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阴云重重(5) 作者:未知 裴屿宴眉头紧紧皱起,小巴的状况推翻了他先前的假设。 又或者海水跟鱼都只是在某种條件下才会导致变异能力消失? 依旧是假设海水有問題,拿顾梓暉和小巴做参照,两人当天都泡過海水,后来顾梓暉失去变异能力,小巴沒有,那是先前條件不同,還是后来條件不同?又或者是本身在海裡的條件就不同? 算了,還是先看大侠什么情形再說了。 裴屿宴暂时停下围绕這些的思绪,随即就想到江霏霏,江霏霏那天也在海裡泡了许久。 裴屿宴眼底闪過懊恼,他竟然只顾着分析,ab测试的参照对象罗列了托比、顾梓暉、皮特、小巴和大侠,唯独忘了她! 脑部开始產生变异至今两個多月,他第一次感到脑袋不够用的不便利。 「我去看一下江霏霏。」裴屿宴起身往外走。 当他看到江霏霏身上的红斑时,心裡生出自责,顾风瑟自顾不暇照顾不了江霏霏,她自己也烧得迷迷糊糊,她把自己当朋友,他却沒能即时注意到她的問題。 裴屿宴此刻說不出自己是什么心情。他在床边坐下,轻轻摸了摸江霏霏的发顶,轻声叫她,「江霏霏。」 裴屿宴叫了几声,江霏霏才迷迷糊糊张开眼。 「大哥哥?」江霏霏的声音哑得厉害,說出的全是气音。 裴屿宴沒听清楚她說什么,附耳過去,「你說什么?」 「渴。」 裴屿宴连忙起身拿水過来餵她,见她嘴唇都乾燥得脱皮了,再一次感到自责,明明知道顾风瑟不在她身边,船上又沒其他女人,谁会主动进来她房间看她是什么情形。 江霏霏喝了大半瓶水才停下,不過因为发烧的关係,人有些呆呆的。 「觉得哪裡不舒服?」 江霏霏想了一下,「冷,痒,沒力气。」 「沒力气嗎?」裴屿宴抓住重点,沒力气。 「嗯。」 「還想睡嗎?吃一些饭好嗎?」 「不,我想睡觉。」江霏霏软软地躺回床上,枕着手臂看着裴屿宴,沒多久就缓缓闭起来。 裴屿宴帮她调整好睡姿,盖好被子,又看了她一下才回到关押房。 沒有看到大侠。 「大侠也出现相同症状。」时鎧脸色微沉,「我刚去看過了,红斑的状况比托比和顾梓暉轻好一些,刚量体温三十八度七。江霏霏什么情形?」 「一样。」裴屿宴调整了下情绪,才开始思考。 先前的假设不变,参照对象多了江霏霏跟大侠,四人在泡過海水前异能皆为正常,江霏霏、顾梓暉和大侠都出现发烧、红斑失去变异能力的情形,只有小巴沒有,那么小巴做了什么? 小巴跟大侠的條件应该是比较符合的,先前條件在同样的环境饮食也差不多,当时在海裡找到的地方、待的時間也差不多,之后上船环境饮食還是差不多,那究竟癥结在哪?总不会是多走了两步路,少吃了一口饭,侧睡趴睡的問題吧? 裴屿宴揉着太阳穴,原来脑子不够用的感觉是這样的。 「你說說看,你做了什么大侠沒做的事?」 小巴脸红。 兔肝立刻反应到什么,嘖嘖地上下打量小巴,「沒想到你是這样的小巴。」 小巴意会,忍不住跳起来暴打他,「……你脑袋都装什么废料?」 「你自己表现得那么曖昧,怪我嘍?」兔肝四处逃窜。 小巴气结,這就是所谓的佛与屎嗎?「我便秘啦!我用浣肠不能不好意思?」 小巴超大声,所有人都被他喊得一愣一愣的。 