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阴云重重(6) 作者:未知 知识与智慧的重要在生命面前体现得一清二楚。 靠着裴屿宴提出的水翼船,多尔哥夫号在危险复杂的巨力海流中得以全身而退。 虽然過程并不是太顺利。裴屿宴讲得很简单,就是在船底下用冰做出一個倒t型将船身撑高,再靠着水和风将船推离所在的海流。 冰系变异小宝不知道是业务不够纯熟,還是平衡感有問題,总之他在船底下凝结冰的时候,船身一直向左边歪,海浪又兇猛,要不是水系变异者及时拨动另一边的海水衝击左舷,导正船身,好几次船真的都快翻了。 小宝磕磕绊绊修修补补地,花了大约半小时才做出完整且足够平衡的冰水翼后,要推进时問題又来了,因为冰水翼的缘故船舵失去法操控方向的功能,最后,他们运用风和水的力量一点一点导正方向。最后终于要乘风破浪离开时,发生了令所有人此生难以忘怀的事。 变异者力量沒有控制好,過强的水和风做推进,结果整艘多尔哥夫号呈四十五度角往前飞到半空中。 這說了明理论与实践的重要性。 「啊——」 一阵尖叫声穿透浪潮,在罕无人烟的海域上回盪,惊得鱼群一阵惶恐乱窜,有的跳出海面,有的甚至直接衝到狩猎者嘴裡。 在所有人的心都快跳出来的时候,整艘船重重地摔回海上,溅起半天高的浪花,像下雨一样噠噠噠地落在甲板上,浇得所有人一头一脸,在這场夹杂着浮冰的海雨中面面相覷。 「啪啪!」「啪!」几尾掉在甲板上的鱼扑腾着给他们做背景音乐。 好在经過一番调整与磨合,他们总算安全的脱离了海流碰撞的危险海域,回到先前的航道上,不過因为冰水翼把船底下冻住了,多尔哥夫号沒有办法正常行驶,一時間也沒办法把那么大一块冰弄掉,一行人只能靠着风系水系的能力前进。虽然累了点,但是水翼船的优点還是让所有人喜爱的,它在大浪的海上行走时更为稳定,根本是晕船晕到浑身软趴趴的人的福音。 变异能力消耗完了,就在原处逗留,恢復了再继续前行,一路上走走停停,過了六天才终于抵达此行的目的地克鲁依岛。 在這六天之间,裴屿宴拿顾梓暉当白老鼠,给他吃了一條查克送来的雪冰鱼,见顾梓暉在第二天退烧了,变异能力也恢復正常了,剩红斑沒退,可能得過一段時間才会完全消退。裴屿宴见顾梓暉沒什么問題才让江霏霏把鱼吃了,病了一场的江霏霏总算又活蹦乱跳起来,顶着一身的红斑和不再受晕船之苦的顾风瑟整天黏在一起开开心心的吃吃喝喝。 一块陆地出现在海的那方,那是他们此行的目的,克鲁依岛。 「岛上有建筑物。」在看见克鲁依岛的时候,船长也告知了這個消息。 顾风瑟忍不住想,父母亲是不是就住在這裡? 她满怀期待地踏上這片土地裸露结冰的深黑色岛屿,有些心急地往前走了几步踮脚尖看着远处的建筑物。 這时,远处有人跑過来,并且喊着:「嘿,不许动!」 时鎧把顾风瑟拉到身后,同时做了個手势,兔肝几人动作敏捷地将裴屿宴顾风瑟和江霏霏围起来。 「嘿,你们是谁?這裡不能随意进入,你们赶快离开。」守卫吉姆握着指挥棒,语气和善地說。 「据我所知,這裡并非私人土地,为什么不能进入?」时鎧眉头锁紧。 整個弗德摺叠海域由丹麦、加拿大、俄罗斯、挪威、瑞典、芬兰、美国和冰岛八個国家共同管理,裡面的任何岛屿都沒有主权归属,竟然会不能进入? 时鎧想過一路上可能会发生的事情,唯一沒想過這种情况。 「這裡是私人环境观测站,已经成立十八年了。這裡是私人土地,很抱歉,我必须請你们离开。」吉姆心裡有一丝遗憾,在這裡当守卫十几年了,访客次数個位数,难得有人来,马上就要走了,這守卫当得真是寂寞。 顾风瑟从时鎧身后探出头,「你好,我們是来找人的,他们都是研究人员。」 顾风瑟听說這裡是研究观测站,心裡升起一丝希望,說不定爸妈就在這裡做研究呢? 說实在话,在刚才之前,顾风瑟都不认为這一趟可以找到双亲。 