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钗遗址(下)
谷芽穗蹲下揉了揉狗子的长毛,爱默生的鼻子一直在往墙上拱,谷芽穗的手电往前照過去,瞳孔骤然一缩:“——”
墙面是冰冷单调的水泥表面,墙根上刻着一行小字:
“九把钗下,阴影无从”。
谷芽穗浑身一凛,悚然一惊,之前關於幻觉的记忆纷至沓来,冷冰冰地填满了谷芽穗呼吸的每一個间隙:
怎么可能?
這裡是九把钗的遗址?
对,对,对……
谷芽穗面色惨白,手电扫视周遭,她终于知道那股由心而生的别扭感是怎么回事了——
這裡……這裡她来過!
內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閱讀之前谷芽穗撞见那具倒吊的女尸,进而陷入了诡奥难言的幻境裡,差点被缠身的蛛丝溶成血水——当时谷芽穗进入的第一個幻觉,她和臆想中的薄幸名被【巨镰尸】逼得一路窜逃,跑进的就是這個地下走廊裡!!!
她的幻觉……和现实重合了!
怎么回事?
谷芽穗不由得看了看自己的手,心裡惶然道:
這裡是现实?亦或是她濒死前的幻觉?
会不会她還置身于那束吊诡的蛛丝中,做着逃出生天的美梦?
到底哪個是真?哪個是假?她该相信谁?她该如何判断?
她……到底该怎么办?
“谷芽穗?”
谷芽穗條件反射地一哆嗦,终于回過神来,抬头看向薄幸名:“诶?”
內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閱讀薄幸名蹙着眉,研判地看着她:“怎么?”
谷芽穗张了张嘴,却不知从何說起,哑了半晌,最后摇了摇头:“沒,……沒。”
谷芽穗重新振奋了一下精神,刚想說什么,薄幸名突然开口,凉凉地打断了她:
“我会相信你。”
谷芽穗背脊一僵,抬头看向薄幸名。他们之间明明只有半步的距离,却仿佛隔得很远很远。
我长大了。
他变老了。
——连薄二爷,都会向小辈示弱了。
支棱起来!
谷芽穗狠狠一皱眉心,现在不是瞎几把怀疑的时候,還有很多問題要她解决——管他妈的是不是幻觉,尽自己所能活下去就是了!
內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閱讀“穗姐!”
谷芽穗按住了对讲机:“陈青?”
“出事了。”对讲机裡电流滋滋,陈青的声音显得更加阴沉,“有個人,好像被什么寄生了。”
谷芽穗阔步走来,低声问道:“怎么回事?”
在大部队修整的地方,一群人围在了一起,五六支手电筒共同照着一個地方。谷芽穗拨开了围观的人,最裡边坐着栗粟粟和海默森,垫子上躺着一個黑人妇女,浑身冷汗,面容痛苦。
陈青跟在谷芽穗的身后,解释道:“這是海默森的姐姐,也是第一批和【长舌尸】冲突的人……她跟着我們逃了出来,但是你走了不久之后就开始吐血,现在人已经晕厥過去了。”
谷芽穗脸色不善,矮身蹲下,栗粟粟会意,把這妇女的衣摆向上撩了一下:“裡面有东西。”
谷芽穗瞳孔骤然一缩:“——”
谷芽穗以为顶多是什么血淋淋的伤口,但妇女背后的情况更加恶心骇人,简直是被开水烫過一样,燎出一個接一個的狰狞肿泡。這個场面恐怕普通人一辈子也见识不到,视觉的冲击更是难以形容,谷芽穗立刻觉得自己背上有些发痒。
內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閱讀更加吓人的是——
這些肿泡裡,有蠕动的影子!
谷芽穗骇然道:“這是什么?”
栗粟粟摇了摇头,她虽然是医生,但不是Torturer的怪物专家。
倒是系统“啊”了一声:“穗穗,你這该问我。”
系统最近都挺低调,不怎么出声吐槽,也不知道是不是谷芽穗现在精神状况堪忧,导致系统的声音也有气无力的。
谷芽穗奇道:“你這是怎么回事?”
鸭蛋叔声情并茂,這玩意倒是中气十足:“肾虚,总是在過度劳累之后。”
谷芽穗:“……”
系统怒道:“你不說话沒人把你当哑巴!”
內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閱讀系统随口解释了一嘴,在【Torturer】裡,系统和宿主的精神條件是联系在一起的。现在谷芽穗是强打精神,那么系统也是這么有气无力的。
谷芽穗心說我有什么办法,我也很绝望啊,地下迷宫說大也就十几個篮球场的方圆,【长舌尸】就算挨個爬一遍,不出几個小时也能找到他们。
何况她是领袖,是老大,是众人的头儿。想要在众人中說话有份有量,肯定得付出相应的代价。
眼下就是一桩。
谷芽穗听系统介绍了一遍,這是【长舌尸】的繁殖方式——這個說法十分恶心,但是事实确实如此,【长舌尸】就是通過抓挠母体,把“孢子”养在鲜活母体中,“孢子”中的幼崽汲取這個倒霉母体的营养长大,时机一到便把母体直接撑破。
谷芽穗学了一遍,在场所有人都变了脸色。
海默森问谷芽穗:“可以挖出来嗎?”
