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地成盒
她谷芽穗是什么人?
——她是共产主义接班人!
富强民主文明和谐自由平等公正法治爱国敬业诚信友善!!!
谷芽穗心裡从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一路背到八荣八耻,脑子终于开始转了。她连滚带爬、手脚并用地站了起来,慌慌张张地扫视了眼周遭:
都他妈2021年了,谁沒接触過几部丧尸电影、末日,【尸潮】一听就不是来建设社会主义的,狗/日的這玩意来者绝对不善。
怎么办?
虽然谷芽穗现在满脑子都是懵逼——但现在显然不是待在原地、一心一意懵逼的时候,恐怖电影裡傻在原地的角色,大概率都是白给。
谷芽穗打量了一下环境,她刚刚躺着的地方,是两條公寓走廊的交汇地带。往左往右望過去,走廊两旁都是一模一样的深绿色防盗门,标着门牌号的铭牌已经锈得爹妈都不认识了,两方走廊尽头都是爬满了青苔的墙壁。
谷芽穗尝试着推了推离她最近的门,——纹丝不动。
這扇门从裡面关上了。
內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閱讀再……再试几扇……
谷芽穗一口气接连对几扇门又推又扯,——都锁上了。
這……這要怎么办?
刚刚的提示框已经缩小成了一串鲜血淋漓的倒计时,如影随形地悬浮在谷芽穗抬眼就能看见的位置,转眼之间就到了“00:10”。谷芽穗急得只想日吐老血三百升,如果倒计时结束,她還站在這种南北通透、毫无遮挡的地方……
我是不是能直接出殡了?
我不想死我不想死我不想死……那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谷芽穗狠狠咬了一下舌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含着满嘴的铁锈味开始思索,陡然觉得自己忽略掉了什么:
這個提示框在她头顶正前方——抬眼就能看见——上……上面?
谷芽穗猝地向上抬头望去,公寓走廊天花板纵深极大,交错纵横的管道像是血管一样盘虬在上方。最低的管子可以踩着电梯门前的架子爬上去,藏在管道之间的死角裡,也比傻站在走廊中央要好。
凄厉的警报声骤地炸得谷芽穗头皮发麻,锋锐无比地划拉過她的听觉——
“警报!警报!距离【尸潮】到来還有:00:05”!
內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閱讀……那么,以她那永远从体测及格线低空飞過的身手……五秒能冲到电梯口蹬着铁架子爬上去么?
狗急跳墙、兔急蹬鹰,人被逼急了果然什么都做得出来,当然除了数学题。
谷芽穗一個滑铲冲上前去,心裡默念着我是猴我是猴我是猴,手脚并用地爬了上去。
铁架子的年纪显然比她還大,谷芽穗每踩一步,整個架子就跟要散了似的抖一下,谷芽穗心惊胆战得要命,這哪裡是在踩架子,這简直是在踩薄幸名的老二!
够着了!
谷芽穗伸长了胳膊够着了管子,整個人爬了上去——就在她膝盖挨着管子的刹那,耳边“叮”地一声响:
“【尸潮】到来。”
沉重的、粘稠的、震耳的呼吸声,席天卷地,涌了上来。
谷芽穗的眼睛骇然地睁至极圆,惊恐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整個人死死地贴在了管道上。
這是她第一次看见【尸潮】。
砰、砰、砰!
內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閱讀脚步声好似暴雷接连炸响,连带着管道一齐晃震起来。這些怪物像是過于臃肿的人形,四肢着地、浑身脓疮;一道恐怖的裂口从头顶劈到下腹,這是怪物的“嘴巴”,其上血肉翻涌、寒光绵密,是为了吞食撕咬和自己体格同等的活物的。
叮!
谷芽穗浑身一抖,心道完了!
然而怪物并沒有听到這声“叮”,甚至都沒有抬起头往上看一眼,从谷芽穗所在的管道下缓慢地爬行而過。
诶诶诶?
谷芽穗吓得出了一身的冷汗:這個声音绝对比舍友的闹铃還响,能把全宿舍的人叫去上早八,难道這些怪物是聋子嗎?
“你好,這是系统提示音,只有你自己才能听到。”
谁?
谁在說话?
——谷芽穗吓成了一只阿米巴原虫:谁?
這裡……這裡明明沒有人啊?
內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閱讀“我是系统,你当然看不见。”
啊?
谷芽穗眼前光影一闪,一個光幕在她眼前打开,是一個四号宋体加粗中文:
“嗨。”
谷芽穗:“……”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系统不耐烦地啧了一声:
“我能听到你所有的心理活动,請不要尖叫,這样很沒有礼貌。”
谷芽穗眨了眨眼睛,男声清和凛冽,咬字干净清晰,是能在配音圈抢碗饭吃的好嗓子。
谷芽穗张了张口,随即意识到系统能听到自己的所思所想,在心裡试探着想道:“你,你好?”
內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閱讀系统哼了一声:“還算有礼貌。”
谷芽穗崇敬地想道:“你是鬼嗎?”
系统嫌弃道:“我是唯物主义者,你這個唯心主义的傻/逼。”
谷芽穗:“……”
怎么還骂人的!!!
“我载入的有点晚,尸潮都来了。”系统显然是风凉话十级高手,“你是哪裡来的倒霉孩子,一上来就遇到A级的‘裂口尸’潮——非洲来的?”