只是顾风瑟漏算了一点,如果顾温澜他们在這裡工作,又怎么十几年来一封信都不寄给她? 前来克鲁依岛的路途虽然危险,但是也不至于与世隔绝,要不然這裡的人的生活物资从何而来? 「你别想骗我!」吉姆黑着脸瞪了顾风瑟一眼,戒备地将对讲机拿到嘴边,手中的指挥棒指着几人,「快說!你们到底有什么目的?」 顾风瑟无辜极了,「我們真的是来找人的。」 「還說谎!你们這艘黑船我過看好几次了!虽然不曾靠岸過,但别以为這样就能骗過我!你们就沒想過這艘黑船有多显眼嗎?」吉姆疾言厉色地指着多尔哥夫号。 时鎧和裴屿宴对视一眼,从彼此眼中读出了相同的信息。 时鎧笑着上前一步,吉姆连忙后退一步,「你就站在那,不许再现向前一步。」 时鎧比了個ok的手势,一脸诚恳地表示:「我們真的是来找人的,以前不曾来過這裡,至于你說看過我們的船──你肯定认错船了!你是不是待在這裡很多年了?那你就有所不知了!现在外面呀,就流行這种黑色的船,這叫黑胶船,特别防晒!」 时鎧整個人突然变了画风,好像拉皮條的妈妈桑,让顾风瑟看的目不转睛。 吉姆看眼前的小伙子表现的這么卖力,开始有些半信半疑。 「那你說說,你要找谁?」 「我是来找我父母的。」 吉姆打量着小姑娘,东方面孔呀……他叹了一声。 「怎么了嗎?」 「你可能白走一趟了,我們這裡的研究人员沒有东方人。」 刚生出来的希望被扼止得猝不及防,顾风瑟勉强撑着笑,「哦,是嗎?」 时鎧侧眼看顾风瑟,果不其然,眼睛又红了,想了想,伸手摸摸她的发顶,還在想该說些什么安慰的话好呢?手突然被拍了一下。 「你是在摸狗头嗎?」顾风瑟瞪他。 时鎧看着顾风瑟,忽而笑了一下,「你高兴当那是狗头,那就当我是在摸狗头吧。」 顾风瑟气到說不出话,這狗男人! 顾风瑟不似作假的失落打消了吉姆先前的猜疑,他笑瞇瞇地看着年轻人的互动,忽然有些想家。 這些年轻人跟他的孩子应该差不多年纪,多年沒有回家,也不知道孩子们长多高了?吉姆的视线在每一张年轻的脸庞滑過,在看到江霏霏脸上的红斑时,浓白的两條眉毛皱了起来,「這女孩中毒啦,得赶快解毒,晚了大脑神经会受损喔。」 所有人的视线瞬间匯集到吉姆脸上。 「可以麻烦您說详细些嗎?」裴屿宴心一惊,向前两步請教。 「听說過海鳞虫嗎?牠们通常生活在深海底部,偶尔会被海流带到海面上,這种虫在交配时期或是受到环境影响就会释放一种有毒体液,中毒的人会感到口渴,還有像她脸上這样带着浅浅鳞纹的红斑是這种毒最明显的症状,我們這边的海民都知道這东西,只要及时吃几條雪冰鱼就会沒事。」說起這個,曾经是一名打渔好手的吉姆一脸眉飞色舞,间或搭配一些肢体动作。 他太久沒跟人這样正常的聊天了。 「您刚才提到的大脑神经会受损是怎么回事?」 「那個呀,听說是有点像精神错乱,我也沒有亲眼看到過,不清楚实际情形。」 「只要吃雪冰鱼就可以了嗎?」裴屿宴再次確認,他担心江霏霏身上的毒沒去除乾净。 「吃雪冰鱼就行啦。不過,以防万一還是多吃几條比较保险。」吉姆說着,忍不住咂嘴,想吃雪冰鱼了! 「为什么要多吃几條?知道是什么原因嗎?」 裴屿宴不停追问得到了一记瞪视。 「老一辈的人就是這么說的,你多吃几條就好了,哪這么多問題?跟裡面那些研究人员一個样!」吉姆伸了個懒腰,决定现在就去递辞呈,再收拾收拾行李,就能搭下一趟物资船回家嘍。 顾风瑟心想,都是研究人员啊,可不就是一個样? 「你们赶快离开啊!」吉姆临走前交代一句,走几步又回過头,用食指和中指比比自己的眼睛再比向他们,又对他眨了個眼睛,才哈哈笑着走了。 时鎧本想趁吉姆离开后在附近查看一下,不料意图被看穿,只能先带大家回到船上再做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