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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相见

作者:清汀之音
◎[三更合一]◎

  “娘,我就算再馋肉也不可能去偷啊,你真能埋汰人。”

  待赵桃花反应過来后,她是既郁闷又无奈,觉得可能是原身以前做的奇葩事太多了,才让对方有這样的误会。

  周明澜见她目光坦荡不像撒谎,于是半信半疑道:“你真的沒偷?”

  “真沒偷!如果是我偷的就天打五雷轰!”

  周明澜抬头望了眼湛蓝的天空,算是相信了。

  不過,她還是拖着赵桃花的胳膊朝知青点的方向走去。

  “那你去把昨天的肉钱還给沈知青,我看他收不收,如果他收了我就信你。”

  “……”赵桃花发现自己陷入一個两难的局面,如果不承认偷肉,就說明自己昨天撒了谎。

  现在唯一能救她的只有沈知青,除非他愿意为她撒谎。

  但他们两家有仇,這种可能性几乎为零。

  母女两人一前一后来到沈之初平时干活的地方,经過打听,周明澜终于从一片金灿灿的桔梗堆中找到了他。

  因为有着上次掐人中的缘分,周明澜拽着赵桃花走上前满脸堆笑道:“沈知青,你的病好点沒啊?這都晌午了怎么還干活呐?”

  她那和蔼可亲的态度让身后的赵桃花为之侧目,心想這沈之初到底是何方神圣?竟然能让她娘低头哈腰地說着软和话,真是厉害。

  好奇心作祟,她望向不远处的那道身影,温暖的阳光下,男人穿着白衬衫军绿裤,典型的知青打扮,修长的身形一眼便能看出他的身材极好。

  虽然他是背对着自己看不清长相,但這個男人却给人一种莫名熟悉的感觉。

  沈之初听到有人在和自己說话,下意识地抬起腰闻声转過身,待看清来人后礼貌性地露出一抹微笑,“周大婶,您有事?”

  经历了上次掐人中差点把人掐死的意外,周明澜见到他就跟老鼠见了猫似的,每次都躲着走,如果不是为了印证桃花有沒有撒谎,她也不会厚着脸皮来這裡。

  见对方对自己的态度還不错,周明澜心中高高悬起的大石头终于落了地,“沈知青,我来是還钱的。”

  說着,她转過头对身后的赵桃花催促道:“赶紧把钱给人家沈知青。”

  “什么钱?”沈之初轻轻蹙眉,完全不懂她的意思。

  由于有周明澜挡着,他并沒有注意到躲在她身后的赵桃花。

  知道自己终究躲不過去,赵桃花只能硬着头皮从周明澜的身后走到光明之下。

  她紧咬着唇瓣,抬起那双杏仁眸,待看清沈之初的长相后整個人都怔住了……

  這也太像了吧?

  他怎么会和沈天齐长得一模一样?

  “陶陶……”在同一時間,沈之初已是呆若木鸡,他不自觉地轻吐心上人的名字,心脏在這一刻开始狂烈跳动着。

  “你们认识?”周明澜听见他唤自家闺女为“桃桃”,瞬间脸色变得不好了。

  赵桃花知道他說的是“陶陶”而非“桃桃”,刹那间,心中溢满了他乡遇故知的喜悦。

  怕惹来不必要的麻烦,待她冷静下来后只能暂时打消和故人相认的念头。

  “娘,我和他第一次见,怎么会认识?”

  沈之初定定地看着她,過了好一会儿才开口,“周大婶不好意思,我刚刚认错人了。”

  虽然嘴上這么說,但他敢百分之百确定眼前之人就是他的陶陶。

  周明澜细细打量着两人,见他们不像是撒谎的样子也就沒再深究。

  “桃花,你快把钱還给人家沈知青,等一会儿咱们還要回去干活呢。”

  “嗯,好。”赵桃花乖乖从兜裡掏出一块六毛钱,上前几步来到沈之初的面前把钱递了過去,“谢谢你昨天送给我的猪肉,但我不能要你那么贵重的东西,這是肉钱,你快收着吧。”

  她神色淡定毫无紧张感,仿佛所說的一切都是真的一样。

  沈之初直视着她那双秋水盈盈的美眸,久久不愿意移开眼,虽然不知道她說得是什么意思,但仍然接過了钱,“嗯,好的。”

