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少帥府的白蓮小媽是黑幫狂花(49)
“啪——”大掌重重拍在桌案上。
緊接着便響起男人低聲的咒罵。
“你們讓老子配合你們的計劃,老子都配合了!可現在那位白家千金無故失蹤,南京肯定會怪罪於我,你們必須給我想出個解決的辦法!”
“馮先生先別生氣,我一定會幫你解決。希望這件事不要影響到我們雙方的友誼,還有利益。”身穿日式土黃色軍服的男人用蹩腳的中文笑眯眯說道。
“吉騰先生說話可要算數!”
“當然。”被叫“吉騰先生”的男人摸了摸人中胡,轉過頭,目光略顯鋒利地落在少女緊張不安的小臉上。
他問聲:“梅花,白小姐到底是怎麼失蹤的?”
聶瑤汐只好把事發經過講述一番。
她剛講完,剛纔氣沖沖拍桌的男人就忍不住質問道:“誰知道你這話是真是假?我的人發現你時,白小姐早就沒了蹤影。”
“還有今夜刺殺聶書臣的計劃也被識破了,不僅沒把聶書臣給弄死,還被他抓住了把柄!要是白小姐失蹤一事被他截胡率先告知南京,我這滬海副都統的職務怕是要讓賢了!”
“老夫多嘴一句,吉騰先生可別覺得不中聽。我要是被撤職了,下一任副都統可不見得會聽你們的話,幫你們竊取前線所需要的情報!”
“弄死?”聶瑤汐抓住重點,驀地瞪向馮德昭,“蠢貨!誰讓你對聶書臣下殺手的?”
“你、你——”被一個小丫頭貶低怒罵的馮德昭氣的吹鬍子瞪眼,偏偏礙於對方的身份,他還不敢還口。
這小丫頭現在明面上是滬海聶家的三小姐,背地裏可是田中將軍的養女,多年潛伏在滬海的日軍女特務——梅花。
馮德昭很清楚,自己要想繼續跟日本人做生意撈油水,這小姑娘他還不能得罪。
雖說不能得罪,陰陽怪氣兩句泄恨他還是夠格的。
“梅花小姐對聶書臣如此看重,該不會早就在督軍府和他私相授受了吧?”
“據我這幾年的觀察,聶書臣對南京早有怠慢,若能在進攻滬海之前策反他,對我軍只會有利!”聶瑤汐瞥了馮德昭一眼,對身旁留着人中胡的男人繼續說道。
“聶書臣確有才幹,我也是希望幫助父親大人能用最少傷亡拿下滬海,希望吉騰先生相信梅花。”
“我自然相信梅花小姐對將軍的忠心,可就是不知道身在前線的將軍會如何作想?前不久,我軍一則高級機密被共黨截獲,自北方傳至滬海再無音訊,梅花小姐懷疑那則情報在梨園一個戲子手中,那戲子已死,可是——”
吉騰突然壓低聲音,如鷹隼凌厲的目光在聶瑤汐和馮德昭的身上轉了一圈。
“可是那則情報,這幾天又鬼魅冒了出來,接頭地點還是在梨園!”
聶瑤汐指骨繃緊,一言不發。
“梅花小姐,將軍是如此信任你,要是他知道你這些年在滬海就是用這樣的態度爲他辦事,他可還會選擇繼續信任你?”
“我……”
吉騰冷冷地又說:“那則情報關乎我們明年能否順利攻佔南方,重中之重是趕緊攔截情報。至於聶家兄弟——若能效忠將軍自然是好事一樁,若無效忠的意思,趁早除掉禍根。”
一說要把聶家斬草除根,馮德昭滿臉堆笑,朝吉騰拱手恭維道:“爲了幫將軍截獲情報,馮某可是出了不少力。屆時,還望吉騰先生能幫我在將軍面前講幾句好聽話。”
“自然。”吉騰爽快應下,又問:“我聽說那戲子去副都統府時還帶了位小妝娘?不知可有仔細審問?”
馮德昭:“嗐,別提了!我就是讓那小妝娘看着溫小蝶是如何死的,誰料她被嚇瘋嚇傻,嘴裏神神叨叨。”
吉騰:“所以,你把人放了?”
“我、我……”察覺到男人目光有恙,馮德昭忙賠笑臉,“她嘴裏一個勁兒詛咒我死啊,說什麼冤魂索命的,我着實覺得晦氣,就把人送回梨園了。”
他繼續找補:“來的時候兩個人,要是全死在我府裏,我也怕被戳着脊樑骨說閒話不是?”
吉騰冷嗤:“哼!你就不怕那妝娘是裝瘋賣傻?萬一情報在她手裏,你把她放走不就等同於要壞了將軍的大事!”