“可以,而且要尽快。”谷芽穗看向栗粟粟,在场众人裡唯一一個有临床经验的医生,“粟粟,你行不行?”
“挖出来是沒問題,”栗粟粟皱着眉毛,“但是……”
她拉开自己的急救包,把裡面內容展给海默森看:“我沒有相应药物。這個情况下直接开刀,你姐姐一旦感染就沒命了。”
內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閱讀谷芽穗倒吸一口凉气,這是最麻烦的状况,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现实不比电视剧,刀子一烫就开始划人,三下五除二就完事儿了。
而且——
【长舌尸】成长的速度极快,再過十几個小时,這些“肿泡”就会变成相貌可憎的巨大脓包,体量可比孕妇的大肚,海默森姐姐的身体会被三四個幼年体的【长舌尸】给撑爆。
现在最好的方法,是把母体杀死。
谷芽穗撩起眼睫,海默森对上了她的眼神,心底陡然一惊:“我不会允许你,伤害我的姐姐!!!”
海默森嗓门大中气足,谷芽穗脑瓜子都被震得嗡嗡嗡的,扶着脖颈左右活动了一下,看上去像极了一個不良少女:“……啧,谁他妈要你姐姐的命了。”
這种时候杀自己人,待会儿逃起命来少不了背后的黑枪,谷芽穗又不是傻。
谷芽穗表情淡凉,神色正肃:“我倒是知道這裡有個药房。”
……当时她在环境裡,被薄幸名拉着拔腿飞奔时,确乎是看见了,有個房间像是医院门诊一楼的西药房,整整齐齐地列满了医药。
而且谷芽穗,還记得去那裡,到底怎么走。
內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閱讀谷芽穗此话一出,在场所有人都吃了一惊。
海默森奇道:“你来過這裡?”
谷芽穗不方便說那個幻觉的事情,她自己都沒搞懂到底怎么回事,只能笑得高深莫测:
“【司令系统】還有很多惊喜。”
——你自己脑补去吧。
海默森浓眉一展,脸上立刻浮现了“還好跟着你”的欣然神色:“上帝啊!那我們现在就去!”
“不行,接下来的路况我和二爷沒有探完,也许還有更危险的东西藏在阴影裡。”谷芽穗推了推眼镜,声音理智又冷肃,“保险起见,所有人原地修整,派几個人去就可以了——只是药而已,不至于扛不回来。”
海默森现在救姐心切,一听确实有理,点了点头。
谷芽穗偏头思考片刻,立刻敲定了名单:
她谷芽穗肯定是得去的,因为只有她认路;
內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閱讀出于武力值的考虑,薄幸名得跟着去,剩下的今井绫奈在大部队裡压轴看场;
剩下的人,得海默森那边出。
“我也得去。”栗粟粟举了举手,“你们知道要拿什么药嗎?”
队伍裡唯一的医疗兵自告奋勇,把谷芽穗吓了一跳:“你列個单子不就可以了么?”
栗粟粟苦笑道:“万一单子上的都沒有呢?”
谷芽穗心說确实,但又十分担心,在【私聊】裡对栗粟粟道:“粟粟,后面的路我不知道什么情况,這只是海默森的姐姐……”
“穗姐。”
栗粟粟打断了谷芽穗,声音温和而坚定:“我是医生。救死扶伤是我的天性,跟病人是谁沒有关系。”
谷芽穗被呛了一下,栗粟粟的脾气从来都比橡皮泥還要软,谷芽穗還是第一次见她如此强势的样子。
……妈的,怎么一個個的品性都比我高洁。谷芽穗在心裡长吁短叹。
內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閱讀寻药小队由谷芽穗、薄幸名、栗粟粟和海默森那边的一個年轻人组成,金头发蓝眼睛,性格十分热情,名字叫卡洛斯,大家都叫他小卡。
本来海默森是想跟着去的——被谷芽穗拦下了,海默森是他们那群人的领袖,他如果死在半路了,那么团队的状况就更加微妙了,现在对付怪物就已经焦头烂额了,谷芽穗不想因为人事問題在阴沟裡翻船。
海默森点头同意,心下又是讶异又是叹服。谷芽穗的冷静和果断远远超出了他的预估,她看上去不像一個還在上学的女大学生,倒像一個在政坛裡摸爬打滚十几年的老政客。
谷芽穗干巴巴地笑,心說你是不知道我一开始到底有多蠢,害死了几個同伴:“可能是因为的学公共事业管理的,考虑得比较周到。”
谷芽穗知道她自己在放屁,這跟她是什么人、今年几岁、学什么专业都沒有关系,只是她肩膀上背着的,不是她一個人的性命。
她只要一步走错,就可能会有同伴会死。
谷芽穗抬起眼睛,瞳光奕奕:
她再也不要……看见同伴牺牲了!
小队收拾了一下,在众人的目送中,缓缓走进了沉沉的黑暗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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