  见他真的把钱收下了,周明澜算是彻底相信了赵桃花的话。紧接着,她连忙拉起她的胳膊沒再给這两人继续聊天的机会,“那個沈知青,钱已经還给你了,我們還要回去干活就不打扰你了哈。”

  說着也不管对方是啥反应抬脚就走,仿佛后面有狗撵一般。

  可谓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沈之初下意识地想追上去拦人,却凭仅存的一丝理智止住了脚步。

  他死死攥着手裡的钱币望向他们离开的方向,心裡仍不敢相信自己刚刚真的见到了陶陶……

  而在另一头,赵桃花被迫离开這片麦田,耳边响着母亲的碎碎念,“你說实话,你跟那個沈之初到底是咋认识的?我看那小子的眼珠子都快粘到你身上了。”

  “我們真是第一次见。”她和沈天齐确实是在现实生活中第一次见面,只不過让她意外的是,他竟然是书中男主的堂哥?

  “不管咋地,你以后离他远点儿,可不能再在沈家男人身上栽跟头。”

  “……”

  “你听见沒有啊?”

  “嗯,知道啦,你放心吧。”

  這一夜,久别重逢的两人同时失眠了。

  沈之初躺在火炕上辗转反侧怎么都睡不着觉。他认真回忆着白天情景,仍然不敢相信会在這裡见到日思夜想的陶陶。

  至于心底的所有疑惑只有再次见到她本人才能得到答案。

  随着外面的天色渐露鱼白,沈之初再也躺不住了,他腾得一下坐起身然后从坑箱中选出一套最干净最得体的衣服穿到身上,紧接着急步走出知青点朝赵家的方向走去。

  這個時間很多人還都在睡梦中,清晨的秋风吹在脸上带着一丝凉意,沈之初却感觉不到寒冷,他心裡盛着火热大步流星,想到马上就能看见心上人,他不禁又加快脚步。

  此时,在赵家的院子裡,赵桃花坐在一個小板凳上正在发呆。

  她回想着书中剧情,只觉得心裡闷闷的特别不舒服。

  在书中,沈之初不到五十岁就因病去世了,在不知道他是沈天齐之前,她可以毫不在意這個人的命运,但是她现在知道了就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去死。

  就在她神游太虚的时候,院子外的沈之初正笔挺地站在一棵槐树下,远远看去就像一棵白杨,浑身上下透着不怒而威的气质。

  他距离赵家大门只有两米远,却只能止步于此。

  比起重逢,他更在乎对方的名声。

  随着清晨的太阳慢慢升起,橘色的阳光洒向世间万物。

  待赵家人全部走出家门去地裡干活时,久久未动的沈之初這才抬起脚追了上去。

  因为几乎一夜沒睡,赵桃花走在几個哥哥的身后,看起来有气无力的。

  也因此与家人的距离越来越远……

  趁這個机会,沈之初小跑两步来到她的身旁,下一秒钟竟然词穷了。

  赵桃花感觉到身旁有人,她侧過头正巧把他那副微窘的样子看在眼裡。

  他会来找自己,在她的意料之中。

  她故意装作沒认出他,冷漠问道:“沈知青,你找我有事?”

  沈之初自觉不是那种八面玲珑的人,但也不会跟個傻小子似的半天吭不出一個屁来,可這一刻他却觉得自己真跟傻小子沒两样,嘴巴想說话但是根本发不出任何声音。

  见他不說话,赵桃花只觉得有一点点无聊,她美眸流转吓唬道:“如果你不說,我可要干活去了。”

  這一吓倒把沈之初给吓好了,他迫不及待地开口道:“陶陶,我知道是你。”

  几個月不见,他真的很想她……

  看着眼前的男人傻乎乎的,赵桃花终于忍不住噗嗤一笑,承认了自己的身份。

  自己的猜想得到印证,沈之初的嘴角不可抑制地疯狂上扬,他先是环顾一圈四周,见沒人注意到他们后才說:“陶陶,咱们先找個地方說话吧。”

