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琴瑟十年(完)
“啪”南宫玄一把将桌上的杯盏甩在地上,碎片纷乱一地。
“你再說一遍。”南宫玄的眸子暗沉得恐怖,紧攥的拳头几乎把手心掐出血来。
“属下亲眼”
“扰乱军心,拖下去斩了”南宫玄打断了士兵的话,怒喝一声,接着,就有两人把這士兵拉出了军帐。不一会儿,传来的血腥味便让闻讯而来的副将曹箖感到不妙。
虽是副将,却也被南宫明祁授予了极高的决断权,說的再不好听一点,便是来监督南宫玄的。
“三殿下,您轻率了。”曹箖作为南宫明祁身边的人,也算是有一份长辈的威严。
“”南宫玄沉默不语,显然是不想与曹箖交谈。
“今夜之事我已听說,不過军师出营却是实情,若想知道真相,還是等他回来,一切便真相大白。”曹箖冷着一张脸,一字一句铿锵有力。
“不”南宫玄从怀裡拿出虎符,墨色的虎形物什有繁复的字符在上面。他的手不断摩擦着虎符光滑的表面,“我要亲自试他。”
许迟骑着一匹秋见给他的马回到了营中。南宫玄怀疑他的事,在回来的途中他已经听37說了,如今只好将计就计。
军营静谧无声,看似安逸,实则紧绷。许迟把马系在栓子上,一步一步走到自己的帐裡,惊讶的发现南宫玄在自己的床上睡着了。无奈地走上前想把他躺斜的身体扶正,沒想到他猛地一动,胸口处就滑落了一個黑漆漆的东西。
這是什么许迟心思一动。
捡起来看,发现竟然是虎符。要是說把這個当纪念品拿回去是真不错,不過既然有了古琴,也就沒有多余的名额给它了。许迟只能叹了口气,把虎符塞回南宫玄的衣服裡。
秋见告诉他,容宣骗取军情失败,已经被南宫明祁关起来了。這就說明自己该走了嗯接下来的剧情应该是自己被发现是间谍,然后被暗杀之类的
哎,他刚刚是不是错過了走剧情的机会
不行,得弥补回来。
许迟用袖子擦了擦有些出汗的手,转身,正巧对上一双寒星般的眸子。
“醒了”许迟眼含笑意,神情自然。
“你今夜去哪了”
“未曾出去過。”许迟本想告诉他自己去了北浔,不過又想着隐瞒才显得更可疑一些,所以就在一瞬间的卡壳之后换了個說法。
南宫玄紧紧盯着许迟的眼睛,想看出他說谎的迹象。今晚的一切都让他起疑。可是明明虎符就在对方唾手可得之处,可他并沒有拿。
实际上,秋见派给许迟的任务并不是偷取虎符,毕竟就算他得到了虎符,将士们也不可能听命于他,更何况是一群忠心耿耿的将士呢。所以,秋见给他的任务是在第二天的战场上,杀死南宫玄。
一旦刺杀成功,群龙无首,那么龙渊军队必然大乱,此时的北浔若是再趁虚而入,必将大获全胜。虽說這样不甚光彩,不過毕竟关系到两国的利益,一切手段都是正义。
看南宫玄不想再提今晚的事,许迟也就让他在自己帐裡睡了,两人抵足而眠,仿佛又回到了十年前那個亲密的时光。
不一会儿,许迟就听见对方浅浅的鼾声,虽然遗憾這次不能快速完成剧情,不過之后還有的是机会。
他摸了摸袖子裡秋见给他的一枚哨子,也陷入了睡眠。桌子上的蜡烛灯芯浸到油裡,灭了。南宫玄在黑暗中睁开了眼,看了面前的人许久,又闭上眼睛。
战争打打停停,不知不觉就到了冬季。
這期间许迟一直尽心尽力地为龙渊策划军力与战斗布局,就像是真正的军师一样。他想,這场必将胜利的战争,就当做给南宫玄十年的礼物好了,也算是给容宣的聘礼
