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少帥府的白蓮小媽是黑幫狂花(48)
“溫二小姐,你不覺得自己這番話很可笑嗎?我跟你攏共才見過幾次面?一隻手都能數過來,你這份信任對我來說很詭異。”
聶嘉樹哂笑着又說,“我在想,你到底是太自以爲是,還是說...我們認識?”
溫幼梨微微揚眉,對他的問題不做任何回答。
身後,白雅蕊已然從兩人對話中讀懂了關鍵信息。
“聶嘉樹,我的身份你再清楚不過,我這次來滬海也是代表南京來的!如果你真的敢對我動手,那聶家就等同於背叛南京政府,你們聶家就是叛國重罪!你和聶書臣都會死,你們一個都別想啊——”
“聒噪。再那麼多廢話,我現在就可以送你去見方茴。”聶嘉樹放下槍,繼續跟眼前人談判。
“她確實讓人厭煩,死了不虧。不過我想知道,我幫你們青麟幫做事,我又能得到什麼好處?”
溫幼梨,“聶二少,你幫的不單單是青麟幫,還有——”
聶嘉樹,“我只幫青麟幫,與其他都無關。溫二小姐要是執意拉我入局,恕本少難以配合。”
“行!那就各論各的。德系最新轟炸機三架,這是我能拿出最大的誠意。”
“十架。”
“二少這是趁火打劫?三架,每架配備二十枚導彈。”
聶嘉樹慢條斯理收起槍,“看來青麟幫是有誠意,但不多。”
“聶、聶嘉樹,救我,我、我可以讓白家給你們航編隊添五架、不不!十架,只要你救我,不管你開出什麼條件,我都會讓父親答應的!求你,求你救救我,我不想死、我還不想死!”白雅蕊強忍着疼,竭力喊出自己最後的籌碼。
聶嘉樹,“二小姐聽到了,這才叫誠意滿滿。”
“五架,配彈。”
溫幼梨話落,身後的李峯山便忍不住喊道,“二小姐慎重!”
“就五架。只要白靖林倒臺,我答應二少爺的東西就決不食言。”少女話音擲地,態度是不容拒絕的強硬。
“你不怕扔出去的迴旋鏢,有一天會紮在自己人的身上?”
“倘若你真有一天開飛機盤旋在自家人的頭頂,炮轟自己的同胞,那就當——”
少女頓聲,又勾起脣角,用那雙漆如曜石的眼睛望着他。
“就當是我看錯了人。二少爺出國歸來,仍是紈絝子弟,並非是爲了救國甘願拋頭顱灑熱血的好兒郎。”
聶嘉樹心跳劇烈,根根血管像被人燃起火把,要將他五臟六腑都煮沸才能罷休。
這句話
這句話他太過熟悉!
“你到底是誰?”他目光牢牢將面前的少女鎖住,瞳仁要將她看透般用力嶄鑿。
“正式認識一下。溫二,剛從法國留學回來。”溫幼梨大大方方伸出手。
聶嘉樹盯着那隻細如白瓷的小手看了會兒,又將視線落在她鎮定自若的眉眼上。
“成交。”他又問,“需要我怎麼做?”
溫幼梨扭頭去喊李峯山,“先生。”
李峯山走上前,從長衫裏摸出一封信函。
他將信函遞給聶嘉樹,“一個小時後,這艘船將在滬港停靠,海警會例行上船檢查。聶二少現役滬港航編隊隊長,跟隨警員一同上船檢查貨物這件事應該難不住您。”
聶嘉樹掃了眼信函,沒動手去接,“一封信函而已,就能讓白靖林倒臺?”
“是啊...”氣息孱弱的白雅蕊突然瘋癲笑起來,“單憑一封信函就想誣陷我,想給我安上叛黨的罪責,還想讓我父親,讓白家倒臺?!”