  在這個人生地不熟的世界裡能遇见自己的好朋友,是一件令人无比幸福的事情。赵桃花也很好奇他是怎么认出自己的,于是便点头答应下来,然后一前一后悄悄去了后山的树林。

  一路上,沈之初一直绷紧神经暗自告诫自己過一会儿千万不能再词穷,一定要拿出男人的本色争取把最完美的一面展现在陶陶的面前……

  郁郁葱葱的树林中,树上的鸟儿正欢快地唱着歌。

  五分钟后在一棵大树下,沈之初拿出平时随身携带的手绢平铺在一块大石头上,再让赵桃花坐到石头上,自己则站在一旁替她挡住树上有可能掉落的虫子。

  他的表现堪称满分,赵桃花轻勾唇角仰起头看他,過去的一幕幕不禁涌上心头泛起了丝丝甜意。

  他们认识将近二十年早已形成了默契,哪怕只是一個微不足道的眼神,就能明了对方的想法。

  就像此刻,她知道他有许多問題想问自己却又害怕第一次见面留下不好的印象,于是便主动挑起了话题,“你在這裡为什么叫沈之初?难道以前都在骗我的?”

  少女的脸庞白皙而稚嫩,和以往的明艳大相径庭,只有那双杏仁眸裡的神采和曾经如出一辙。

  沈之初对上她的视线矢口否认道:“我沒骗你,在认识你时我的确叫沈天齐,只是后来改了名字而已。”

  其实這种可能性赵桃花早就想到了,這么问也只是想逗逗他,见他回答得這么认真,她反而有些不好意思。

  感觉自己這是在欺负人……

  “那…你是怎么认出我的?”

  毕竟她现在的模样和从前有着很大的出入,可以說是完全不同的两個人。

  沈之初沉默一瞬,如实回答道:“你的眼睛和以前一样。”一样令他心动。

  从青春懵懂期开始,他就暗恋着她。

  可以這么說,哪怕对方化成灰他也能认得出。

  而赵桃花并不知道他這份深沉的感情,她歪着头打量着他,仍是无法理解他的洞察力怎么這样惊人?

  虽然他们相识很久了,但一直都是在梦裡交流,从最初的惊奇到后来的习惯,她至始至终都只是把对方当成一個关系很好的網友来看待。

  如今“網友”见面,她除了开心,更加感叹缘分的奇妙……

  “你呢?你怎么会在這裡?”经過這十几分钟的相处,他已经沒那么紧张了,也终于问出了自己想问的問題。

  长相变了,名字变了,唯一能解释的只有一种可能性。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既然他们能在梦裡相遇,那么会发生灵魂转换也不无可能。

  在沈之初面前,赵桃花沒打算隐瞒自己身上所发生的事情,于是便把那光怪离陆的经历简单地叙述了一遍,包括与沈天柏的矛盾也在其中,但她沒告诉他這個世界只不過是一本书。

  沈之初听完,心情有点复杂。

  此时,他无比庆幸他的陶陶和沈天柏那小子沒能结成婚并且已经解除婚约了,同时也意识到自己的追妻之路好像并不平坦……

  见他又不說话了,赵桃花微微挑眉,“怎么?听到我說你堂弟的坏话不乐意了?”

  如果他真的站在沈天柏那一边,那么他们以前的情谊也就完了。

  虽然沈之初在赵桃花面前表现得過于傻憨憨,但脑子并不呆傻。他把女人的细微表情变化看在眼裡,忙语气坚定地开始表决心,“你和他的事是他有错在先,就算丢了工作也是他活该,不值得同情,我沒有不乐意。”

  他的话成功取悦了赵桃花,她眉眼弯弯又开起了玩笑,“那……我以后是管你叫天齐還是之初?”

  听到小女人用她那软糯的嗓音念着自己的名字,沈之初不自觉地喉结一动,低沉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哑,“陶陶,你喜歡叫什么都行。”就像他一样,只喜歡“陶陶”這個名字。

  赵桃花随性地点了点头,无所谓道:“這样的话,我還是叫你之初吧。”