“這、這這——”
“既然懷疑了,就要永絕後患全部清除!你們支那人行事,還是太心慈手軟。”
最後一句話,吉騰說的是日語,馮德昭聽不懂什麼意思,聶瑤汐卻能聽懂。
不僅能聽懂,她還能聽出那語氣充斥着嘲諷貶低之意。
“梅花小姐,你接下來有何打算?”吉騰依舊用日語問道。
“我會再探梨園,幫父親除掉接頭人,攔截情報。‘聶家三小姐’這個身份有利於我的行動,希望吉騰先生暫時別動聶家。”
“這麼多年過去,你始終沒能拿下聶書臣爲將軍所用。如今聶嘉樹回國,他本就與你親近,你該把目光放在他的身上,儘快想辦法和他發生關係順勢結婚。”
聶瑤汐垂眸沉默。
哪有那麼容易。
若是以前還好說,可自從溫幼梨那個賤人進了督軍府,聶書臣和聶嘉樹的魂都跟被她勾跑了似。
她本想借白雅蕊的手除掉溫幼梨,誰料白雅蕊突然失蹤。
聽馮德昭剛纔所說,他的人去了醫院想堵截暗殺聶書臣,沒曾想竟然撲了個空。
看樣子,今晚她與白雅蕊的所有行動都在聶書臣的掌握之中!
好在白雅蕊現在沒有蹤影,她也能順理成章把髒水都扣在白雅蕊的頭上。
但天亮回到督軍府,依舊會有一場硬仗在等着她。
無論如何,她若想完成這個世界的任務,溫幼梨就必須死!
“我始終堅那封信情報在溫小蝶手裏!她寧死都不開口,有可能怕牽連到至親之人,也就是她妹妹——溫幼梨。”
吉騰思忖片刻,頷首道:“你既然懷疑她,就趁早找機會盤問清楚。記住,寧可殺錯,也千萬不能放過。”
“是!”聶瑤汐話音剛落,馮德昭又湊了上來。
他滿臉愁苦着問:“我呢?那白家小姐人突然沒了,我這該如何跟南京交代啊!”
吉騰露出高深一笑,安撫道:“我的人打探到青麟幫正在大量購買盤尼西林,預計十月初會在滬港交貨。若馮先生可以截下那批貨送給南京,相信南京拎得清輕重,不敢拿馮先生如何。”
“盤尼西林?前線在打仗,那東西放在前線可是價比黃金的東西!”馮德昭覷了吉騰一眼,疑道:“你能放任我把東西送去南京?”
“那東西對你們來說稀有珍貴,對我軍卻多不見怪。”吉騰哂笑,又說道:
“我們幫助馮先生,也是看重馮先生的能力。兩國軍事實力懸殊,這場戰役也必定是我們勝利,馮先生只要一心效忠,戰爭結束後,將軍定不會虧待您的。”
溫幼梨幾乎一夜未眠。
回到督軍府後,她躺在牀上翻來覆去,腦袋裏全是李峯山那張凜然赴死的面龐。天矇矇亮,聶書臣驅車回來,又一個人從車上下來。
溫幼梨站在窗戶邊,見此便猜出他是沒找到聶瑤汐。
依照聶書臣的手段,想要找個人再簡單不過。
除非是聶瑤汐自己躲起來,不願意被人找到。又或者……有人率先發現了聶瑤汐,將她給帶走了。
溫幼梨更相信是後者。
當初在溫家弄堂,她聽見那兩個日本殺手提及“梅花小姐”時就懷疑上聶瑤汐了。
想想也是有趣。
滬海督軍府的聶家三小姐,竟然是日軍安插在滬海、並在督軍府潛伏多年的女間諜!
不過她手裏還沒有實質性的證據。
而且要調查清楚溫小蝶的死因,聶瑤汐這條魚她還是要釣的。
換了件旗袍下樓,溫幼梨迎面和剛走進客廳的聶書臣撞上了。
她佯裝慌亂,腳步連連後退,忽然一崴,身體失了重心往後仰。
“小心。”男人箭步上前,一手握在她腕上,一手攬住她的腰。
微微用了些力,就讓她整個人撲進他懷裏。
“嘶——”溫幼梨腕骨繃起,嘴裏倒吸一口涼氣。
見狀,聶書臣忙鬆開手,目光落在那還有些紅腫的腕處。
“抱歉,弄疼你了。”
“也不差疼這一次了……”
聽見小姑娘略帶責備、又有些嬌氣委屈的埋怨聲,聶書臣不禁神色訕訕。
不過轉念又想。
她既然能把昨夜的事攤開在他面前講,想來心裏並沒有多怨恨他。
想到這兒,聶書臣暗鬆口氣,從新換的外套內側口袋裏拿出兩支藥膏。
他遞過去:“白色的外用,藍色的那支...洗完澡後內塗。”
溫幼梨裝着聽不懂的模樣,隨即立刻面紅耳赤,咬着脣嗔瞪了男人一眼。
聶書臣脣梢彎出不易察覺的弧度,漆黑明曜的眼睛也帶出一絲溫柔。
“三小姐?二少爺?”大門外傳來周伯的驚呼聲。
片刻,聶瑤汐就和聶嘉樹一前一後進了客廳。
溫幼梨擡眸,很快又垂落下睫簾,蓋住眼底的意味深長。
看樣子,有人這是憋着大戲要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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