這哪裡是往伤口上撒盐,這简直是把人伤口腌成大白菜!
谷芽穗出离地愤怒:“你到底是什么玩意?”
谷芽穗眼前光影一晃,光幕上展开了密密麻麻的文字說明:
“我是【系统】,类似于只属于你一個人的助手、百科、工具、武器。ID345682,具体为【司令系统】,罕见程度为SSS。”
內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閱讀系统矜持道:“现在可以夸我牛逼了,人类。”
谷芽穗:“……”
“不是,”谷芽穗心情十分复杂,仿佛三秋桂子混着十裡荷花,“你们系统的性格都這么……争奇斗艳嗎?”
系统在光幕頁面上打出個大大的问号:
“系统与系统之间是无法交流的。但据我合理猜测,他们都是二百五。”
谷芽穗:“……”
——這是什么祖安设计!!!
“司令系统是什么?”谷芽穗大大的眼睛大大大的疑惑,“你咋還就罕见了?”
“事实上,我是最罕见的,請你放尊重一点。”系统冷冷地纠正她,“在【Torturer主系统】世界中,每一個【玩家】都会有一個【系统】。系统主要分三大类,【司令系统】、【战争系统】、【支援系统】。最常见的便是【战争系统】,它的主要功能模块是【武器模块】,表面意思,拥有战争系统的玩家战斗力十分卓越。”
谷芽穗眨了眨眼睛,仿佛梦回高中,在物理课上捡了支笔,从此再也沒听懂過老师在說什么。
內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閱讀“……为了照顾你的智商,我决定举個例子。”系统妥协道,“拥有【战争系统】的玩家,便可以从虚空中拔出武器来,无需随手携带。而且他们的武器可以随着系统升级而自行变强,无需机械师改装。”
谷芽穗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听懂了:
就是有【战争系统】的玩家,很会干架的意思。
“其次便是【支援系统】,主要功能模块是【辅助模块】,同样是表面意思,是辅助玩家生存用的。拥有支援系统的玩家,可以进行治疗、减伤、增幅等多個操作,生存能力十分强劲,玩家的生存率也是最高。”
谷芽穗哦了一声,大概明白了:“像打游戏一样?”
系统认可了這個說法:“确实是游戏,在【Torturer主系统】世界中,你们都是【玩家】。”
“等等,我不玩可以嗎?”谷芽穗突然清醒過来,“我是C大的大学生,学公共管理的,這种恐怖游戏我沒什么兴趣,我能走了嗎?”
系统道:“不可以。”
谷芽穗心裡一沉:“为什么?我……”
“我說過了。”系统不耐烦地打断了她,“這裡是【Torturer】世界,一切都要遵循主系统的意志。”
內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閱讀“不是,”谷芽穗脑中一团乱麻,“——這不是游戏嗎?”
游戏還不能退出嗎?
“是的,這是個游戏。在【Torturer】世界中,你的生存就是一场游戏。”系统沒什么感情地解释,“你是主动来到【Torturer】世界的,你已经回不去原来的世界了。”
谷芽穗惶急地争辩道:“我沒有——”
系统:“你摔下去了,是嗎?”
谷芽穗急的眼泪都要出来了:“我就是摔了一跤啊?哪有摔一跤就、就……”
就回不去的啊?
“【Torturer】世界每隔100年,都向你所在的世界,开放一兆亿個入口。只要进入其中的人类,就是被【Torturer】选定的【玩家】。”
谷芽穗怒道:“我又不是自己要进……”
“很遗憾,你跟我說也沒用。這是主系统的意志,我也改变不了。”
內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閱讀谷芽穗如遭雷击。
裂口怪物還在下面游荡,谷芽穗哭都不敢哭,只能拼命地捂住自己的嘴,无声无息地流着眼泪。
太霸道了……太不讲道理了……
怎么這样啊?
为什么偏偏是我啊?
我做错了什么嗎?我有对不起什么人嗎?为什么要让我遭遇這些,为什么我回不了家……
为什么啊?
系统看不下去了,出口安慰道:“說不定你在這裡,比你原来的生活,要混得更好呢。”
谷芽穗摇摇头,权当它在放屁,下面這些怪物還不够說明問題嗎?
她原来就是個普普通通的女大学生,一辈子的成就基本能望到头。成绩普普通通,人缘普普通通,才艺普普通通,打算不過是考個研究生,将来好找個工作,养得起自己养得起猫,這辈子也就這样了。
內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閱讀谷芽穗觉得這样沒什么不好的,她有多平庸她心裡有数,她就是個胸无大志的普通人。
……为什么会变成现在這样?
谷芽穗以前在的世界,好歹青/天/白/日、朗朗乾坤,富强民主文明和谐,自由平等公正法治——哪裡来的性命之忧?
眼下這個【Torturer】世界,吃人的怪物满大街地晃,吃饭睡觉都是問題,也不知自己能活几天……
——等等。
谷芽穗突然想起来:
“這是個游戏?死了可以重来嗎?”
系统残忍地回复:“不可以。人的生命只有一次,你的思修课本应该告诉過你的。”
谷芽穗:“……”
谷芽穗怒道:“這是你妈香蕉船的游戏!這明明就是异世界冒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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