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6章 重生暴君的和親公主(47)
唐挽以爲自己一輩子都不想再見到臨越帝的,但才過了兩天,她給八公主寫了一封信交給秦淵時,就覺得該和臨越帝做個了斷了。
秦淵自然不會讓她見到一個髒污得不能入眼的人,免得太噁心她,於是讓人把臨越帝抓起來好好刷洗了兩遍,從地牢裏帶出來,綁在一個廢棄的宮殿裏。
雜草長得有人的腰那麼高,走過佈滿碎痕的石子小路,踏入殿內,門一關,就只剩搖曳的燭光。
臨越帝被帶過來前剛吸了一次,此時還算清醒。他手腳筋已經被挑斷,卻仍然被捆得嚴嚴實實,毫無行動能力。
勉強擡頭,看見是唐挽和秦淵,皮包骨的臉龐扭曲了一下。
他還有什麼不明白的,面前這兩個人,根本沒有中毒。
“怎麼發現的?”臨越帝聲音嘶啞難聽,像是被刀片凌遲過那般。
唐挽沉默地看着他,戳了戳秦淵。
秦淵了意,柔聲道:“我在外面等你。”
出去前,他幽冷的目光掃過臨越帝,和對方明顯抖動着的眼睛對視了一樣。
多虧臨越帝從前那狡詐的心性,現在竟然能讀懂秦淵的意思——
要是傷到她,之後就別想要“藥”了。
臨越帝無數次痛恨起來,劇痛的腦袋讓他不清楚自己現在痛恨的究竟是什麼。
……
秦淵知道唐挽有話要和臨越帝單獨說,所以出去,但他可沒說自己會走遠,此時只是站在門口。
他耳力很好,他就算出去了,也能聽見裏面的聲音。
北鄴今天沒有云,天很空曠。秦淵負手等着,眼底逐漸染上冰藍天空的冷色調。
唐挽走出來時,秦淵示意心腹把昏迷過去的臨越帝轉移回地牢。
他那種人,就該永生永世地活在陰暗的、永不見光的地底下。
唐挽:“有時候真覺得,好像這一世只是一場夢,直到見到他這副樣子……”
秦淵笑了笑,聲音很輕:“如果是夢的話,我會——”後面她沒聽清,側頭看着他:“什麼?”
秦淵傾身,慢條斯理地把落在她肩上的落花拂去,狹長的黑眸盛着點點笑意:“沒什麼。”
——我會徹底地瘋掉而已。
回到鳳棲宮後,聽見宮人傳報她的外祖父外祖母和表哥一行人已經抵達盛京,唐挽連忙換了身衣裳,外男不得入後宮,她於是帶着謹兒坐轎輦去御書房等人。
秦淵把謹兒抱到她身側,語氣有點委屈:“他們不樂意見我,我就先走了。”
唐挽哪能聽不出他刻意的語氣,壓着上揚的嘴角:“你以前臉皮可沒這麼薄啊。”
秦淵見她沒哄他的意思,抿着脣轉身就走。
唐挽拉住他,嗓音柔軟:“這御書房你要是走了,留我接見他們,成何體統,就陪着我吧。”
“嗯。”秦淵嘴角還是勾了起來,他確實沒打算走,無論寧國公再怎麼不想見他,他也是挽挽的夫君、謹兒的父親,別想越過他直接見挽挽和謹兒。
————
太子冊封禮定在一個月後。這也意味着,至少這一個月北鄴和通威都不會起戰事。
但這不代表什麼都不做,這段時間裏,秦淵確定了和八公主的聯絡密謀,平靜的水面下暗潮洶涌。
謹兒試了兩天的朝服、發冠、鞋履,還有象徵身份的玉佩印璽等。
他已經不耐煩了,再看見禮部的人託着托盤呈衣裳過來,他就哼了一聲,背過身去,繼續玩自己的。
父皇母后和他說了,下個月要帶他去金暖電,給他冊封太子,授予太子印章。
聽起來是很新鮮,但他興奮了幾天後,就覺得不新鮮了。
下個月還有好久,他十根手指頭都數完了,等都等不到,或許還要加上腳指頭一起數?
而且父皇向他解釋太子是什麼的時候,他好像聽懂了,就是別人不再叫他小皇子,而是要叫他太子殿下了,聽起來沒什麼好玩的。
唐挽讓送衣裳的總管把太子朝服放下,張開仔細看了看,挑眉道:“這規格是合乎禮制的嗎?”
總管彎着腰擦了擦汗,笑道:“娘娘放心,這是按禮部新擬定的章程來的,而且只比新帝登基低一個規格。”
那就比以往的太子都要高一級,唐挽瞭然,擺擺手讓他離開。
唐挽:“謹兒過來,最後試一次衣裳。”
謹兒背對着他們,豎起耳朵,聽見其餘人都離開了,就跳起來撲在母后腿上,眼裏亮晶晶地望着她:“如果是母后幫謹兒穿,那謹兒就穿。”
他不喜歡那麼多宮女太監圍着他,七手八腳地給他穿衣裳。
唐挽捏捏他肉乎乎的臉蛋:“是和你父皇學的嗎?”
謹兒眨眨眼,拖長了尾音:“沒有,是父皇學謹兒。”
唐挽撲哧一笑,牽着他去屏風後。
朝服自然是裏三層外三層的,內裏柔軟,外層莊重肅穆,繡滿的雲紋以及針腳細密的蟒,透着凌厲和威嚴。
小糰子和凌厲威嚴這幾個字並不搭,更別說他現在還滿臉笑容地對母后笑着,大眼睛水汪汪的。
唐挽笑着親了他一口,給他試了試玉冠,腰上掛上玉佩。“對了,還有佩劍。”唐挽看了常嬤嬤一眼。
常嬤嬤趕緊呈了過來。
佩劍和謹兒身量相匹配,鍛造得很短。
全套穿好了,謹兒長得很像秦淵,還沒長開,眼睛還是幼圓幼圓的,笑起來像個雪糰子,不笑的時候就是精緻嚴肅的瓷娃娃,但穿上這套衣裳,彷彿整個人覆蓋了一層霜雪的氣息。
啊,是錯覺,謹兒的眼睛還是忽閃忽閃的,可愛極了。
唐挽扶了扶他的玉冠,謹兒也擡手摸了摸,說着:“比之前的輕一點點。”
“謹兒上次說重,他們就改過了。”
謹兒握着似乎也比上次輕了點的佩劍,他力氣很大,鏗鏘一下就拔出了佩劍。
輕微的嗡鳴後,劍身在光下發出白澄澄的光,頗爲冷厲。謹兒被這光驚到了,微皺的眉頭和嚴肅的眼神,讓他多了幾分和秦淵相似的鋒利。
唐挽有點手癢,作畫癮犯了,讓常嬤嬤給她鋪紙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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