  如果让别人听见自己管她叫沈天齐,解释起来实在太麻烦了。

  “嗯,好。”沈之初嘴角上扬,整個人有点飘飘然。

  他想,如果眼前這一切是美梦一场,那么他希望自己永远都不要醒来……

  怕呆得時間久了让别人碰见說闲话,他们只能先各自离开這片树林,待以后有机会再聚。

  虽然沈之初很想再和她多聊几句叙旧,但为了对方的名声着想,他努力克制情感,選擇来日方长……

  第二天上午。

  当赵桃花来到麦田干活时才发现,原来在旁边的田地裡干活的王大婶被换成了沈之初。

  白衬衫,军装裤,高大笔挺的身影在金灿灿的暖光之下显得异常耀眼,让人无法忽视。

  赵桃花轻轻勾起唇角沒有主动上前說话,而是装作沒看见一样来到自己所负责的田地裡干活。

  沈之初也看到了她,他紧了紧手裡的镰刀,眉宇间染上了一抹笑意,随即弯下腰开始割麦子。

  赵正南他们也都看见了他,因为和沈家的矛盾,几兄弟在经過沈之初身旁时都沒有好脸色,他们各自拿着镰刀去了自己负责的区域。

  赵正东距离赵桃花是最近的,他无精打采地挥舞着镰刀小声嘟囔道:“也不知道這秋收啥时候是個头,如果再干不完我非累死不可。”

  在书中,赵正东是個好吃懒做的人设,他的座右铭是:只管吃好睡好身体才好,无论啥样的烦心事都别往心裡搁,最好。

  反正天塌下来還有爹娘和媳妇顶着呢~

  赵桃花听到他的抱怨在心裡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特别不待见這种吃软饭的男人,可惜這人是原身的大哥,她只能试着把他的三观纠正過来。

  “哥,如果我以后管做饭,你最想吃的东西是啥?”

  一听到“吃”這個字,赵正东瞬间两眼冒光還停下了手裡的活,精神也比方才好多了,“妺,你想给我做啥好吃的?我這人不挑嘴,你做啥我吃啥。”

  “那不行,你想一個自己特别想吃的吧。”

  赵正东不疑有他,真的认真思考起来,過了半晌才往她身旁凑了凑小声說道:“其实我特别想吃红烧肉,一大锅肥瘦相间的那种,可惜這只能做梦,你可千万别骂我。”

  赵桃花抬起眼眸望向他,语气淡淡道:“一锅红烧肉最起码要三斤肉,咱们過年分的猪肉也就十斤左右,你可真敢想。”

  “我也就是說說,做梦又不要钱。”他挠了挠头发,耳根子有些发红。

  赵桃花见状故意卖起关子,“不過嘛,一锅红烧肉也不是不能实现……”

  “啥?真能给我做?!”此刻,赵正东觉得自己仿佛听到了天籁之音,那表情比当初娶媳妇還要兴奋。

  “当然,以后家裡的伙食归我管,我說能就一定能。”赵桃花抬起下巴表情傲娇,提出了自己的條件,“但是這肉不能白吃,你要答应我一件事才行。”

  “你快說啥事,只要有肉你让我干啥都行!”赵正东现在满脑子都是那锅红烧肉,只要有肉吃,就算让他立刻去死他都不会犹豫。

  虽然知道他是個吃货,却沒想到他的反应這样大,赵桃花伸手指向不远处的沈之初說:“你看人家多勤奋,只要你能像屯裡人一样在秋收期间挣够公分,我就许你這一锅肉。”

  现在才开始秋收,距离结束還有很长一段時間,一面是天天要应对的体力活,一面是遥不可及的红烧肉,這让他一下子陷入了两难的境地,“妹,哥這身体你又不是不知道,让我像屯裡其他人那样挣公分,是不是有点难为人啊?”

  赵桃花摆弄着手裡的镰刀,看着他那并不算瘦弱的身材,都快被他气笑了,“你可以選擇不干,這样我反而可以省下三斤猪肉,挺好的。”

  “……”赵正东见這事沒得商量,只能咬咬牙一跺脚答应下来,“成!我干!为了红烧肉我豁出去了!”

  “你不可以找别人帮忙干活,如果让我发现,這肉就不作数了。”

  “你放心吧,我不是那样人。”赵正东刚冒出让自家媳妇帮忙的念头,就被她无情地掐灭了,为了保险起见他厚着脸皮问:“妹,這么大的事你是不是应该给我写個字据?看着字据我也有动力干活啊。”

  赵桃花定定地看着他,直把他看得心裡发虚,就在赵正东想开口让步的时候,她忽然轻轻点头认同了他的想法,“给你立個字据不成問題,正好我也标上点儿,如果你做不到,接下来的一冬天你都不能在家吃饭。”

  “……”赵正东一听這话立马急了,“刚才你沒說有這一條啊~”

  不在家吃,他要去哪儿吃?這也太欺负人了!

