還在宅子和四大恒的银库裡放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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