37說南宫明祁和容宣那边的剧情已经走完,只剩這边了。不得不說,他得做出最后的努力了。
战场上的拼杀异常激烈,饶是南宫玄也沒想到敌国能這般拼命地浴血奋战。士兵数目迅速减少,许迟自告奋勇,也骑了一匹战马,披甲执剑上了战场。
双方实力不相上下,但奈何龙渊国军队人数多更胜一筹,眼见得北浔军队将被全灭,许迟思量了几秒,便从袖中掏出哨子吹响。
空灵如黄莺嘤鸣的声音穿過城墙传到秋见的耳朵裡,正倚在二楼栏杆边喝酒的秋见对身边的人使了個眼色,那人就便执起号角吹响。
幽幽的号角声沉重而短暂,声音之大,足以让方圆几裡的所有人听见。
抬头,数百個弓箭手在城墙上林立,冷锐的箭头如锋芒般对着战场上混战的所有人,不分敌我。那些箭头在秋日的太阳下散发着冰冷的光辉,锐利刺目。
坐在马背上,南宫玄仰望数十米城楼上垛口间显露的利剑,又回想到刚刚珑澈吹响的哨子,一时不能相信真相。他转头看向不远处的青年,在那裡,珑澈骑着一匹白色的战马冲他微笑。
南宫玄只觉得,那個笑容裡充满讽刺的意味。
“放箭”一声令下,无数银色的长箭向战士们射来,但奇怪的是,沒有任何一支箭射向南宫玄。许迟惊望四周,发现除了他和南宫玄,所有的士兵都倒地身亡,无论是龙渊還是北浔。
糟糕
许迟抬头望向城楼,看到了那抹熟悉的身影。
此时,秋见正一脸狞笑,身披狐裘锦袄屹立在墙头。他手中拿了一张连弩,正对南宫玄的心脏,箭头紫色发乌,明显是淬了剧毒。
好狠啊为了胜利不择手段,竟然连自己一方的军队都不放過
许迟望着那人,叹服不已。
若是他也能這样心狠,也就不会落得這种下场。
无羽箭破空声在许迟的耳中格外清晰,许迟几乎是身体先大脑一步反应,狠狠抽了马匹一鞭子冲向南宫玄。
他庆幸两人隔得不远,在两匹马擦身而過时,刚好为南宫玄挡住了那支毒箭。身体瞬间的麻痹感让他摔下马来,滚落一身尘土。
“先生”南宫玄跳下马,扶住许迟。
此刻,许迟的模样令南宫玄心惊。深黑的血溢出唇角,面色开始发青,瞳仁也像是带了幽深的紫。
“快走”许迟好不容易吐出一句,打算功成身退了。
可令他沒想到的是,南宫玄并沒有抛下他,而是一把将他抱起,放到马上,揽在怀中。
他靠在南宫玄的胸膛上,很明显感觉对方的肌肉紧绷。南宫玄用腿夹了一下马肚,急速离去。
站在城墙上的秋见眯着眼看两人离去的背影,举起连弩,又是一支紫色头的毒箭。箭头瞄准了很久,直到两人的背影消失在他的视线裡,他也沒有发射。
“秋见大人,這”
“无事,他活不久。”秋见深深地吐出一口气,目光深邃。他沒想到对方竟然为了南宫玄自愿赴死,难道他一开始就做错了嗎
不過,胆敢违抗他的,必死无疑。
回到阵营,许迟已经陷入半昏迷状态,但他仍有意识,這归功于37。
他的唇边一直流着黑色的血,血中還有一种古怪的苦味,让他觉得痛的同时還觉得味觉受到极大的摧残,所以他的表情极其难過。
南宫玄看着许迟,一時間竟觉五味杂烩。先生究竟是龙渊的敌人,還是自己的良师益友這一点,他想他已经很难分得清楚了。
许迟勉强睁开眼,眼前黑黑白白模糊成一团,看不清谁是谁。
這次是真的要死了啊
不過,在死之前,他還要交代一些事情。
“玄咳”许迟刚想說话,一口血又从口中溢出,染湿了枕头。