  “你如果接受不了那就算了。”赵桃花笃定他会答应,于是又补充道:“我本来還想假如你表现得好,可以再奖励你半斤猪肉的,害,看来是我强人所难了。”

  三斤半的肉,着实是個很大的诱惑。赵正东只犹豫几秒便点头答应了。

  接下来的一上午,他就像打了鸡血般快速割起了麦子,那速度很快便超過了其他三兄弟,

  而兄弟三人也都是一脸纳闷,他们有点搞不明白這人突然变得勤劳起来,闹得是哪一出?

  到了晌午,兄妹几人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家吃午饭,還沒进家门口就听见隔壁传来一阵吵闹声。

  周明澜正趴在墙头看热闹,见他们回来了,她忙从墙头上下来把赵桃花和赵正南往屋裡拉,“你俩快进屋,我可警告你们啊,隔壁的闲事少管。”

  如今赵家已分家,他们的隔壁是赵老二家,赵正南好奇地朝那边望去问:“他家咋地啦?咋這么大动静?”

  为了防止他過去瞎掺和,周明澜紧紧拽住他的胳膊然后才解释,“孙兰霞在他家闹呢,你不许去!”

  如果過去了,那岂不是坐实了屯子裡传的那些流言蜚语?

  可赵正南却不這样认为,想到孙兰霞一個人带着孩子不容易,他用力挣脱着母亲的束缚,“娘,让我去看看吧,万一真的出啥事了,小墩子咋整?”

  小墩子是孙兰霞和刘大毛的儿子,从小就沒了爹,如果娘再出事那就太可怜了。

  “人家孙兰霞是個刀子嘴,她能吃啥亏?你去了才是给她拖后腿呢!”周明澜加重力道坚决不放手,两人大眼瞪小眼谁也說服不了谁。

  赵桃花在一旁见状只能站出来打圆场,“二哥,娘說得对,兰霞姐应该是因为村子裡的那些流言才去二伯家闹的,這事本来占理,但是如果你去了,人们的关注点可就歪了。你要是不放心的话就让我過去看看吧,假如兰霞姐吃亏我一定立刻上去帮忙,你看這样行嗎?”

  在這個沒有娱乐节目的节目的年代,她挺愿意看热闹的。

  赵正南闻言想了想,点头同意了。

  两家只隔着一道墙,多走几步路就到了。

  赵桃花掩入看热闹的人群中,正好瞧见孙兰霞拿着一根麻绳哭闹着非要在赵老二家的门梁上上吊。

  李英则站在一旁吓得跟個鹌鹑似的,赵老二和两個儿子为了避嫌也不敢上前动她分毫,就在孙兰霞甩绳子的时候,赵苗苗终于白着脸上前劝說道:“兰霞姐,我娘不是故意传那些话的,你就原谅她一次吧。”

  “我呸!啥叫她不是故意的?我孙兰霞虽然死了男人,但容不得你们這样编排人!如果我死在這儿就算变成厉鬼也不会放過你们!”她猩红着眼死死瞪着李英和赵苗苗,那样子谁看了都会觉得瘆人。

  由于心虚,赵苗苗不自觉地后退一步,勉强扯出一抹笑,“霞姐,你别這样,我替我娘跟你說句对不起,這样行嗎?”

  “对不起有啥用?如果我当着大家的面說你和沈天柏搞破鞋,然后再跟你道歉你愿意嗎?”孙兰霞放下举起麻绳的右手,双手叉腰怒视着她,直把赵苗苗瞪得又后退两步。

  自从恋情曝光,赵苗苗沒過過一天舒坦日子,全屯人都在背后戳她的脊梁骨,骂她是狐狸精,如今被孙兰霞在大庭广众之下重提旧事,她的眼圈立马就红了。

  只不過還沒等她出言博同情,就听见孙兰霞又笑骂道:“呦!咋的?這就受不了啦?你娘在外面嚼舌根子的时候可沒心软半分!”