“你們白日做夢!做夢!哈哈哈——”白雅蕊笑容森冷,血淋淋的胳膊虛浮擡起。
她指着眼前的一衆人,眼神不似剛纔貪生怕死,反而充滿譏諷。
“我告訴你們,南京對聶家早就不剩多少信任了,否則還能讓馮德昭分去聶家在滬港的半壁江山?你們找聶嘉樹誣陷我,誣陷我們白家通共...哈哈哈,你們就是讓聶嘉樹去送死,讓聶家滿門都去送死!”
“南京幾次讓聶書臣交出滬港的財政軍三權,聶書臣三番五次推辭,還跟南京提拔的馮德昭明爭暗鬥!他聶書臣要是當真聰明,想要保全聶家就該跟我們白家聯姻,他就該娶我當少帥夫人。”
白雅蕊笑着咳出一口血水,脣齒泛着詭異的血紅。
“聶書臣不娶我,聶嘉樹你又想誣陷我...是!我是死了,可你們聶家兄弟倆還能活到幾時?委員長疑心是重,但你們記住,聶家這根刺他疑了不止一兩次,更不止一兩年。”
“我一人的命,換你們聶家滿門陪葬...哈哈哈,值了!真是值了!”
白雅蕊咧着鮮血淋漓的嘴暢快大笑。
她驀地瞪向臉色僵冷的溫幼梨,“還有你這個小賤人!你們青麟幫,你們這羣自作聰明的狗東西都得死!全都得死,都得死哈哈哈——”
輝子看見自家小姐臉色有恙,走上前低聲道,“二小姐,要不然咱們再從長計議?”
“覆水難收,無論如何她今天都必須死。”溫幼梨皺起眉,心知這件事難以辦得圓滿。
她算準了一切,唯獨沒算到南京那邊竟然早就懷疑聶家的忠心。
聶書臣戰功顯赫,能力又出衆,這樣驚才絕豔的將帥怎麼會被故意針對?
北方大片城市淪陷,眼下抗日又正是用人的時候,她實在想不通。
不止溫幼梨臉色不好,聶嘉樹同樣面露凝重。
南京早就懷疑他們聶家了?
馮德昭在滬港處處與聶家作對,他剛回國時還好奇這位到底借了誰的勢
原來是南京的制衡之術,隔山觀虎鬥罷了。
“我留下來。”李峯山邊說邊收起信函,長滿皺紋的眼角彎成月牙狀,喜盈盈的。
“先生!”溫幼梨抿緊脣對他搖搖頭,“我再想想辦法。”
李峯山,“不用費精神了二小姐。眼下要想扳倒白靖林,這是咱們唯一的機會。”
“只要我死在船上,不管有沒有那封信函,都能坐實白家背叛南京這件事。二小姐聰明,日記本在二小姐手上我也很放心,我相信二小姐一定能解開裏面的謎題。”
“先生...”
“叫老師吧。”李峯山忽然溼了眼睛,“她是我唯一的學生,你又是她最親近的人。她的任務交給你,我...死了也安心。”
提起溫小蝶,溫幼梨這具身體本能性淚流不止。
“湘江邊有個李家村,門口栽着兩棵大槐樹的小院兒就是我家。伢子李平二十有四,最會種黃桃子,妹陀李安十七八了,愛用紅頭繩扎麻花辮。老婆娘做的殺豬粉最香,就是她自己總捨不得喫肉...”
“若是二小姐有法子,勞煩二小姐將我帶回家。若沒法子,就...就代我回去吧,代我回去看看他們。”
“老雜種你以爲你是誰?還只要你死在船上,我們白家無罪也成有罪了?我呸!”白雅蕊吐出一口含血的唾沫,又瘋癲咯咯地笑。
李峯山不曾看她,先對着聶嘉樹的方向深鞠一躬,又望着溫幼梨一衆人。
那張被歲月侵蝕的臉龐飽含熱淚。
那腔忍辱負重了一生的喉嚨,終在臨死前迸發出怒吼。
“革命是慘痛的,是會喫人的,但我們不曾後悔。爲了能喫飽穿暖,爲了不受欺辱,爲了子孫後輩們那永遠能挺直的脊樑,爲了中華崛起——我們不苦,不哭,更不怕死!”
“‘星火計劃’,老人星李峯山——任務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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