“先生等着,我去找军医。”南宫玄起身想要出去,不過被许迟拉住了。
只是轻轻勾住衣角,许迟便费了全部的力气。
“别去”许迟感到說话越来越费力,嘴巴好像要张不开,只能长话短說。
南宫玄怔愣地看着脸色苍白嘴唇乌紫的青年,止住了脚步。他看到对方眼中渐渐暗淡的光彩,眼前渐渐浮起水光。
“先生”他握住了他的手,像幼时那样。
“我要告诉你咳”许迟的血呛到了肺部,他很难受地咳嗽着,血沫沾湿了枕头旁的一片被褥。
叮触发任务4得到南宫玄好感100,奖励500积分
37突然的声音让许迟用力抓了一下床褥,心中的愤恨不言而喻我都快死了,你還发什么任务
而南宫玄看珑澈略微扭曲的神色和紧攥的手,以为他是难以忍受剧毒的折磨。看着他痛苦的神色,南宫玄恨不得中毒的是自己。
這不在我的控制之内谁让宿主你触发了敏感点呢37表示它不负任何责任。
好吧就让我用生命一搏
“我其实是北浔的细作”许迟艰难地喘了口气,湿润的眼眸看着眼前的少年,“但是不曾想害龙渊”
他颤抖着张开手,是一枚哨子。
“北浔城内无人追击必赢”
南宫玄沒有接那枚哨子,喉头梗塞,鼻子更是酸的难受。
“打开裡面绝密”
“你曾问過我与你,究竟是何种关系”
许迟的眼前乌黑,但他能感觉到南宫玄所在的地方,他反握住南宫玄的手,感受到那只比他略大的手上炽热的温度。這個年仅十七的少年手上布满了许多茧,有多少茧,就有多少苦。
“玄儿,我再這般叫你最后一次”许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回光返照,說话竟然利索了很多,他抬起手来,轻轻抚上南宫玄的脸颊,看着他不可置信的表情,目光柔和起来,低喃“不只是先生我于你,不只是先生”
任务完成的提示叮叮咚咚接连响起,伴随着的是如融雪一样流不尽的血液,汩汩不息,很快便将他的前襟染上深色。
原本依托在南宫玄脸上的手断了线一样垂下,那美丽的容颜也成了死灰一般,呼吸已然停止,但南宫玄還是一直看着躺在面前的人,良久。
“先生为何還要說這些”南宫玄的眼裡流下两行清泪,他执起对方的手,贴在自己面上,“我竟不知,先生可以這般残忍”呢呢喃喃温柔声声,面对着心底爱之深切的人,南宫玄再也无法抑制他的情感。
他的心随着先生,一并死去了。
“清安”一声叹息,穿越了整整十年时光,透過日初升睡莲的芳香,看過荷花亭碧波荡漾,看尽红尘花开花谢,光阴抹不去的痕迹此时竟然在心中扎下深根,许多往事在眼前一幕幕变得那么模糊,却是那样清晰的色彩,直至今日,来到了冰冷的冬季,才知道到头来却只是两人悲伤的开始。
皇宫,荷花亭。
琴声铮铮,流畅的乐曲如游鱼一般优美自如,却在這初雪中,蓦然断了弦。
“阿澈”身着白衣的人抬头,那高高的宫墙阻断了他的视线,却断不了他的心绪。心裡的感觉不会错的,阿澈走了。
叮常规任务1天赐良缘牵线主角攻主角受。未完成。奖励0积分
叮常规任务2命定陨落自古蓝颜多薄命。已完成。奖励3000积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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