  见自家闺女受欺负了,李英终于鼓起勇气站了出来,“兰霞侄女這全是我的错,有啥火气你冲我撒,苗苗你快进屋去。”

  赵苗苗见母亲替自己解了围,嘴唇一瘪哭唧唧地跑进了屋。

  孙兰霞原本就是要找李英算账的,赵苗苗跑去哪裡她一点也关心,如今她只想让李英给個說法。

  他们对立而站,一强一弱,气势相差悬殊。赵桃花默默走出人群沒再继续看下去。

  因为她知道孙兰霞是個狠角色,根本不会在這裡受到一丁点儿欺负。

  回到赵家,赵正南坐在屋子裡正眼巴巴地等着她,赵桃花向他简单叙述一遍那边的情况,便回了房间睡午觉。

  下午她還要继续干农活,如果不好好休息,她怕自己苟不下去。

  而赵老二家门前的那场闹剧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的,等赵桃花睡醒一觉后那边已经是静悄悄的了。

  待兄妹几人抻着懒腰拿着镰刀回到麦田时,每個人都惊呆了!

  只见赵桃花所负责的区域,麦子已经被全部割完并工整地捆在一起摞放在旁边。

  赵正东围着割好的麦子转了一圈,顿时羡慕嫉妒恨道:“這么热的天是哪位善人帮的忙啊?啧啧啧,真是活/雷/锋啊。”

  赵桃花不自觉地望向一旁的麦田,见那裡空空如也,她唇边微翘勾起一抹浅笑,“嗯,他的确很善良。”

  赵正南见她意有所指,于是紧拧蹙眉问:“怎么?你知道是谁割的?”

  “不知道,我上哪知道是谁干的?”她当着他们的面装傻充愣,并不打算让人知道她和沈之初的关系。

  见她不說,兄弟几人不约而同地想到了沈天柏,他们沉着脸沒再追问,可心裡却都在想对策。

  自家妹子曾经有多么喜歡沈天柏他们是知道的,万一這俩人又重新在一起了,那可比吃屎更隔应人……

  为了感谢沈之初的帮忙,在晚上睡觉前,赵桃花悄悄进入空间想用手裡的1积分抽個礼物送给对方。

  這1积分是上次做土豆炖豆角所获得的,她一直在纠结是单抽還是攒下来十连抽,如今到了需要它的时候,也不用再纠结了。

  空间裡,随着按下开始键,转盘上的霓虹灯闪烁着五彩斑斓的光芒。

  在赵桃花的注视下,最终指针停留在[鸡]這個字上。

  按常理来說,她以为是一只被处理干净的白條鸡,结果转头一看,从领奖口裡出来的竟是一只活蹦乱跳的野鸡……

  棕色的羽毛,体态要比家养的鸡要小,看那颜色它应该是一只母的。

  赵桃花目视着它,它也正用鸡眼看着她。

  一时之间相对无言。

  很显然,這只鸡不太适合送给沈之初……

  而且,這么大的一只活物要怎么拿出去呢?

  這下可难到她了。

  這個空间不能存储活物,按照以往那样放在這裡肯定是不行的。這一夜她思来想去,最后决定跟家裡人說這是自己捡来的。

  具体要怎么撒谎?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赵桃花拿着一個带有盖子的竹篮子偷偷走出了家门。

  怕惊动家人影响计划,她特意沒走前门而是走的后门。

  自家后门和隔壁二伯家的后门是紧紧挨着的,当她从后门走出去的时候仍是惊动了旁人。

  這個人不是别人,正是刚从旱厕裡出来的赵苗苗。

  赵苗苗闻声望向那道急匆匆的背影,只犹豫一瞬便跟了上去。

  清晨的村路两旁,野草上挂着晶莹的露水,看起来生机盎然。

  怕碰到熟人耽搁時間,赵桃花也不管草丛裡的露水会不会打湿裤脚,直接抄了一條近道朝屯子的后山走。

  這座后山名叫梦冬山,正因此,才有了冬山屯這個地名。

  如今是秋季,山上的植被茂盛,有些树上還挂着不知名的野果子。赵桃花无视它们一心只想快点进山找個隐蔽的地方把鸡拿出来,以至于身后偷偷跟着一個人都沒能察觉到。

  而赵苗苗此时正紧紧盯着她跟随其脚步前行,因为紧张,额头更是沁出一层薄汗连大气儿都不敢喘一下。

  在树林深处有一個闲置已久的木屋子,赵桃花在看到它的瞬间眼前一亮,并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自己身上的秘密過于玄幻,她一直告诫自己要做到百分之百的谨慎才行,這间小木屋就是最佳的選擇。

  在她身后,赵苗苗也看到了這间屋子,她三步并作两步走,心裡犯起了嘀咕。

  赵桃花为什么要来這儿?