小巴喊完,才意识到自己喊了什么,整個人呆住,耳边不停回绕着自己喊的话。 顾梓暉实在忍不住,笑出第一声后,强自忍住,憋得肩膀一耸一耸的。 兔肝就沒什么顾虑了,回過神后抱着肚子狂笑,一点面子都不给他留。 时鎧咳了声制止,「沒看到在說正事嗎?」 兔肝笑到流泪,「不是呀,小巴像在說正事嗎?哎,小巴做過大侠沒做過的事,我也知道一件。」 「說认真的。」时鎧交代。 「我保证认真。」兔肝举起手掌作发誓样,「小巴偷吃查克送来的鱼,大侠沒吃!姆哈哈哈!」 小巴:…… 「你也有吃,還是你找我一起吃的,你好意思只說我?」 「现在不是在說你跟大侠嗎?我說自己干嘛?」 时鎧拍额,「别闹。」 兔肝的一句话提醒了裴屿宴,先前兔肝就說過的,他们俩偷吃查克送過来的鱼。 其实只要细想,就能猜出端倪,查克平时跟江霏霏玩得那么好都沒有送鱼给江霏霏,为什么会在江霏霏不在场的情况下送鱼過来? 裴屿宴往外走。 「去哪?」 「看鱼。」裴屿宴還不知道查克送来的是什么鱼。 裴屿宴一边走一边想,若那些鱼真的可以解除江霏霏他们身上的症状,是不是能說明,查克知道海水有問題? 是虎鲸都這么聪明,還是唯独查克? 忽然间,船身开始剧烈晃动,裴屿宴脚步沒站稳,肩膀撞了一下。 时鎧连忙抓住他,裴屿宴才沒摔出去。 他们還来不及交谈,突然船身又是一阵急转,然后是更加剧烈而深重的晃动,四人抓紧走廊上的扶手,其他人陆续靠過来,顾风瑟也歪歪斜斜地走来,时鎧连忙抓住她的手腕。 船不断拋上拋下左右颠簸,海浪声像狼嚎般呼啸,不宽的走廊空气有些凝滞,适时,时鎧的无线电发出嚓嚓的电流杂声。 船长严肃的声音接传過来,「队长,刚才我們被一股强力海流带偏航道,捲入多股海流及暗流碰撞的危险海域,船体很有可能被這些力量撕裂或直接被海流吞沒。」 說到這,船长的声音顿住,只听得见嚓嚓的电流声。 时鎧和裴屿宴在震盪中对视,看见彼此眼中的无能为力。 在大自然面前,人类渺小的可怜。 「我們可以做些什么?」时鎧声音发哑。 「穿上救生衣?或者坐下喝杯酒?」船长浑厚的笑声从那头传来。 时鎧听到咕嘟咕嘟的声音,他大概可以想像船长正举着他的随身酒壶,仰头往嘴裡灌的画面。 晃的這么厉害,也不怕灌进鼻子裡。 时鎧扯扯嘴角,那人的酒壶裡,装的从来就不是酒。 「或许我可以用风的力量把船身托高?」时鎧晃晃有些晕的脑袋。 「可以试试,不過你可能撑不久。」变异能量消耗完了只能等它慢慢恢復,无法补充的。 「只要把船推回原先的航道上就可以了吧。」时鎧扭了扭脖颈。 「水系冰系变异应该也能帮上忙吧?」水系变异的兔肝弱弱举手。 虽然快吐了,但裴屿宴脑筋還是转得飞快,「知道水翼船嗎?」 裴屿宴拿出笔,咬掉笔帽,快速在墙上画示意图,简单科普水翼船后,水系冰系变异的,立刻知道自己要干什么。冰系变异在船体底下凝出倒t型的水翼,水系变异和时鎧配推进,有点类似涡轮引擎,配以喷水系统,将多尔哥夫号带离這处危险海域。 「照顾好她。」时鎧看着裴屿宴。 「我不用他照顾。」顾风瑟說着就抓着扶手在摇晃中小心地往江霏霏房间去。 裴屿宴:……說得好像他多想照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