  难道那屋子裡面有人等她?

  想到這种可能性,赵苗苗的嘴角高高扬起,此时此刻她一心只想知道那個男人是谁?

  很快,赵桃花推门而入进了木屋,她见状赶紧悄悄绕到木屋的后面想寻個窗户一探究竟。

  只不過由于太心急,她并沒有发现身旁有個被枯草覆盖的陷阱,右脚踏出去刚落地,身子一歪一個趔趄便栽了进去。

  在陷阱底部有块不大不小的石头,赵苗苗的脑袋好巧不巧正撞上那块石头,紧接着她眼前一黑便晕了過去……

  空间裡,赵桃花抱起那只灰突突的母鸡,根本沒听到外面的动静。

  为了防止被人发现,她仅逗留一分钟便出了空间。

  她把母鸡小心翼翼地放进篮子裡再盖好盖子,回去的路上,赵桃花一直沉浸在轻松和喜悦之中。知道钱宝茹爱吃枣,還特意在林子裡摘了许多红枣才下山。

  赵桃花回到家时赵家人都已经起床了。见她左手提兜右手拎筐,周明澜蹙着眉头问:“你這丫头一大早上干嘛了?”

  怕被人看见把鸡充公,赵桃花只好捂住她的嘴巴把人往屋裡拽,“娘,你小点儿声,咱们进去再說。”

  “啥事啊?神神叨叨的?”因为嘴巴被捂住了,周明澜所发出的声音含糊不清。

  待两人进屋后,赵桃花放下手還她自由,并献宝似的打开竹篮子的盖子,一只鸡头就這样探了出来。由于毫无准备,周明澜被吓了一跳,“你這孩子从哪儿弄来的野鸡?”

  “它是从山上捡来的。”为了把谎话撒得自然一些,她故意又问:“娘,你看這是公鸡還是母鸡啊?如果是母的,咱们以后可以偷偷养着让它生蛋。”

  這只野鸡沒有漂亮的羽毛和长长的尾巴,一看就是只母鸡。周明澜一把拿起它拎了拎,感觉還挺沉。

  “现在是秋天,它要春天才下蛋,你想吃鸡蛋要等到明年才行。”

  “……”在這之前,赵桃花对野鸡的繁殖期一无所知,想到明年才能有蛋吃,她顿时感到失望。

  只不過,几秒钟過后她便想开了。

  鸡是活物,就算现在不下蛋早晚有一天也会下蛋,她等得起。

  野鸡的事,在周明澜的再三警告下,赵家人全都闭紧嘴巴沒去外面乱說。

  ……

  如昨天一样,沈之初仍在赵家兄妹旁边的麦田裡干活。

  在路過他时,赵桃花不自觉地瞄了他好几眼,最终忍下上前搭讪的冲动去了自己所负责的区域。

  怕這男人再帮自己干活,赵桃花用尽吃/奶的力气割麦子,一上午的成绩還不错。

  其他几兄弟不想被一個小丫头比下去,也都干得热火朝天。

  到了晌午,生产队队长陈槐如往常一样来他们這片检查工作进度,当他看见赵家所负责的麦田仅仅用半天時間就全部完成任务后,属实被吓了一跳。

  按照以往赵家人的尿性,這次秋收他并沒有安排太多工作给他们,如今却变得這么勤快……难道是因为分家他们几兄弟的日子不好過了?

  “這些都是你们干完的?”

  对上他那不可置信的表情,赵家几人默默点头。只用一上午就干完了全天的活,其实他们也挺意外的。

  赵正东怕对方再给分配新任务,忙憨憨一笑道:“陈队长,我們下午還有别的事,所以才提前把活干完了,您看這麦子割得行不行?如果可以的话我們就收工了。”

  其他几人也都不想下午继续干活,于是默认了他的說辞。

  就在這时,白家大婶气喘吁吁地朝他们這边跑了過来,在看到生产队队长后忙扬起声音嚷嚷道:“哎呦~你可让我找得好苦啊!快跟我去看看吧,赵老二家出事了!”

  当她一口气把话全都說完时才发现在陈槐的身后還站着赵家兄妹。

  之前赵桃花和赵苗苗的事全屯子的人都知道,白大婶猛得咽了下口水,過了好一会儿才說话,“你们也跟来瞧瞧吧,赵苗苗她……她出大事啦!”

  “?”赵桃花微不可查地挑了下眉,想不出书中女主能出什么样的大事?

  为了杜绝别人說他们赵家兄妹不讲人情,她率先站出来点点头,“好,我們跟你去。”

  赵正南见她真要去,脸色微沉,“白婶,赵苗苗究竟怎么了?你不說清楚我們不能去。”

  “是啊,到底出了什么事?”陈槐也在一旁附和道,他实在不想管闲事。

  這下可把白大婶给急坏了,只能先给他们解释了一遍。

  原来,赵苗苗掉到陷阱之后因为太疼就晕了過去,幸好在這时屯裡的田二在這裡经過发现了她,并把她给救了上来。

  可惜,田二這人是個穷得叮当响的老光棍,当他把人救上来的那一刻就起了邪念。

  他趁赵苗苗還处于昏迷之中扒了对方的衣服,只不過還沒等他有进一步的行动,就被好几個上山的村民抓了個正着。

  如今,赵苗苗头上有伤,又衣衫不整地躺在卫生所裡。而犯/罪分子田二正被一堆人看管着,现在大家都在等着大队长来处理這件事。

  陈槐一听出了這么大的事立马就怒了,“田二真是糊涂!快带我去看看!”

  当一行人来到卫生所,裡面正传出一阵阵嚎啕大哭。

  之前听過李英的哭声,赵桃花沒去看就知道哭的人一定是她。

  此时,赵苗苗仍处于昏迷,而田二抱着脑袋蹲在角落裡一动都不敢动。陈槐推开门口围观的群众,走进去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脱下黑布鞋照着田二的后背便是狠狠一下。

  “你都三十好几的人了?怎么能干出這种缺德事呢?你這么做咋能对得起你死去的娘?”

  见陈槐来了,田二忍着痛终于抬起了头,“队长,我错了!求你饶了我這一回吧!我是被人冤枉的!”

  像這种关乎一個人名声的大事也不可能只听白大婶的片面之词,陈槐虽然黑着一张脸,但决定给他一次解释的机会,“那你說說,你是怎么被冤枉的?”

  田二红了眼眶哽咽着把事情的经過叙述了一遍。他会扒赵苗苗的衣服是因为她的肩与胸之间有一大片血迹……

  解释到最后他還是忍不住掉下了眼泪,“早知道是這样,我就不应该救她。”不救,也就沒這么多事了……

  在一旁嚎啕大哭的李英听到他的解释只认为他是在狡辩,于是冲上前去就想打人,“你胡說八道,大家伙儿都看见你想占我闺女的便宜!你個臭流氓!”

  现如今,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陈槐轻搓额头决定把這件案子交给公安机关来处理。

  “对!就应该送公安局!我看他還怎么嘴硬!”

  “我田二身正不怕影子斜,去就去!如果公安人员能還我清白,你要跟我道歉!”

  得了生产队队长的命令,几個汉子押着田二走出了卫生所。

  见沒啥热闹可看了,大多数人渐渐散去,只有一小部分人選擇留下来继续看热闹。這其中就有好奇心太重的赵正东。

  赵桃花见他不走,只能悄悄拽住他的衣角小声說道:“這裡沒什么好看的,咱们快走吧,小心一会儿娘来抓你。”

  赵正东最怕周明澜,他朝四周慌张地望了一眼,最终忍下好奇心决定离开。

  這时,躺在病床上的赵苗苗手指微微动了动,她紧闭双眸,脸上满是痛苦地唤道:“赵桃花……赵桃花……”

  她的声音很虚弱,却被李英听得一清二楚。

  李英先是一怔,随即疯了一般扑向正要离开的赵桃花,幸好赵正南眼疾手快把自家妹子拽到身后才沒让她得逞。

  她還想上去薅头发却被其他吃瓜群众及时拦住了去路,“英嫂子你這是干啥呐?咋還逮谁掐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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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柏"给作者大大捉個虫~

  之初】

  【恭喜入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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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妈跟躁狂症一样】

  【

  【她不会重生了吧?】

  【加油加油加油】

  【赵正南会和孙兰霞在一起嗎?如果是的话提前說一声,我就不看了】

  -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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